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巫顯現
“你看着我幹什麽啊?”我自己端過粉吃。
“那張臉我想不出來,但我若看到便能知道正是這張臉。”
螺蛳粉最好的便是它的湯,就像老壇酸菜牛肉面一樣,特別刺激爽勁,我咕嚕咕嚕的喝下湯,全身都舒坦了。
我一邊吃一邊說:“久君,其實我覺得你好可憐,活了兩千多年,都是那麽孤獨,逼得你不得不選擇三番五次的沉睡,然後睡着睡着你連自己的一切都忘了,對自己一無所知是一股怎樣的悲慘啊!”
“如果自己的一切都是痛苦的,那麽忘了不是一種解脫嗎?”
我擡起頭看着他,笑着說:“放心,我會陪着你,不過人類的生命短短幾十載,我也只能陪你幾十年而已。”
“如此,足矣。”他的眼睛濕潤,勾起了嘴角,笑着說:“謝謝你,北兒。”
“北兒?明明怪怪的,你喊出來卻有股莫名的好聽。”
“你喜歡便好。”
我點點頭,将最後的粉吃完,這下真的飽了,吃一份螺蛳粉便是收獲一份心滿意足,我的心情瞬間歡暢了起來。
“久君,你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嗎?”
“嗯。”
“只要獵人不追殺,血族便是永生的,既然你不會被獵人對付,那你豈不是和時間一樣,一直不斷的留在世上了?”
“嗯。”
我突然嘆氣,說:“那幾十年後我老死了,誰來陪你啊?”
久君提起眉眼,猛然用毯子圍在我身上便抱住我,隔着毯子他的冷還是透了進來,他說:“那你便永遠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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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呢?我是人,總有一天是要離開人世的。”我頓了頓,随即小心翼翼的說:“久君,我是不會心甘情願成為吸血鬼的,我不想靠吸血為生,我不要變成怪物……我不是說你是怪物,我是說……”
“我知道我知道。”他說,“你所有的敢愛敢恨我都知道。”
我想拍拍他的背,可是太冷了,我下不了手。
他及時松開了我,幫我拿下毯子,我開玩笑道:“你拿張毯子回來不會就是為了抱抱我吧?”
“有何不可?”他怼道。
“喲,那也是你不勞而獲得來的吧?”
“這又有何不可?”
和他開玩笑他總能一本正經的怼回來,我舉手投降,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他突然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我瞬間想起郁可南,他應該已經發現我離開了吧,真的悲哀,曾經那麽相愛,卻一步步走到了如今不敢坦誠相待的地步,我苦笑道:“怎麽,你在下逐客令?”
他不回答,直接說:“離開他吧,你們已經不可能了。”
我低下頭,沉默不語,想起了認識三年來郁可南對我種種的好,那麽用力的親吻過對方,怎麽能夠說離開就離開呢?
我輕輕的說:“我還想繼續茍延殘喘,我不想做第一個離開的人……”
久君不說話,拿起礦泉水打開瓶蓋遞給我,我一口氣喝了好幾口。
“他今天失常,差點……差點要了我……”雖然男女朋友之間這種事很正常,可我心裏就是苦澀,我寶貴的第一次,為什麽他不待我溫柔,為什麽要如此莽撞,為什麽不對我前景提示?
“他是獵人,深知吸血鬼鐘愛處女之血,他……”久君頓了頓,接着說:“他只是想保護你。”
“可他如果知道我怕陽光,是他所厭惡的東西,他會殺了我,他……他今天親口說的。”我的淚又落了下來,“我還奢望過,他能像我父親那樣,為了母親可以放棄一切,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過來,真的只是我的奢望,郁可南不會,他不會因為我而放棄自己的家族和使命,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
久君冰冷的指尖擦去我的淚,說:“是誰說女人是水做的,真是天才。”
我破涕為笑,嗔怪道:“你怎麽這麽壞,把我弄的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我只想看着你笑。”他柔情似水的擦去我的淚珠,整理我的劉海,近在咫尺的溫柔,讓我的心弦慌亂,心跳隐約當中早已雜亂無章。
“久君,你有喜歡的人嗎?”我突然問道。
“我忘了。”
“你怎麽什麽都忘了啊……”
“起碼我确定,從今往後我不會忘記你。”
突如其來的深情讓我不知所措,我離開他視線所在的範圍,來到他身後,尴尬的站着。
“久君,”我喚道,“你對女巫的事了解多少?能不能告訴我?”
“你怎麽突然想知道?”他不答反問。
“只是好奇,傳言女巫數量極少,可遇不可求,但是力量卻非常強大,可治病救人,可呼風喚雨,可看到過去未來,是真的嗎?”
“嗯。”
“那你知道哪裏有女巫嗎?我想看看當初傷害我母親的是誰,還有我父母去年怎麽會突然死去,以及我還想看看自己與郁可南的未來。”我轉過身對久君說。
“治病救人是女巫的本能,而呼風喚雨和看過去未來屬于更加強大的女巫本領,現如今存在的女巫都是偶然憑借出生時的天時地利人和才成為的,要上古延續下來的真正女巫一族方能開啓後兩種本事。”
“上古?那麽久遠,且還是女性,你确定目前還有嗎?”
久君看着我的眼睛說:“女巫唯有破處方能身份顯現,我只能告訴你,目前存在的上古女巫血脈依舊健在,也是當今唯一真正擁有女巫神力的花族,但我不能帶你去找她,因為她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女巫。”
“花族?難道是因為特別喜歡花?”我自言自語着,“又或者她姓花?這怎麽得了,我母親就是姓花,但她不是女巫,我母親這麽多年來從來沒和我說過,而且她也不會巫術……”
久君突然問我說:“你希望自己是女巫嗎?”
我聽了後急忙搖頭,說:“如果我是女巫,一輩子都要擔心吸血鬼将我幹掉,再說了,那你豈不是會殺了我,怎麽說整個血族裏最恨女巫的便是你,不過你那麽保護我,我又怎麽可能是女巫呢,對不對?”
“嗯……”
我摸摸肚子走來走去,說:“我這人容易飽,一份粉就可以讓我撐住了,我得走動走動消化消化……”
經過久君身邊的時候,我咧嘴笑道:“飯後運動,保持苗條身材,你值得擁有,嘿嘿……”
久君低頭淺笑,随即便陷入了沉思,滿目傷感。
郁家父母走進木屋,然後便看到他們的兒子呆若木雞的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個木箱子。
“阿南,你不是在電話裏頭說找到銀煞了嗎?在哪?”郁父焦急問道。
郁可南打開木箱子,拿出那一串銀鏈子,怔怔的說:“爸,你看,整整九節,第七節那處便刻着‘銀煞’兩個字。”
郁父慌忙接過,果真是銀煞的東西,他與郁母慌忙蹲下,看着箱子裏的東西,郁父喃喃道:“原來銀煞沒死,他還活着……”
郁母拿起那張工作證,說:“顧醫生?”
郁父拿過,看着那張照片裏熟悉的臉,以及底下寫着顧奇。
“原來消失多年的銀煞就是顧醫生,我和他曾在同一家醫院工作。”郁母說,“但是,一年前他就無端去世了……”
“什麽?!銀煞死了……”郁父滿目悲怆,本以為找到了舊友,卻還是斯人已逝。
郁母問呆呆的郁可南,“阿南,你怎麽會來到這裏?這是誰的屋子?”
“這是阿北的家……”郁可南雙目通紅的說,“我們鬧了些不愉快,然後我便呆在了客廳,她從卧室的窗離開了……我在她的床底下找到的……”
“這麽說,你的女朋友就是銀煞的女兒?”郁母喃喃自語。
郁父拿出那張雙人照,看着眼前裏郎才女貌的一對人,說:“二十年前銀煞結婚了,見過的人都說新娘子很漂亮……不過之後銀煞就銷聲匿跡了……”
郁母拿過照片,目不轉睛的看着。
“爸,天黑了,阿北會不會有危險?如果吸血鬼知道她是銀煞的女兒,一定會……”郁可南急得站起來。
“對,必須要找到她,銀煞的女兒不可以有事……”
“等等……”郁母叫住他們,說:“你們看銀煞的妻子,她的鎖骨是不是有個彼岸花圖案?”
照片裏的美麗女子穿着吊帶,一襲長發正飄着。
郁可南接過去看,點了點頭。
“天啊……”郁母按着胸口欣喜道:“是花族,上古的女巫神族,是巫族之王!”
“阿北是女巫?”郁可南不可思議道。
“錯不了,只有花族的鎖骨處會有彼岸花圖案。”郁母說,“阿南,你的女朋友是女巫,而且還是當今世上唯一擁有真正女巫血統的神族,快,她有危險,你們快去保護她……”
郁可南急忙沖出屋子,郁父扶着激動的妻子,郁母說:“孩子他爸,一定要找到這女孩,她真的不能受到傷害,她的力量是無人能敵的,她應該屬于我們的兒子……”
“嗯……”郁父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