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繼續游說

“殿下不問如何謀劃,反而先問草民的身份,可知殿下是謹慎之人。草民就算是說了自己的身份,殿下也不可能盡然相信,勢必要自己派人親自查證才是,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浪費時間呢?”陸珩修巧妙地避過了慶王的疑問,他來得突然,只來得及編造一個虛假的身份,說得多了只怕慶王以後查起來不好掩飾。

“哈哈哈,”慶王聞言仰頭大笑了幾聲,贊許道:“先生果然是個聰明人,那就請先生說說自己的計策吧!”

陸珩修聞言再拜,接着道:“殿下的劣勢在于對朝廷的掌控還不夠,雖然許多大臣已經向殿下靠攏,但是其中大半态度暧昧不明。六部九卿等館閣重臣更是紛紛退避,不曾明确表态,想來殿下也為此發愁。”

“不過,這孤何嘗不知。內閣之中多為段文正之人,他歷經三朝,又曾供職翰林院,可謂是門生故舊遍布天下。有他和孤作對,其他人哪裏敢明确表态。”

“殿下已經看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只要段閣老肯站在殿下這邊,殿下還愁沒有儲君之位嗎?草民前來相助,就是要為殿下得到段閣老的相助。”

“哼,”慶王聽陸珩修這樣大言不慚,冷哼一聲道:“看來你對事情的了解還不夠,段文正那老匹夫有一個女兒叫段沐嫣,正是父皇最寵愛的嫣妃,當初她甚至可以跟皇後一争上下。而她有個兒子,就是瑞王。瑞王當初被廢為庶人,便是孤力主而行。段文正恨不得孤死,怎麽可能再幫助孤。”

“殿下所言謬矣,草民既然敢毛遂自薦,便早就知道殿下和段閣老龃龉的原因。過去段閣老自然是一心想着要扶持瑞王,但如今瑞王已是庶人,嫣妃也被貶,他卻不得不為段家考慮。眼下豫王跛足,秦王無謀,十二皇子又太過年幼,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還是殿下。只是殿下和段閣老素有恩怨,段閣老就算是有心合作,也不敢貿然行動罷了。”

“這權力場中,哪兒有什麽長久的恩怨,只有永恒的利益罷了。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慶王殿下還不明白嗎?”陸珩修意味深長地說道,卻是一語道破了千百年的歷史人心。

“那先生可有良策?”慶王聞言多了幾分恭敬,一開始倒真是他小瞧這人了。

“草民願意牽線搭橋,替殿下在中間謀劃。”

“可你一介布衣……”慶王還是有些懷疑,他不是沒有像段文正示好過,但都沒有什麽成效,眼前之人當真有這樣的能耐嗎?

“正是因為草民一介布衣,方才跳脫出朝堂黨争,能夠看清利弊。”陸珩修斬釘截鐵地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踏入這風波之中,冒着性命危險,到底是為了什麽?”一直沉默着的陳韓軒問。這樣從天而降一個奇才來幫助王爺,也未免太過巧合,太過奇怪了點兒。

“為士者,為名為利,難道還不夠嗎?若是草民能夠幫助殿下榮登大寶,那麽就算不能出将入相,也可得俸千石,衣食無憂了。”陸珩修坦然道,仿佛追名逐利都是理所應當一般。

慶王點點頭,他能夠理解陸珩修,多少天下英雄,不過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那先生可有什麽需要孤配合的?或者是先生生活上有什麽要求。”慶王如此說便是招攬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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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有需要王爺配合的地方,草民自然少不了麻煩,只不過眼前倒是有一件更為緊要的事情。”陸珩修說到這裏,俊朗的面龐上卻是顯現出一絲窘迫來。

“先生不妨直說。”慶王豪爽說。

“在下住在揮金樓,所費頗多,如今已經交不起店金了。若不是如此,草民也不敢貿然找上殿下。”

“原來如此,孤會派人送先生回去,他們自會替先生解決,先生不必再擔憂了。”慶王說着讓陳韓軒出去叫來了兩個侍衛,将陸珩修護送出去了。

“殿下,您為何不把他留在府中呢?”陳韓軒不解地問,這個陸簡之來路不明,王爺怎麽這麽輕易就相信了他。

“管得太緊又怎麽能放長線釣大魚呢?不過這般的人物,若是真如他所說是誠心想要輔佐孤,倒也不失為是好事一樁。”慶王感慨道。陳韓軒自小跟着他,的确是忠心耿耿,但是機敏和智謀都略遜一籌。而他看中了顧雪庭冰雪聰明,可又偏偏是明琅的人。

“殿下所慮極是,臣考慮不周了。”

慶王知道他本是如此,便不在意地岔開了話題,“不知道為什麽孤覺得方才那個陸簡之有些眼熟。”

陳韓軒聞言若有所思,附和道:“臣也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又記不确切了。”

慶王見陳韓軒一副為自己馬首是瞻的樣子,再聯想到陸珩修方才的城府機變,心下便有些煩躁擺了擺手讓他不必再說。

陸珩修從角門出了慶王府,天已經黑透了,秋夜的冷風一吹,陸珩修打了一個哆嗦,方才察覺自己已是汗濕重衣。

此刻他身後跟着兩個不言不語的青年,陸珩修心裏清楚,這兩人雖然表面上是慶王派來護送他的,但是實際上還有一重監視的功能在。因此他也不敢全然放松,腦中仍舊想着應對的方法。

實際上他方才對慶王所言,都是模棱兩可的話,他雖然說了自己沒有錢住到揮金樓去,但是并未說自己之前就住在那裏。所以現在倒也不至于立馬露陷。最頭疼的是明珏那邊兒,他這樣貿然地采取行動,全然沒有同任何人商量,可以說是很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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