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禽獸啊

顏兮并沒有讓謝長安失望,照例是“叽叽喳喳”。

這讓謝長安頗有些安心。

起碼,她心裏空落落的時候,還有個人發出點聲音讓她感知世界的存在,而不是像姬玉那樣安靜對着你,彼此安靜得可怕。

當然,謝長安并不會輕易向顏兮透露自己的心思。

天心難測,同樣也是君主的帝王之道。

當然,此刻的她,或許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想吧。

只是隐隐覺得不爽藍瑾瑜跟昭雲公主在一起。

至于為什麽,她還真說不明白。

唔,大約是因為讨厭藍瑾瑜吧?

嗯,就是這樣。這個藍瑾瑜是個什麽東西?既得了趙語冰的心,又得了公主的人。憑什麽?她還是個女兒身呢!

雖然并不覺得女兒身有什麽大不了,但此刻還是忍不住以此來發洩。

嗯,就是這樣!

反正讨厭。

“顏兮,你說,這藍瑾瑜如果跟公主真的成親,會怎麽樣?”

真實想法什麽的,才不會自己說出來。還是要別人說出來才開心呢。

然而,顏兮的回答是:“什麽叫‘如果’啊?皇上不是都已經下旨賜婚了嗎?聖旨都下了,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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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安并不想聽這個答案。

所以,她繼續引導:“雖然是皇上賜的婚,但當事人未必高興啊。我的意思是,你覺得公主會喜歡藍瑾瑜嗎?那藍瑾瑜有什麽好?”

顏兮一聽,瞪大眼睛震驚了:“娘娘,您不知道天下女子都喜歡藍将軍嗎?他是所有女子心裏夢寐以求要嫁的人啊。昭雲公主也一直暗戀藍将軍呢。唔,難道您忘了,她以前還想讓您給做媒?”

“……”

謝長安還真想起來了。

這昭雲公主是一直傾慕藍瑾瑜來着。而且,她不知道謝長安和軒轅烈只是形式夫妻,還親親熱熱地把謝長安當嫡親的嫂子待,知心話也是說了一些的。

甚至,她還曾支支吾吾向謝長安開口,希望她能幫自己向皇帝進谏,讓皇帝指婚自己和藍瑾瑜呢。

不過當時謝長安不喜歡藍瑾瑜,覺得對方配不上純真高貴的昭雲公主,就沒真的去做,只是表面敷衍了一下,說這事很複雜,涉及到邊疆大将,後宮不好幹涉。

她記性不好,後來這事自然就忘了。

如今被顏兮提起,更有些不淡定了。

那照這樣看來:賜婚之事一定能成,而公主又一心傾慕藍瑾瑜。豈不是一份良緣?

就算藍瑾瑜是女兒身,那公主萬一情根深種就是不在乎呢?

啊啊啊怎麽感覺會像陳瑤送過來的那本書裏寫的那樣啊……

看謝長安臉色忽明忽暗,顏兮有些吃不準主子的心意:“娘娘,您怎麽了?”

怎麽了?

哼。

╯^╰

謝長安就是不爽,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爽。

即便真能說出來,她也是不會承認的。

而跟顏兮對話,就像是雞同鴨語。

她總不可能告訴顏兮藍瑾瑜其實是女的吧!

不知為何,她內心裏還是不想讓藍瑾瑜的這個驚天秘密讓人知道,不知不覺中,已隐隐有了對藍瑾瑜的維護之意。

但是,內心的憋悶還是無處發洩。

她決定換種說法:“本宮的意思是,這藍瑾瑜縱然被萬千女子推崇,卻說不定有什麽隐疾呢。比如說吧,你看那藍青,如果不是陰差陽錯,你又怎麽會知道她其實是女人呢?所以啊,人後的樣子,往往只有自己知道呢。”

藍青?

對哦,她是女人。

顏兮不自覺回憶起那天的場景:

她冷不防摸到對方的胸部,然後感覺到了軟軟糯糯的觸感。

“咦?”她有些奇怪,“你胸部怎麽這麽軟?跟個娘們似的?”

藍青全身穴道被點,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只能瞪着驚恐的眼睛,望着顏兮。

顏兮甚至感覺到她在發抖,似乎在害怕什麽。

咩,被人說“娘”而已,用得着這麽大反應麽?

顏兮撇了撇嘴。

就這反應,還真不像是傳聞中的鐵血藍家軍呢。比娘們還娘們。

啧啧,眼圈還吓紅了。這太詭異了。不是說藍家軍流血不流淚麽?

“我倒要看看,傳說中的鐵血藍家軍到底是什麽樣子?”

她興之所至,直接就把對方的衣服給撕了。

她是何等身手?

只一用力,藍青的衣服便碎裂如蝶,片片飛舞。

片片衣蝶飛舞裏,是藍青裸白如玉的身體。

一覽無餘,只除了胸部緊束着一圈圈白布。

天然呆如顏兮,還來不及思考,手就條件反射地伸向那圈白布,順勢一扯……

很好,藍青不着寸縷,紅着濕濕的眼睛,望着顏兮。

而顏兮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什麽狀況?

自己這是,把一個女孩子的衣服給撕了?

禽獸啊!

顏夕趕緊手忙腳亂接了幾片衣服給人按回去,但……

碎裂成片的衣服,遮住了這,就遮不住那;遮住了那,就遮不住這。

顏夕只能一只手一片,将對方的兩邊胸遮住。

然,一低頭,卻看見……

“啊!”

她捂住眼睛。

雙手縮回,藍青的一切都暴露。

“……”

兩人面面相觑。

藍青的眼裏已經霧蒙蒙。

“那個,這個,我那啥,不,不是故意的。”顏夕舉起手,想了想,又将手裏的那兩片布扔掉,又想了想,幹脆背過身去,“哎呀,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你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當然,她轉頭就跟自家皇後娘娘說了 = =)

“哎,我都道歉了,你倒是說句話嘛。”

背着身子一個勁道歉的顏夕,忍不住怪對方沉默。

半晌,才反應過來,還點着對方的穴道呢。

趕緊轉回來給人解穴。

自然,又将對方的春色閱遍。

終于,顏夕手忙腳亂将藍青的穴道解開,并且将自己的衣服披到對方身上。

看對方還是兩眼霧蒙蒙,就繼續勸:“好啦好啦,我這不是不知道嘛,又不是故意的。再說,咱們都是女人,看就看了呗,有啥嘛。”

然而,藍青眼裏還是濕答答的水霧。

咬着唇就那樣霧蒙蒙望着她。

顏夕差點跪了。

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強行撕碎姑娘衣服還玷污人家清白的禽獸。

她真想跪下說“別哭了我的姑奶奶,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還好,僅存的理智還在。

她決定腳底抹油:“那啥,好了,你穴道我也解開了,你回去尋你家将軍去吧。我也回去覆命了。”

說完就想遁。

“站住。”

就在顏夕擡起一只腳準備飛奔的時候,藍青終于出聲。

那只腳收了回來。

“你去給我買件尋常男子的衣服,然後把你的衣服拿回去。”藍青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道。

她雖在軍中,卻因為長期跟着藍瑾瑜,一直被藍瑾瑜保護,所以竟比一般小女生還嬌氣些。

沒辦法,誰讓藍大将軍特會寵自己人。

顏夕則反之。

她要經常負責哄謝長安開心,所以是一枚不折不扣、沒皮沒臉的開心果。

這會子見對方終于開口說話,便趕緊笑嘻嘻接着:“不用不用,我的衣服就送給你了。不用跟我客氣的。”

一副很大方的樣子。

被強行撕了衣服的藍青鼻子差點氣歪。

她感覺眼前女子這二皮臉的模樣,比軍營裏那些二皮臉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呸,誰跟你客氣了?”藍青恨不得啐她一臉,“你不是說我這秘密不說出去麽?你少一件衣服回去,你主子問起來你怎麽回答?”

是哦。

顏夕想了想,覺得果然還是藍家軍想得周到,難怪對陣敵軍時能步步為營,不出一點纰漏。

于是,真的去買了一套男子的衣衫。

當然,不是“普通”的,而是特地選的“高檔”貨。

看着被打扮得纨绔子弟一般的藍青,顏夕有些想笑:誰又能想到這纨绔公子的皮囊下,竟是一個愛哭小女子?

“愛哭小女子”白了顏夕一眼:“笑個毛?衣服拿了滾。”

“是,是是。”

顏夕趕緊接住,笑嘻嘻點頭哈腰離去。

藍青對着那貨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真是蠢貨。買的這叫什麽衣服?地主家的傻兒子麽?

什麽審美!

她一面吐槽,一面“唰”地打開某蠢貨買的扇子,自覺風流倜傥地邊扇邊搖搖晃晃離去。

還挺享受。

謝長安見顏夕半晌不說話,有些奇怪,拿起根木勺敲了敲對方腦袋:“想什麽呢?”

“啊。”

顏夕揉揉腦袋,這才回過神來。

“啊不會不會,藍将軍肯定不會是女人啊,他那麽厲害,威風蓋八面、豪氣沖九天的,他如果是女人,那天下就沒男人了。至于隐疾,更是不可能啊。他看起來多健康啊,又挺拔氣色又好,哪裏會有什麽隐疾?娘娘您多慮啦。”

這丫頭最大的好處,就是随時回過神來都能記得話題。

當然,相應地,她全心傾聽的時候,也只能記得你說的一部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然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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