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緋若回到了宮中，坐在一旁，看着蹲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吃着食物的半顏，半顏咽下了空中的吃食，很是不解，“主子，你不吃東西都不會餓嗎？”緋若看着半顏臉上的黃米粒，伸手給她擦了一擦，才不耐煩的說道：“你家主子現在是鬼，鬼即便是永遠不吃東西，都是餓不死的。”

半顏想了一想，也是，鬼都已經是死的了，也是死不了了，那麽……。半顏兩只眼睛閃着亮光，悠悠說道：“那主子，能不能将送來的東西都給我吃呢？”反正，你也是不會餓死的。緋若淡淡的看着半顏，慢條斯理道：“有一些食吐鬼常求人嘔吐物為食，而多時不得，常被饑火焚燒，于曠野中四處奔走。女子诓騙其夫，憎惡其子，美味獨享，不與丈夫子女者，死後受此惡報，報盡受畜生身。”

半顏愣愣的看着緋若，剛吃了飯，還未消化呢！這惡心的吐也不是，不吐也是不舒服，很是煎熬，宛若烈火焚燒，手中的竹箸狠狠的落在了地面上，緋若看了一眼竹箸，輕搖了搖頭，“半顏，你要倒大黴了。”要倒大黴嗎？半顏一臉愁悶的看着緋若，“主子，我會怎麽樣啊？”緋若笑着勾了勾手指，“過來。”半顏很是聽話的挪到了緋若的身邊，緋若擡起了手，拍了一下半顏的頭，半顏看着主子，極為莫名其妙的，緋若淺笑，“半顏，你将竹箸掉在了地上，可是會驚動地下的神靈的，打你這一下便是教訓了。”

半顏一臉懷疑的看着地面道：“主子，那地下真的住着神靈嗎？”緋若托颌看了一眼地面，“應該是有土地的。”半顏蹲在了地上，伸手拍了拍地面喚道：“土地神，我若是打擾到你睡覺了，實在是無心的，你千萬不要怪我。”

緋若敲了幾下桌子，半顏轉頭看着主子，聽她緩緩說道：“你若是再拍地面，只怕那土地老兒真的要被你吵醒，鑽出來找你理論了。”半顏立即蹦跶到了椅子上，手扶着桌子，“主子，那我并沒有驚動那土地神，你為什麽還要打我呢？”

緋若伸手摸了摸半顏的頭，淺笑：“你驚動了你家主子。”半顏一頭磕到了桌面上，主子是神靈，驚動了主子，此時，竟然無語凝噎，只得叩拜神靈。大神，請受小人一拜。“半顏，你家主子晚上要侍寝，你晚上到膳房去住吧！”緋若看了一眼半顏，半顏突地仰起了頭，嘟着臉道：“主子，你是要讓我和那個嘔吐的鬼待在一起嗎？”

“那個嘔吐的鬼也是個良善的鬼，你與她好好聊聊，到晚上君上睡下了，我便也去膳房，與那個鬼談些事情，看看什麽時候安排那個鬼與她主子見一面。”緋若緩緩說了這些，半顏低着頭，一臉的無奈，“主子，我一直想要問你，你是不是都能夠知曉這宮中的各位美人的底細？”緋若擺了擺手，緩緩道：“只是知曉一些大概而已。”

“大概是什麽意思？”半顏極為不解，曉得就是曉得，不曉得就是不曉得，大概是怎麽的意思？緋若嘆了嘆，“就是大體上知道君上有哪些美人而已。”半顏看着主子，撓了撓頭，樂呵呵道：“所以，主子只是曉得她們的名字，其餘的便不能知曉了。”

緋若淺笑，她附體來到君子國的宮中，自然是要知曉一些，不過，她僅是看了那君子國的名冊，想要用那過往鏡看看君子國的事情，但是，那過往鏡卻被天界的上神拿去了，也是氣運不佳的。“半顏，我僅是曉得她們的名，你有必要這麽樂呵嗎？還是你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半顏哼了哼，“我才來這裏幾天啊！哪有什麽功夫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只是擔心，那些美人會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而已。”緋若也是一笑，撫着半顏的頭道：“所以，你是想要看看那些美人會如何的對付我嗎？”半顏僅是沉默，緋若頓了頓接着道：“不過，不知道她們安的什麽心思也是極為有趣的。”

半顏瞧着主子，心中嘆了嘆，即便主子不知道那些美人是何等的心思，主子也是不擔心她們的。半顏想了想，“主子，是不是因為你能夠害死她們，而她們卻害不死你，這般，你才有恃無恐嗎？”緋若無奈的搖頭，“半顏，她們那些美人大多都是恃寵作嬌的，我若是無緣無故将她們害死了，那君上又豈會放過我呢？”

半顏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你會因為君上而給那些美人留情面嗎？”緋若瞧着半顏，淺笑：“倘若本上神甚為喜歡他，大體是會看在他的情面上，讓那美人多歷幾劫的。”半顏想了想，也是的，上神倘若喜歡君上，不會給那美人留情面，不喜歡，也是沒有必要留情面的。半顏搖着唇畔，輕聲問：“主子，那你對那君上有什麽感覺嗎？”

“你又沒有見過君上，怎麽會問我對那君上有沒有什麽感覺呢？”半顏聽了這話一驚，承認道：“我也是好奇嘛！便去看了看，我瞧着那君上也是很……，與主子倒是極為相配的。”緋若一笑，緩緩問：“你覺得那君上很是什麽呢？”半顏撚着手指，哼了半響，“那君上也很是俊逸非凡的，與主子的美貌如花自然是極為相配的。”

緋若很是平淡的說道：“紅花倒是應配綠葉的，綠水也是應配青山的，你家主子與那君上，倒是紅花配了流水的，紅花無意，流水也是無情的。”半顏撫着額頭，蹙眉想了想，“唔，是那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但是，不是還有那麽一句，嗯，花無百日紅嘛！”花總是會落的，便是有意的。

緋若淺笑着看着半顏，半顏吐了吐舌頭，咽了口吐沫，緋若輕挑了下眉，“唔，花無百日紅，終究會枯萎的，那你這話，是何意呢？”半顏低了低頭，解釋道：“半顏不是這個意思，主子乃是司幽國的上神，無論江山多少年，上神都會是容顏不老，青春永駐的。”

容顏不老，青春永駐，這話委實好聽。緋若輕嘆了嘆：“半顏，你家主子算來也是有四五萬歲了，這萬兒八千年，倒是只有你說這話的。”半顏沉下了頭，這話委實是不妥的，四五萬歲這是多少年啊！但是想想，她好像是聽那冰塊臉說過那開天辟地時便存在的一只狂鳥，應是她的老祖宗的老祖宗的祖宗……，反正是數不過來的多少輩了。半顏看着主子，開口說道：“我們輩上有一個領頭的老祖宗，外界都是喚它為狂鳥的，據說它有萬萬歲了，是那化石級的人物，主子的年紀與它相比，實在是九牛一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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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若尋思了尋思，那半顏的祖宗她也是聽說過的，“你是說那只長的又像鳳凰又像金雞的那只鳥，本上神已然也是知曉的，早年司幽國的那個小官也曾對君父說要去那四海之間尋它，說是要研究先有它還是先有蛋的。”

半顏呵呵笑着，先有它還是先有蛋，她如果沒有記錯，老祖宗是個本君家寡人的，若是真的要研究，也是一個問題。半顏極為好奇，悠悠問道：“主子，那……那個研究的結果有結論了嗎？”緋若也是笑了笑，“此乃天機。”半顏摸了摸頭，疑惑道：“天機不可洩露嗎？”緋若拍了拍半顏的肩膀，一臉的滿意，“當真是孺子可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