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皎潔的月光下,床上的女子猛然起了身,她伸出了手,反反複複的打量了打量,手如柔荑便是如此,她嘆了嘆,也就是握住了這麽一雙手,所以……才落到了這個境地。

她舉起了手臂,向上伸了伸,慢慢伸展,在半空中劃了個圓,此時,她微微一怔,偏頭看了看身側,她的左手偏巧不巧放在了他敞開的胸膛上,她無奈的笑了笑,輕薄了女子算不得輕薄的,但是……男子嘛!真真是輕薄了。

她緩緩擡起了手,輕輕拉了拉他身上的薄被,給他蓋好,還好他并沒有醒,要不然……便以為她是詐屍了,雖然怎麽樣都是要詐屍的,但是,還是明天再詐吧!畢竟,今夜的月光是極好的。

彎彎的月兒緩緩從東走到了西,絲絲亮光透過了格窗,床上的男子眼睛還未睜開,但是,他喉結動了動,未久,他擡起了手撫了撫額際,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眸。“君上,你醒了?”他微微皺了眉,側過了身,看了看宮室,并無宮侍進來。“君上,我在這裏。”她伸出了手,慢慢握住了他的胳膊。

他将身體轉了過來,她俯身半躺在他的身上,手輕輕撫着他的面龐,笑着說道:“君上,昨晚睡的好嗎?”他眯起眼睛看着她,她只是淡淡的笑着,不再言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握住她的手腕,邪笑:“天歌,與我纏綿一夜,感覺如何?”

她看着他,臉上帶着笑容,但是暗暗咬了咬牙,她本來以為他是會吓到的,沒有想到他是如此的淡定,而且……還調戲了她。她柔聲說道:“能夠得到君上的寵愛,天歌自然是歡愉的,君上可記得昨夜纏綿時對天歌說的話嗎?”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松了松,她手指微動,打算抽出手,但是,他卻笑着打量她,她嬌聲說道:“君上,歌兒的手腕有些酸,許是熟睡的時候壓着了。”他用拇指的指腹輕輕揉着她的手腕,随着他手指下移,那拇指上的紫玉扳閃動着妖豔的光澤,來到了她的指尖,他輕輕拉着她的手指湊到他的唇邊,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指腹,舔了一下唇,挑眉說道:“本君着實是想不起來昨夜有對歌兒說過什麽話,不如歌兒再與本君纏綿纏綿,說不準本君便想起來了。”

她抿起唇,臉發了紅,他接着打趣道:“歌兒,是害羞了嗎?可是,歌兒可是一大早便趴在本君身上的。”他放開了他的纖指,一把攬住了她的柳腰,緩緩開口:“難道,歌兒,不願侍候本君嗎?”她咬着牙,保持嘴角上揚,雖然,暗中腹诽,混賬的國君,混賬的害羞,但是只得露出一絲微微失望的神态,不以為意的說道:“君上忘了也就忘了,也就是一句情話而已。”

他緊了緊她的腰,她手放在他的胸膛上,隔開半臂的距離,君譽緩緩說道:“也沒有什麽了不得的,歌兒若是想聽情話,本君日日都能說給歌兒聽的。”她甚是嬌羞的低下了頭,手指慢慢揉搓着他胸膛的衣領,輕聲說道:“君上又欺負歌兒。”

他笑了笑,起身,将她壓在了身下,她看着他的眼眸,心中一緊,難道……這個混賬的國君真的要在光天化日做……如此混賬的事情?

“碰~~”門口站着的采蘋極為驚恐的看着那床上,連手中端着的水盆打翻在地都不顧了,她張大了嘴看着國君壓在一動不動的天歌君妃身上,他的半個胸膛都是敞開的,絲滑的薄被有大半都托在了地上,只剩下一個角搭在他的下身……。

天歌一動也不敢動,她是擔心他會做什麽,但是,這樣讓別人瞧了,也是……羞愧的。就算沒有做什麽,此時也是說不清的。在她身上的君譽倒是極為淡定的,他伸手撫了撫她散在臉上的墨發,緩緩說道:“你身邊的這個侍女着實是毛手毛腳的,本來本君打算讓她給你陪葬的。”他撩起了她的一股發,聞了聞,又含在了口中,才接着說道:“但是,她如此的大驚小怪,去下面提燈也是不合适的,再者,你也是不需要了,若是讓她還留在鳳栖宮,也是太惹人心煩了,該怎麽樣處置她呢?”

他偏頭看了一眼愣在門前的采蘋,又看了一眼她,慢慢說道:“歌兒,不如你想想該怎麽樣處置她呢?”她看着他,越發感覺他是與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而後,他問她該如何殺人滅口的。

她抿着唇,只是淺笑着看着他,她着實是後悔的,早知道就該晚上詐屍的,在白天沒有吓到他,在晚上……應該、可能會吓到他的。現在,她若是出聲,就只能吓到這個衷心的小侍女了,也是太不劃算了。她拿餘光瞥了愣着的采蘋,現在這個小侍女就已經吓得不輕了,若是她詐屍,這個小侍女還不得吓昏過去。

她想了想,這樣躺着也不是,人壓床可是要比鬼壓床難受的多的,她挑了下眉,輕聲說道:“不如就吓一吓她?”他把玩着已經濕濕的那股頭發,僅是點了點頭,她抓着薄薄的床單,怎麽都是要吓那個小侍女的,将這個吓,當做他對小侍女的懲罰還算值得了一些。

她慢慢轉過了頭,那頭發都傾覆在在了她的臉上,她開口喚了一聲:“采蘋。”只聽撲騰的一聲,她看那小侍女一下子摔到了地上,頭剛巧枕到了扣在地上的水盆上,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小侍女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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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她撩了撩擋在她臉上的墨發,她轉過頭來看他,他勾起了嘴角,滿意的說道:“你做的很好,這個懲罰不錯,這個小侍女便留在鳳栖宮吧!”她只是看着他,心中無限感慨,為何這個混賬的國君如此的混賬,最重要的一點,為何他都不會害怕呢?

他坐了起來,她則還是一動不動的躺着,他拿過了枕畔放着的羽扇,拍了一下她的頭,她轉頭看着他,他淡淡的說道:“你在床上躺着,還打算吓誰嗎?”她抿了抿唇,看着已然下了床的君譽,緩緩說道:“我若是不躺着,還要出去吓人嗎?”他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搭在屏風上的外衫,笑着說道:“不過,歌兒若是不起來,誰替本君穿衣呢?”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采蘋,又看了看他,他倒是沒有手的,還要別人來替的,讨好他,還要為他穿衣,早知道就讓他起來,那采蘋為他穿完衣服,她再将小侍女吓昏了。她暗自嘆了嘆,若不是要讨好他,她才不會委屈自己呢!她一把掀開了薄被,下了床,拿過了屏風上面的玄衣,柔聲說道:“天歌,這就為君上穿衣。”

他張開了雙臂,她慢悠悠的将衣服的兩個袖子分別穿到了他的兩只胳膊上,他拿羽扇敲了敲她的手背,她仰着頭看着他,他笑着:“歌兒是打算穿到晚上嗎?”她給他穿好外衫,額際已然浮出了幾滴水珠兒,她擡手擦了擦,笑着問道:“君上可滿意?”

他攬住了她的細腰,擡起羽扇抵了抵她的下颌,她臉上的笑意未減,他的臉慢慢往她臉前靠了靠,他的唇也慢慢靠近她的唇,她下意識的抿住了唇,他則是輕笑,拿羽扇覆在了她的唇上,才慢慢說道:“歌兒可是忘記了一件東西。”

她看着他輕蹙了蹙眉,他不就是脫了一件外衫嗎?還有什麽東西要穿的?他用羽扇指了指那屏風,淡淡的提醒:“你将紳帶落在了地上。”她看了一眼躺在絲毯上的繡暗花嵌碎玉的紳帶,幹笑了笑:“一時情急,便忘記了,我這就撿起來。”他放開了她,輕搖着羽扇,看她彎腰撿起玉帶,又緩緩走到他的面前,将玉帶系在他的腰間。

他展開了羽扇,放在了胸前扇了扇,她擦了擦汗,看着他自顧自扇着扇子,嘆了嘆,她可不會指望這君上能夠給她扇扇子,畢竟,她是個不受寵的。他合上了羽扇,淡淡的說道:“你這一日便好好待在鳳栖宮。”

他說了這話,便搖着羽扇,繞過了躺在門前的采蘋,出了宮室,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小侍女,嘆了嘆,而後走到了小侍女的身邊,将她扶了起來,拖到了床上。

過了兩個時辰,躺在床上的采蘋睜開了眼眸,她摸了摸身上的薄被,猛的坐了起來。坐在桌上的天歌喝了口茶,淡淡的說道:“你終于醒了。” 那采蘋聽了這話,看了天歌一眼,直接從床上摔到了地上,她跪在床邊,叩首說道:“主子,奴婢并不是有意害你,那碗蓮子粥是……嬈瑤美人讓采蘋送來的。”

她又抿了口茶,并未搭話,那叩首的采蘋嗚咽道:“主子就念在……念在奴婢從小跟着主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且饒奴婢這一回吧!主子曉得奴婢是有一幼弟的,為嬈瑤美人做事,也只是為了奴婢那苦命的弟弟而已。”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淡淡說道:“你且擡起頭來。”

采蘋慢慢擡起了頭,臉上還挂着淚珠,她咬着唇抽噎着,天歌僅是擺了擺手,說了一聲:“你仔細瞧瞧,我是鬼嗎?”采蘋抹了抹眼淚,看那穿過窗的陽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她頭上的幾朵梨花閃動着瑩瑩華光,采蘋悠悠問道:“主子,你真的不是鬼嗎?”天歌瞥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解釋:“你大白天還會見鬼嗎?”

采蘋愣了愣,轉而搖了搖頭,天歌一笑,“這就是了。”采蘋想了想,咬唇問道:“那……那個醫者為何說主子已經香消玉殒了呢?”天歌看着滿是疑惑的采蘋,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然則,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大概,是被熏昏了。”

良久,采蘋又問道:“那昨夜,奴婢怎麽覺得主子似乎沒有呼吸了呢?”天歌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采蘋,你過來。”采蘋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站在了桌邊,天歌站了起來,拉采蘋坐到了她的身邊,她才緩緩說道:“采蘋,在醫術中是有記載的,一時呼吸不過來昏過去也是有的。”

采蘋看着天歌的手,握住她的這手是有溫度的,采蘋笑着說道:“主子,采蘋錯了,主子可原諒了采蘋?”天歌也是一笑,“正如你所言,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麽多年,我自是舍不得你的,不過……。”

“不過什麽?”采蘋很是緊張的看着天歌,天歌輕輕拍了拍采蘋的手,笑道:“不過,你的主子有些餓了。”采蘋愣了一愣,而後說道:“奴婢這就去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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