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片劇組10

淩禪一共劃了四劍。

劍劍砍在同一個位置, 地面上裂開一道縫隙,基本可以看到黑黝黝的地下空洞。

地面上出現了裂縫, 四周屋子裏的東西已經東掉西歪, 好在這個宅子牆壁就是陣, 有防震作用, 外邊的震感不是很厲害,山上也沒有石頭滾落,不會出現人為的災難。

唐烊拽着杜丘寒的胳膊,已經暈了。

這一次暈地了!

四劍下去, 淩禪的右手小臂被反震的力道震得發麻,暫時用不上力。

淩禪左手接劍。

淩禪之前練過左手, 但不太熟練, 第一下沒控制好力度角度,一劍走偏。

劍氣向着杜丘寒就去了。

差點兒砍在杜丘寒他們身上。

唐烊拽着杜丘寒的胳膊, 看着距離他腳邊不足米的砍痕,心驚膽戰又生無可戀。

淩先生太可怕了。

生起氣來, 自己人都不認了。

杜丘寒:“……”

你問我們跟逢漠誰重要?

這是打臉題。

唐烊:“……”

導演沒想那麽多,他拽着唐烊的胳膊, 看着距離砍痕不足五公分的手機, 咽了咽口水:“好險……”

說完,導演也不管淩禪是不是又擡劍,立刻奔過去,把手機拿了過來,還不忘擦一擦, 才放進褲兜。

唐烊不得不佩服。

這是用生命搜集素材啊。

一劍走偏,淩禪垂着眼,左手又舉劍,揮了一劍又一劍。

地面那個搖啊搖。

導演也跟着暈地了。

看着臉色愈加蒼白的唐烊跟導演,杜丘寒意識到他們呆在這裏不太安全,就護着唐烊跟導演往宅子外走。

杜丘寒、唐烊與導演一出門,就看到劇組的四個男人跟兩個瘦弱的女生抱着背包,顫顫巍巍得過了垂花門,正往這裏來。

是劇組的六個人。

他們在外邊察覺到地動,猜想裏邊肯定發生了什麽,商量過後就進來了,進來後看到那些縛地靈,六人腿都在顫。

但他們還是堅持繼續走。

走在最前頭的是個短發女生,她背着一個書包,懷裏抱着一個書包,看到杜丘寒,短發女生眼睛一亮。

“杜天師!”

環顧一圈沒看到淩禪,短發女生沒看到淩禪:“淩天師呢?”

杜丘寒:“裏邊危險,出去吧。”

杜丘寒把唐烊跟導演交給劇組人,正要回去,眼睛餘光卻掃到短發女生懷裏的背包。

如果他沒記錯,彎彎上山來的時候,背的就是這個背包。

短發女生:“這是彎彎的背包。”

淩禪左手砍了三劍,發現地下裂開的縫隙又寬了些,地下出現一個黑洞洞的洞口。

嫁衣女鬼從正房房頂上飛落下來,站在洞口邊緣:“是了,這個氣息很熟悉,這是最原始的那個鎮壓入魔妖的陣法。”

淩禪二話不說,縱身跳了下去。

嫁衣女鬼飄着下去。

送人回來的杜丘寒剛拐進來,就看到女鬼的衣角消失在黑洞洞的洞口。

杜丘寒立刻跟下去。

淩禪不砍地,世界都安靜了。

寨子外,唐烊與導演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拍拍胸口,那大哥終于消停了。

山下,正準備奔波的人們停下來。

“哎?怎麽沒動靜了?”

“這是地震過去了?”

淩禪從洞口跳下來,很快就到了底部。

洞裏很寂靜,沒有一絲動靜,但空氣裏好像有淡淡的血腥氣,淩禪的心瞬間被提起來。

很黑,有種蕭殺的感覺。

淩禪眯眯眼,左手握緊了長劍。

呼。

一陣腥風吹過,洞裏突然亮起一道小小的火苗,是杜丘寒點燃的符紙。

淩禪的手微微松開。

杜丘寒一手捏着一符,一手拎着一條白绫:“這是我從彎彎背包裏找到的,應該就是這個陣法的半個陣點。”

杜丘寒環顧四周,說:“我本來想着這條白绫是陣點,也許能破陣,就把白绫拿了過來。”

現在估計是沒用了。

淩禪點點頭,跟着環顧四周。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是一個容納三四個人的地下空洞,邊緣不規則,地面上坑坑窪窪,應該是打鬥留下的。

淩禪跺了跺腳,又揮劍。

地下轟隆一聲響。

宅子外的人:“……”

山下剛準備回家的人們:“……”

又開始了?

有完沒完!

這一次,淩禪沒廢什麽力氣地面就露出一個洞,洞裏閃爍着金光。

那光很眼熟。

淩禪再跳。

女鬼跟着。

杜丘寒也跟。

第二層坑洞面積也不大。

直徑大約四五米,坑洞最中央的位置上放着一個紅色棺材,棺材上放着一條打結的白绫,棺材前方豎着一塊石碑。

石碑上沒有姓氏,只有一個用血寫成的大字:鎮。

字跡彎彎曲曲,更像是符紋。

女鬼說:“那棺材裏是我的屍骨。”

石碑下靠着一具白色屍骨。

石碑之上,坐着一個身體透明的中年男人,那個男人是魂體狀态,忽明忽暗,眼看着就要魂飛魄散,卻還笑吟吟的,正跟逢漠說話。

男人問:“小子,幾歲了?”

男人:“小子,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資絕佳,要不要考慮入我鬼門?”

男人:“咦?萬魔令?熟人啊,算白亦司那只狐貍有良心……”

男人:“小子,你師傅是哪個?你是第幾代掌門?”

男人坐在石頭上,絮絮叨叨。

絮叨鬼門的美好,絮叨他自己曾經輝煌的過往,男人說的聲情并茂,但在場的兩位聽衆并不給面子,誰都沒心思聽他說。

逢漠站在石碑左側,一手掐訣,一手拿着令牌,淡淡的金光籠罩在石碑上的魂體上,維持那個中年男人的魂體不崩潰。

被男人念叨的受不了,逢漠忍無可忍:“如果你不閉嘴,那就是最後一代!”

男人:“……”

逢漠:“你少說一句話,就能攢住一絲魂體,就能多鎮壓下邊的那只一秒鐘。”

男人委屈巴巴。

淩禪提着的一口氣瞬間松下。

還好還好,他擔心得場景沒有發生。

女鬼解釋說:“這個中年男人是當年的那個驅魔師,這個男人口中的白亦司是當年的那只九尾狐妖。”

女鬼:“這一人一妖合作,把入魔的大妖鎮壓在這裏。”

彎彎站在石碑右側。

她的一只手按在石碑上,一道道黑的霧氣從她手上湧,然後在石碑上纏繞而上。

當黑霧纏繞上石碑上的魂體,石碑就是灰黑色,當霧氣遠離魂體,石碑就是白色。

石碑的顏色在黑與白之間跳動。

當石碑是黑色的時候,有血腥氣蔓延,還有一道道黑色的霧氣從石碑下方飄出來,纏繞上彎彎的手臂。

當石碑是白色,這裏的氣息就安詳一些,逢漠手裏的萬魔令金光就璀璨一些。

逢漠與彎彎隔着石碑對峙。

是驅魔人與魔之間的較量。

淩禪跳下來的那一瞬間,逢漠感覺到了,他回頭看,卻看到淩禪左手拿劍,右臂無力地垂着。

逢漠瞳孔一縮:“你受傷了!?”

想到淩禪受傷,逢漠一下子分心。

這一分心,金光暗了一瞬,地下被壓制的黑色霧氣突然從石碑下迸發而起,直接纏繞上彎彎的手臂。

彎彎驚叫一聲。

她的頭發突然變成蒼白,皮膚出現褶皺,瞬間蒼老了好幾十歲。

彎彎想收回手,但怎麽也動不了。

彎彎:“!!”

見此,石碑上的男人虛影一晃,顧不上唠叨別的,立刻喊:“快,壓住!”

逢漠皺了皺眉頭,咬破舌尖,直接噴了一口舌尖血在萬魔令上,萬魔令上的金光亮了很多,石碑下突然爆發的黑霧一頓。

淩禪三步并兩步走到逢漠身邊,手指在鋒利的劍刃上劃過,逼出指尖精血,幹脆利索得按在萬魔令上。

萬魔令發出耀眼的光。

石碑上中年男人的身影凝實了很多,石碑下扭曲掙紮的黑霧一下子被定格一樣,進退不得。

中年男人驚奇:“你倆竟然共鳴了?”

随即,男人快速得對淩禪說:“你也是驅魔人?你祖傳的寶貝呢?是羅盤還是誅魔劍?拿出來跟萬魔令一起用,差不多就可以鎮壓這只妖魔了。”

淩禪很遺憾:“寶貝失蹤了。”

中年男人無語,随即恨鐵不成鋼:“啥?你們這群小輩居然連驅魔法器都能弄丢?外面是不是已經群魔亂舞了……”

淩禪:“差不多。”

中年男人:“……”

逢漠撇了男人一眼,扭頭看杜丘寒:“地下的魔頭想吞噬了女二號魂體裏修養的魔壯大,試着阻止她。”

淩禪與逢漠都不能随意動。

杜丘寒就一步跨上去,拿出一張符貼在彎彎身上,把彎彎逼退了幾步,彎彎的手遠離了石碑,也脫離了黑霧。

彎彎被推開,淩禪似乎聽到憤怒的怒吼,随後黑色霧氣劇烈翻滾起來,整個石碑的下半截快速的變成了黑色。

地下的魔爆發了。

逢漠握着萬魔令的手有些發白。

中年男人叭叭得:“這地下鎮壓的是一個七級魔王。在魔王中也算是很強大的存在。如果她真的出來,而我們只有萬魔令,全都得玩完。”

有九只欲魔那樣的單體魔,互相吞噬而成的,是一級魔王。

九個一級魔王互相吞噬,是二級魔王,九個二級魔王就是三級。

以此類推。

七級魔王,相當于玄學界裏的七級天師,其實力堪比淩禪的戰鬥力了。

中年男人說:“她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妖,本身實力就不弱。當年她看上了九尾狐白亦司的內丹,惹怒了九尾,被九尾揍得奄奄一息,然後入魔。”

中年男人的語速很快:“她的魂體很強大,跟魔是互利共生。一入魔就是五級魔王,之後百年,成為七級魔王。”

中年男人:“……這只狐貍記吃不記打,成了七級魔王後繼續招惹九尾,又惹怒了九尾,就被我跟九尾追殺。最後雖然驚險,但好歹是我們贏了……”

中年男人:“前幾天,這個陣點意外波動,那只九尾還回來補了下陣法。就是九尾的傷似乎沒好全,補了陣就匆匆跑了,跟後頭有人追殺一樣……”

中年男人的嘴停不下來,說着說着就不顧上石碑下的魔頭,一直叨叨着……

逢漠:“……”

轟隆!

地下一陣轟鳴。

逢漠翻白眼:“你再說話,下邊這只就把你逆襲了,你信不信?”

中年男人:“……”

地下的魔是真想出來。

兩百多年前,她一時大意被九尾重傷,妖身魂體都受損,之後又倒黴的碰上驅魔人。她被一人一妖追殺了半個多月。

最後被鎮壓在這裏。

這個陣法是九尾跟驅魔人那倆家夥合計設計出來的,四不像,最氣妖的是就針對她,還特別管用。

這兩百多年來,她的魔氣不僅僅被鎮壓,還一直被消磨削弱,要是再來兩百年,她估計要倒退成一級魔王。

這是她不能忍的!

前幾天,她察覺到陣法出現了一絲波動,看到了一線出去的希望。

這幾天她一直在掙紮,她能感覺到石碑之上那個驅魔人的魂體快消散了。

只要驅魔人魂體消散,那這個陣就徹底破了,她就可以自由了!

她跟驅魔人的魂體耗了四五天,眼看着要成功了,半路卻殺出一個程咬金,一下來就穩住了驅魔人的魂體。

而且,這個驅魔人的魂體現在越來越穩定了,搞不好還能鎮壓她兩百年。

真真氣煞她也!

她知道,她現在不反抗,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反抗了。

孤注一擲。

妖魔破釜沉舟。

石碑快要壓不住。

淩禪咬破舌尖,噴了一口舌尖血在萬魔令上,萬魔令上的光再一次明亮起來。

女鬼想了想,拽過杜丘寒手上的白绫,直接飄到棺材邊上。她把棺材上的白绫扔到地上,把女一號上吊用的白绫放上去。

白绫一上棺材,就有個若有若無的影子浮現出來,那個影子身姿窈窕,穿着一身紅色嫁衣。

彎彎愣了一下,那是佳佳。

佳佳的虛影一出來,陣法唯一的破損修複了一半,穩定了一些,中年男人迅速掐訣。

各方的壓力劇增,魔氣抵不住。

石碑上的黑色就緩緩地的開始退,但還是頑強的不想走。

此消彼長,雙方陷入僵局。

中年男人的魂體掐訣的速度越來越快,都顧不上叨叨了,逢漠與淩禪時不時補上一些精血。

但是精血有限,總會用完。

尤其逢漠本就是受傷期。

環顧全場,最閑的就只有杜丘寒。

杜丘寒看來看去,覺得自己要是不做什麽,實在對不起自己世家少爺的身份。

他拿出了祖傳的鈴铛。

祖上說這鈴铛能驅魔鎮邪,他之前一直當驅鬼用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驅魔。

死馬當活馬醫了。

叮鈴鈴的清脆響聲出來。

石碑上的黑霧動了一下,而後又動了一下,然後居然真的緩緩地後退。

最後咻得一下,消失了。

杜丘寒:“??”

衆人:“……”

衆鬼:“……”

在鈴聲響起的時候,石碑下的妖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魔氣居然淡了一些。

像是被淨化了。

入魔的妖驚了:“!”

她入魔數百年,知道魔氣可以被打散,可以被鎮壓,還從未聽過魔氣能被淨化。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操作!?

魔氣被鎮壓,危險暫時消除。

淩禪打量逢漠,逢漠露出來的手腕上有幾處擦傷,傷口已經結痂,別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傷。

逢漠也在打量淩禪,那雙黑黝黝的眸子,緊緊得盯着淩禪的右臂。

淩禪不在意得說:“麻了,緩緩就好。”

逢漠也不在意得說:“擦傷,一會兒也就好。”

其他人和鬼:“……”

總感覺氣氛很微妙。

逢漠與淩禪彼此對視三秒,同時扭頭看石碑上的男人。

淩禪:“你剛才說九尾?”

逢漠:“被追殺?”

中年男人:“?”

他剛才說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晚了,更新也晚了。

歡迎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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