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鬧了一通,除了方樂懷裏的娃娃,其餘四個全都掉地上去了,闫諾懶得去撿,反正睡一個被窩了也不能把它們橫在中間,兩個人鋪開被子重新躺好,枕頭挨着枕頭,肩靠着肩,闫諾長嘆一口,“今天過得真...真累。”
“不知道三花現在怎麽樣了。”方樂也長嘆。
“哦對,護工給我發照片了,”闫諾去拿手機,“當時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就沒給你看。”
照片裏三花窩在一個鋪了軟墊的紙箱子裏,舒服的眯着眼。
“任奶奶會照顧好它的,以後你想去看,我們就找時間去。”
“嗯。”方樂閉上眼,把手裏的娃娃塞到闫諾懷裏去,“那就睡覺吧,又累又困。”
“方樂,”闫諾歪過頭看他,打商量道,“如果明天早上我有什麽不良之舉,你能不能心平氣和的叫醒我。”
“不能,我肯定踹你。”方樂憋着笑,又說,“關燈。”
結果根本不用等到明天早上,淩晨夜裏還滿室漆黑的時候,方樂就被蹭醒了,後頸上毛茸茸一個腦袋蹭了又蹭,腰也被摟着,他迷迷糊糊的皺着眉,被勒的很不舒服,“闫諾。”
闫諾沒醒,方樂向後屈肘輕輕的頂他,脖子上被蹭的很癢,“起開。”
似乎是低低嘟囔了一聲,倒是松開了手,方樂立刻拉開了距離,還沒等再躺舒服,身後的人又貼上來把他擁抱進懷裏,他無望的看了會兒黑暗,妥協的閉上眼,算了,算了算了。
黑夜又陷入了沉睡,慢慢等待着魚肚白。
鬧鐘響起來的時候闫諾伸手去抓,很準确的在屏幕上一滑,關了吵人的音樂,他舒服的伸了個攔腰,眼睛還沒睜開,只感覺下巴上有些奇怪,像是爬了蟲子,一瞬間蟑螂蜘蛛什麽的全都活靈活現出現在腦海裏,吓得他趕緊用手去撲,撲到了軟毛。
哦,原來是方樂小同學的軟毛。
入眼是方樂的腦袋抵在肩窩裏,闫諾心情呼啦啦的飛起來,該怎麽叫醒他呢,他把玩兒着翹起的發梢想了好幾種法子,最終只是一小聲一小聲的喚到,“方樂,起床了。”
另一個屋子裏卻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付路陽在梁然的撫弄下繃緊了身子,他就快要忍不住,“梁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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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行。”梁然從上半壓着他,手裏捉着他晨起後抑制不住的興奮,啞聲問,“快到了麽。”
付路陽胡亂的點頭,喘息間還不忘罵人,“我想殺了你,混蛋。”又咬緊了嘴唇生怕漏出些其他什麽聲音。
梁然盯着他因為快感而生的表情,恨不得吃了他,“小心一點兒,別弄髒了床單。”
付路陽只來得及緊閉上眼睛,赤裸的胸前就沾上了幾股液體,他羞憤的用胳膊掩住眼睛,顫抖着嘴唇罵道,“梁然,你個王八蛋,王八犢子,你個混蛋。”
就怪他,不僅亂摸還特麽的強來。
梁然從床頭抽了紙巾幫他擦幹淨,自己怒漲的東西還沒發洩,丢下一句“去陽臺收衣服”就開門去衛生間了。
付路陽癱在床上欲哭無淚,媽的,原來可以這麽爽,比自己來爽太多了,爽的不可理喻,爽的無以複加,這他媽的到底怎麽了,稍稍一回想梁然在上那充滿侵略的眼神,他心都顫,麻麻啊,好兄弟這麽做真的沒問題麽!
抱着疊好的被子出來時,他諾哥和方樂已經在陽臺上收衣服,付路陽感覺自己的臉騰的就發起燒,自顧的尴尬至極。
“傻站在那兒幹什麽,酒還沒醒麽。”闫諾說,“被子放沙發上就行,過來拿衣服。”
付路陽乖乖按照指示行動,拿了衣服直接套上,一回身就看到梁然從衛生間裏出來,帶着滿臉的水滴。
付路陽心情複雜,想盯着他看又不敢盯着他看,眼神飄忽的可憐兮兮。
梁然從方樂手裏接過衣服穿好,這才走到付路陽的身前,心裏嘆氣卻也滿足,“不去衛生間麽。”
去,怎麽能不去。
梁然不放心的回到卧室裏,把紙巾扔到了廚房的垃圾簍裏,又把床單也疊好放在床角,把靠枕放回到沙發裏,早上是自己逞了獸欲,接下來該要怎麽樣才能讨好到他呢。
的士到學校時才六點四十,四人一道去吃了早餐,方樂胃口不錯,滿滿一碗魚湯糊粉連湯底都沒剩下,他咂咂嘴說,“糟糕。”
闫諾咬着腸粉笑他,“沒事兒,晚上操場多走兩圈。”
相比之下付路陽借着“我還沒醒酒,我還暈”的借口,吸溜豆奶都吸的郁郁寡歡,梁然倏然冒出了一個要不要去道歉的想法,可真去了,不矯情麽,後果不堪設想,這個想法一閃而過被丢進了火葬場,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
柯夢夢一直心神不安,從前門是不可能看到闫諾進班的,可又不能時時刻刻回頭守着後門,所以當身後有動靜時,她一瞬間呼吸都屏住了。
葉叢放了一瓶飲料在桌上,“哥,昨晚回去公主給了我一幅畫,是她自己設計的衣服,想讓你畫一幅她穿着那衣服的畫。”
“畫呢?”闫諾拉開凳子坐下,熱的直扇衣領,拿過飲料起了瓶蓋就喝了一大口,表情瞬間就變的特別難言,差些被嗆到,“操啊小蟲兒,這他媽的什麽味兒!”
張予帆抽了張紙巾給他,邊拿過瓶子邊說,“看這包裝應該是巧克力或者焦糖...小蟲兒,這是生姜口味威士忌。”
葉叢滿頭問號,“不是吧,我看包裝挺好看,我以為是巧克力味呢。”
闫諾擦幹淨了下巴,反手就給了他一下,“畫呢。”
“公主畫的比基尼,胸前兩大朵向日葵,”葉叢一回憶就要笑出來,“我這不是先預備着,等她有點兒身材了再找你。”
闫諾,張予帆:“... ...”
闫諾說,“朕知道了,愛卿你退下吧。”
葉叢退下了。
張予帆上奏,“哥,方樂還招收學徒麽,他帶帶你的同時帶帶我行麽。”
“不行”兩字兒差點兒脫口而出,都到舌尖了被闫諾咬碎在牙齒裏,“你,要麽自己去問問,他同意我自然沒話說。”
張予帆信心滿滿的一笑,“得嘞,不是怕你占有欲爆發麽。”
“朕很欣慰啊,愛卿一個個都這麽懂事兒,你也要奮起了,就差小蟲兒。”
“用不着操心他,他昨晚就說了,自有奮起時,他認真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那你們什麽時候戒煙啊。”
張予帆嘿嘿一笑,“皇上您忙,愛卿退下了。”
闫諾笑罵道,“滾,背書去。”
張予帆剛退下,早自習的鈴聲就響起來,柯夢夢裝在書包裏的讨好沒能送出去,她背單詞背的心不在焉,老師盯了半節課就走人了,教室裏開始散漫,讓她終于忍不住回過身,“那個...”
闫諾正自虐的又嘗了一口威士忌,被雷的咧着嘴角,他看向她,“?”
“我們昨天玩兒了那麽久,我想給你一盒曬後修複面膜。”
闫諾手一歪差點兒把威士忌倒身上,這回是被這姑娘給雷到了。
“雖然我知道...但是...”組織好的語言也沒派上用場,柯夢夢着急的有點兒臉紅。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闫諾搶白到,“但是真的不用,我昨天買的防曬霜還蠻給力的,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是的确沒事兒,昨晚還問方樂來着,洗澡會不會疼,他那麽又白又薄的皮膚都沒事兒,他更不會有什麽事兒。
柯夢夢抿着唇欲言又止,頓了頓放棄了面膜攻略,問到,“你以後還會找我問題麽。”
“嗯...這不是看你麽。”闫諾微笑道,“是我麻煩你。”
于是柯夢夢保留住了小老師二號的位置。
下課後空調開始工作,爽的整個班級都似乎發出一聲嘆息,闫諾拒絕了張予帆一同去找方樂的邀請,他百分之九十不擔心,又百分之十隐隐不安。
張予帆守規矩,不像某人說串班就串班,他敲敲玻璃窗,窗戶被拉開一個縫兒,他拜托到,“同學,可以幫忙叫下方樂麽。”
同學眼睛一眯,狀似猶豫,他朝着班裏瞅了瞅,喊到,“方樂,有人找。”
方樂聞言看過來,看到張予帆在沖他招手。
兩個人站到大廳裏沒有陽光的地方,張予帆本來的信心滿滿在面對方樂一站時就消失了大半,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距離感包裹住了學霸整個人。
“什麽事兒。”
“嗯,想問問你,還招收學徒麽,帶諾哥的時候我旁聽。”
方樂愣了一瞬,問,“闫諾呢。”
“他在教室裏背單詞,沒過來。”
方樂聽了淺淺的一笑,看的求學的人信心又漲回了不少,“可以嗎。”
“我帶闫諾,他是上交學費的。”
“嗯?我也可以上交,學費不是問題,多少錢一課時?”
“不是錢,他給我零食,果凍布丁之類的。”
張予帆一時卡殼,“我,我也...”
“但是,我得要管住嘴,吃他一份學費已經足夠了,你再來的話,我就超标了。”
張予帆:“... ...”他在說什麽玩意兒,怎麽聽不太懂。
方樂沒等他再開口,“我回去了。”
說罷留給還雲裏霧裏的人一個拒絕的背影。
張予帆慢慢回過味兒來,氣血上湧回到教室一腳踹開後門,吓的後排同學集體回頭,闫諾眯眼盯着他,“這麽大火氣。”
“操,拒絕就拒絕,還他媽的強塞給老子一嘴狗糧。”張予帆氣憤,“你的學費呢,果凍布丁呢。”
闫諾笑道,“什麽跟什麽,他怎麽和你說的。”
“你家方老師,他說,他要管住嘴,只能吃你這一份學費不能再多了。”張予帆咬牙切齒,“快點兒,怎麽也得要三個布丁才能撲滅我的怒火。”
闫諾心情大好,毫不猶豫把購物袋從桌肚裏掏出來,“随你挑,別說三個,五個朕都寵你。”
“呵,龍顏大悅,那我再多拿幾個給你的愛卿們分了啊。”
“拿拿拿。”
“媽的。”
張予帆彎着手臂兜了一小堆零食,先去葉叢那兒給了一點兒,“什麽都別問,吃就行了,諾哥的喜糖。”
不問就不問,葉叢剝了一顆酸奶糖丢嘴裏,繼續看輔導書。
又到付路陽那兒去給了一點兒,“諾哥的喜糖,吃吃看,是不是狗糧味。”
付路陽正腦袋抵在書桌面上偷偷摸摸的看手機,登時被吓得一顫,趕緊把手機塞到桌肚裏,這才擡頭看張予帆扁着嘴,他說,“狗糧什麽味我怎麽知道,帆哥你吃過啊。”
“剛剛吃了一碗,不,一盆。”張予帆吸了口布丁,“直徑是從我們班跨越大廳到二班,那麽大的一盆。”
付路陽沒空理他,伸手推搡到,“起開起開,我好熱,吃的留下你走開,你站這擋我空調風了。”
張予帆起開了,順走了原本給他的一顆酸梅糖。
付路陽重新摸出手機,又趴到桌子上去,屏幕上搜索欄裏有兩個關鍵字:兄弟,撸。
主要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問題導致多次組織語言失敗,沒想到關鍵字下的問題還真有他要找的,點進去發現除了看熱鬧的,各執己見。
觀點一:惡心。
他不覺得惡心,他舒服之後覺得很羞恥,并且困惑到萎靡。
觀點二:彎的吧。
他困惑。
觀點三:喜歡吧。
他更他媽困惑,他清空了浏覽記錄退回到主界面,突然很想看看惹他心煩的人現在在做什麽,偏偏那人坐在後幾排,怎麽自己處處被動。
付路陽騰的一下子起身,從前門出去,從後門進來走到闫諾身邊,也不說話,悄咪咪朝着梁然的位置偷看過去,結果那人壓根不在座位上!
闫諾莫名其妙,“怎麽了小太陽。”
付路陽頹敗的搓搓臉,看到書桌上一瓶威士忌,靠,好東西啊,“哥,我能喝麽。”
“你喝。”
他拿起來就灌自己,吹瓶的架勢灌自己,結果撒了一身不說還嗆到鼻子裏,狼狽的要命,“操!!這他媽什麽味!!”
“找小蟲兒,他眼瞎的以為是巧克力,”闫諾扯了好幾張紙給他擦,邊擦邊笑,“你怎麽搞的,玩兒借酒消愁愁更愁麽,看看,當下就給你愁上加愁了吧。”
雪白的衣服上一大片生姜色,黏糊糊的,就跟那天沾了滿褲子雪碧一樣,他憋屈的快炸了,“哥,下節什麽課啊,我想翹課。”
“思春哥的數學,翹不得,十分鐘沒聽就聽不懂了,更何況一節課沒聽。”闫諾耐心的繼續給他擦衣服,“是不是膨脹了,有梁然給你補課你就有恃無恐了。”
“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