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士府邸征召

且不說, 晴樹君被這特殊的工藝品弄得怎麽酸了一波, 海藤君和杏之間, 因為這幼年時編織的紅繩, 突然有了尴尬又不一般的氣氛。

或許兩人可能并沒有感覺出什麽,但是一旁圍觀的晴樹君尴尬癌都快有了。

要知道, 最多見到兩人見面的,就是他了。畢竟杏需要照顧他的衣食住行,而海藤君每日都要來向他彙報各種莊園內發生的大小事宜。

看到兩人又這麽互相看了一眼,又突然低頭沉默, 晴樹君輕咳了一聲。

“咳咳。”

“大人,是今日天寒受涼了嗎?”杏立刻偏轉向晴樹君。

晴樹君木然看着杏, 淡淡轉頭, 繼續看手中的宋國運來的, 前朝詩人的詩集,不止有白居易的,還有李白等大詩人的佳作。

“沒有, 只是突然嗓子有些不舒服, 已經好了。”

晴樹君想, 這兩人的事, 他還是不多摻和了,如果那紅繩真的是系統發放的特殊工藝品, 怎麽說都要有點功效才行吧!總不能讓他在神煩建城大事的時候, 還要煩下屬的情感問題吧, 抱歉, 這個,他還真沒有經驗,上輩子到現在,他都是一只單身狗。

算了,他還是乖乖拓建自己的領地吧。

居酒屋的盈利都已經達到一貫錢了,然而海鮮店的還差一小半的距離,這也是因為,莊園的莊民在這之前都是慣會捕撈海魚的臨海村人,實在沒必要去光顧海鮮店的生意。

不過,有了居酒屋盈利的獎勵在前,晴樹君已經對海鮮店的随機特殊工藝品不抱有太大希望了。

只希望醫館,工匠商會建成後的獎勵書冊,系統別太魔鬼,給他點希望吧。

他前世一個半宅,真的做不到像小說裏那樣,帶着現代社會技術,到古代發光發熱。

晴樹君他也只知道釀酒,制糖的事了,就連拉面,他都是不知道怎麽做的,畢竟前世都是去拉面店,或者在便利店直接購買熟成拉面。

生活很是佛系。突然,晴樹君猜想,是不是因為他上輩子過得太佛系潇灑了,所以老天才讓他攤上這麽個垃圾系統,現在這麽辛苦地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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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樹君搖搖腦袋,還是決定不多想這個話題了,就像上輩子他爺爺和他說的一樣,要想不苦一生,就要苦半生。現在他就當做是為了那不苦的半生努力吧。

就在這尴尬的氣氛當中,海藤君向他彙報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人,關于稻荷神社巫女的人選,已經有些眉目了。”

嗯?!

晴樹君擡眼看向海藤君,放下了手中的書冊,準備聽他慢慢細說。

“原上臨海村裏,有一位老人,是三年前才從三重搬到這裏來的。他說,在之前的三重,是有那麽一個靈力出色的5歲女孩。不過……”

“不過什麽?”晴樹君追問到,其實心裏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三年了,誰還知道當年那5歲,現在8的女孩兒,現在是否還活着,如果活着,又會在哪裏。

“不過,三天叔說,那孩子,當年在三重被人稱為是罪人的孩子。”海藤君看晴樹一臉的不解,便把事情細細說與他聽。

在原來的三重縣的某處臨海山脈,有那麽幾個村落都是共同供奉風神一目連的。

風神一目連的本社并不在他們那小村落的山頭,被分配來的巫女能力不錯,不過似乎因為什麽別的原因,才被放到這山村裏來做神社大巫女。

一開始的幾年,大家都是很敬畏她的,直到她選擇不再做巫女,嫁為人婦,又生出了一個靈力出色的女兒之後,事情開始變了。

因為,在那孩子出生後的一年,某一個村落附近突然卷起暴風,差點徹底破壞掉那個村落。

那差點就沒了命的村民們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挑唆,紛紛指責前任大巫女,說是風神一目連根本沒有準許喜愛的巫女離職嫁人又生子,所以觸怒了神明,一目連才卷起狂風,差點摧毀村子,以示報複前的警告。可是,巫女已經嫁人生子,已經不潔,那個村的村民便綁了前任大巫女和他的丈夫,選擇了神祭。至于那孩子,他們不知道是被巫女藏去了哪裏,只能作罷。

前任大巫女空有一身的術,卻都是用來祝福,驅邪,對付妖邪用的,面對村民的捆綁,完全無法也無力反抗。

神祭了巫女和他的丈夫,村子的附近沒有再卷起暴風,就連受巫女所托照顧那孩子的人家,長久時間都信了他們一家是得罪風神的罪人的事情。他們做不到送大巫女的孩子去死,只把尚且懵懂的她送進山裏,不準她再回來,時不時給她送些東西。其他的,便不敢再多來往了。

這便是偏遠地區,民衆的愚昧。若是一目連真的發怒了,難道神社會沒有收到神示,了解神明發怒的原因。又或者,是神社的誰,想借此弄死那巫女。

大和撫子一般的巫女,強大美麗,或許是有的,只可惜,在這時代,性善剛毅是一定會被人打壓視為眼中釘的。畢竟你很可能,擋了別人的路。

最終,暴風還是在三年後摧毀了大部分村落,也是因此,老人三天才和子女一起轉移到了鳥取來,那戶偷偷照應巫女孩子的人家,似乎也僥幸在暴風中存貨,同其他人一起搬離了那片地方。

“靈力出色的巫女後人啊……”有潛力,有來歷源頭,只可惜,三年了當時一目連摧毀村莊後,大多數村民搬走,那孩子沒人再給她時不時送些東西,說不定早就去別處地方了。“真是可惜了,若是在這裏……”

“三天叔說,他之前去別的領地游說人來您的領地入住的時候,有聽以前的老鄉說,前一年入冬前,有見到那孩子在鳥取附近出現。”

晴樹君倒吸了一口氣,這是老天都在幫他?不過,前一年入冬,距離現在,我差不多快一年了,若是能在年節前找到她,到時候跟他一起前往平安裏,還能從神祭的巫女們那裏,又或者到安倍君那裏學些什麽東西。

既然得到了那孩子在鳥取出現的消息,晴樹君便派人去找了,這些時日,監工神社建造的白狐神使也和她說,神社在年節左右的時候就可以完成了。

神社不比其他建築,其中的很多東西都要請示本社,挑選合适的日子送來,又要在什麽時日裏裝上。

晴樹君不信神佛,但是神社本社的要求,卻不能不遵從。從本社來的小神官有和他隐晦提過巫女的事情,甚至給了他一份貴女們的名單,那都是神社挑選出來的貴女巫女們,不過,名單當中并沒有陽子的名字。

想必是她不想讓自己遇妖邪而不退治的事情敗露出去,沒有要求做這份差事。

不然,有過鳥取神祭經驗的她,應該是被放在首列的才對。

這些貴女巫女們是沖什麽來的,晴樹君不知道,不過正如安倍君所想的那樣,他是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弄一個自己使喚控制不了的勢力安放在神社這重要位置上的。

這份名單,他只掃了一眼,便随便放在了自己已經看過的書冊堆裏,等杏來收拾的時候,囑托她扔了便是。

得了晴樹君的命令之後,海藤君也算知道神社巫女的重要性,親自帶人去三天叔故人所說的地點,一寸寸去找那個巫女的孩子去了,不過,這幾日并沒有消息傳回來,看來,應該是沒有找到人的。

晴樹君輕嘆了口氣,想也知道,在冬季,一個沒有人照應的小孩,要活過去,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只能在如今源氏,或者藤原氏附屬的氏族女當中,選個合适聽話的,拿捏在手中,送去學習了。

巫女的事情,沒有着落,卻也是着急不了的事情。這邊,藤堂君派人遞來消息給他,既然武士府邸建造好了,他們也在府邸道場适應慣了,該在領地上召集健壯的男人組建自己的護衛軍了。

如今,晴樹君的領地上的莊民,大多都是平民,也沒有個什麽武士戶來到這裏,自然武士府邸召集平民只能先做巡邏護衛軍,等其中有人能夠和當初廣一郎一樣,有了什麽建樹,功勞,便可以得到領主賜予姓氏,今後擺脫平民的身份,成為一個武士。

晴樹君得到了藤堂君的消息,便讓杏去拿來紙筆,寫下了告示,貼在武士府邸前,又想起來大多數平民都是一個字都不認識的,因為海藤君不在領地內,便讓中田去平民當中傳個消息。

莊園的侍從拿着告示,小心翼翼貼在武士府邸門前樹立的木板上。領主大人身邊的侍從穿着都與平民和武士不同,所以一出來,又拿着紙張,便引起了幾個扛着鋤頭,準備下地的平民的注意,見他忙活一番,貼了一張白紙黑字的東西,在武士府邸前,便遠遠駐足,看着那張貼的東西。雖是看不懂這些字的,卻不妨礙他看個新鮮,武士府邸可是領地上讓大家都頗有臉面的存在,特別是還沒搬到源氏領地前,各種壓榨他們的商販,在看到巡邏的武士時,瑟縮的模樣,他們更是得意的。這貼在武士府邸前的東西,當然是不懂也要看看的,指不定等會兒就有識字的人來給大家讀了呢。

随着府邸門前的平民越聚越多,武士們也領了消息,巡邏後,就在居酒屋休憩,他們貴為武士,自然是不可能去給平民解釋那是什麽,又寫了什麽的。

為領地平民解惑的,還是後聽聞消息趕來的商販們。外出做生意,自然是認得字的,他們中有和平民關系不錯的,便看完了張貼的文字,給平民解釋其中的意思。

“這是領主大人寫下的告示,說是武士府邸建成已經有了幾月的時間,道場經過武士大人們的試用,沒有什麽問題了。從今日開始,到元日前,開始招收元服又不到三十歲的男子,每日在武士手下學習訓練,以後作為領地的巡邏兵。”那商販如此說道。

“這,這是每家的壯年,一定要去嗎?”商販身邊的老農皺了皺眉,颠颠肩上的鋤頭,要知道,家裏少個壯年伺候莊稼,那可不代表勞動量就少了一個人,一個壯年可是能頂兩個老人工作量的。更何況,他們還向中田管事要求多開墾了兩塊農田伺候,如果真的強硬要征召……領主大人是不滿他們要求再多要幾塊農田去的事情嗎?

一時間,周圍的平民們都沒有看熱鬧和新鮮的想法,特別是才到這個領地不久的新人們。

“對啊,不會是強硬要去吧,我家小子力氣大,能頂三個人的農事,如今被招了去的話,家裏就我和兩個女人,我還多要了一塊田地呢。”、

“我就說哪有稅收這麽少的好事情,原來是要把青年男子都要帶走的。”

“都別瞎說,這上面字密密麻麻這麽多,茂郎,領主大人寫的這些,你都說完了嗎?”頭一批的莊民自然是對晴樹君最為忠心的,其中一位老人嚴聲詢問那個解釋的商販。

商販吶吶搖頭,被剛剛那老農打斷,他确實沒說完,為什麽不繼續說下去,其實他也是打着看熱鬧的心态,想看着源氏領地亂一亂。在知道源氏領地主事的真的只是一個六歲小孩,而非源氏家的什麽大人之後,他們這些商販雖然依舊和莊民們交流熱切,交易痛快,但被一個小孩子壓住,少賺了那麽多錢,還是有些不痛快的。就想看,源氏領地亂了之後,他們能從中摳出一部分錢財來。不過,現在看着那平民帶着些狠厲的目光,在偷偷環視人群,心裏才猛地一凜。他太得意了,這平民中,哪沒有源氏的眼睛在盯着他們這些外人。

“都怪你打斷,領主大人要說的事,還沒有說完呢。”商販狀似責怪地拍了那老農一下,繼續說道。“征召元服後到30歲的壯年男子,并不強求,想要來的,都可以過來。正式成為巡邏兵的人,每月都能在莊園裏領取工錢,工錢在每年莊民們上交的入住稅當中分配支取。”

至于工錢是多少,上面沒寫,商販也就沒說。不過,不會強制招收,還能得到工錢的事情,讓周圍的平民放松了面上的愁容。其中的一部分人都沒有準備去武士府邸征召,且不說浪費那麽多時間去訓練學習,能不能被選為巡邏兵,每年莊民們的入住稅能有多少,征召的人一多,恐怕并分不到多少錢,還是老老實實伺候作物,這種錢來的踏實,還多。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這一年多的時間,原上臨海村的村民都在領地上積攢了一筆小錢,他們家中,凡是有壯年的,都準備去試一試。工錢不多,就當做是對領主的報答。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們當初都是看着海藤君怎樣脫離平民身份,成為領主大人附屬的。如果,他們家中的人,成功成為巡邏兵後,辦了好事,是不是也能得到領主大人的恩賜,去除平民的身份?!

說到底,這是因為有了海藤君的前例在,又有了一年積累的家底,才讓他們放心去試試看。至于多申請的農田,大不了,一家上下多辛苦些,能一家脫離平民身份的機會,卻是不能錯過的。

召集的壯年,要經過訓練學習,才能有機會成為巡邏兵,其中機會多少,誰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沒有把自己的小心思往外說的。

中田君在臨近晚上,平民耕種回家後,召集了所有人,把這件事又說了一遍,和商販說的大差不差,都是這個意思,但是并沒有說得了功勞,能除去平民身份的這件事,這是領主大人的囑咐。要知道,如今莊民人還不多,又有新的莊民加入,其中有多少心思不定,還不知道,這件事其中的隐秘,某些聰明的人能知道,就夠了。

在第二日,武士府邸就有人或悄悄摸摸,或正大光明走了進去又出來,是去做什麽的,自然不用多說,頭一天來報名的人數和名單,當晚便送到了杏的手中,等她過目整理之後,明日早晨便可以送到晴樹君的面前給她過目。

杏在伺候晴樹君歇下後,在閃爍的燭火中,過目那份名單,中田做事很細心,在沒有姓氏,大部分重名的時候,特別标注了是住在哪裏,原來是什麽地方的某某人。

在看完了這十多人的姓名後,杏蹙眉想了許久,提筆,在撰寫這些人的名字之前,先在第一列,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姓:海藤廣一郎。

在第二天早晨,晴樹君用完了豆醬點湯豆腐,米飯,煮過的豆子,淨了口手後,接過了杏遞來的第一份名單。打開那份名單,頭一個人的名字,便讓他挑了挑眉。

“海藤廣一郎……”

聽到如此別有意味的念出海藤廣一郎的名字,杏的動作稍稍一頓,随後依舊不動聲色地替他泡了一杯降火的菊花茶。

“唔。”晴樹君抿了一口茶水,沉吟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名單冊子,笑問一旁跪坐着的杏。“原來海藤君昨日就已經回來了嗎?他怎麽沒有先來和我彙報一下那巫女孩子的事情,反而先去武士府邸報名去了。”

“海藤君的名字,是我擅自寫下的。”杏跪伏在地,很果斷地承認了這件事情。

晴樹君沒有讓她起來,拿起名單冊子,繼續往下過目,漫不經心道:“唔,說說原因吧。”

“如今領地已經開始步入正軌,我看中田君的兒子,已經能幫助中田君處理好平民稅務的這些事了。中田君的兒子,相比中田君,要聰慧得多,懂得應變。作為莊園內以後的管事來培養,是沒有問題的。”

“就說海藤君。”

“……”杏深吸了一口氣,見小主人一定要打趣自己說出主要意思,也就不再繞彎子了。“武士軍,以後必定是您手中重要的力量,這種力量自然不能随便交給別人來做領頭的人。藤堂将軍遲早是要離開這裏。回去賴信将軍身邊的,第一批名單中的人,大多都是原上臨海村的人。能壓住領導這些人,又值得信任,掌握今後領地武士力量的,我想最适合的就是海藤君。還有……”

“唔,還有什麽?”晴樹君草草過目了這些冊子,饒有趣味地打量趴伏在地的杏。原本在海藤君還給她後,就待在手腕上的那個舊紅繩,晴樹君今日才注意到,已經沒了蹤影。現在想想,海藤君那天和他告退,去尋找巫女孩子的時候,面上确實帶着壓抑不住的喜色。

“還有,這份職務,更有光景。”她要替海藤君來謀劃。

晴樹君右手捂着自己的小心髒,覺得酸溜溜的。“哎,原來如今,我已經不是杏心中所想的第一位了。”

“您當然是我和海藤君心中的第一位。”

“起來吧,起來吧。”晴樹君雖然覺得酸了一波,還是不忍這麽欺負從小照顧自己的,母親留下照顧他的女房的。“幫我拿紙和筆來吧,再叫人去初七那裏拿些好酒,和信一起送去平安京。”

杏乖乖起身,拿來紙筆,才小聲詢問晴樹君,要寫書信給誰。

晴樹君擡頭看了她一眼,啧了一聲。“這些年你,還有這一年海藤君對我如何,我心裏是清楚的,如今,好事快成了,我也要為你看看好日子才成。這事請安倍大人幫忙是最可信的了,他的占蔔吉兇的能力國內是沒人比得上他的。他也不會介意為我的侍女來占蔔婚嫁時間,人情嘛,一份好酒就行了,對了,這份酒錢,就從你的月錢裏面扣。”

杏手裏研磨墨水的動作一頓,緊接着紅了臉頰,深深低下頭,不想讓晴樹君看見自己的窘迫。

“是,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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