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艙內毒口
華陽侯氣道:“你承不承認有什麽用?她們早就死了,難不成你要為此終生不娶?”
楚業揚回道:“不,她活得好好的,孩兒今日見到了婉柔妹妹,孩兒答應會娶她。請父親為我們定下婚期。”
華陽侯一臉不信:“怎麽可能?她現在哪裏?”
楚業揚卻不想細說,只道:“請父親為我們主持婚禮。”
華陽侯自然不會同意,決然道:“我不管她活着不活着,你最好斷了娶她的念頭。就算你不肯娶大長公主,也決不能娶她。”
楚業揚看着父親,滿眼失望,問道:“為什麽?就因為她的府邸沒落了嗎?就因為她沒了可利用的地方嗎?孩兒不需要借女人之勢成事。”
楚業揚說完轉身就走,不顧父親的呼喚,沖出了家門。
他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楚業揚進了皇宮,求見了皇帝。
請皇帝賜他地方官職,表明願為皇上效命于邊野。
皇上正想為距離西北越州最近的邢州軍按一個監軍,好好看住賀蘭洪德這個老将,免得他同安王走得太近。
聽到楚業揚的請旨覺得正好,華陽侯府在梁都,以華陽侯楚衛忠的為人,自不會讓兒子在邊關做出什麽違背朝廷而陷華陽侯府于危難之中的蠢事。
皇帝當即任命楚業揚為邢州監軍,擇日到任。
厲王府,後院。
葉婉柔坐在四角樓造型的畫舫上,兩只手一直握着自己的裙擺,規規矩矩的坐着,偶爾擡頭瞧眼站在艙外的那個人。
艙外湖面微波,黃綠相見的樹葉點綴山坡,一派平湖秋色。
Advertisement
展雲風負手立于船頭,眉心微蹙。陣陣秋風吹動着他寬大的衣袍,衣袂飄動間,襯得他的身姿颀長,俊美的身形與湖光山色融為一體,融成一幅上佳的水墨丹青。他遠眺天邊,天空中有層層疊疊的雲朵在浮動,使得天色暗沉壓抑。
今天并不是個适合游湖的好天氣。
展雲風側身看向坐在艙內的小女子,見她還是上船時的姿勢,已經這麽一動不動的坐了快半個時辰了。
展雲風俯身走進去,坐到葉婉柔的對面,看眼她身上穿着的淡紫色秋裙,閑閑地問道:“這就是你今日新取的衣裳?”
葉婉柔垂眸,怕自己的神色會不小心透露了心事。
她搖頭,每次和展雲風單獨在一起,她都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就連每根頭發,都緊張得要發抖。更何況她現在心裏有鬼,若是被這個暴虐無道的殺人惡魔知道了她跟楚業揚偷偷見面,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為什麽不穿新的呢?”展雲風擡眼逼視着她,繼續問:“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葉婉柔深吸口氣,極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如常,說道:“民女感謝王爺那日的不殺之恩,也感激王爺這段時日的收留,可民女不便久留王府,民女其實是有未……”
手腕突然被人扼住,随後被人大力扯進一個懷抱,還不待她反應應對,雙唇已被人猝不及防的吻住,封住了原本還未說出口的話。
葉婉柔被驚呆了一瞬,随即開始拼命的掙紮。
展雲風不想再聽她說下去,而她不想再被展雲風輕薄。
兩人在艙中的軟榻上近乎是在打鬥。展雲風并未施力,而葉婉柔卻是拼盡了全力。展雲風雙手捧着她的頭,任她如何掙紮也始終無法解救自己被吻住的唇。
他吻得用力,探進齒間采撷,得到驚喜的甘美。
她掙紮得用力,裙子的領口在扭動間脫落,露出肩頭大片雪白的肌膚,肌膚透着清香,極近才聞得到。他被迷醉,理智在深吻中蕩然無存。
惶恐無措中,她張口狠狠咬住了他的唇,瞬間便有血腥氣彌漫于口鼻間。
她心中驚悚,竟不敢再做掙紮。
展雲風慢慢放開她的唇,雙臂撐在她的身側,停在她身體的上方,神情莫測的看着她。她的嬌顏如暈染了紅霞,酡紅得可愛,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大口的喘息,仿佛剛剛一直處于窒息中。
葉婉柔看着他沁着鮮血的唇,心驚、擔憂,最終變成了大無畏,她說道:“王爺不可這麽侵犯民女,民女是有夫家的。”
展雲風置若罔聞地看着她,視線從她的臉轉到了她纖細瑩白的肩頭。
葉婉柔發現了他的視線。
惶恐地擡手去攏自己的領口,卻在這時衣領突然被扯得更開,随後便是一痛,柔弱的肩頭被人一口咬住。
葉婉柔又驚又痛,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展雲風很快松開口,擡手為她拭淚,輕聲道:“又沒咬破,做什麽哭成這樣,遠沒有你咬本王的兇狠。”
葉婉柔不管,依舊哭泣,心中不斷咒罵:惡魔!魔鬼!一次又一次的咬人。
展雲風從袖袋中取出一小瓶藥水,用手指輕輕的塗抹在被他剛剛咬過的細嫩肌膚上,那上面有一排清晰的齒痕。
藥水塗過後,葉婉柔覺得更痛了,火辣辣的感覺。她轉頭去看自己的肩頭,發現那裏竟是紅腫了起來,不由驚問道:“你塗了什麽?”
展雲風将她拉起來,将她的衣領整理好,用誘哄的語氣說道:“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葉婉柔揉着肩頭:“你給我塗了□□?”
“不是□□。”展雲風詭異一笑,“對你這個傻丫頭有好處。”
葉婉柔卻為厲王口中所謂的好處,脹痛了好一陣子。
隔日,錦繡綢莊。
今天的見面沒有上次那般緊張害怕了。
四個丫鬟成功打發了三個出去采買東西。依舊是花菱陪着她進到店內,進去前葉婉柔給花菱買了一包糖炒栗子,讓她坐在店內邊吃邊等着。
花菱依舊乖巧的點頭稱是。
內間裏,楚業揚告訴葉婉柔,他即将遠赴邢州任職,有心帶她一起走,問她是否願意。
葉婉柔看着楚業揚眼中閃爍的意氣,小心問道:“我……以什麽身份同楚大哥一起上路呢?”
“當然是我的夫人。”楚業揚理所當然地答,又道:“你不用擔心這個,等到了邢州,我會請賀蘭将軍為我們主持婚禮。”
遠走他鄉,葉婉柔說不清此刻心中升起的情緒是什麽。
忐忑?興奮?亦或是得償所願的釋懷?
她問道:“楚大哥打算何時出發?”
楚業揚早有準備地答:“太後大壽過後就上路,賀蘭将軍幾日前也回了梁都,等太後大壽後,我們同賀蘭将軍一起出發去邢州。”
葉婉柔點頭,深情說道:“只要能和楚大哥在一起,去到哪裏婉柔都願意。只是……此事不用跟楚伯父、楚伯母交代嗎?”
楚業揚聽到此言瞬間暗淡了神色。
葉婉柔心頭一緊,果真被她猜中了。
“是不是他們不同意?”葉婉柔小心地看着楚業揚問道。
楚業揚很快恢複了神色,安撫道:“他們是不同意我遠赴邊關任職,不是不同意我們成婚,這些事婉柔妹妹不用擔心,回去好好準備一下,等到時和我一起上路就好了。”
葉婉柔認真的點頭。
楚業揚想了想,說道:“我們離開前,我會去拜見下厲王,感謝他對你的照顧。”
葉婉柔聽得心頭一跳,正想反對,就聽楚業揚又說道:“厲王叫你為……姑姑?”
葉婉柔趕緊否認:“厲王不會對旁人承認我比他輩分大的。你不用去見他,到時我自會向他辭行。他這個人,喜怒無常,外一惹得他不高興了,可能會很麻煩。”
楚業揚聽到此處,猶豫片刻,低聲問道:“鄧府被抄家的事,可是與厲王有關?那夜,你在哪裏?”
只要一提到那夜,葉婉柔就心有餘悸,垂眸搖頭,道:“我什麽也不知道。”
楚業揚看出葉婉柔的不自在,并沒有繼續追問,他擡手想握葉婉柔的肩膀,可手剛一搭上去,葉婉柔就立刻吃痛的躲開。
“怎麽了?”楚業揚疑惑問道。
葉婉柔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左肩,想到在畫舫上的那一幕,只覺無臉站在楚大哥的面前。心虛的小聲說道:“不小心撞傷了。”說完又趕緊道,“此地不宜久留,楚大哥,我先出去了。”
楚業揚并未多想,滿眼留戀地輕聲同她道別。
葉婉柔出來時,看到花菱依舊坐在剛剛的位置上吃着糖炒栗子,見她出來便立刻迎了過來,同她一起走出了錦繡綢莊,恰巧這時風遙、雪瑩和月亭也都回來了。
一切都很順利。
厲王府,書房。
展雲風坐在書案後,聽着屬下彙報這幾日的各種事項。
在屬下看來,今日的厲王一如往日那般儒雅俊逸,不茍言笑。不同的是,今日的厲王總是不時的看向窗外,似乎在看時辰,又似乎是在思索事情。
待屬下一一彙報完畢,厲王才開口問道:“安王那裏有什麽異動嗎?”
杜鋒答道:“安王只帶了一萬人馬回京。暫時沒發現異樣。”
“安王府呢?”展雲風又問道。
“除了太後送了些平常的東西過去外,沒什麽其他的事。”杜鋒恭敬回道。
展雲風思索片刻,看着窗外的天色,發話道:“增兵一事一定要秘密進行,不管是為皇家軍增兵,還是為我們自己,都要低調行事,若是被人問起,只說是在為皇家軍增兵。”
杜鋒有些猶豫,躊躇道:“王爺,這四年來我們招的兵數早已遠超了朝廷批準給我們的數量,如今再增,屬下怕軍費會吃緊。”
展雲風依舊看着窗外,回道:“軍費若是有缺,你就去找唐氏兄弟和梁桐,夙風閣和羅剎門都是擺設嗎?”說完,他收回視線,話雖說的雲淡風輕,可此刻杜鋒卻從自家王爺的眼中看到了怒意。
杜鋒趕緊領命出去,直覺告訴他,主子今日心情不好,他還是離遠點的好,這麽一想,他一陣風似的跑出了府。
吓得幾個府中的丫鬟、嬷嬷以為大白天的鬧鬼,驚掉了幾個杯碗。
展雲風在書房裏暗想,她不知回來了沒有?還有,安王不知可以按耐到幾時?
安王府,書房。
周炎烈看完手中的一則密報,将其甩到一邊,重又拿過其它的來看。
書房的門這時被人小心的推開,随之走進一個纖細婀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