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軟禁生活

葉婉柔從那笑容裏看出了陰森森的感覺。

不由得心頭一跳,垂眸不敢再擡眼看他。

展雲風擡起修長好看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酒盅,站起身,恭敬地對沐清侯道:“晚輩爺爺在世時與沐清爺爺情同手足,晚輩自幼得沐清爺爺教導照顧,自然會對沐清爺爺的話唯命是從。只是爺爺今後若是再想收什麽人為義子義女,務必要事先只會晚輩一聲,照顧葉姑娘這樣冰雪聰明的義女,晚輩自然願意,若是換做別人,本王怕會讓不知深淺的人壓了輩分。”

沐清侯将展雲風話中的意思聽得分明。

他看看葉婉柔,又看看展雲風,突然大笑。

片刻後道:“無論是女兒,還是孫兒,都是與本侯一人而論,你們之間倒是可以另論,不必拘泥于這些瑣碎麻煩。風兒你年長婉柔幾歲,便當做兄長來照顧婉柔吧!”

沐清侯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本就如此放蕩不羁,不尊禮教,居然就這麽把眼前兩個年輕男女的關系給重新定義了。

葉婉柔再次對沐清侯請求道:“義父可願帶婉柔一起離開?”

沐清侯無奈搖頭:“不是義父不願帶婉柔走,而是義父四海為家,居無定所。實在不方便帶着婉柔一起。”

葉婉柔急紅了眼圈,還不待她再說什麽,展雲風已經繞過桌子持杯來到了她的面前,開口道:“葉姑娘不要誤會,本王對姑娘沒有任何排斥之意。相反,本王很樂意照顧葉姑娘這個妹妹。”展雲風微微側身,靠近葉婉柔的身體,擋住了沐清侯看過來的視線,低聲又道:“你知道本王那麽多事,本王怎麽能安心讓你離開呢?何況那個鄧知軒,你不想再見到了嗎?”

葉婉柔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

展雲風退後一步,舉起手中的酒盅,眉眼含笑道:“本王先幹為敬!”說着仰頭一飲而盡。

葉婉柔看着面前滾動的喉結,很想一拳打上去。

展雲風喝完酒,重新又步履優雅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獨留葉婉柔一人直挺挺的攥拳站在原地。

沐清侯離開厲王府後,葉婉柔就開始了在湖心小閣的軟禁生活。

只是這原本應該枯燥乏味的軟禁生活卻因那四個性格跳脫,目中無主的丫鬟而變得充滿了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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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葉婉柔正坐在閣樓二層的窗棂前,一手支着頭,神情蔫蔫的望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發呆。

樓下的小院中,風遙、雪瑩、月亭三個丫鬟正在玩跳格子,不時傳來嘻嘻哈哈的笑鬧聲。

花菱站在葉婉柔身邊,一直伸個脖兒向下看,滿臉的躍躍欲試。

“小姐,我們也下去跟她們一起玩吧!好小姐!”花菱終于按耐不住地請求道。她因為劃拳輸了才被罰上來陪小姐在這裏發呆的,雖然每隔一個時辰重新再劃一次拳,但是她已經連輸了幾個時辰了,她心裏委屈死了。

葉婉柔假裝沒聽見,不予理會。

花菱靠到她身邊,用誘哄的語氣說:“要不我們一起釣魚吧!中午吃紅燒魚,小姐你說好不好?”

葉婉柔轉頭看着花菱圓嘟嘟的小臉,不是她居高自傲不肯跟她們一起玩,而是問她們什麽她們的回答都是:王爺不準奴婢說。

後來才知道,凡是王爺沒批準說的,就統統都是王爺不準說的。

那基本就沒什麽可以跟她們說的了,問她們之前在哪裏生活?家住何處?家裏還有什麽人?回答都是:王爺不準奴婢說。

這就表明,這些丫鬟,完完全全都是厲王那個殺人惡魔的忠實奴仆,想到這一點,葉婉柔就不想和她們一起玩。

葉婉柔神情淡淡,說:“你下去和你們一起去吧!我不用人陪。”

花菱堅定地搖頭:“不行!我們四個裏至少要有一個時刻陪在小姐身邊。”

葉婉柔眼眉一跳:“監視我?”

花菱連連擺手:“是保護。”

葉婉柔心裏大不認同,幾個小丫頭能保護什麽?

監視看管其實也只是勝在人數上四對一。

葉婉柔無趣地拿起面前小幾上的書籍,讓她們給找些書來看也做不稱心。

這都是些什麽書啊?

不是鬼神異志,就是男女偷情私奔的話本子,盡是些市井野史之流。

葉婉柔忽然生氣地站起:“我要出去,我不能再在這裏繼續這麽坐牢了。”

花菱像沒聽明白一樣的看着這個女主子,仿佛在說有這麽好的牢房嗎?

葉婉柔才不管她是什麽反應,徑直往外走。

走到房門口,大力打開房門,正準備大步沖出去,卻見一人正來到門口,擡眼一看,頓時如見鬼般,吓得全身一縮。

展雲風略略蹙眉,看着葉婉柔,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展雲風回身看了眼跪在後面的三個丫鬟,又看了眼房裏跪着的另一個丫鬟,聲音陰郁,問道:“你們就是這麽讓主子高興的?”

四個丫鬟齊齊叩首:“奴婢不敢!”

天可憐見,奴婢四個一直都在一刻不停的換着花樣的玩,可小姐就是不感興趣。

這簡直比從前練功還累呢!

葉婉柔快速整理好情緒,緩緩跪了下去:“參見王爺。”

展雲風并沒有深究,他對葉婉柔說:“起身随本王來。”

葉婉柔不得不起身随着厲王大人,來到了樓下的小花園裏,小花園裏有家仆正在搬來一盆盆的花草,有幾盆花的樣子很特別,有很多很細密的小葉子,淡淡的紫色,樣子很像菊花,可又明顯不是菊花。

“哇——”突然莫名傳來一聲怪叫。

葉婉柔尋聲看過去,看到一個造型別致的鳥籠,裏面竟有一只烏漆麻黑的怪鳥。

那鳥通體烏黑,難道是只——烏鴉?

真是什麽人養什麽鳥!

葉婉柔正這麽想着,就聽厲王大人在她身旁說道:“這鳥是送給你的。”

這倒不是展雲風特意為葉婉柔尋來的花和鳥,只是最近給厲王府送禮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自從發生鄧府被一夜抄家滅門,皇上大怒,卻在厲王進了趟禦書房後就了結了的事件後。滿朝文武都突然驚覺,這朝中居然還有個能左右聖意的厲王存在。尤其是有傳聞說,鄧府被滅門那天,有厲王府的人出現過,衆人怎麽想也想不出,鄧尚書和這個藩王有什麽過節?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應該如何和這個厲王加深下交往,建立起感情。

又聽說,那厲王是個美男子,且尚未娶妃,府中連個側妃和侍妾都沒有。

得到這個消息的朝中官員,都開始算計如何将自己府中尚未出嫁的女兒送到厲王府去。品級高的官員自然是想要将自己府中的嫡女嫁過去做正妃。

葉婉柔聞言眨眨眼,看着那鳥哀嘆道:“這鳥……樣子真是很特別啊!”

展雲風線條好看的下巴微微仰起,對着挂在門廊上的鳥兒說道:“你留在這裏好不好?”

那醜鳥瞪着黑溜溜的小眼睛,歪着小脖兒,口齒清楚地答道:“好的呀!”

葉婉柔聽得一呆。

展雲風則滿意地笑了,絕美的容顏看呆了距他最近的兩個花匠。

主子好養眼!在厲王府做工好幸福!

這時,忽有一老太監急急跑來,見到厲王便跪拜道:“啓禀厲王,皇上有請厲王去禦花園一同賞花。”

皇宮,禦花園。

展雲風在皇上身側一步遠的位置,随着皇上漫步在萬花叢中。

這個時節正是秋菊盛開的時候,但這個園中并不是只有菊花,還有一些外邦進貢的秋季花卉,五顏六色的争奇鬥豔,倒是确有幾分可賞之處。

不過,有哪個男人是願意陪男人賞花的?

就在展雲風的耐心快要耗盡時,慢性子的皇帝終于開了口:“朕交代給愛卿的事,辦得如何了?”

展雲風站定,道:“回禀皇上,梁都的護衛臣已經布置妥當,可确保萬無一失。”

皇上贊許地點頭。回身看着展雲風傾城的容貌,頓了頓又問:“外邦來使大概什麽時候會到?”

展雲風垂眸回道:“東陵國的來使估計最近兩日就會到,會是大國裏來的最早的一個。”

皇上聞聽此言,自言自語般地感慨道:“看來還是東陵跟咱們大梁關系最好啊!”

展雲風俊美的眼眸中有一絲狠厲之色一閃而過,繼續道:“安王已經在路上了,估計最遲月底可以到。”

皇上收回看着花海的目光,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

看來這個安王,似乎一點也不能讓皇帝安心吶!

兩個人靜默的走了幾步,突聽前方有吵鬧聲,細聽可以聽出其中有女子壓抑的哭泣聲。

皇上尋着聲音走了過去。

只見一群太監宮女正圍在一處,還不待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就有眼睛尖利的宮人喊道:“皇上駕到!”

一衆人瞬間都跪了下去。

皇帝走到近前,看到了詭異的一幕:康平公主剛剛正在指使一個壯實的老嬷嬷打一個……嫔妃。

皇上面色不悅:“這是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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