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玖.歸來
以一敵十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顧青玄在為袁微幾人争取到逃脫的時間後，帶着她身後的尾巴走了很遠，在确定袁微他們都已經逃走後，她停了下來。
“怎麽，終于決定不做縮頭烏龜了？”唐惜文嘲諷道。
“唐惜文，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你來找我麻煩？”顧青玄并不理睬唐惜文的明嘲暗諷，不解道。
“我呸，誰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想要找你麻煩？是你們不給我留活路。”唐惜文碎了一口道。
“誰不給你留活路了，你現在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顧青玄不客氣道。
“我咎由自取？哼，死到臨前還口出狂言，看來我也不用給你保留全屍了。”唐惜文臉紅脖子粗道。
随着唐惜文的一招手，她身後的數十個打手，通通圍了上來。
顧青玄看着圍過來的打手們，眼睛閃過一絲戾氣。面對唐惜文使用的車輪戰，顧青玄就算擁有再高深的武功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傷。在又一次被人偷襲成功後，顧青玄看着置身事外的唐惜文眼睛眯了眯。
“擒賊先擒王！”顧青玄在心中想道。
于是她騰空一躍來到唐惜文的背後。
“你，你想做什麽？”唐惜文看着架在她脖子上的刀，緊張道。
“幹什麽，你說我要幹什麽？”顧青玄将刀貼近唐惜文脖子上的皮膚。
“我，我告訴你，你如果殺了我，你自己也活不成！”唐惜文色厲內荏道。
“哦？真的嗎？我很想要試一試呢！”顧青玄在唐惜文的脖子上劃了一個口子。
“顧青玄，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唐惜文兩腿發抖，淚流滿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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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鬼！”顧青玄說道。
“是，我是膽小鬼，我怕死，求求你千萬不要殺我！”唐惜文哭着說道。
“不殺你可以，你必須讓你的手下先離開，然後賠償我此次的損失！”顧青玄提條件道。
“好，好，只要不殺我，你提什麽條件都行！”唐惜文哭着說道。
“那你快點讓他們走！”顧青玄示意道。
“你們都是聾子是不是，還不給我快走！”唐惜文呵斥道。
等唐惜文的手下都離開後，顧青玄放開了唐惜文，示意對方掏銀子。
“好，我賠，我賠…”唐惜文假裝掏錢，卻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撒向顧青玄。
“哼，你害我這麽慘，還想要我賠銀子，你去死吧！”唐惜文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被藥粉迷住眼睛的顧青玄。
顧青玄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聽覺沒有喪失，所以當唐惜文拿匕首刺向她時，被她敏銳地躲過了。
“哼，躲得了一次，又能怎樣？”唐惜文不放棄地刺向顧青玄。
因為眼睛看不見，顧青玄不斷後退，不想很快便退到了懸崖邊上。
“顧青玄，你去死吧！”唐惜文看着顧青玄身後的懸崖，眼神透露出瘋狂。
顧青玄雖然看不到，但腳下的不平，她還是能感覺到，聽着耳邊唐惜文的叫嚣，以及呼呼地風聲。她意識到她恐怕要命喪于此了。不過作為一個優秀的商人，怎麽可能做虧本生意呢？于是當唐惜文刺向她時，她抓住了對方的手，将對方一起拉下了懸崖。
“可惜不能陪着研爍白頭到老了！”顧青玄在不斷下落時心想。
随着樹枝的碾壓聲，顧青玄昏死了過去。
秋雨過後，莫慎如常日那般上山采藥，突然發現顧青玄和唐惜文躺在地上。她先摸了摸唐惜文的脈搏，發現唐惜文已經死了。然後她又摸了摸顧青玄的脈搏發現顧青玄雖然脈搏微弱，但的确還活着。于是她便放下身上的竹簍，将顧青玄背了回去。
“莫慎，你又撿了什麽回來？”莫慎的師傅莫琪道。
“師傅，你別念叨我了，快過來看看，這個人受了重傷。”莫慎道。
“什麽人值得我莫琪救，不救，你要救，你自己救！”莫琪道。
“師傅，你怎麽可以這樣？”莫慎不滿道。
“我怎樣啦？這人是你背回來的，你要救，你就自己救！”莫琪不改初衷道。
“好，那我就自己救，救不活，改明我出去，就告訴師叔你見死不救！”莫慎威脅道。
“你這小兔崽子，你威脅誰呢？”莫琪揚手道。
“師傅，你就好心救救她吧！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她還活着，可見老天都不收她。”莫慎央求道。
“哼，真不知道咱們兩個誰是師傅？”莫琪哼聲道。
“當然是您啦，師傅！”莫慎眨眼。
莫琪看着搞怪地莫慎，氣笑了。
待莫琪檢查完顧青玄身上的傷口，她已經開始佩服顧青玄的求生意志了。
“咦？”莫琪看着顧青玄胸口的玉佩。
“師弟的玉佩怎麽會在這個人身上？”莫琪疑惑道。
到此，她不得不認真對待顧青玄的傷勢了。
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顧青玄身上的外傷已經養得七七八八，不過眼睛因為唐惜文撒的藥粉還是看不見。
莫慎看着坐在太陽底下悠閑喝茶的顧青玄和莫琪完全摸不着頭腦。
“你這丫頭的養氣的功夫真是好，換作尋常人在清醒之後發現自己看不見，怎麽也會情緒失控，你倒好，愣是陪着我喝了三個月的茶，也不問我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睛。”莫琪笑着說道。
“前輩過譽了，晚輩只是覺得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不敢多求其他的。”顧青玄笑着說道。
“所以我才說你的心态不比常人。說實話，你的眼睛我能治，只是治療起來很是痛苦，你可忍得？”莫琪道。
“前輩，晚輩忍得！比起看不見，這點痛，還是值得的。”顧青玄沉吟片刻後說道。
“好！”莫琪點頭。
當顧青玄為了眼睛複明，忍受十分痛苦時，千裏之外的慕研爍也在忍受分娩的痛苦，沒有顧青玄一絲音訊的他早産了。
顧歆出生的時候比顧青玄還要小，看着這麽小的孫女，一向堅強的顧韻書眼睛也紅了紅。
當慕研爍從産後的虛脫中清醒過來，看見睡在他身旁的顧歆，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流了出來。
“妻主，研爍為你生了個女兒，你在哪裏？”慕研爍咬着被角道。
“研爍，你怎麽哭了？可是身上疼的厲害？爹爹這就去叫你師傅去。”陳瑾瑜連忙道。
“爹爹，你別去找我師傅，我不是身上疼得厲害，我，我只是想顧姐姐…”慕研爍對着陳瑾瑜泣不成聲道。
“孩子，是我們家青玄對不起你！”陳瑾瑜摸着慕研爍的頭發，面露哀傷。
“爹爹，我好想顧姐姐…”慕研爍抱着陳瑾瑜的腰道。
“爹爹也想你顧姐姐，不過爹爹相信你顧姐姐一定還活着，她只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她很快就會回來的，所以，別哭了好嗎？剛生産完就這麽哭，對身體可不好。”陳瑾瑜擦擦慕瑜爍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道。
“嗯！”慕研爍點頭。
就這樣時間又過了一個月，當顧歆皺着的臉蛋漸漸長開，平滑起來。慕研爍看着眉眼像極了顧青玄的顧歆，心中哀傷更甚從前。
“唉，研爍再這麽下去身體承受不住的，都怪那挨千刀的唐家，我好好的青玄就這麽下落不明了。”陳瑾瑜依靠在顧韻書的懷中。
“瑾瑜，我想去青玄出事的地方看看。”顧韻書摸摸陳瑾瑜的後背沉吟了良久後說道。
“你一個人能找到青玄嗎？”趁瑾瑜擔心道。
“不是我一個人，我見過青玄的師傅他們了，我和他們一起去。”顧韻書向陳瑾瑜解釋道。
“好，這就好，這次一定要找到青玄，否則我怕研爍的身體會吃不消。”陳瑾瑜憂心地看着抱着顧歆一動不動地慕研爍。
經過兩個月的治療，顧青玄的眼睛已經不再全黑了。
“你這丫頭毅力真是不錯，放心，你的眼睛要不了幾天就能好全了。”莫琪笑着說道。
“謝謝前輩！”顧青玄笑着說道。
過了一會，顧青玄終于忍不住将她心中存了好久的疑問問了出來。
“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以前輩如此高超的醫術為何隐居在此山林之中，據莫慎口中所說，前輩一開始是不想救我的，後來不但救我，還如此盡心盡力，不知道是何緣故？有晚輩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嗎？”顧青玄問道。
“你的直覺真是驚人，的确一開始我并不想救你，後來救你不過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師弟的玉佩。”莫琪道。
“可是這玉佩是師傅給我的。”顧青玄摸着胸口的玉佩道。
“你師傅可姓楚名樂瑤？”莫琪笑着問道。
“是，前輩認識我師傅？”顧青玄問道。
“你這麽聰明，不可能猜不到這之間的關聯！”莫琪笑着說道。
“聽前輩這麽一說，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了，先前愚鈍，竟也想不到這其間的關聯。”顧青玄笑道。
“說來，我與你師公也有十多年沒見了，你師傅小時候調皮地很呢！”莫琪笑着說道。
“師傅這麽多年性感并沒有多少改變。”顧青玄笑道。
“那你師傅和你師公現在都還好嗎？”莫琪問道。
“好，只是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顧青玄躊躇道。
“莫非他們成親了？”莫琪笑着問道。
“哎，前輩聽你這語氣，您早就看出來了？”顧青玄驚訝道。
“我好歹比他們年長幾歲，他們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年幼時的師弟真是可愛，我們師門一向單傳，本來你師傅應該拜我為師的，可是被你師公在拜師之前愣是給搶走了。”莫琪失笑道。
“噗，原來是這樣，我道為何我師公比師傅還小。”顧青玄忍不住笑道。
“我們師傅，也就是你師公的娘親，對門第并不看重，原本讓我收你師傅為徒，也是為你師公的安全增添些保障。卻不想你師傅那個死腦筋，竟然把俗物看得那麽重，竟然回避起你師公起來。”莫琪嘆氣。
“師傅的性格使然，不過現在他們過得挺好的。”顧青玄笑着說道。
“還好是這樣，否則你師傅的皮可要繃緊了。”莫琪笑着說道。
楚樂瑤做夢也沒想到救了顧青玄的人是多年未見的莫琪。
“師伯！”楚樂瑤行禮道。
“行了，行了，你知道我不講究這些的。對了，你師傅呢？”莫琪問道。
“師傅他在照顧萱兒。”楚樂瑤臉紅道。
“臉紅什麽？你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又不反對你們。”莫琪撇嘴。
“謝謝師伯！”楚樂瑤松了一口氣道。
“謝什麽？難為你這榆木疙瘩開竅了，我可告訴你，你敢對你師傅不好，看我怎麽整你！”莫琪威脅道。
“不敢，不敢！”楚樂瑤連連擺手道。
另一邊，顧韻書看着面頰消瘦的顧青玄很是心疼，但是發現對方精神不錯後，又釋然了。
關于顧青玄失明的事情在顧青玄眼睛好了之後，她就要求莫琪他們為她瞞住顧韻書他們。
既然已經找到了顧青玄，顧韻書自然将慕研爍的近況告知了顧青玄。
顧青玄在聽完了慕研爍的近況後，沉默了許久。
“娘親，你和師傅他們先回去，我這邊尚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顧青玄對着顧韻書道。
“你有什麽事情比回去見你爹爹和研爍還重要的？”顧韻書不解道。
“現在還不能說。”顧青玄搖頭。
面對神神秘秘地顧青玄嘆氣地搖了搖頭，帶着顧府的護衛回去了。
等顧韻書他們走後，按耐不住心中疑惑的楚樂瑤看着顧青玄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你要知道，你現在回去比什麽都重要。”楚樂瑤道。
“我知道，可是對于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做出适當的補救措施也很重要。我想去靈山找莫慎口中千年人參。”顧青玄說出了心中的打算。
“這就是你不肯現在回去的原因？”楚樂瑤問道。
“嗯！”顧青玄點頭。
“行，那我幫你一起找，誰讓我是你師傅呢？”楚樂瑤笑着說道。
顧青玄從來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很清楚自己要什麽，她現在跟着顧韻書回去可能會在心理上給慕研爍一絲慰藉，但是慕研爍孕時的虧空還是沒有辦法彌補。顧青玄想得很長遠，她希望慕研爍能一個好身體，這樣他們才能真正做到白頭偕老。如今的她身邊有莫琪這樣的神醫，有資源不用，不是她的處世之道。
去靈山的路頗為難走，不過好在他們三人武藝高強。
一行三人尋覓了許久，終于找到了2株千年人參。
“現在可以回去了？”楚樂瑤望着顧青玄笑着問道。
“嗯！”顧青玄拿着人參笑着點頭。
得知顧青玄準備回來，慕研爍高興極了。可是當他對着銅鏡梳妝時，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卻笑不起來。
“這樣瘦骨嶙峋的我，顧姐姐還會喜歡嗎？”慕研爍難過地低語道。
事實證明顧青玄沒有不喜歡，只是看到慕研爍現在的模樣，讓她心裏太難受了。
“我努力這麽久，不過是希望你能夠平安喜樂，得償所願。可如今卻發現我才害了你的人，前世是這樣，今生亦然。”顧青玄抱着慕研爍心酸道。
“顧姐姐，你回來了，真好！真好！”慕研爍邊哭邊笑道。
“嗯，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這麽久了。”顧青玄摸着慕研爍的頭發承諾道。
“好！”慕研爍将腦袋埋進顧青玄的懷中。
顧青玄的擔憂沒錯，在莫琪為慕研爍檢查過後，慕研爍需要千年人參幫助恢複元氣，只不過用不着2株。
好在或許是因為顧青玄回來的緣故，慕研爍身體的調養起效甚快，漸漸消瘦的身體豐腴了起來。
在莫琪幫着慕研爍調養時，顧青玄常常抱着顧歆陪在慕研爍的身邊，讓他看到她的存在，這樣既能培養她和顧歆之間的感情，也能讓慕研爍感到安心。
重生後的顧青玄明明是想通過不斷地付出去彌補前世她所造成的過失，卻不想到了後來才發現，比起付出的，她得到的反而更多。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顧青玄望着對着自己笑得明媚的慕研爍輕聲低語道。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下章更個番外，就全文完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