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環島路的民宿離海邊很近,走出巷子再過條馬路就能到。傍晚退潮時,有許多人帶着小桶在海灘上撿漏。
戚菏閑得沒事兒也想湊熱鬧,結果到海邊時直接傻眼,滿海灘人頭攢動,微涼的風帶着海腥味兒,吹得鼻子發癢。
戚菏挖海鮮的計劃失敗,只好揣着兜和顧惟星沿着海岸線散步,顧惟星今天穿着一件淡藍色的襯衫,海風一吹,整個後擺兜着風飄動,帶着十足的少年氣。
海岸線平直冗長,天漸漸黑下來,他們像是不知疲倦,一直走到人煙稀少的那頭,戚菏悄悄牽起顧惟星的手,在夜幕的掩飾下十指相扣。
顧惟星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後,脫掉鞋子踩在細軟的沙子上跳房子。戚菏就這樣拉着他,等他跳一步往前一些,像兩個沒長大的小孩。
月光散落,戚菏拽着人往回走,顧惟星跳累了,松開被握住的手蹦着挂在戚菏脖子上,耍賴皮似的當挂件:“好累,你背我。”
戚菏笑着将他背起來,顧惟星悠閑地晃着腿,左顧右盼一會兒,在戚菏臉頰上留下一個吻。戚菏扣住他的雙腿加速往前跑一段,任由顧惟星趴在他肩頭做搗蛋鬼。
前方路燈亮起,飯後來海灘散步的游客漸漸變多,顧惟星掙紮着要下來,戚菏卻不肯放手,明知故問道:“害羞啦?”
顧惟星氣鼓鼓地捶他:“你放我下去!”
戚菏逗他:“剛還求我背呢,變臉這麽快?”
顧惟星被他緊緊扣住,掙紮無果,幹脆把臉埋起來,催促道:“戚菏……丢人……”
戚菏不害臊:“我背我對象丢的哪門子人。”
顧惟星不說話了,埋在他肩頭沒動靜,戚菏心裏沒了底,這才把人放下來。顧惟星得了自由,紅着一張臉推他,戚菏趔趄着往前栽,再回頭時顧惟星已經笑着跑遠。
他追上去作勢要報複,剛環住顧惟星的腰對方就往下蹲,戚菏哪能輕易讓人溜走,眼疾手快地擡腳攔住,在顧惟星要跌到地上的那一瞬将人撈起來,緊緊鉗制住顧惟星的手腕,徹底占了上風。
一通鬧騰,倆人弄得滿頭大汗,蹲**暫時休戰。顧惟星找來一根斷掉的樹枝,在沙灘上畫火柴人。
一大一小兩個火柴人手牽着手,前方是漣漪的水波紋,戚菏搶過樹枝在火柴人頭頂寫上名字縮寫,在顧惟星起身後快速畫了一顆愛心,畫完覺得幼稚,扔下樹枝拉着顧惟星快步跑開,生怕對方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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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似火的夏天,涼風習習的海邊,海浪拍打礁石,浪濤聲随之而起,顧惟星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遠處天海相交,月光映入水面,似一彎冰刀。
昏黃的路燈映在沙面,沙灘上人聲鼎沸,兩個少年面朝大海,享受這份隐在人潮中的悸動。
翌日何茜蓮打來電話,戚菏磨蹭地接起,看一眼時間才想起昨天說好要一起去中山南路的老字號吃早餐,此時日上三竿,等收拾好出門已經臨近中午。
倆人在小巷裏尋得一家面館,坐在榕樹下吃沙茶面,各類海鮮混在面裏,滿滿一大碗,下頓的量都給吃完了。
午後烈日當頭,戚菏牢記倆小時補一次防曬的準則,催促顧惟星擦防曬霜。之後又去曾厝垵逛一圈,戚菏給家裏寄了點兒特産,華燈初上時趕到中山南路,覺得沒勁只好打道回府。
民宿的老板娘是個熱情的本地人,聽說他們要去鼓浪嶼便幫忙訂好兩張往返的船票,顧惟星第一次坐這種輪渡,路上帶着一股新鮮勁兒,到碼頭時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能不能擠上輪渡都未可知。
等兩人好不容易上了船,海上的半小時尤其難捱,下船時顧惟星臉色慘白,頭也暈得厲害。
鼓浪嶼大多數店鋪都和曾厝垵沒有區別,只是石板老街走起來頗有一份惬意,陳舊的老式建築立在街邊,幾個島上的小孩兒在石板路上跳房子。
這邊遠離商業街區,游客相對稀少,顧惟星倚在牆邊,戚菏一時興起拉着他自拍,兩個自拍技術為零的大男孩湊在一起,照片能看全靠顏值支撐。
鼓浪嶼短暫的一日游結束,回到民宿時戚菏先去沖澡,洗到一半才發現沒拿內褲,伴着水聲的號叫從浴室傳來,顧惟星脫力地從床上爬起來翻行李箱。
戚菏的行李箱被他自己折騰得一團亂,顧惟星翻找半晌,才找到一條黑色內褲,拽出內褲時掉出來一個小帆布袋。顧惟星本沒有翻看別人東西的興趣,可帆布袋因為大力拉扯袋口已經松開,顧惟星正要拿起來塞回去,捏在手裏才發現裏面裝着的是什麽。
他快速将帆布袋重新塞回夾袋裏,進浴室時差點兒被一攤水滑倒,扔下內褲嘭的關上浴室門,攤坐在床上發愣。
戚菏洗完澡出來,見他還愣着一個勁兒地催促,顧惟星抱住衣服沖進浴室,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微熱的水溫順流而下,打在顧惟星光潔的皮膚上,他擠一捧沐浴露在手裏,搓出一層白色泡泡,腦子裏的畫面揮之不去。
戚菏這個絕世大流氓,怎麽會備好那種東西,水蒸氣蒸得他臉頰潮紅,再一思索簡直紅得滴血。他懊惱地沖完澡出去,擦頭發時都沒給戚菏正眼。
戚菏莫名其妙被冷着,只好主動湊上去,他拽起顧惟星手裏的毛巾幫人擦頭發,擦到一半兒覺出顧惟星的別扭,問:“怎麽了?”
顧惟星不吭聲,任由自己的頭發被胡亂揉捏,戚菏卻不肯就此放過,猜測半晌沒猜出來,問:“送個內褲不……”
後半句話噎在嘴裏,戚菏手上的動作一頓,有些尴尬地佯裝咳嗽,他想起了被自己放在夾層裏的那只帆布袋。
顧惟星搶過他手裏的毛巾,有些不自然地道:“我自己來。”
戚菏心裏委屈極了,他忍不住想,如果現在和戚謹行決一死戰,算不算大義滅親。可眼下最要緊的,時該如何解釋出現在行李箱裏的罪魁禍首。
他坐在床上看顧惟星消瘦的背影,領口那顆黑痣堪堪露出來,顧惟星下半身只穿一條短褲,筆直的兩條大白腿暴露在空氣中,看得戚菏遐想萬千。
戚菏有些玩味地笑,不如将錯就錯,被認為是個大流氓也好,被罵禽獸也罷,反正他此刻的想法的确不太健康。
顧惟星擦完頭發把毛巾扔進浴室,回來時見戚菏一臉沉思地坐在床上,心裏的別扭也消散大半。
他坐在床角低頭摳手指甲,沒想到戚菏先發制人:“星星,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顧惟星震驚地擡頭,連忙否認:“沒有。”
戚菏卻不信,傾身靠到他跟前:“真的沒有?”
顧惟星手指都被自己捏紅了,急于撇開這件事:“真……嗚……”
沒等他說完,戚菏便強勢地吻住他的雙唇,推着人往床上倒,顧惟星剛洗完澡,身上還帶着濕氣。他們用的同款果香沐浴露,水果和牛奶的淡香在四周萦繞,戚菏噙住他的唇,欺身壓上去。
顧惟星猝不及防地被摁在床裏,都來不及反抗,就被親得理智全無。他握拳作勢将戚菏推開,卻綿軟得像是在撒嬌。
戚菏惡劣地按住他的腿根,随着一聲悶哼,顧惟星臉上泛起點點**。隔着內褲的揉捏如隔靴搔癢,顧惟星晃動腰肢主動往上湊,戚菏卻不如他願撤開手,舌頭撬開牙關往裏翻弄。
顧惟星哪受得住這般刺激,擡胳膊想要把戚菏的手拉回來,戚菏卻沒反應,雙手撐在他身側的床上,不為所動。
顧惟星急了,身下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近哀求:“戚菏,別欺負我。”
戚菏在他喉結上咬一口,道:“這就算欺負?那我真想欺負你怎麽辦?”
顧惟星一知半解地搖頭,自己伸手往下探,他臉上的紅暈更添一層,羞于在對方面前做這檔子事。其實私下他也不怎麽幹,被戚菏撩起火也是戚菏幫忙澆滅的。
戚菏哪能讓他得逞,在顧惟星的手快要碰到時一把揮開,握住他的手腕扣在頭頂,欺身繼續親吻。
顧惟星快要被他逼瘋,欲要掙紮卻不是對手,等戚菏松開嘴便撒嬌:“難受,戚菏,我難受。”
豈止他忍得難受,戚菏自己也快憋瘋了,他将顧惟星撈到懷裏抱起來,走到行李箱邊,問:“星星,你之前看到什麽了?”
顧惟星趴在他肩頭,氣若游絲:“就是那個。”
戚菏只是笑,又問:“想要我用那個嗎?”
顧惟星止不住地搖頭,害怕勝過期待,盤住戚菏的腰不吭聲。
戚菏也沒真想用,就是想吓吓他,沒成想把人吓成這副模樣,頓時有些心疼:“等你長大了我們再用好不好?”
顧惟星點頭答應,羞得恨不得鑽地底下。
戚菏心情頗好地抱着人坐在窗邊的沙發上,顧惟星仍埋在他頸窩裏,戚菏順手将他的內褲扒下來往床上一扔,又按住顧惟星的手扒自己的。
窗外的一卷殘陽紅似火焰,遠處的碧海濤聲依舊,屋內的一簾春色卻最為撥動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