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昨晚沒定鬧鐘,就是想要睡個懶覺,可惜生物鐘還是盡責的把付路陽給叫醒,他摸到手機,才六點,屏幕上連串的微信消息,全來自梁然那個出去浪的混蛋。

是的,放他鴿子,和青梅竹馬出去浪,就是混蛋。

付路陽迷迷糊糊的生氣,翻了個身,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他諾哥家,于是又翻了個身,抱着被子拱了拱,眼睛一閉,回籠。

被罵混蛋的人卻一晚上沒怎麽睡,飛機快落地時,青梅在他旁邊兒嘟嘴,“你對我真的好冷漠啊,是不是還生氣我天降,打亂了你本來的計劃。”

梁然不想跟她一個小女生撕破的太難看,去年他就說了今年暑假不參加家庭旅游了,她倒是好,玩兒文字游戲,暑假不參加,但是暑假過後的十一總沒問題了吧。

青梅把腦袋歪在他肩膀上,“梁然,我真的好喜歡你啊,你看看我嘛。”

“我要是看看你,我早十年就看看你了。”梁然無奈,“要不你說一個能讓我把你徹底拒絕掉的方法。”

“讓我死心呗,你喜歡別人了,喜歡到讓你看不見我。”

“有,我有喜歡的人,你見過,就是我室友。”

青梅:“... ...”

她猛的直起身子,“你室友?!”

“嗯,喜歡他好幾年了。”

青梅瞪大了眼睛,“我去,我...我去,我他媽是生錯了性別的原因麽?”

梁然被逗的笑了一下,“知難而退吧姑娘,你要是不追我,咱們倆還是好哥們。”

“好個大頭鬼!”青梅震驚遠遠大于其他,“那他知道麽?我天!那我昨天把你從他身邊兒帶走,他不得要氣死了。”

“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沒個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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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你還是苦苦的單戀!”

梁然:“... ...”為什麽要跟一個咋咋呼呼的女生分享這件事。

“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姐姐的。”青梅拍拍他的膝蓋,“為了保全你這兩條腿不被打斷,我可是犧牲了我自己的戀愛啊!”

“我謝謝你。”梁然說,“你放棄的速度讓我刮目相看并且心花怒放。”

青梅眯起眼,“那我還是再窮追猛打一下吧,說不定你那室友拒絕你了,我還有機會。”

“快閉嘴。”梁然頭疼。

“那既然都出來了,想回去也來不及,要不,”青梅又把腦袋歪到他肩上去,“要不你就安安分分的陪我玩兒一圈,當送我個蜜月了。”

“什麽鬼。”梁然更頭疼,再看手機,那已經遠在千萬裏外的二百五還沒回消息。

被叫二百五的人睡了個舒服無比的回籠覺,要不是膀胱要憋的炸了,還能再多窩一會兒,他下床就往衛生間奔去,酣暢淋漓的解決完出來後,發現三花兒在沙發靠背上舔毛,再看他諾哥那屋的門只開了巴掌大的縫兒,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小可愛,你爹還沒起床啊。”

三花兒不搭理他,優雅自顧的洗着臉,付路陽讨了個沒趣,彈了它一個腦瓜崩兒又回卧室去了,“我好像夢見梁然回來了來着。”

拿起手機,才知道什麽是白日做夢,微信裏梁然發來一張站在酒店窗邊俯瞰城市的照片,付路陽胸悶的自言自語,揶揄到,“了不起啊。”

付路陽:拉黑,開學日,釋放日。

發完信息後等了等,沒等到回複,氣的他立刻就動手拉黑了,順帶還把電話短信全丢進小黑屋裏,一條龍服務,爽不爽,嗯?爽不爽?!

付路陽一頭栽倒進枕頭裏,發洩的嗷了一嗓子,悶悶不明的心緒讓他跟堵上了出口的水龍頭一樣,還是被扭開放水的水龍頭,憋漲的要壞掉。

說起水龍頭,他就想起宿舍裏被纏上了泡棉膠的水龍頭,是自己洗臉不小心把額頭撞的又紅又腫的那回,當天下午梁然就去五金店買了泡棉膠回來,繞上去纏了一圈,就跟封印了作妖的小怪一樣,那人還調侃的笑話他,“這回就行了,室友再也不用擔心我撞瞎天眼。”

可是現在才發覺,瞎沒瞎都是一樣的,似乎有些早該看清的東西從來沒看清過,摸摸索索這麽久終于有了要看清的樣子,卻還是隐在濃雲重霧裏,半瞎一般,一直以來都是梁然在帶着他在走,什麽都不用想,反正摔了也有人扶有人疼,瞎就瞎,甚至還挺舒坦。

付路陽思緒飄飛,在要把自己悶死之前偏過了腦袋,他深深呼吸一口,望着窗外棉絮樣的雲朵又開始神游。

上回,在這個屋子裏,這張床上,也是早晨,發生了一些羞恥到無法直視的事情,那時梁然在上的眼神,他回憶起來見過不止一次,充滿占有和侵略,也許還飽含了其他欲望,讓他...嗯,對,讓他心顫。

付路陽萎靡的爬起身,看,報應來了吧,牽着自己走路的人不在身邊了,被搶走了,立刻就被困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吧,矯情的要跟閨怨有的一拼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才被他關進小黑屋十分鐘的人,表面上握着手機一臉淡定,其實心裏已經莫名其妙并且心急火燎到團團轉,電話直接打到了闫諾那裏。

闫諾對于此事的态度就是:服氣。

他松開懷抱輕手輕腳的下床,路過客廳撸了一把沙發上洗臉的三花,看到次卧門是敞開的,不知道鬧什麽幺蛾子的人正坐在床邊兒一動不動的發呆。

他走進去,打着哈欠把手機遞過去,“找你的。”

付路陽這才回神,扁嘴道,“梁然麽。”

“不然呢。”闫諾抓抓腦袋,把手機丢到床上,“慢慢聊,我再回籠一會兒。”說完轉身就走,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回到屋裏,他看方樂眼睛還閉着,手在枕頭邊兒尋着微信語音的提示音樂胡亂的到處摸,眉頭都皺了起來,他看的好笑,爬上床先一步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丁叔叔”,“是你丁叔叔,要接嗎?”

方樂一直都有些起床氣,只要是睡了覺,醒過來就會跟個河豚似的氣呼呼的,他略不耐煩的“嗯”了一聲,闫諾就幫他點了接通鍵,放到他耳邊,聽筒裏的聲音在安靜的卧室裏清晰傳來,“方樂,睡醒了麽?”

“剛醒。”

“行,我在你校門口等你,正好路過來接你回家。”

方樂眉頭皺的更深,昨天只和邱曉英說當天回家的學生多,不想跟他們擠在一起,就等今天早上再回,能保證一起吃午飯,丁源說的路過肯定也是“專程”的借口罷了,“不用了,我不在學校,昨晚在朋友家裏睡的。”

對面靜了幾秒,大概是聽到“朋友”一詞愣住了,“沒事兒,你朋友家在哪兒,我開車過去。”

方樂還想要拒絕,突然感覺眉心被指尖慢慢撫開,連帶着煩躁感也被撫去了大半,他抿了抿唇,說,“好,等下就發給你。”

挂斷了電話,方樂還緊閉着眼睛不願睜開,可惜顫抖的睫毛出賣了他,闫諾好心情的笑了一會兒,開啓戲精模式。

“不用了,我不在學校,昨晚在朋友家裏睡的。”

輕咳一聲換成了低沉的嗓音,“哪個朋友啊?”

又恢複到原聲,“男朋友。”

闫諾模仿完心情雀躍的要飛起來,看到方樂終于肯睜開眼看他,張口便說,“早上好,男朋友。”

昨晚相互表白的兩個人趁着夜色的掩護,窩在被窩裏沒羞沒臊的講了一大堆情話,一直講到半夜淩晨去,全然沒有小情侶剛剛墜入戀愛時的羞澀和拘謹,更像是過久了家常日子依舊甜蜜如熱戀時的小夫夫,闫諾總結,都暧昧不清了三百年,怎麽也該修成正果了是不是。

昨晚是有夜色掩護,現在卻陽光濃郁,于是沒羞沒臊立刻見光死,方樂垂下眼,一邊兒在心裏罵自己怎麽也成了慫貨,一邊兒喃喃到,“幾點了,還早上好。”

“九點半,”闫諾撫上他的臉蛋,“你還沒跟我打招呼呢。”

方樂又擡眼,看他滿眼的明亮和期待,心情也不由的雀躍,“早上好。”

“不完整,駁回,重新來。”

方樂只好重來,眼裏帶着藏不出的笑意,“早上好,男朋友。”

這回闫諾滿足了,捧着他的臉頰就親了一口,昨晚兩人以沒完沒了的親吻親到嘴唇紅腫為代價,終于把接吻技能從青澀升級成了熟練,方樂微微啓唇迎上去,兩個人厮磨了半晌才分開,早安吻,get。

“我們,我還是覺得我們發展的好迅速。”闫諾貼着他的唇瓣輕輕說,臉上有些熱,大概羞澀也是個見光死的屬性。

方樂低低的“嗯”了一聲,又說,“你不喜歡麽,要不翻篇兒,重新從...”

話沒說完就被闫諾截斷,“誰說我不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我還嫌慢我跟你說。”昨晚說情話的時候就說了,什麽“才三天,等到三十天,三個月再來想這個問題”都是去他娘的鬼話,白白浪費了那麽多好時光。

方樂被逗笑,推推他,“起來了,丁叔叔待會兒就過來了。”

“不想讓你走。”闫諾又親了一口,“你都被我親腫了,等下付路陽發現了怎麽辦,告訴他麽。”

“你還不是也腫了,”方樂摸摸他的唇,真是是又紅又腫,“随意你,叫他別亂說就行。”

闫諾哀嚎一聲,“啊,方樂,我怎麽這麽喜歡你,我天天都想要跟你表白,你會不會嫌我煩。”

“嫌,煩死了,不許說。”方樂又推推他,不僅沒推開反被摟的更緊,闫諾拿出撒嬌耍賴的本領來,“好不想讓你走啊,丁叔叔要是迷路多好,我就能再多抱你一會兒。”

方樂一想到今天還是中秋節,本來就膩乎的心情又多了些惆悵,“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不用,”闫諾又啄了啄他的唇角才直起身,“今天回去陪陪你媽媽,我還有三花。”

與此同時的次卧裏。

“理由,拉黑的理由。”梁然深呼吸,耐心的問。

看你不爽,要什麽理由,付路陽蔫了吧唧的哼到,“起床氣沒處撒,我樂意。”

梁然不信他的胡扯,“昨晚不是說沒生氣麽。”

昨晚是昨晚,你還得慶幸小爺昨晚睡的挺好,不然現在更生氣,“都說了是起床氣,你這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事兒啊,閑不閑,是風景不好看還是美女不好看啊。”

話溜出去付路陽就後悔的要咬舌頭,趕緊又說,“我馬上就回家了,你不用再給諾哥打電話,找不到我的。”

梁然憋悶的沒脾氣,索性把話挑明了,“付路陽,你就是在跟我鬧脾氣,你自己好好想想。”

還用想麽,就是,就是的,當下就跟你承認,“羨慕嫉妒恨你出去浪,我留守兒童不想看你發圖片發美食發美女,可以嗎!”

“可以,我不發了,你把我放出來。”

“不放,你還有五天才回來,五天之後刑滿釋放。”付路陽頓了頓,小聲嘀咕到,“正好讓我想一想,我覺得我們之間有點兒問題。”

梁然沉默了幾秒,“什麽問題。”

“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有點兒問題。”他悶悶道,剛剛發洩了那幾句後又蔫回萎靡的狀态,“你浪去吧,我待會兒把票給諾哥和方樂,讓他們去玩兒,我就在家裏好好準備月考。”

只是聽着他的語氣,梁然就能腦補出他聳拉着腦袋的樣子,他深深嘆了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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