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襲失蹤
早上出來時,小碗猴也偷偷的跟了出來。
這小東西,現在跟展雲風,以及四個丫鬟,關系都特別好。
也因此不怕人,願意和人親近。
只是,它不敢招惹葉婉柔。因為葉婉柔并不待見它。平時從不逗弄它。
小碗猴頗有些靈性,知道誰對它寬容,誰不愛搭理它。
也知道誰是主子,誰說話好使。
所以,被發現跟出來後,就一直躲在雪瑩的肩膀上,不敢到處亂跑,惹葉婉柔不高興。
也幸虧,今天葉婉柔沒有做馬車出來,不然還不容易發現它。
葉婉柔現在的身體素質,不見得比從前強多少,但她在心理上,自覺自己已經馬上就能,力拔山兮氣蓋世了。
所以走路簡直是小事情。
葉婉柔自從練功後,食量大增。
這會兒看到芙蓉樓就立刻覺得餓了。
她坐進去,一口氣點了十道菜。
四個丫鬟如上次一樣,兩個與她同桌,另兩個坐到了距離出口近些的位置。
小碗猴自然不敢同葉婉柔一桌,去到那桌跟雪瑩、月亭坐在一起。
有食客看向小碗猴,眼中帶着或好奇或嫌棄的意味。
Advertisement
但當月亭将桌上的一只茶杯徒手捏碎後,就再沒人敢向她們那桌看了。
這個時段店內沒有戲曲可看,舞臺上空空的。
看着美味佳肴依次上桌,葉婉柔頓覺更餓了,剛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身後突然有人發聲道:“晉姑娘,幸會!”
葉婉柔咽下一口飯,平靜的回頭,見是那日在嵘品齋裏遇到的有錢公子。
葉婉柔又平靜的轉回頭,繼續吃東西。
心中暗道:就算找茬我現在也不怕你。
白瑾瑜自顧自的坐到葉婉柔的身旁,他的兩名随從,一左一右,站在了他的身後。
風遙和花菱見此,立時起身,準備動手。
葉婉柔趕緊擡手制止她們,并示意她們坐下,繼續吃。
上次為救那個戲子,把這裏砸了個稀巴爛,後來聽說,賠給了掌櫃不少的銀子。況且,此時雖然未到午間,可這芙蓉樓裏還是有幾桌食客在,影響到旁人用餐,也是不好的。
葉婉柔繼續吃,雖文雅不急迫,但也絲毫不做作,抽空說道:“公子,你似乎很喜歡在人背後說話,你我之間,只是一手的買賣,公子不必特意來打招呼。若是那副首飾有問題,公子可以去嵘品齋找它的掌櫃,我這裏不退貨。”
白瑾瑜搖着手中的扇子,哈哈笑道:“晉姑娘說笑了,能從姑娘手裏買到東西,是我的榮幸,怎麽會退?”
葉婉柔對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姓氏也不好奇,回道:“公子不必客氣,可我現在沒有東西想賣了,公子請便!”
白瑾瑜用扇子指了下自己的身後,說道:“把你的那只猴,賣給我如何?老規矩,你開價,我絕不還價。”
葉婉柔看向白瑾瑜,風遙和花菱則緊張地看向葉婉柔,真的擔心小姐會把那只猴賣了。
小姐本就不喜歡小碗猴,在小碗猴得了現在的名字後,小姐就更不愛搭理它了。
葉婉柔吃下一口飯,說道:“公子好大的口氣,就不怕我真說出個天價,掃了公子的顏面嗎?”
白瑾瑜挑眉笑道:“就憑你我之間的緣份,你開的價,我自然出得起。”
葉婉柔繼續吃東西,片刻後說道:“你買它做什麽?”
白瑾瑜笑着靠近她,神色裏有一絲輕浮,說道:“你用它做什麽,我就用它做什麽。”
葉婉柔看着面前的這張臉,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眼窩,較中原漢人略深,有深邃迷人之感,這個年輕公子,也确實可以用風流倜傥,英俊潇灑來形容。
葉婉柔與他對視了片刻,竟有種被蠱惑了的感覺。
她收回視線,幹脆地回道:“不賣!好走不送!”
白瑾瑜也不再糾纏買猴子的事,而是突然問道:“你是厲王的什麽人?”
他收攏了手中的折扇,表情突然帶了幾分認真,“本公子不信,你真是他的姑姑。”
葉婉柔已經在吃第二碗飯了,瞥他一眼,回道:“你調查我這麽多,到底想做什麽?不會是就因為我賺了你幾兩銀子,心有不甘,打算報複吧?”
白瑾瑜正色問道:“你是他的妾?”
葉婉柔心裏不高興,面上卻無異色,不搭理他,繼續吃。
白瑾瑜又搖頭,自答道:“不可能,怎麽會有這般膽大妄為的妾室。”
葉婉柔心裏已經不是一般的不高興了,但她仍在認真的吃東西,沒有回應。
白瑾瑜這時又說道:“不管你是他的什麽,你若肯跟我走,我一定會給你,比在厲王那裏更好的生活,更高的地位。”
葉婉柔終于吃飽了,她用手帕擦擦嘴。
風遙示意另一桌的月亭去結賬。
白瑾瑜見狀道:“不用去了,這餐我請。”
葉婉柔突然看向他,說道:“你知道什麽叫自知之明嗎?”
白瑾瑜含笑挑眉:“我自知,能夠欣賞晉姑娘的美,還不夠嗎?”
葉婉柔冷冷道:“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該知道,自己有多麽的讨人厭,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葉婉柔站起身走,白瑾瑜伸出扇子去攔她。
葉婉柔一把抓過他的扇子,想來個擒拿,可惜沒有拉動。
未免被他拖動身體,葉婉柔及時松了手,然後徑自向外走,聽到那人在身後說道:“你我這般有緣,不如選個良日,我命人去厲王府下聘娶你如何?”
聲音裏帶着嚣張的輕浮調笑之意。
葉婉柔怎能回頭去接這種混話?她大步走出芙蓉樓,一副完全沒聽見的樣子。
此時,屋外正是午時陽光燦爛時。
初冬的陽光,總能帶給人格外的溫暖舒适之感。
葉婉柔一掃被登徒子騷擾的壞情緒,突然心情不錯的想逛一逛。
街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并不嘈雜擁擠。
葉婉柔今日的衣着樣式,跟四個丫鬟一樣,都是束袖馬褲短裙,輕便幹練,行動便捷。
只是葉婉柔的裙裾上的繡紋更繁瑣精致,面料更上乘,一看便知她是其中的主子。
花菱在葉婉柔的身旁突然歡聲道:“小姐,這家店的八寶鴨很好吃。”
說着指向了街邊的一家店鋪,圓嘟嘟的小臉上,帶着讨好的甜笑。
葉婉柔捏了下她的臉,贊同道:“去多買幾只回去一起吃。”
花菱開心的答應着,随即腳步敏捷歡快,向那家店走去。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讓身手不凡的花菱,都沒能反應及時,腰間的錢袋,被一個穿着普通的毛頭小賊,一把抓走。
花菱随即反應過來,立刻飛步追上。
葉婉柔等四人眼看着花菱追着那個小賊,跑進了前面的一條巷子,身影轉眼就消失不見。
葉婉柔見勢連忙跑過去,雪瑩當先一步,跑在葉婉柔的身前,四人追致小巷,随之皆是一驚,只見花菱正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明顯是受到了嚴重的襲擊。
葉婉柔擡步欲沖過去,風遙突然一把抓住她,急道:“快走!帶小姐快走!”
可惜為時已晚,小巷的上空,如被設下天羅地網一般。瞬間跳下若幹蒙面人,伴随着蒙面人一起落下的,是白茫茫的藥粉。
風遙深知不妙,想去捂住葉婉柔的口鼻,可是她被幾個歹人纏住,脫不開身之際,看到葉婉柔已經搖搖欲墜的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月亭和雪瑩也在龜息間支撐不住,分別被蒙面人打倒在地。
慌亂間,之前呆在月亭背上的小碗猴,早已不知去向。
風遙最終也在一個蒙面人的掌風劈下後,失去了知覺。
傍晚十分,展雲風來到湖心小閣。
裏面竟空無一人。
正覺不對,突見小碗猴嘶叫着跳進來。
展雲風眉頭一緊,見那小猴在地中間急得團團轉。随後,像是終于想到了怎麽表達,它突然站定,然後直挺挺的倒下去,一動不動的躺片刻,再起來,重新做一遍這些動作。
展雲風看懂了,立時一驚,他抱起小碗猴,飛身沖出了湖心小閣。
施俊剛剛還在為小碗猴的滑稽動作而忍俊不禁,此刻見厲王如此緊張的跑出去,只覺事情嚴重,立刻帶領府中侍衛跟上。
他們來到那條不起眼的小巷時,只見風、花、雪、月四個丫鬟,被人羅列着,扣在幾個大垃圾筐下,葉婉柔卻已不知所蹤。
展雲風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何人如此大膽?
居然敢光天化日抓走婉柔!
四個丫鬟被帶回厲王府後,一直昏迷不醒,身上并沒有致命傷,顯然是中了毒。
厲王第一時間派出了自己暗中培植的兩大組織,情報組織夙風閣,殺手組織羅剎門,在各處分部的勢力,全力搜救失蹤的葉婉柔。
午夜十分,梁都城中的某處驿館。
白瑾瑜仰靠在驿館房內的座椅上,雙腳悠閑地搭在桌案邊。手裏開合把玩着他的折扇,眯着眼睛聽手下回報肅國這幾日裏所發生的事,竟是些無關緊要的雜事,他聽得無趣。
最後閑閑地問一句:“那副頭面首飾送到了嗎?”
屬下回道:“送到了,是卑職親手交給彩姑娘的。”
白瑾瑜點點頭,并未說什麽。
他懶懶的直起身子,剛欲揮退屬下,卻突然神色一冽,緊接着手中折扇一展,數只暗器飛射出去。
那名立在地中央的屬下,還未及起身,已經被門外的人暗襲倒地。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陣疾風般,瞬間立于白瑾瑜的身前,如鬼似魅,飄然若仙,一柄利劍極速刺來。
白瑾瑜欲用手中折扇去擋對方的劍,卻還未及擡手,對方的劍尖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展雲風眼中帶着狠厲,一襲白衣盡顯肅殺之氣。
白瑾瑜呆愣了瞬間,很快便認出眼前之人,就是梁國的厲王展雲風,真人遠比畫像上更加俊美非凡。
從前,他還以為,是畫師美化了這個異國藩王。萬沒想到,天下竟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怕是沒有任何一個畫師,可以畫出他的絕美風骨和□□。
展雲風見白瑾瑜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便毫不客氣地将劍尖一送。
白瑾瑜吃痛地皺眉,回神道:“不知厲王深夜到此,意欲何為?”
展雲風冷聲道:“你可知自己有何處惹到了本王?”
白瑾瑜是個聰明人,一瞬間就明白了展雲風的話中所指。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麽容易就得罪了厲王,要知道,他白日裏的話只是說笑,他并沒有真的想要下聘娶走那個女子。
厲王至于這麽生氣嗎?
白瑾瑜站在桌案旁,無所謂的一笑,回道:“厲王何必為這點小玩笑,如此動怒,本皇子還沒那麽缺女人,也不會動厲王你的女人。”
展雲風看着他的表情,片刻後收回劍,轉身離開時說道:“你知道他是本王的女人就好,若是敢再對她出言不遜,本王定要你後悔。”
白瑾瑜看着那道飛身而去的白色身影,擡手摸了把自己的脖頸,手指間頓時染上了血色。
他冷哼一聲,恨道:“為了一個女人,堂堂的王爺,居然深更半夜跑來傷人,未免太不把我大肅國的皇子放在眼裏了。”
他眯起了眼睛,“不就是個女人,本皇子若是真動了,又能如何?”
展雲風回到府中,心急的發現四個丫鬟,沒有一個醒來。
他剛剛從白瑾瑜的反應中看得出,此事非他所為。他承認自己太急躁了些,白瑾瑜是西肅國的皇子,為人雖然放蕩不羁,言語輕浮,但還不至于,用如此手段綁走大梁國王府的人。
府中派出的侍衛,在兩日後帶回了藥王谷的薛神醫。
薛神醫不分晝夜的為四個丫鬟續命和研究所中為何毒。
整整三日過去,事情毫無進展。
展雲風三個晝夜沒有合眼,此時眼中充滿疲憊。
杜鋒輕聲走進湖心小閣,看到厲王站在窗前的身影,竟有些不忍開口。
自從跟了厲王後,他從未見厲王為一件事如此這般擔憂過。
“講。”厲王開口道。
杜鋒恭敬站定,道:“據夙風閣回報的消息,葉姑娘的失蹤,與西肅國的三皇子白瑾瑜無關。他在得知葉姑娘失蹤的消息後,也派了人在四處尋找。我們的人一直在盯他,沒有發現他有問題。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葉姑娘,應該已經不在梁都了。”
展雲風聽了,沒有說話,心中思索:如果是因為本王,而抓了婉柔,那麽對方不會這麽久都不主動聯系。而婉柔自己,又何來的仇人?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大膽的敢惹到厲王的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