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段疏淮收拾完等着晚上的人來接班，結果倒是先等到了章律竹。
“今天怎麽這麽晚。”段疏淮熟練的裝好奶封好口遞給章律竹“小心燙。”
“沒事，今天下班有點晚。先走了啊，禦也在家該等久了。”章律竹從包裏掏出車鑰匙，沖着段疏淮笑了笑。
“嗯，拜拜。”段疏淮靠着櫃臺心情很愉悅。
看到了章律竹段疏淮覺得等待的時間都過得容易了許多。
下班後按照學姐給的地址找過去，又對了一遍，才去按了門鈴。
然而在們打開的一剎那段疏淮仿佛覺得自己在做夢，開門的居然是章律竹。
“姐，怎麽……你請了家教嗎？”段疏淮傻傻的問到，又折回去看了看門牌，沒錯啊。
“诶，是你啊，進來吧，我确實請了個家教，沒想到會是你呢。”章律竹也有些驚訝。
章律竹貼心的幫她拿了雙拖鞋“先喝杯水吧，禦也還在喝牛奶呢。”
段疏淮雙手接過水杯局促的說了句謝謝，不經意的打量着章律竹的家，很簡單的風格，淡藍的色調，很暖，茶幾上還擺着本書看來是經常看的。
“你喜歡藍色？”段疏淮突然問到，随後卻又覺得有些唐突“抱歉，我只是看你們家很多這種色調的。”
章律竹示意段疏淮先坐“沒事，我确實比較喜歡，看着舒心一些，禦也和老師打招呼。”溫柔的替鄒禦也擦掉嘴角的奶漬。
“老師好，老師今天會教我畫畫嗎？”段疏淮看着茶幾上的畫本，不難看出是小孩子用的“如果你把功課做完了，我就教你。”段疏淮笑着說到。
“好了，帶老師去你房間，要聽話。”章律竹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鄒禦也似乎很聽他的話，乖巧的就拉着段疏淮去了自己的小房間。
鄒禦也的房間不大，不過該有的也是一應俱全，玩具不缺，不過段疏淮卻發現圖書似乎比玩具多一些，而且并不是那種象征性的放在書架上“禦也喜歡看書？”
“嗯嗯，我喜歡那些數字，還有畫畫，雖然同學們說我畫的不好看。”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似乎有些害羞。
“沒事啊，禦也不用太在乎別人說什麽呀，喜歡就去做，好啦我們開始做作業，做完了老師教你畫。”段疏淮認真的說到。
小學二年級的東西對段疏淮來說沒什麽挑戰，沒事還給鄒禦也念一段英文故事，段疏淮很驚訝鄒禦也的英語發音居然及其标準。
“偶爾會帶他看看英文的動畫片什麽的，小孩子學得快。”章律竹做完剩下的工作，貼心的給段疏淮換了杯水。
“那姐你怎麽不自己教呢？”段疏淮覺得章律竹完全沒必要請家教，她自己比很多家教好多了，這很多人當然也包括自己。
“我工作挺忙的，有時候很晚才能回來，他爸爸常年在外地工作，可能還要很久才能調回來，她奶奶也沒空來着。”章律竹看了看時間“你們繼續，我該做飯了，吃了飯再走吧。”章律竹的淺笑總會讓段疏淮覺得很暖，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會有種歲月靜好天長地久的感覺。
段疏淮不明白，工作真的會重要到可以把這麽溫柔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丢在家裏不聞不問。
“老師，我寫完了。”鄒禦也，擡起頭對翻着他的教科書的段疏淮說到。
“嗯，去歇會吧。”段疏淮突然有些感嘆鄒禦也真幸運有那麽一個媽媽。
段疏淮本來沒好意思在章律竹家吃飯的，本來工資就不低了，還管飯太說不過去了。
“行了，說不定明天我就不在家了，你也沒什麽機會嘗我做的飯，機不可失真的不要？”章律竹揶揄的問到。
段疏淮有些臉紅，內心掙紮了一把，當鄒禦也把飯給她盛好的時候，不好意思的說了句謝謝，章律竹的手藝還不錯，段疏淮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很正常的吃一頓飯了。
自從爸爸在工地上因為意外去世，自從媽媽帶着她來了這座城市，她們的每一頓飯都會多餘多餘擺上一副碗筷，然後媽媽會很開心的給沒人的碗裏夾菜，縱使段疏淮愛她媽媽，可面對這樣的場景她也只會覺得自己在和一個鬼，一個瘋子吃飯，又哪來的開心可言。
上了大學每天都是匆匆忙忙，她沒有別人肆意揮霍青春的資本，上課兼職，被舍友嫌棄只是把宿舍當旅館，晚上睡個覺，白天不見人影，可段疏淮也沒辦法，媽媽的身體已經經不起再折騰了，她的獎學金甚至不夠給媽媽看病。
“你知道嗎，或許從第一眼看到章律竹的時候，段疏淮就已經迷戀上她，因為她太溫柔，她身上有段疏淮向往的安寧與溫暖。”段疏淮轉過頭看着林昔歲，那雙消沉的眼睛似乎因為她嘴裏那個叫章律竹的女人又燃起了生機。
“那後來呢？”林昔歲理解段疏淮飛蛾撲火般的熱烈，因為太想靠近一個人，太想太想。
“後來？”段疏淮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然而林昔歲卻突然開始抽搐，好看的的五官變得扭曲，段疏淮知道她是毒瘾發作了，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莫過于毒品了，縱你家財萬貫也能傾家蕩産，傾國傾城也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寝室裏并不只有她們兩個人，她們的談話也有別人聽見，不過幸運的是似乎沒有人嫌棄她們，或許這樣的生活真的太無聊，就當是八卦聽聽也沒所謂了，戒毒所是沒有随處可見的鐵欄的，因為你不敢保證突然毒發的人會做出什麽舉動。
在戒毒所幾乎是半軍事化的管理，在這種程度下就是強制戒毒，配合藥物的作用讓吸毒者漸漸拜托對毒品的依賴。
也會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狀況制定不同的康複計劃，所以其實林昔歲和段疏淮聊天的機會并不多，再加上現在每天還有很長的時間處在毒發中，不過短短十來天兩人比進來的時候更瘦了。
今天的戒毒所多了幾個不一樣的人，既不是來戒毒的，也不是工作人員，引來不少人側目，林昔歲淡淡的看了一眼又開始繼續自己的事，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才能早點見到想見的人。
段疏淮根本都懶得看，專注于自己手上的事，只是她們不知道的事有人卻注意到了她們。
“你的故事呢？”晚上的時候收拾好躺在床上，段疏淮歪頭看着林昔歲。
“我的故事？其實比起你我幸運很多吧。至少我過的衣食無憂，當然也沒你的精彩。”林昔歲有些惆悵的說到。
“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林昔歲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會傷到段疏淮。
“我知道，沒那麽脆弱。”比起林昔歲的話，小時候聽過的難聽的話多了，以前受不了，極盡可能的叛逆，換來的也不過是更壞的結果，她已經學會了不在乎。
“我的生活在遇見她之前沒什麽與衆不同，我爸是個小公司的經理，養家糊口什麽的還是可以的，說來我高中就認識她了，她是我表姐的閨蜜，我和表姐關系很好，一來一回的就熟了，她是獨生女也很照顧我。”
第一次見到關伊是在高二那年，她是藝術生去杭州參加培訓，正好表姐也在杭州，就先去了表姐那裏，到了表姐的住處才知道她是和人合租。
“回來了，時間剛剛好，飯剛好妹子好運氣。”眉眼彎彎的樣子讓林昔歲居然有點羞澀。
“關伊我朋友，你叫姐姐就好，我妹妹表妹，和你說過。”尹璐像兩人介紹到。
“姐姐好。”林昔歲局促的問候到。
“好乖，真羨慕你還有個這麽可愛的妹妹。”關伊因為是獨生女所以特別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吃完飯林昔歲主動幫忙刷碗，平時在家這些也是她做的，所以不覺得有什麽，然而關伊卻不讓她來，林昔歲只能在一旁看着，其實關伊長得像不安于室的女人，誰會相信這樣的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晚上的時候，關伊提議出去逛街，當她微涼的手握住自己的手的時候，林昔歲不自覺的回握着她，聽說有些人體寒一年四季都是這樣，大概關伊就是這樣吧。
那天她們兩帶着林昔歲，逛了很多地方，商場，小吃街，溜冰場關伊似乎真的很喜歡比自己小的，林昔歲覺得表姐已經夠寵她了，結果居然還有個關伊。
“去溜冰嗎？”經過溜冰場的時候尹璐問到，天色剛剛暗了但是對都市人來說或許才開始。
“好。”林昔歲長這麽大只有兩個喜好，畫畫溜冰。
在第n次看到關伊摔倒之後，林昔歲簡直不忍直視了，滑到她面前朝關伊伸出手“伊姐姐我帶你吧。”
關伊也沒拒絕，畢竟摔的真的很疼好嗎“你行嗎？”不過還是害怕林昔歲這小身板真的帶的了她？
“可以的。”她對自己的技術還是信任的。
不過她還是低估了關伊，在關伊摔在她身上的時候，林昔歲後悔了，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關伊想起來，然而腳下的地板太滑了，根本起不來“伊姐姐，你先坐着，我起來拉你。”林昔歲看已經消失在人堆的尹璐，也只能自己起來了。
把關伊拉起來，那人說什麽也不再玩了“我屁股都要開花了，你把你姐姐叫回來吧。”
“嗯。”
第三天林昔歲就去培訓學校了，然後直到兩年後才再次見到關伊，那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點喜歡那個總是咋咋呼呼，笑的比誰都開心的姐姐。
“其實那時候，只是感興趣吧，但是我留了她的□□，在培訓那段時間，有什麽開心的不開心的都想和她說，而她總是用她獨特的方式來安慰我，鼓勵我，或許喜歡是在那時候才慢慢衍生的吧。”
門口突然穿來開門的聲音“誰在說話！”
巡視的人員突然進來了，所有人都緘默無言“林昔歲，段疏淮，有人找你們，和我出來一下。”
兩人面面相觑，但也只能跟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黨上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