第39章 因為愛情1
元旦。
當清塵和林墨一起出現在自家小區樓下的時候，溫洛一手拎着菜，一手斜插在褲兜裏，眯眼看了他們半分鐘。
“上樓來吧。”他轉身。
除此之外，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
林墨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那個“哥”字，就這麽硬生生給噎了回去，清塵握着她的手，笑得開懷。
“清塵，很好笑嗎？”林墨不解，“你已經笑了一路了。”
“小墨覺得，我現在像不像是在見家長？”
清塵使勁晃了晃單手拎着的一堆禮品，朝林墨眨眼睛。
這麽一看，還真像……
“清塵，你……正經一點。”
林墨說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再見清塵以後，他好像确實，更加不正經了。
清塵注視着林墨的側臉，直接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小墨要體諒我，我想你多年。”
所以什麽騷話，都不由自主地往外蹦。
“我說，”溫洛一臉嫌棄地回過頭來，“你們倆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單身狗的感受，而且我年齡大了，脾氣不好。”
林墨識趣地噤了聲，清塵則不以為意地淺笑着。
溫洛的房子在六樓，進了電梯，熟稔地按鍵，溫洛才回過頭來饒有興致地打量眼前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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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騙子啊，溫洛依稀記得自己大學畢業那年，醉醺醺的清塵用沙啞的嗓音告訴自己：洛哥，我不要喜歡小墨了。
也記得林墨在考上P大以後，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請別告訴清塵，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對上清塵意味深長的目光，溫洛才記起自己的隐瞞，他幾乎立刻叛變了革命，面無表情地甩鍋給了林墨：“清塵別怪我，一切都是林墨指使的。”
林墨哭笑不得，她求饒般地看向清塵，發現對方也正看着自己。
他依舊笑着，林墨卻從他深邃的五官裏，感到了陣陣涼意。
“小墨，這個賬，我們以後慢慢算。”
語畢，電梯門開了。
兩個大男人齊刷刷邁着長腿走了出去，林墨跟在後邊，一時不知道要腹诽哪一個。
“先坐吧，我去處理一下魚。”
溫洛打開房門，開燈，招呼了兩人一聲，就提着那一大袋食材進了廚房。
房子不大，但很溫馨。
“清塵，你覺不覺得其實溫洛很會享受生活？”
“哦？怎麽說？”
清塵邊說着，邊順手将溫洛散落在桌子上的書籍收拾整齊。
“就是這種感覺，他在很努力地生活。”
林墨的目光先是落在沙發旁的羊毛地毯上，又看到門後的搖椅，還有陽臺上的跑步機，最後落在那個在廚房仔細清洗魚肉的身影上。
“努力？”清塵對這個詞感到疑惑。
“是啊，”林墨坐回到沙發上，“其實努力開心起來的過程也是開心的吧。”
她突然想開了。
這幾年，也是因為林墨的原因，清塵和溫洛見得不多，只是聽說自己的學長畢業以後事業做得很成功，短短兩年，已經是業界小有名氣的律師。
但他似乎明白林墨的意有所指，畢竟當年溫洛吐着煙圈的混混形象太過光輝，以至于清塵很難遺忘。
“小墨說得對，洛哥未必不快樂。”
話題戛然而止，因為只着黑色襯衫的溫洛從廚房裏鑽了出來。
“林墨，你是不是把自己當大爺了，過來幫我洗菜。”
林墨深呼吸一口氣，站起身來，這個人的嘴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損。
下一秒，整個人卻被一股大力拽回到沙發上，清塵拉住她袖子的手，沒有放開，轉而輕輕地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手腕。
“我來，你去看會電視。”清塵笑着起身。
林墨的心跳漏了半拍。
溫洛見清塵起身，已經鑽回到了廚房，整個客廳裏只剩一個強裝淡定的林墨，百無聊賴地開了電視，叽裏呱啦的日語就響了起來。
林墨無奈地扶額，過了這麽多年，溫洛竟然還是愛看日本動漫，她甚至懷疑，這和他當年看的是不是同一部。
然而廚房裏。
溫洛一邊将魚往高壓鍋裏放，一邊壓低了聲音對清塵說：“清塵，看見沒有，我這個妹妹可是懶得很，以後要小心了。”
清塵挑眉一笑，旋即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兄妹倆的相處，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拌嘴互損，都像小孩子。
“洛哥會不會覺得，我過于成熟了？”
清塵在切菜的間隙，向溫洛發出直擊靈魂的詢問。
溫洛颠勺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清塵，你這樣問，”溫洛長嘆一口氣，“你這樣問，是因為覺得哥哥我太幼稚了？”
“不是這個意思，”清塵苦澀地笑，“我是說，小墨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不夠快樂。”
果然還是患得患失，清塵條件反射似的怕了林墨的不告而別，他總是覺得，在某一個清晨醒來的時候，林墨就會消失不見。
即使她已經給了自己承諾。
她說：再也不會離開你，無論遇到什麽困難。
可是清塵無法百分百地相信。
他太明白林墨要強的個性，同時又有些不明白在林墨心中，自己到底占據什麽樣的位置，所以如果有一天，會不會有那麽一天，她對自己感到厭煩……
“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嗎？這麽通透的清塵竟然看不透自己的感情？”
溫洛将鍋裏的青菜出鍋，擡眼一瞥身邊俊朗的弟弟，“林墨對你的喜歡，從來不比你對她的少，清塵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你遇到她經歷的這些事，你會怎麽做？”
清塵沉默良久，溫洛沒再理他，徑自端着菜出了廚房。
等他第二次進來的時候，清塵釋然地朝他笑了笑，“我明白了，洛哥。”
“明白就好，”溫洛攬住清塵的肩，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好好對她。”
“自然。”清塵沉聲道。
從高中時候開始，林墨就覺得清塵和溫洛之間的氛圍奇怪，他們似乎總有些心照不宣的秘密。
初以為，是水寒姐，可後來發現并不是。某些答案呼之欲出，林墨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每一次密談的重點都是自己。
直到剛才，她去衛生間，不經意間聽到他們的只言片語，清塵的那句“小墨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不夠快樂”像凜冽的寒風灌進了胸口。
一頓飯，食不知味。
和溫洛在小區門口告別，林墨使勁握牽住了清塵的手，招來清塵促狹的目光。
“胃口不好？你剛才都沒怎麽吃。”
“清塵，我有話要和你說。”
她說的認真，清塵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那雙清亮的眼睛。
她似乎在組織語言，低頭想了好久，終于擡起頭來，在對上清塵有些迷茫的眼神的時候，又陷入了六神無主的境地。
“到底想說什麽？”清塵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低笑道：“小墨，我們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裏。”
“那我們還是先去找個地方坐吧。”
林墨說完，作勢拉清塵的手往外走，被清塵一把扯了回來。
“去我家怎麽樣？”清塵将下巴輕輕放在她的頭頂，“就在附近。”
“你家？”
“嗯，是我媽早年間買的房子，她偶爾來北京出差才會過來，”清塵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她最近應該不會來北京。”
林墨環視了一下附近，确實沒什麽可以去的地方，冬日的晚上又格外的冷，最終只能聽從清塵的建議。
林墨知道以清塵家的情況，在北京有套房子也不足為奇。可真正踏進來的時候，她還是吃了一驚。
裝潢地很典雅，視野開闊，空間應該有溫洛家的三倍大，林墨知道既然決定和清塵走下去，很多事情要學會接受。
比如，這種懸殊的家庭差距，能輕而易舉擊垮高中生林墨的種種，林墨現在開始學着釋然。
清塵關上門走進來，直接從背後将纖瘦的人環抱住，他的頭低下來，埋在林墨的脖頸處，清爽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噴在那一塊小小的肌膚上。
“小墨要和我說什麽？”
溫熱的呼吸，在頸後環繞，林墨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卻被清塵擁得更緊。
“不說我就不放開。”他開始耍賴。
“清塵，我聽到你和溫洛說的話了。”
林墨感覺身後溫熱的身體瞬間僵住，下意識地要回頭，卻被牢牢地環抱着，難動分毫。
“清塵……”林墨近乎央求，“先放開我好不好？”
又過了好久，清塵終于松手。
林墨轉身，雙手按在他堅實的肩頭上，看着他的眼睛：“清塵，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他盯着她的眼睛，不說話，長睫毛忽閃着，好像藏着許多的委屈在裏面。
鼓足了勇氣，克服了羞恥，林墨輕柔地，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清塵，我愛你。”
在這個瞬間，林墨看到他暗淡下去的眸色，募地亮了起來。
在林墨有所反應之前，突然感覺到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清塵，你要幹什麽？”林墨下意識地大喊。
只消瞬間，整個人已經雙腿離地，落在了清塵的懷裏。
兩個人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舉動，始作俑者雲淡風輕地看着懷裏的人，林墨已經羞紅了臉。
無處可逃，只能将臉埋在他的頸窩裏。
聽到頭上傳來一聲低笑，林墨閉着眼睛，将頭埋得更深。
清塵輕松地抱着她，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林墨落地，松開攥着清塵襯衫的手，正準備松口氣，熟悉的熾熱的氣息卻毫無防備地壓了下來。
清塵兩手撐着沙發的扶手，林墨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往沙發上倒去，慌亂之際，林墨的手使勁扯住了清塵的襯衫領子。
幾顆扣子應聲解開，露出胸口處白皙的皮膚。
俊顏近在咫尺，林墨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戲谑的笑意。
林墨羞憤地挪開眼，下一秒被清塵扶住下巴，轉了回來。
☆、Chapter 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