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時間從指縫間悄然流逝,轉眼期中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顧惟星仍舊在一考場,戚菏則被分到五考場,穩步上升自封黑馬。

有了上一次考試的教訓,這次戚菏特別注意顧惟星的身體狀況,考試前兩天就提醒他別亂吃東西,臨考試那天,把櫥櫃裏積了灰的大號保溫杯拿出來,非得讓顧惟星挂脖子上。

顧惟星被煩得頭疼,拿出語文課本互相傷害,勉強打成平局。

戚菏站在一考場的走廊上,趴着窗戶跟顧惟星柔情蜜意。游天看不過眼呲叨他:“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別影響一考場的同學上進。”

戚菏氣得要和他打一架,轉頭對顧惟星小聲道:“星星加油考第一,快幫你男朋友報仇。”

顧惟星笑着接茬:“那男朋友加油考一百零一,下次考試就不用上樓了。”

戚菏尴尬地打哈哈,覺得自己夠嗆。

期中考試緊接着五一小長假,所以考試的最後一天,大家都格外有精神。戚菏早早地靠在牆根等顧惟星出門,顧惟星終于想起被遺忘在角落的自行車,推着車出來倆人并排騎車去學校。

路上顧惟星考察戚菏的英語課文背得怎麽樣,戚菏背一半卡了殼,在紅綠燈時盯着顧惟星的後勃頸發愣。

顧惟星今天穿着件黑色T恤,因為太熱将校服外套系在腰間,黑色T恤的領口有些大,露出一片奶白的肌膚,連着細長的脖頸,有一種恰到好處的性感,那顆小黑痣暴露在陽光下,如陽光裏湧動的暗流。

顧惟星以為他昨晚又偷懶沒好好背書,頓時有些生氣,紅燈剛轉為綠燈,就飛快地騎出去,留下戚菏在原地傻愣。戚菏後知後覺地追趕,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在進學校時顧惟星也沒給他好臉色。

倆人在自行車棚放好車,顧惟星便要往自己的考場走,戚菏霸道地将人拉到教學樓後的小花園,不明就裏也先認錯。

他捏住顧惟星的手心輕輕摩挲,磨着嘴皮子胡說八道。顧惟星本就氣消了大半,聽他一通胡扯,徹底沒了埋怨的念頭。

戚菏得寸進尺地握着他的手把人往懷裏帶,顧惟星的校服還拿在手裏,他有些緊張地想要掙開,卻因為力量的懸殊而失敗。

戚菏抱住懷裏亂動的人,耍流氓似的問:“知道我剛剛為什麽走神嗎?”

顧惟星悶聲悶氣地老實回答:“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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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菏嘴角挂着淺淺的笑,低頭吻在他的後勃頸上,顧惟星渾身一顫,五髒六腑如過電般酥麻,軟在戚菏懷裏任由他親吻撫摸,再沒了掙紮的欲望。

他輕哼着抱住戚菏的腰,也顧不上這并不合時宜的時間地點,享受這份隐秘的愉悅。

良久,戚菏松開懷裏的人,看着顧惟星潮紅的臉頰,将他手裏的外套仔細地穿好。考試預備鈴響起,戚菏拉住顧惟星縮在衣袖裏的手:“今天別脫外套,吻痕只能我一個人看。”

顧惟星瞪大眼睛,用力抽出自己被握緊的手,他失神地跑開,進考場前靠着冰冷的牆面深呼吸,考試時都差點兒寫成戚菏的名字。

最後一堂英語考試結束,戚菏跑下樓在教室外等顧惟星收拾書包,顧惟星故意磨蹭放慢速度,一支筆都能收拾半分鐘。

戚菏也不催,老神在在地靠牆等,待人出來忙嬉皮笑臉地迎上去,顧惟星不理他,他就死皮賴臉地拽住顧惟星的書包帶,跟着一路回教室開班會。

教室裏吵吵鬧鬧全都在讨論五一小長假,譚想從第一排蹦到最後一排,非賴着童銘揚教他打籃球。

陳又銘進來敲敲黑板,第一句就給同學們當頭一棒:“第一天的考試科目成績已經出來了。”

教室裏瞬間鴉雀無聲,陳又銘繼續講:“期中考也考完了,相信大家對自己的興趣和水平都有了大概的了解,這學期末文理分班,回去好好考慮自己适合學哪一科,也跟父母商量商量,分清自己的優劣,別硬來。”

有同學出聲問:“我們班将來是不是就是理科二班?”

陳又銘聽出話裏的意思,學校往年都是分兩個理科重點班一個文科重點班,今年也大體如此,由于讀文科的學生相對少一些,這樣的安排的确最合理。

不過他不能挑明,于是道:“具體安排還沒出來,我們學校文科和理科都有非常優秀的師資力量,也從來對文理科一視同仁,希望大家不要有顧慮,結合自身考慮,做最優選擇。”

陳又銘交代完宣布放學,教室裏恢複嘈雜,大家讨論分科的同時,還有一絲不舍。同窗近一年時間,種種感情累積,分離的愁緒一觸即發。

雖然按照往年的分班方式,還保持在前一百名并且選擇理科的同學,還會繼續留在二班,但選擇文科的學生就得分去新的班級,成績後退者也會順勢往下掉。

譚想愁眉苦臉地蹭到戚菏身邊,語氣幾乎崩潰:“你們學文還是學理,我不想孤苦伶仃一個人,那得慘成什麽樣啊!”

戚菏反問他:“怎麽,你要學文科?”

譚想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有沒有關心過我!就我那加起來都湊不夠一百分的文科成績,我去學文相當于找死,到時候游天都救不了我。”

戚菏白眼翻得更大:“那你嚷嚷個什麽勁。”

譚想又開始無病呻吟:“我這破成績,陳又銘會不會把我踢出去啊,陳老師都找我談過好幾次話了。”

戚菏這會兒也開始有危機意識了,撓着頭道:“應該……不至于吧,再說了你理科也不差呀,上次政史地三科加起來還沒化學高呢。”

譚想跳起來:“你這是誇我嗎?!”

他煩完戚菏又去煩顧惟星,看着顧惟星桌上擺着的文具袋,道:“五只筆你都能來來回回收拾半小時,幹嗎呢?”

顧惟星純粹沒事找事幹,他現在對上戚菏的眼睛都臊得慌,也不知道後脖子的痕跡消了沒,當真一天沒敢脫衣服,鼻尖上都熱出汗了。

譚想見他沒有聊天的興趣,沒說兩句就背着書包跑去隔壁班了,教室裏的人走了大半,顧惟星卻沒動彈,抱着書包坐在位置上,戚菏就跟着一起坐那兒等。

最後值日的同學都倒完垃圾回來,倆人也沒挪窩,值日生叮囑他倆記得關燈關門,也背着書包回家了。

教室裏只剩下戚菏和顧惟星,值日生走之前拉上了窗簾,白熾燈也只亮着一盞,這會兒裏面有些暗。

戚菏開口試圖打破僵局:“星星,該回家了。”

顧惟星不吭聲。

戚菏又叫一遍:“星星?”

顧惟星沒正眼看他,只道:“我生氣。”

戚菏有些想笑,強忍住:“都一天了,還氣呢?”

顧惟星把臉埋在書包裏,說話的聲音悶悶的:“我要堕落了。”

戚菏不明所以,把人撈起來,問:“怎麽了?”

顧惟星卻搖頭不肯說出口,他今天一整天滿腦子都是戚菏,考試時因為劍拔弩張的氣氛還能勉強集中注意力,可眼前還是控制不住地跳出來戚菏的種種畫面。

他有些懊惱地想,自己這是要完蛋了。

戚菏以為顧惟星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湊過去捏捏他的手心,主動認錯:“以後我注意分寸,不嘬那麽紅了。”

顧惟星一頭往下栽,這回把臉埋得更深,戚菏這個混賬,說的還是人話嗎!他肩膀一抖一抖的,耳朵根也泛着紅,戚菏吓了一跳,強行把人撈自己懷裏,拍着背跟哄小孩兒似的:“星星,到底怎麽了?”

顧惟星哪裏好意思說實話,任由他抱着,在他懷裏亂蹭。說出來沒面子,不說又憋得慌,顧惟星左右為難,自己都嫌棄自己的矯情。

眼看着外面天都黑了,戚菏耐着性子等,非逼得人說出來不可,倆人僵持着,最後顧惟星敗下陣來,小聲開口:“我今天……一直在想你,考試也在想,果然戀愛使人失去理智。”說完別過臉去,怪難為情的。

戚菏忍着沒笑,心裏美滋滋的,他這是撿到個什麽寶貝!戚菏沒忍住在顧惟星眉間親了一下,嘴上沒個把門:“那我可堕落多了,日思夜想做夢都能夢見你。”

顧惟星好奇地道:“夢見我什麽了?”

戚菏回答:“夢見你小時候,甜甜地叫我戚菏哥哥,現在都不肯叫了。”還有燭臺美酒醉人月色,你我共枕覆雨翻雲。

只是這後一段,戚菏話到嗓子口又咽回去,真說了今天也別想把人哄好。

顧惟星從他懷裏掙開,氣得翻白眼,戚菏就會捉弄人,他背上書包起身,終于肯回家,氣性卻更大了。

戚菏關燈鎖門追出去,出教學樓時保安叔叔在落鎖,埋怨他們怎麽逗留到這麽晚,真要被鎖裏面可得鬧笑話。

戚菏規規矩矩地道歉,追上顧惟星的腳步,跟着人去車棚拿自行車,再跟人身後騎車回家,一路無話。

到家門口要分別時,顧惟星在前面停下,他回頭看路燈下戚菏被拉長的影子,擡眼對上戚菏的眼睛,又覺得自己這番無理取鬧幼稚,于是主動搭話:“我要回家了。”

戚菏“嗯”了一聲,非逼着他再說點兒什麽。

顧惟星低着頭看鞋尖兒,小聲道:“我無理取鬧了,你教訓我吧。”

戚菏靠在牆邊看着他笑,他哪舍得真教訓,吓唬吓唬現在都心疼壞了。他大爺似的耍無賴,伸手将顧惟星拉到自己跟前:“親我一下當賠禮。”

顧惟星手指摩挲衣角,好半天才鼓起勇氣,紅着臉在戚菏嘴角飛快地啄了一下。他第一次主動吻戚菏,感覺不太一樣,像是心裏有什麽東西被打翻,收都收不回來。

戚菏把人扣在懷裏,兩手攆住顧惟星消瘦的肩,昏暗的路燈照在臉上,襯得一張臉溫柔又迷人:“你想我一點兒都不丢人,我巴不得你滿心滿腦子都是我,可開心了。”

顧惟星看向他的眼睛,戚菏繼續道:“但是适度想我,畢竟我拖累了年級第一的話,會于心有愧。”

微風拂過,帶起地上的片片落葉,衣擺輕浮,心尖也跟着顫動。顧惟星嘴角含着笑,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朵,小聲叫他:“戚菏哥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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