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傍晚的時候顧恺安突然說他在樓下，段疏淮很是驚訝，卻還是趕忙的穿了衣服打算下去，張奶奶剛剛從往外面回來，手裏還提着菜，看來是去菜市場了。
“小段這是出去？”張奶奶知道她這一天都不怎麽舒服，看到段疏淮居然起來了感到很驚訝。
“嗯，就下樓一趟，有個朋友。”段疏淮點了點頭，禮貌的回答。
“是不是上次那個小夥子？我好像在樓下看到他了。”張奶奶好心的說到。
“嗯，是的，好像是找我有什麽事的樣子。”段疏淮淺淺的笑了笑，臉上有個不是特別明顯的酒窩。
“哦，那叫他上來就是了，你這樣幹嘛還下去。”張奶奶放下手裏的東西，很好心的說到。
段疏淮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沒事，奶奶我先下去了。”
顧恺安提着一袋水果站在樓下，段疏淮很輕易的就看到了他，畢竟長得瘦瘦高高的也挺好找的。
“學長，你怎麽來了？”段疏淮記得他今天不是去燒烤了，按道理不應該這麽早就回來了吧。
“今天結束的早，回來的路上順便就過來看看你，你怎麽樣了？不嚴重吧？”顧恺安其實想上午就過來的，但又怕太刻意了段疏淮不喜歡。
“沒事了，已經好多了。謝謝學長關心。”段疏淮禮貌的道謝，卻又讓人覺得有距離感。
顧恺安總覺得不管他怎麽做，他和段疏淮之間都隔着一段不可跨越的溝壑，顧恺安想問段疏淮自己要怎樣才能跨越那條溝壑走到她身邊，只是這種話終究問不出口。
段疏淮比起昨天晚上确實好了很多了，至少不發燒了，只是頭還是有一些昏沉。
“這是一些水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歡的。”顧恺安拘謹的将自己手裏的水果遞給段疏淮，人家都送到門口了，再人家提回去也挺不好的，段疏淮還選擇接了。
“謝謝學長。”段疏淮再次道謝。
“沒什麽，好好休息，他們還在外面等着我，那個我就先走了。”顧恺安似乎也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了。
“那我送你出去吧。”段疏淮說到。
顧恺安哪能讓一個病號送自己，連忙推辭了，段疏淮在看着他走出了視線才轉身回了。
上去的時候張奶奶在廚房忙碌着，段疏淮将水果放在了桌上，就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段疏淮沒什麽胃口也不打算吃什麽，只是沒想到張奶奶還煮了她的份“小段，吃飯了，飯還是要吃的，吃好了才能好得快點。”
在躺着的段疏淮聽到張奶奶的話，愣了愣，還是走了出去，段疏淮一開始是委婉的拒絕，可是張奶奶說不吃也是浪費，做都做了。
段疏淮端着碗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真的這幾天接收到的好意太多了，段疏淮都有些手足無措了，她從沒想過會有那麽多人對自己這麽好。
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段疏淮可不想那麽丢人的哭鼻子。
“唉，以後有空就陪奶奶吃吃飯，他們也是一年年的都不回來，平常啊，也就我一個人在，雖然是習慣了，不過大概是人老了，有時候啊也覺得怪冷清的。”段疏淮聽着張奶奶的碎碎念，偶爾搭一兩句話。
人類或許真的是群居動物，孤單了還是需要人陪，兩個人同樣孤獨的人，湊在一起或許就不那麽清冷了，無關年齡。
吃完晚飯陪着張奶奶看了會電視，聽她說着那些屬于她的陳年舊事，段疏淮覺得也挺好的，每個人的人生到了年老的時候或許都是一本厚重的書，散發着年代的氣息。
章律竹昨天就和段疏淮說了今天不用來了，段疏淮沒來她也就得早點下班了，不然哪裏放心禦也自己在家。
昨天本來給禦也做了東西結果也沒怎麽吃，今天章律竹又給鄒禦也重新做了，看着鄒禦也喜歡章律竹的心似乎也變得好了很多。
在這段婚姻裏對她而言最大的收獲或許就是鄒禦也了，章律竹一直覺得他是上天賜予她的寶貝，也一直盡最大的努力去照顧鄒禦也。
“媽媽，老師什麽時候還會再來呀？”鄒禦也吃完在沙發上坐着的時候突然問到。
章律竹剛剛洗完碗出來，鄒禦也這麽一問章律竹才想起本來還要給段疏淮打個電話問問的，結果又忘了。
“老師好了就來了，怎麽才一天就想老師了。”章律竹小小的捏了下鄒禦也的臉頰。
鄒禦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老師說好的叫我解那盤棋的。”
“那媽媽給你打電話問問。”章律竹找到段疏淮的電話，按了出去。
段疏淮看到來自章律竹的電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驚喜的接了“姐？”那語氣似乎還帶着不可置信。
章律竹聽到段疏淮那驚喜又有些不确定的語氣，有種怪怪的感覺“好點了沒？”
“好多了，還得謝謝姐。”段疏淮不太好意思的說到。
“沒什麽，記得按時吃藥，禦也可是很想你這個小老師。”章律竹覺得沒什麽，現在的大學生不會照顧自己太正常不過了。
“不小了。”段疏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抽了突然小聲的嘀咕着。
耳邊傳來狀似逗樂的笑聲“小我十歲還不小。”章律竹搖頭，是不是年輕人都比較急于證明自己不小了。
“沒有十歲，九歲而已。”段疏淮固執的說到，她讨厭這種比章律竹小的感覺。
“好了，九歲就九歲，記得按時吃藥，沒什麽事你早點睡休息。”雖然章律竹覺得和段疏淮相處聽輕松，但章律竹還是覺得她們算不得多熟悉的人，問候到了就行了，章律竹這樣的人，對誰都挺好的，和段疏淮不一樣，段疏淮還是有着滿身的刺，但是其實也都屬于難以親近的人。
段疏淮明着拒絕，章律竹不動聲色拉遠距離，從某種角度來說其實兩人還挺像的，性涼薄。
那天晚上得了章律竹的晚安，段疏淮心情都好出了新高度，雖然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好了之後段疏淮又和往常一樣，先去兼職再去章律竹家裏給鄒禦也補課，鄒禦也那小家夥似乎對畫畫挺喜歡的。
“姐考不考慮送禦也去學畫畫？我看禦也挺喜歡的。”章律竹一般都會加班到挺晚的，好不容易等到她早下班一次，段疏淮趁着鄒禦也在做題的時候向章律竹建議到。
“嗯？我居然沒發現，你這麽說倒是也可以。回頭我和他爸商量一下。”章律竹，略愧疚的看向鄒禦也，自己居然連禦也的喜好都沒發現。
“禦也應該挺有天賦的，他自己畫的那些都挺不錯的。”段疏淮不懂花花，但也看的出鄒禦也畫的還不錯。
章律竹認真地考慮了段疏淮的建議她覺得培養孩子的興趣沒什麽問題，小孩子喜歡也不是什麽壞事。
當天晚上章律竹就給鄒湛打了電話，和他商量這件事。
“鄒湛你覺得送禦也去畫畫怎麽樣？我看禦也挺喜歡的。”章律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鄒湛剛剛下班回宿舍聽到章律竹的建議不自覺的皺眉。
“小孩子一時興起，何必。”鄒湛不太贊同這個想法“而且媽肯定不會同意的。”
章律竹嘆了口氣“鄒湛，你能不能別拿禦也的未來不負責？別的事就算了，這個問題也一定要經過你媽同意嗎？”章律竹覺得別的事都算了，但是這個事關乎到禦也，章律竹真的很不希望鄒湛還是什麽都扯到他媽。
“這是什麽話？禦也是我兒子我怎麽可能會不顧他的未來，但是你不覺得學畫畫有點不務正業嗎？我希望我兒子未來是能夠成為最優秀的，學畫畫這種你是希望我兒子未來是那些有着莫名其妙的孤傲的落魄畫家？能不能別那麽幼稚？”鄒湛的語氣變得不怎麽好。
“我希望禦也以後過得快樂就好，請不要将你未實現的想法強加給禦也，既然你不同意，那麽我們沒什麽好聊的了，我自己送禦也。”章律竹不想和他再多聊下去，因為沒意義，兩個人想法根本不一樣。
“章律竹你能不別這麽自以為是？”鄒湛脾氣很不好的說到“浪費那個錢有必要嗎？”
“我不認為這是浪費，而且你既然不願意放棄升遷的機會回來，就請你不要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指點禦也的生活，有時間回來一趟，禦也相見爸爸。”章律竹說完就挂了電話。
說真的有時候她覺得很累，這段婚姻除了他們有個共同的兒子之外不知道還有什麽在維系着，甚至要不是為了禦也，章律竹并不怎麽希望鄒湛回來，因為同床異夢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禦也想爸爸嗎？”章律竹走到鄒禦也的房間，小家夥還在拼積木。
“想，媽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鄒禦也乖巧的點點頭。
“爸爸有空就會回來的。”章律竹根本不知道鄒湛什麽時候能回來也給不了鄒禦也一個準确的承諾。
“那好吧，爸爸能在禦也生日的時候回來嗎？”鄒禦也期待的眼神讓章律竹很愧疚。
“會的，禦也乖乖睡覺，明天媽媽帶禦也去看學畫畫的地方好不好？”章律竹親了下鄒禦也的額頭，将他抱在懷裏。
“好！謝謝媽媽，媽媽最好了。”鄒禦也抱着章律竹的臉頰狠狠的親了一口。
鄒禦也睡下了章律竹才出去，或許小家夥該感謝段疏淮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更新卡不是那種迅速的，慢熱型，慢慢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