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治傷

等殷素素他們到底武當山時,殿外已經站了好多人,張松溪早就飛鴿傳書告知他們解藥已經到手,此時武當衆弟子見他們歸來,無不歡喜無限,張三豐更是親自出來迎接,“松溪,翠山,殷姑娘,辛苦了。”

張松溪和張翠山皆向張三豐施禮,叫道:“師父。”殷素素則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那張三豐可是武林宗師級別的人物,原本她還有些戰戰兢兢的,但是此刻見他一臉慈祥,不由得心生敬佩,連忙學着武林中人一樣抱拳道:“張真人嚴重了。”

張三豐點點頭,細細打量了殷素素一眼,但見她容顏秀麗,眼神清澈,實在很難将她和‘邪教妖女’這四個字聯系起來,當下心中便多了一份好感,笑道:“殷姑娘趕路辛苦了,客房早已準備妥當,就讓翠山先帶裏過去休息一下吧。”

“張真人費心了。”殷素素道,“在路上已經耽誤了不少日子,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俞三俠吧。”

“是啊,師父,還是先給三哥治傷要緊。”張翠山也連忙符合道。

張三豐身上有些猶豫,沉吟了一陣,正待開口,殷素素已經笑吟吟的接話道,“張真人,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但是請您放心,這藥我們已經試過了,絕對不會有假。”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在拒絕倒顯得有些小肚雞腸了,張三豐锊着胡須,見張松溪和張翠山都點點頭,心中頓時不再懷疑,道:“那好,你們随我來吧。”

走在路上,張翠山緊張得有些都是汗,這麽多年,他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三師哥,在冰火島的時候,他日夜盼夜也盼,就盼着有一天能夠回到中原看看他,可是,等他好不容易回到中原的時候,他卻又無臉再見他。如今,他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也找到了治傷的靈藥,他甚至恨不得立即飛到三師哥身邊,但是心底卻又隐隐有些害怕。

兩年前他不辭而別,三師哥會不會怪他呢?

張翠山心中七上八下的,既緊張,又激動,正當他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得張三豐一聲,“到了。”張翠山擡起頭來,這才發現不知不知已經走到了俞三俠的房間外。

門口守着一個小道童,看樣子應該是服侍俞三俠的人,他見張三豐帶着一群人過來,連忙行禮道:“祖師爺爺,三師伯睡着了,要不要去叫醒他。”

張三豐搖搖頭,随即輕輕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在他的左腳跨進房門的時候,殷素素很明顯聽到他嘆了一口氣。

房間內,俞岱岩躺在榻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雙頰凹陷,十年前龍精虎猛的一條剽悍漢子,今日成了奄奄一息的病夫。張翠山看了一陣,忍不住掉下淚來,跨上前一步,輕聲叫道:“三哥!”

俞岱岩其實并未睡着,他聽得屋內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只以為是平時打掃房間的道童,便也沒睜眼,此時猛然聽到一個熟悉且陌生的聲音,他心中不由一動,猛地真開眼,神色有些難以置信,“五、五弟?”

“三哥,是我。”張翠山哽咽着,一把撲上前去握住俞岱岩的手,“三哥,這些年你受苦了,小弟……小弟……”

俞岱岩連連搖頭,緊緊抓住張翠山的手道,“是你辛苦了,你的經歷師父他老人家都跟你說了,五弟,你聽我說,這件事本不是殷姑娘的錯,說到底,當初要不是她雇人将我送上武當,恐怕我這條命早沒了,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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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三俠。”殷素素忙道,“過去的事就別在說了,我們已經取得了黑玉斷續膏,相信你很快就可以站起來的。”

“黑玉斷續膏?”俞岱岩一臉茫然,“那是什麽東西?”

“怎麽?他們沒告訴你啊?”殷素素疑惑的問道。

這時,宋元橋立即走出來解釋道,“是這樣的,因為我們大家都沒有聽過這種靈藥,擔心萬一是江湖謠傳,便沒有告訴三弟。”

殷素素點點頭,這種心情她可以理解,畢竟如果先給了他希望,如果現在沒有取到靈,那這種失望無疑是致命的,索性現在他們已經得手,也算是給了俞三俠一個驚喜了。

但是俞岱岩顯然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緊緊拽住張翠山的手,顫抖着問道,“五弟,殷姑娘是說,我……我可以重新站起來?”在輪椅上整整躺了八年,俞岱岩的心情可想而知,自受傷以來,他幾乎連生活都不能自理,雖然師父和衆位師兄弟将他照顧得很好,可是他卻覺得自己跟他們已經格格不入,倘若不是牽挂張翠山,恐怕他早已自我了斷了。

八年了,他從來沒有報過什麽希望,如今聽得殷素素這樣一說,俞岱岩顯然已經激動得無所适從。

張翠山點點頭,神情也是激動無比,“是,三哥,這黑玉斷續膏乃是西域的獨門秘藥,藥性極其神奇,可以治愈一直無法接回的斷骨,而且我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試驗過了,效果非常好。”

“是啊,俞三俠。”殷素素接道,“只不過你的舊傷已經愈合,此刻醫治,必須先将你手腳骨骼重新折斷,再加接續……”

“什麽?!”

殷素素的話一出口,衆人大驚失色,将手腳骨骼重新折斷,那将會是怎樣的一種折磨?俞三俠八年前已經受過這種疼痛了,現在難道還要再受一次嗎?想到這裏,張翠山當即沉聲道,“不行,這樣風險太大了。”

殷素素早已料掉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她轉過頭去,但見張三豐沉吟不語,張松溪滿臉憂色,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是想到俞三俠只要撐過這一時,那麽他便不用在躺在輪椅上,當下便狠下心場,回頭對俞岱岩說道,“俞三俠,你相信我嗎?”

俞岱岩實不信自己這麽多年的殘廢能重行痊愈,但想最壞也不過是治療無望罷了,這八年來,他早已甚麽都不在乎了,心中只想殷素素之所以這樣做,還是為了補她八年前那‘蚊須針’之過,當下也不多說,只微微一笑,道:“殷姑娘你放開膽子去做便是。”

張翠山一聽,急了,“三哥,不行,那種痛苦,我是絕對不會再教你受一次的。”

俞岱岩輕輕搖頭,道:“五弟,我現在這個樣子,原本沒有什麽指望的,只想着就這樣茍且偷生罷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我是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的,最壞的結果也絕對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三哥……”

“五弟,我已經決定了。”張翠山還想說什麽,但見俞岱岩态度堅決,只好将目光投向張三豐,張三豐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這樣,那且讓殷姑娘試一試吧,岱岩說得對,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多受一次痛罷了。”

殷素素聽得這話,心中一喜,而張翠山見恩師發話,自然也不敢違抗,不過心中仍是擔心不已,以至于最後張三豐帶着衆武當弟子出去的時候,他選擇留了下來。殷素素自然樂得輕松,說實話,若真要她下手的話,她确實有些不忍心,畢竟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吩咐張翠山點了俞岱岩的昏睡穴,殷素素又交待了他一些注意事項,無非是:若要俞三俠少受些苦,他就不能心軟之類的。張翠山自然知道事關重大,雖然緊張得手心冒汗,但是看見殷素素嚴肅的表情,他還是鄭重的點點頭。

“動手吧。”殷素素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點。

張翠山點點頭,先将俞岱岩的斷骨處摸得清清楚楚,然後十指運勁,喀喀喀聲響不絕,将他斷骨已合之處重行一一折斷,俞岱岩雖然穴道被點,仍是痛得醒了過來。張翠山手法如風,大骨小骨一加折斷,立即拼到準确部位,殷素素這邊連忙敷上黑玉斷續膏,又纏了繃帶,夾上木板,知道所有的傷處全部處理完畢,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俞岱岩已經痛得昏死過去,張翠山心中不忍,眼中隐約閃着淚光。

“別擔心,沒事的。”殷素素順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安慰他道,“你在這裏守着,我這就讓人去熬了止痛的藥過來。”

當天傍晚,俞三俠便已醒了過來,又喝了一些藥,得知他身體沒有異樣,殷素素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張翠山見了,也是歡喜無限,晚上更是命人搭了一張簡易床鋪在俞岱岩的房間裏,一是為了親自照顧他,二呢,則是因為他們兄弟兩個已經八年沒見了,此時有說不完的話。

張翠山将自己在冰火島上的見聞趣事依次講給俞岱岩聽,他本來口才就好,竟然惹得武當衆弟子紛紛都擠到俞三俠的屋子裏去,一時間,原本冷清的屋子卻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俞三俠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張翠山看在眼裏,喜在心裏,當下對素素敬佩得五體投地,說真的,如果是他,他還真不敢冒那個險。

見俞三俠漸漸好起來,殷素素卻越發覺得無聊,都還幾天了,無忌和憶兒都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楊逍到底有沒有把她的口信帶給殷野王……

殷素素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回屋,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娘親。”她連忙回過頭去,卻是無忌和憶兒到了,不僅如此,就連芷若和蛛兒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各種抽啊,更新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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