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念
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這裏是哪裏？殷素素緊張的四處張望着，卻看不見任何東西。就在她驚惶無措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光線，她連忙跑過去，卻看到幾個人在擡着她的身體丢進一個大火爐子裏。
“不要，不要燒掉我的身體，我還沒死！”她大叫着，可是那些人卻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似的，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想去拉他們，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從他們的身體裏穿過去。蘇媽媽在一旁，已經哭的暈了過去。
灼熱的感覺傳來，她只覺得頭頂傳來一片眩暈。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那些人已經沒了蹤跡。四周又恢複了一片安靜。
“媽，不要丢下我……”
無力的蹲下去，将臉埋進雙膝之間大哭起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回不去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小小……”
“娘親……”
熟悉的聲音，擡起頭來，竟然是張翠山牽着小無忌走了過來。
“小小，跟我回去吧，我不怪你了，我們回去，重新開始，好不好。”張翠山牽起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小小，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的。原諒我，好嗎？”殷素素呆呆的望着他，不知道說什麽。小無忌拉着她的另一只手搖晃着，“娘親，無忌好想你，不要丢下無忌好不好。”
她看看張翠山，在看看小無忌，終于笑着點點頭，“好……”可是，這個好字剛剛說了一半，她只覺得胸口驀地一疼，低下頭，一把匕首正穩穩的插在她的胸口，鮮血，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那麽清晰。緩緩的擡起頭來，驚愕的，難以置信的看着張翠山。
他冷笑，“你這個妖女，你真以為我會原諒你麽？”
是麽？轉過頭，連小無忌也是一臉漠然的看着她，忍着疼痛走過去，他卻像是看見瘟疫了一樣飛快的躲開她，“你這個壞女人，走開啦！”
身體猛地一震，心上仿佛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艱難的開口，“無忌，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娘啊！”張翠山怎麽看她，她已經不想去了解，她唯一在意，只有無忌而已。
可是現在，竟然連無忌都不相信她，讨厭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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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無忌嫌棄的撇撇癟嘴，“你才不是我娘，爹爹說，你是邪教妖女，我娘早死了。”冷冰冰的話語，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四歲小孩子會說的話。
身子抑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血，也越來越多，終于支撐不住滾落在地上。
沒人叫她，也沒人扶她。
張翠山和小無忌冷冷的看着她，眼底只有深深的厭惡。
痛苦的閉上眼睛，連掙紮都沒有，張翠山不相信她，現在連小無忌都不相信她了，那她還活着幹什麽？現代回不去了，古代也回不去了，不如就死了吧！死了，就不會這麽難受了，死了，就不會痛了。
再也沒有任何牽挂，她真的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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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無忌無精打采的趴在床頭，原本靈動的大眼睛此刻卻沒有一點光彩，幾天的時間，本來就不胖的臉很明顯的瘦了一圈，“娘親，你為什麽還不醒來？”
沒有人回答他。
殷素素靜靜的躺在石床上，一動也不動。
這一病，她竟然足足昏迷了五天五夜。
小無忌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硬是不讓張翠山靠近半步。
張翠山急得直跳腳，看着她就這樣毫無生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他真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面容蒼白得可怕，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時都會停止。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虛弱的她，上次被謝遜傷的那麽重，她都挺過來了，可是這一次，都五天了，她卻連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謝遜說，如果她自己不願意醒來，那麽，她或許就永遠都不會醒來。
張翠山痛苦的閉上眼睛，她就那麽不願意看見他嗎？寧願一直昏睡，也不願醒過來。
已經五天了，短短的五天時間，張翠山覺得自己像過了五個世紀。他不敢去想，如果她就這樣睡下去，再也不醒來，他會怎麽樣。
小無忌爬上床坐下來，将小腦袋放在殷素素的胸口上，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娘，你還要睡多久啊？”聲音天真的仿佛殷素素真的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不醒。
仿佛聽到了無忌的聲音，殷素素的手輕輕的動了一下。
張翠山心中一喜，顧不得小無忌不讓他靠近，連忙沖過去，握住她的手，“小……素素，你醒了？”叫了五年的小小，現在居然一時改不了口。
素素？她在心中苦笑。還是不相信她麽？
不想看到他，所以不願意睜開眼睛，只是面無表情的将手抽了出來。
他不是已經寫了休書了嗎？他不是說她是陰狠毒辣的邪教妖女嗎？那他現在還假惺惺的做什麽，他不該離自己這個“妖女”遠遠的嗎？
他還嫌她現在還不夠慘，還是，又想到了什麽新鮮的花樣要來羞辱她？
轉過頭，眼淚控制不住的撲簌簌落下來。為什麽還要醒過來，為什麽不一直睡下去？她不是聖人，張翠山那樣麽傷害她，她不可能那麽寬容大度的原諒他。
如果可以，她寧願選擇逃避，說她懦弱也好，說她卑微也好，她只是累了，不想再面對這個世界上紛紛擾擾的一切。
可笑，這裏的一切，管她什麽事？所有的所有，不過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老天爺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真的不想醒過來，不想看到他。
“對不起。”張翠山張了張嘴，最終也只說出這三個字。他知道他做的過分了，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的。看着她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他心痛的要死，他想說，只要她醒過來，他願意原諒她。
可是，她醒了，卻不願意原諒他。
她醒了，卻連睜開眼睛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娘親！”小無忌反應過來，高興的撲在殷素素身上。
微微皺眉，想到剛剛那個夢，殷素素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推他，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了一下。她想做什麽？那不過是個夢！
她竟然已經杯弓蛇影到了連小無忌都不相信的地步了嗎？
嘆了一口氣，終于睜開眼睛。因為睡得太久，強烈的光線刺的她的眼睛生生的疼，連忙用手遮住一絲光線，知道眼睛完全适應了，這才放下手來。
見殷素素真的醒了過來，小無忌高興的摟着她的脖子，朝她臉上親去，“娘親，你終于醒了，無忌想死你了。”
看他這個反應，殷素素這才放下心來，無忌并沒有不相信她，也沒有讨厭他，剛剛那只是一個夢而已。坐起身，将小無忌摟在懷裏，看着他臉上的黑眼圈，心疼的問道，“無忌，娘親睡了多久了？”
小無忌眼圈一紅，“娘親都睡了五天了，義父說娘親不願意醒來，娘親是不想醒過來看到無忌嗎？”
看着小無忌無辜的眼神，殷素素心頭一通，聽到無忌這麽一說，連忙抱緊他道，“誰說娘親不想看到無忌，娘親只是太累了，想多睡一會兒而已。”原來她都已經昏迷五天了嗎？其實，她真的很想一直睡下去，睡着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睡着了，就不會痛了。
謝遜說的對，她真的不願意醒來的！這裏的一切，對于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世界上，除了無忌，她再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東西。但是，即使沒有了她，無忌也可以開開心心的活下去。中原還有那麽多關心他的人，少她一個又如何？
“娘親，你餓了吧，無忌去給你烤肉。”
還沒來得及說話，小無忌已經屁颠颠的跳下床，開心的朝洞口跑去。小小的身影在洞口忙碌着，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殷素素心中一陣恍惚，看來無忌已經學會照顧自己了，雖然她只陪了他五年，但是，因為她的到來，無忌的命運也變了許多。
在原著裏，無忌四歲的時候殷素素才教他識字，五歲的時候張翠山傳他一些簡單的武當心法，八歲的時候，謝遜又教他轉換穴道、沖解被封穴道之術。而且他學的這些武功，大多是心法口訣，實戰演習卻是少的可憐。
但是這一世卻不一樣，殷素素見他天資聰明，兩歲便教他識字，三歲張翠山便教他習武，除了武當心法，張翠山更多的是一邊演習一邊跟他講解，末了，還會陪着小無忌過上兩招。無忌本來就聰明，悟性也是極高的，加上張翠山這個天才師父，只稍加點撥，便能融會貫通。
加之謝遜看他确實天資不凡，三歲半的時候就開始斷斷續續的傳他一些武功。所以，在這一世，無忌已經比原著裏強了許多。不說別的，就是他練了兩年的梯雲縱，尋常人想追上他都不是那麽容易。
如此看來，她真的可以放心了呢！即使沒有她，無忌也可以過的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喵嗚~~表示修了一下~~不然小小的突然轉變會很奇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