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女巫法琳娜
黑女巫法琳娜是個窮兇極惡的女人,她在她生活的那個時代,身為洛丹倫的女貴族曾靠天妒容顏俘虜過數位大封建領主。
貪婪縱欲、又視財如命的法琳娜,同時又是一個重視青春不老、年華永存的反主教徒,她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如麻已不可詳述。
她是縱橫于人間的邪惡毒瘤,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反社會者,是詛咒神教的高階首領,是聆聽巫妖王耐奧祖訓示的領域看守者。
她在納克薩瑪斯工作,是通靈學家、瘟疫教授諾斯的情婦,同時又和非人類種族中的強者保持着緊密聯系,比如說蜘蛛王國。
就是這樣一個人類之身的女人,她在主動接受克爾蘇加德的靈魂改造(死靈轉化儀式)之前,就已經足夠令全人類聞風喪膽。
現在,驕傲冷血的法琳娜又來到了這間巨神居所,和拆解者高進做了鄰居,設想沒錯的話,她都已經把小女妖給抓了起來。
“納克薩瑪斯作為永無超生的受詛咒之地,它永遠都無法被毀滅,亡靈對整個世界生靈的怨恨充斥在那座飛行堡壘裏。”
“它可以随時挪移,随時在俄羅斯套娃間的真空地帶裏投影,帶給主物質位面恐怖的陰雲,所以她來到這裏一點都不誇張。”
高進曾在40人團隊模式裏幹掉過這女的,在25人模式裏又見她死而複生,10人模式裏她依舊扭着水蛇腰戲弄各種冒險者。
[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她喜歡這口頭禪,是啊,嬌豔如罂潥的絕代佳人,誰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洛丹倫多少王公貴族,哪怕被她的甜言蜜語溺死,都不願從她的溫柔鄉裏離去,她因此單靠保險金都使自己變成了洛丹倫身價最高的女貴族。這個殺人騙保行業的始祖,此時正單手叉腰,撩人妩媚地漫步到一個扭動不停的繭包面前。
[小女孩,偷竊可是重罪。]哈,她那溫柔起來媚入骨髓的腔調,讓高進的脊骨隆生出一股戰栗感。如果專心灌模的陳爽這時回頭看看櫥櫃,絕對會讓他大吃一驚。
高進用到英梨梨、魔法少女小圓、幸運星少女泉此方等六個手辦疊了個羅漢。
最上面的紅天蛾星白(希德尼亞騎士中的戰略機器人駕駛員)因她的個子最高,成了高進用來墊腳的依托。
那高度足夠他攀上頂層的櫥窗,然後一字橫爬,來到山口山模組所在的欄位上方。“法琳娜召喚了亡靈蜘蛛縛魂者。”
從他的角度來看,法琳娜距他約有三十碼的垂直距離,不算很高,但她這個時候召喚出了縛魂者,情況就變得比較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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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魂者是一種即将進化成半人形的高腳蜘蛛,祂是蜘蛛王國艾卓.尼魯布中的精英智慧階層,生來就擁有吸取魔力的能力。
其發展方向更類似于術士型,掌握着[放逐]元素生物與惡魔的咒術,同時它還會一種聖光術,那就是封鎖亡靈。
“我猜想,這跟祂是智慧生物有很大的關系,蜘蛛王國艾卓.尼魯布曾是遍及諾森德大陸地下的一塊巨大古神區域。”
“作為受古神影響最早的生物群,蛛魔生物擁有不亞于人類的智力,或者說普遍遠超過人類,祂們之間的交流全憑腦電波。”
“因此思考也就更多,需要攝取的精神食量便拓展到地上的人類疆域,任何帶有文字的書籍成了蛛魔打發地底時光的消遣物。”
“這其中就有聖光典章,祂們按照典章內提及的內容加以聯想、思考,最終領悟到了聖光的奧秘所在,只可惜地底沒有聖光。”
“如果艾卓.尼魯布在上,現如今暗黑大陸裏的聖騎士,将有大部分是蜘蛛人擔綱的,想一想那場面,還真是搞笑。”
高進将一個套着锃亮铠甲的半身騎士、半身大肚子蜘蛛精的形象,與法琳娜腿旁,像條拉斯維加斯犬一樣忠誠跟随的縛魂者比了比,不禁張開颌骨竊笑。
—嘶。
法琳娜身旁那只高腳蜘蛛,或者說是縛魂者,猛地仰起了布滿晶石般複眼的頭部,然後一直沖那個方向發出警告。
—嘶。
[乖寶貝兒,你是看到什麽了嗎?]黑女巫法琳娜不為所動地撫摸着蜘蛛頸部豐滿的絨毛,那對她的手掌來說有種按摩效果?
高進幸好及時收身,才沒被縛魂者抓到,但他抱于胸前的雙臂仍戴着紫晶冰封,此時黯淡的紫紅色光暈,正反射在櫥窗的頂部。
高腳蜘蛛沒有那麽容易放松警惕,它朝主人發出連貫的嘶嘶聲,那意味着它将它觀測到的特殊能量流動,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一定是你的感覺出了錯,我都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法琳娜溫和地笑了笑,[去吃吧,孩子,你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飯了。]
她指着面前那個繭包,裏面的女妖生物具有實體,雖然肉質不怎麽樣,但還是能為她的孩子補充一點營養,蜘蛛收回了目光。
既然它的主人确定那沒藏着什麽生物,它當然更沒什麽可怕的,于是它面部那兩豎排閃爍着青光的複眼,都一并眯了起來。
它驅動左右八對長足,頗為謹慎地朝繭包行進,接近繭包之後,縛魂者探出它妖冶怪異的頭部,咧開口器,摩擦繭包。
裏面的生物仿佛打了一個冷顫,僵硬地坐在了原地,而縛魂者是很懂得享受,犧牲者在臨死前這種手足無措的恐慌的。
縛魂者擁有一雙半月牙狀的弧形口器,使它能夠很輕松地剪斷獵物的脖子,它在納克薩瑪斯時代有享用不盡的人肉美食。
當食物緊缺的時候,比如說納克薩瑪斯為了逃脫某種危險必須全速飛行時,它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吃食屍鬼之類的東西。
像今天這繭包裏的女妖,對它而言可謂是真正的珍馐佳肴了,所以它準備趁食物最鮮活的時候,給予它最深最恐慌的情緒。
這一情緒高漲到極點時,它就會……縛魂者往它主人的方向扭轉頭部,似乎是想詢問尊貴的黑女巫閣下是否不耐煩等待?
[你能這麽活潑,可真是太好了,縛魂者,我們經歷了那麽多苦難,承載了主人所托負的意志,來到這裏,我倆早已生死相依。]
黑女巫假惺惺地擡起袖子擦了擦眼,她語氣裏毫無哀痛,硬是拉長惆悵、哀怨的聲調。
縛魂者探出前肢,觸碰了主人的裙襟。
[所以。]法琳娜長舒一口氣,擡起頭朝縛魂者露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吃吧,補充能量吧,然後設法征服這片土地。]
[将詛咒神教的意志,施加于這世界上懵懂愚蠢的巨人。]法琳娜步伐從容地走到櫥窗邊沿,滿是傲慢地窺探着勞作的手辦師。
—嘶。
縛魂者情緒亦變得十分亢奮,它加快了挑逗獵物的速度,使得瓦拉在繭包裏瑟瑟發抖,她多想蠕動臀部,往後退上幾步。
但繭包給她留下的活動空間很小,縛魂者濕滑腥臭的唾液順着繭包縫隙,無情滑入,滴落到瓦拉的裙子上,讓她很是難受。
她的音爆妖術在繭包裏同樣得不到發揮,被犄角骷髅兵稱為黑女巫的角色,應該很清楚女妖的作戰方式,繭包纏得她緊緊的。
“我真是瞎長了個腦袋,居然會被混賬骷髅兵連騙兩次。”
她怨恨地咬着嘴唇,幾縷銀發雜亂覆蓋在顏表,露出她惡毒的眼神。
該死的,為什麽我總是被臭男人騙?為什麽他那麽壞,我還選擇幫他?
這種問題在女妖心中反複拷問,她快被怪物的口水給惡心瘋了。
“是什麽怪物?從影子來看,是一種多足類,蜘蛛?蜈蚣還是毛毛蟲?”瓦拉想到毛毛蟲,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最可怕的是繭包并非完全遮光,縛魂者的一舉一動都形成簡略粗陋的影像,投影在瓦拉眼前那一層絲上。
“它是想要把我吓壞?再吃掉我。”繭包過濾了大部分聲音,而黑女巫幾個關于“吃”的用詞,她可是沒法忘記。
“我從沒想過會是這種結果?我就不該靠近李奧瑞克城堡,那個受到了詛咒的地方,我居然會天真地以為,我的厄運從變成女妖那一天就結束了。”瓦拉越想越是郁悶,她朝恐懼的深淵持續滑落,而身邊依舊是暗無天日,充滿了惡意和欺騙。
“骷髅兵你在哪兒?你自己落跑不覺得羞恥嗎?讓一個女人,一個無辜的女人,獨自承受這些苦難,你還算是個人嗎?”
“不不,你根本不是人。”瓦拉不斷搖頭自省,瘋言瘋語只有她自己能聽到,她已經不奢望奇跡的出現,只想靠胡言亂語來打消眼前忽明忽暗光景,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就算你不是人,你曾是個人吧?我們說好了寶窟你要分我一半的……”
說到最後,女妖瓦拉哭訴了起來,她原本就不是個特別堅強的人,若不是有複仇的念頭支撐着她,她根本變不成女妖。
繭包裏斷斷續續的哭訴,讓唇角邪惡勾起,露出滿意笑容的法琳娜女士,猛地轉過身去,撒手道:“別浪費時間了,吃掉她。”
縛魂者被主人突變的脾氣吓得直接張開了口器,兩片弦月之光從它嘴邊游移而來,人形繭包的脖頸近在咫尺。
突然,法琳娜女士被一片卷積而來的冷酷飓風吹得遮了下眼睛,但她的手段豈是這小小陣仗可以挑戰的?
“縛魂者,鎖定。”
高進手中的紫晶冰封抛射出大團冰屑與粉塵,一個面積約占五碼的寒冰球從櫥窗頂部,重重地砸了下來。
但是這一足夠壓垮縛魂者纖細身體的重擊,受到了後者兩排複眼的仇視打擊,冰球被一團野蠻生長的黃金荊棘擋住了。
黃金荊棘活像是佛家的蓮花座,飄灑出迷人的聖光粉塵,緩緩地落到了縛魂者的眼前。
它困住了一個低垂雙臂,毫無反應的骷髅人,骷髅人眼洞裏的烈焰停止了跳躍,他的生命再度中止。
縛魂者圍着它自己造成的藝術品“嘶嘶”亂叫,急于得到主人稱贊的它,頻繁且迅速地回頭看走來的黑女巫法琳娜。
“真是可悲的東西。”法琳娜挺起波濤洶湧的胸脯,黃金甲為她水蛇般妖嬈惹火的身材,提供了更加野性的輔助加成。
“不敢相信,曾經統治納克薩瑪斯蜘蛛區的我,居然淪落到誰都敢來欺負的地步?一個骷髅兵!也敢來?”
法琳娜惡狠狠地吼道,其猙獰惱火的臉色,以及她握在手裏不停抖動的黑女巫擁抱,都代表了她接下來要做的一件事。
她輕蔑地抛起錘子,讓沉重粗犷的錘頭朝前,另只空着的手伸進黃金荊棘內,這名為[禁锢亡靈]的聖光術對她毫無影響。
黑女巫以極為緩慢的動作,将頭陰柔地湊到骷髅兵顴骨旁對它耳語:“很罕見的情況發生了,納克薩瑪斯的也有出錯的時候。”
“居然将你,一個我擡擡手指都能碾得粉碎的骷髅兵,以及那只懂亂叫的女妖,一起送來了此處,但你—”
黑女巫冷眼瞥向那仿佛側耳傾聽的繭包,恨恨道:“不該認不出我是蜘蛛區的實際統治者,[收割者]戈提克怎麽教你的?”
她身後的縛魂者發覺主人動了脾氣,也狐假虎威地朝骷髅兵龇牙嘶吼—嘶!
黑女巫突然揚起手臂,殘忍璃光在她雙眸中晃動,黑女巫的擁抱滴下了充沛的瘟疫病毒。
黑色劇毒的液體滴在了骷髅兵的犄角上,那下面陷入沉寂的兩團火焰,像是受到醍醐灌頂的宿醉之人,突然振作了起來。
“你不應該,左一句右一句諷刺我的出身。”骷髅兵陰暗沙啞的聲音發出之際,他早已揮動拳套将[禁锢亡靈]打了個粉碎。
法琳娜女士落下的手臂受到了高進另一拳重擊,發出了響亮的天使梵音,紫晶冰封感應到黑暗邪祟被它擊中,立刻釋出冰痂。
她驚愕地看了眼被冰凍起來的手臂,尖叫道:“這怎麽可能?縛魂者?你的……”骷髅兵從黃金荊棘碎落的粉塵裏撲了出來。
他酷似一頭矯健勇猛的獵豹,搶在黑女巫擁抱即将被冰痂覆上之前,将它從法琳娜女士的手裏奪了下來,然後轉身推進敲擊。
掃出的一道劍斬波以錘子的形式發出,失去了鋒利向前的形狀,而擁有了盾擊五碼範圍內目标的效果。
高腳蜘蛛見主人遇襲,狂躁地排列着複眼,高進注意到這蛛魔想要使用魔法,必須要靠面骨上的複眼來組成法陣。
然而他怎麽可能等待對方放大招?骷髅兵拿住錘柄的一瞬間,他的劍斬波就已擴散到周圍五碼。
鼓出的剛猛勁風,如同龍骨荒野上吹過的巨龍旋風,将冰霜的寒、紅水晶的堅硬放大到無限地步,猛烈擊打在縛魂者的面部。
“不!”法琳娜驚聲尖叫,她狂怒地擡着半邊胳膊,腰畔的惡魔□□“呼呼”翻頁,黑女巫高亢的吟誦聲随即跟着書頁飄來。
縛魂者多足的軀體猛烈地顫抖了一下,帶着多足綱即死時常有的痙攣蜷縮到一起,而法琳娜腰間飄出的黑霧形成了個黑暗光環。
這光環從高進身旁開始規劃,但距離完成還差幾秒的時間。
“黑暗複生,詛咒神教常用的把戲,是一種壽命将近的寵物和生物融合的伎倆,初始傷害120點,沒兩秒一跳,每跳造成35點傷害,十秒鐘後分裂出一只滿血蛛魔。”高進極快地觀察了一眼黑暗光環。
“我也許能夠免疫聖光,但這記暗影攻擊是由首領級別的法琳娜發出的,我又沒有奶媽,誰會傻到站在裏面送死?”
我又不是術士坦克,誰會去扛黑女巫的黑暗複生啊?但是,事态危機,高進的選擇只有叩擊紫晶冰封,讓大冰球再度護體。
正當冰球扒地而出的時候,他注意到閃亮的冰面上,反射出那個繭包扭曲的模樣,一個大膽的計劃在高進心裏形成了。
他震碎了弧形生長的冰片,讓冰片碎成鋒利的小塊,他用錘子後撩出劍斬波,狂風推送冰片朝念誦咒語的黑女巫砸去。
“雕蟲小技!”黑女巫陰森森地嬌笑了一聲,飛到她眼前的冰晶碎片統統滞停,被她惡魔□□中飄出的黑霧染成了黑水晶。
這些東西像蜘蛛卵似的顆顆爆開,掉下許多瘋狂爬行的小爆炸蜘蛛,一起往黑暗光環裏的高進湧去,它們很可能要提前到達。
在黑暗光環正式形成之前,這些借冰元素而生的小爆炸蜘蛛,就将對骷髅兵進行一次狂轟亂炸。
骷髅兵狡猾地龇了龇牙,他猛地抓起倒地不起的縛魂者,将它破碎面部尚且完整的口器,血淋淋地撕了下來。
用畸形彎曲的手臂狠狠地擲出了那片口器,雪亮且挂着肉膜的口器,從黑女巫驚悚的眼前劃過,插在了角落裏的繭包上面。
口器鋒利的刃部由下而上抛起,待割開整個繭包後才失去力道,被旋轉起舞的女妖拿在手裏。
瓦拉尖嘯着飛了起來。
“哈,我,我能飛了?”女妖大口地呼着氣,眼中是逐漸合攏的黑暗光環,有許多小蟲子瘋狂地朝它裏面爬。
“骷髅人?”她晃動的視野同時鎖定了正轉向她的黑女巫法琳娜,後者目光陰森地逼視着她,念出壓抑晦澀的字句。
“快點!笨蛋!你是個傻妞嗎?該怎麽做自己還沒點數?”骷髅人捶胸頓足地抓着錘子,朝她抛了過來。
瓦拉顧不上跟他鬥嘴,虛空墊步,像道離弦的箭般抓住了黑女巫擁抱,在那瞬間她發覺強大的魔能正送至她身體每片肌膚。
她揮手擲出的音爆團,無聲地攪碎了那些朝高進聚集的蟲子,她繼續向前飛,抓住高進遞來的手臂,将其帶出了黑暗光環。
而黑女巫的魔法□□裏正飛出大片蒼蠅,這顯然是一種惡魔召喚術,“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念不出咒語。”高進落地後說。
“什麽?掐住她的脖子?”瓦拉有些怯弱地看了一眼法琳娜,後者渾身隆起的氣場,甚至高過她上司科琳娜女士幾層樓高。
“不想死的話,就掐住她的脖子,只有你能辦得到!”瓦拉沒有得到高進更多指點,即被他的畸形大鳌狠狠地抛了出去。
“不管了,不管了,我什麽都不管了!”瓦拉覺得自己快過三倍音速,她只能看清黑女巫蠕動的雙唇,使勁兒伸出了雙手。
“我要掐死你!”近在眼前,她果然掐住了黑暗批身的法琳娜,她半側的黃金甲鍍上了一層黑色炫光,另一側是正常的。
惡魔召喚術,被打斷了。
“放開我!低劣的女妖!”法琳娜直視着飄在空中,用一雙瘦骨嶙峋的爪子,摳着自己脖子的女妖。“我讓你放開!”
強者的氣場,曾無數次獨面千軍萬馬的黑女巫法琳娜,洛丹倫的情場老手,納克薩瑪斯的邪惡雅典娜,她怎肯輕易就範
瓦拉有種騎虎難下的尴尬感覺,她的手在這時好像失去了大部分的力氣,很難說她是否掐着對方?還是在跟對方撓癢?
然而就在她受不了那種威懾,不自覺要放下手來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有力的聲援:“錘子在你手裏,笨蛋。”
“她是比你出身高貴,她是洛丹倫的貴族,而你只是小郡村娘。”高進指了指她腰裏的昆蟲口器,以及颠簸搖晃的錘子。
“但你搶了她的錘子,她只能像條喪家之犬似的朝你吠—這下面,只有一副畏懼的空殼,你有彎刀,還有錘子,你害怕什麽?”
只是輕松如常的幾句話,瓦拉卻從這兩句話裏聽出了一個強者該具備的品質,勇氣,給自己勇氣,給自己自信。
她平複了激動難捱的心跳,将噴薄怨火的眼睛定格在黑女巫臉上:“該收起你戰無不勝的錯覺了,黑女巫!”
她使勁兒揮動錘子,讓它堅硬的錘頭狠狠地磕破了黑女巫的頭,草綠色的鮮血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高進大張颌骨,望着慢悠悠翻了個白眼,倒在櫥板上的黑女巫,抓住了沒有頭發的顱骨:“天吶!”
瓦拉則興奮地繞着黑女巫轉圈:“哈哈,看起來挺厲害,沒想到也就是一錘子的事兒。”
“天吶你個蠢材!你把她砸死了可怎麽辦!”高進氣勢洶洶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