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緋若送伊柔美人來到了落梅軒，進入了宮室，緋若扶她坐在了椅子上，她開口說道：“多謝君妃。”緋若也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喝下，才緩緩說道：“你這一路都不知說了多少遍了，你沒有說累，我也是聽得煩了。”她看着緋若，扶着座椅跪了下來，開口說道：“伊柔除了說句感謝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報答君妃的。”

緋若端着茶盞，只是瞧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伊柔美人，你這是要做什麽呢？”她含着淚，慢慢說道：“伊柔也是見過君妃幾面的，君妃現在與往日并不相同的……。”緋若含着一口水，聽她這話，将水慢慢咽了進去，微微一笑，只是看着她，她接着說道：“君妃是真的被鬼纏身了嗎？”

緋若又倒了一杯水，緩緩開口：“那伊柔美人是怎麽樣認為的呢？”伊柔也是看着緋若，看了半響，悠悠說道：“君妃是被鬼纏身也罷！是或不是以前的君妃也罷！伊柔只是想請求君妃一件事情而已，對于君妃的事情，伊柔并不好奇，也不想問什麽，伊柔只是覺得僅是知道君妃就是君妃便好。”

緋若晃着茶盞，打量着一身素衣的伊柔美人，原本覺得她個深宮怨女，梨花帶雨的模樣也實在可憐，倒是沒有想到柔弱只是表面而已。緋若一笑，慢慢說道：“原來伊柔美人的柔弱是裝出來的，實在是讓本宮難以意料的。”伊柔靜靜的說道：“伊柔一無身份，二無位分，三無寵幸，若是再不會一分的僞裝，只怕也活不到現在。”

緋若撫了撫額前的一縷發，緩緩問道：“伊柔美人想要請求什麽事情呢？” 伊柔抿唇，慢慢說道：“這些時日，伊若總是感覺深夜時有個聲音在耳邊私語，在恍惚中，我見到了一個身影，那身影是若東的模樣，我想，她應該是死的不甘心的。 ”緋若又淺淺的喝了口水，淡淡的說道：“所以，你想讓我為若東報仇的。”

伊柔點了點頭，緋若看着她，慢慢将茶盞放到了桌上，緩緩說道：“本宮倒是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是知道那嬈瑤美人深受君上的喜愛，倘若本宮這時針對她，也是落不到什麽好處。”伊若很是平靜的回答：“伊柔自然曉得，更何況我這麽久都等了，也是極有耐心的。”

“那好，既然沒有別的事情了，那本宮也該回去了，你腿腳不便，好生歇息吧！就不必送了。”緋若站了起來，伊柔還是跪着的，緋若走到了門前，才緩緩說了聲：“好了，本宮已經走了，你也不必跪着了。”緋若邁出了房門，僅是笑了笑。

過了半個時辰，緋若來到了鳳栖宮前，看着那三個宮女一人拿了一個網子，在殿門前小跑，空中一只五彩的蝴蝶翩然飛舞，緋若四周看了看，在房檐高處看到了一只青鳥，她咳了幾咳，三個宮女看到了緋若，一下子跪了下來，“拜見天歌君妃。”

“素問，你與這兩個宮女在本宮殿門前這般是做什麽呢？”那素衣女子擡起了頭，慢慢說道：“回禀君妃，奴婢是聽了主子的吩咐，來這裏是捉這只蝴蝶的。”緋若擡起了手，看着手指的指甲，緩緩說道：“在本宮的殿前捉蝴蝶？”緋若淺淺的笑着，素問低下了頭，緋若撫了撫宛若月光的指甲，淡淡的說：“夢蝶美人若是真的喜歡這蝴蝶，那就自己過來捉好了。”

素問擡起了頭，咬唇：“君妃，主子吩咐我們捉不到蝴蝶便不準回去的。”緋若走到了素問的面前，笑着：“你是夢蝶美人身邊的奴婢，倒是很為聽話的，但是，你要曉得本宮即便不受寵，也是君上的正妃，你們即便是奉了她的命前來捉蝴蝶，本宮也是可以說你們在本宮的殿前造次！”素問叩首，顫聲說道：“君妃，奴婢們這便離開。”緋若看着這三個宮女快步離開了，才緩緩說了句：“下來吧！”

站在房檐上的青鳥飛了下來，緋若輕挑了眉，手指了指那緊緊關着的殿門，那青鳥拍了拍翅膀直接蹿入了殿中，緋若緩緩走了進去，站在一旁的半顏一邊揉着頭，一邊悠悠說：“主子，半顏錯了，不該飛出去的。”緋若看着她的頭，淡淡的說了聲：“頭撞到門上了，本來就是笨的，這下更笨了。”

半顏握住了緋若的胳膊，擡眸問道：“主子，那三個宮女特別好玩，竟然用網子要捉我變出的靈蝶，還有，你是沒有看到，她們在地上打滾的樣子特別好笑的。”緋若摸了摸她的頭，半顏笑着，緋若也淺笑着拍了一下她的頭，半顏很是委屈的看着緋若：“主子，你怎麽又拍我。”

緋若走到了桌邊，坐到了椅子上，緩緩開口：“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那麽一句話嗎？”半顏挪到了緋若的身邊，圓鼓鼓的眼睛閃着好奇的光芒，緋若倒了杯水，說了聲：“那句話應該是這麽說的，叫做給個紅果，給一巴掌的。”

半顏歪着頭看着緋若，舔了舔嘴唇，輕聲問道：“主子，這宮中種了紅果樹嗎？”緋若搖了搖頭，半顏嘟着臉，端起了緋若剛倒出的水，仰頭喝的一滴不剩，緋若指了指茶壺，淡淡的說：“你将這過夜的涼茶都喝上，然後，再去給我泡上壺新茶。”半顏哼了哼，抱怨道：“又不給吃的，又不讓我與那幾個有意思的宮女玩，還要我給你泡茶，哼哼！”

半顏拿起了茶壺，想了想：“主子，我出去被別人看到怎麽辦？還不讓那幾個宮女将我捉了嗎？不行，不行！”緋若看着半顏，笑着說：“你被捉了，被關起來了，我再把你要過來，這樣我就不用讓采蘋給你找籠子了。”半顏瞪着緋若，将茶壺重重的放在桌上，說道：“主子，你真的要将我關在籠子裏嗎？”

緋若歪頭看着半顏，無奈的說：“你整日都是不安分，往別處跑的，若是不關着你，你落到了別人手裏，還不知是怎麽樣死的。”半顏坐到了椅子上，頭抵在了桌子上，還是撞死算了。緋若點了點桌子，半顏擡起了頭，緋若慢慢教訓道：“以後在宮中不要使用那些幻術，不然我真會将你關在籠子中。”半顏點了點頭，緋若又說：“過上幾日，我出一趟宮，将你從宮外帶進來，做我的宮女之後，你便可以自由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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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顏聽了這話，歪了歪頭，感嘆道：“好吧！做宮女就做宮女吧！”半顏又趴到了桌上，緋若也是托着下颌淺笑着，突然，半顏擡起了頭，“主子，外面又有人來了，而且，已經到了門前。”半顏剛說完這話，那門便被推開了。

半顏摔到了地上，已經化為了一只青鳥，緋若看着走在前面的身穿縷金百蝶裙的夢蝶美人，淺笑着：“夢蝶美人身邊的宮女們都連門都不會敲的嗎？”夢蝶美人看着緋若，也是笑着，看了看房間，僅是說道：“天歌君妃的身邊都沒有宮女侍候嗎？”

緋若拿起了茶壺，倒出了一盞茶，緩緩說道：“現在的日頭這麽高，夢蝶美人一路走到本宮這裏，也是出的不少汗的，不如先坐下來，喝口茶。”緋若兩手端起了茶，笑着看着夢蝶，夢蝶走到了緋若的面前，用力的碰了一下緋若的手，那茶水灑到了緋若的手上，緋若淺笑着：“夢蝶美人都已經如此冒汗了，還是喝點涼的茶比較涼快的。”

“你……。”夢蝶咬牙說了一個你，只是惡狠狠的看着緋若，緋若淡淡的說道：“夢蝶美人這麽急急忙忙的來到本宮這裏，只是為了用這般熾熱的目光看着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