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二個房間是冰冷刺骨,這第三個房間就是潮濕悶熱,四周都是暖光燈,瓦數充足,讓整個房間都明亮到刺眼,暫且沒有BGM也沒有喪屍女鬼出現,一時間像是在攝影棚裏。

付路陽搓搓臉,“要不,咱們先歇一歇緩一緩。”

“緩一緩吧,太激烈了。”葉叢贊同,他很想把給小太陽的那一塊驅魔令牌要回來,不知道怎麽開口,愁的直皺眉。

闫諾抱着方樂汲取安全感,鼻子埋在他頭發裏使勁兒呼吸,用極小極小的聲音說,“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方樂倒是覺得刺激的夠味,在大家都擠在一起安撫心跳的時候,默默的打量起這個房間,卻因為光線太亮嚴重幹擾視線,什麽都沒能看清,再吸取前車之鑒低頭瞅瞅地面,沒有血跡,倒是似乎很潮濕,磚塊之間有發黴的痕跡,還有墨綠色的青苔一樣的東西。

瞅着瞅着,光線突然呈階梯式的變暗,衆人頓時緊張起來,付路陽最先抖着音說,“地上,地上有頭發。”

有頭發有什麽好怕的,誰家地上沒點兒頭發,尤其是長頭發的女孩子,你去看看她們的房間,兩天不打掃,別說地上,床上沙發上哪兒哪兒都是掉的頭發。

光線一直暗到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整個房間,現在方樂明白為什麽之前什麽都看不到了,因為四周全是落地鏡,全方位照出他們六人的身影,唯有其中一個角落裏突兀的有一口水井。

闫諾也看到了水井,第一個想法就是貞子要爬出來了,他手伸進褲兜裏捉緊了驅魔令牌,“待會兒要是受不了,我們拿令牌驅散。”

然而貞子并沒有爬出來,一縷一縷蔓延出來的倒是付路陽念念叨叨的頭發,大家都驚呆了,像是配合衆人懵逼的心情一樣,頭發驟然成井噴之勢,不再是一縷一縷而是一團一團的飛濺而出。

大家都拭目以待這些黑糟糟的頭發能鬧騰出什麽鬼怪來時,四周的鏡子突然呈豎向中軸線翻轉開來,每個鏡面後都或走或爬出兩個喪屍來,爬的那個若是在地上爬也就還好,畢竟第一關已經見過了,好歹算是有點心理承受力,可偏偏他們是在天花板上爬,垂着巨長的一條舌頭俯瞰你,等待時機捕獲你。

葉叢剛剛慫了一關,這關不甘心的想要找回點兒勢氣,他躲過行動緩慢的喪屍跑到水井邊兒,不管怎麽樣,這個格格不入的水井就很像出口啊,然而滿地的頭發很好的發揮了它們的作用,葉叢被絆了一跤,摔在井邊兒上,還好雙手及時撐住沒有磕到碰到。

張予帆心急火燎的跟過來大吼,“你幹嘛你,你還單獨行動你!”

“這兒八成是個出口。”葉叢邊解釋邊被拉起來,張予帆盯着他身後一聲大叫,拉着人轉頭就跑,從水井裏爬出來一個紮着沖天揪的小女孩,比目前遇上的任何一個鬼都要恐怖。

付路陽那邊兒也正是水深火熱之時,他被兩個奇行種給牢牢拽住了胳膊,試圖把他和梁然給分開,付路陽已經不知道什麽叫做崩潰了,“別抓我啊啊啊,救命!!”

闫諾和方樂聞聲前來幫忙,不能打鬼,那就只能靠蠻力把一臉鼻涕眼淚的付路陽給拽回來,梁然像個八爪魚一樣勒緊了付路陽,“別着急,我拿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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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路陽鬼哭狼嚎,“梁然你別放手,我什麽都答應你,你別放手啊啊!”

“乖,我沒放手,我拿令牌。”梁然一手勒着他一手胡亂的伸褲兜裏,終于把驅魔令牌給亮出來,“還不退下!”

兩個奇行種迅速的松開手,奪過驅魔令牌回身跑到鏡子後面去了,付路陽因為慣性猛的紮回梁然懷裏,委屈到極致,“不是說抓開路的嗎,吓死我了啊啊啊!”

“小太陽,要不你退了吧。”闫諾皺眉看他肝膽俱裂的小模樣,“別逞強,吓壞了怎麽辦。”

“我...”付路陽真的心動,淚眼汪汪的看向梁然,“那你呢,我,我還可以再陪你玩一會兒,大概...”

梁然揉了揉他腦袋,“走,出去喝奶茶。”

付路陽拽住方樂的手把自己的三塊驅魔令牌都塞給他,“方樂,諾哥就交給你了。”

張予帆和葉叢才趕過來,幾步路被那纏人的頭發絆了好幾下,險些沒摔倒,那沖天揪小女鬼就跟在後面,銀鈴一般的笑聲放在春光明媚的午後公園裏是活潑動聽的,放在下巴連着半張皮吊在脖子上,手捋着自己舌頭玩兒的小女孩身上就是催人窒息的。

付路陽越過他帆哥就看見了蹦蹦跳跳過來的小女鬼,一口氣沒換上來噎的滿臉通紅,方樂回過身被吓的連聲大叫,抓着闫諾連連往後退,“怎麽還有小孩兒!”

要麽說恐怖元素最盛行的就是洋娃娃,嬰兒,小孩兒,鏡子,連喪屍都沒排上號。

梁然邊給付路陽順氣邊在房間裏大喊,“退出!我要退出!”

下一秒鐘,房間裏還緩緩蠕動的鬼立刻放松了精神,小女鬼剛要扒在張予帆腿上的手也收回去,頗有一種掃興的感覺,“我還沒開始吓唬你們呢。”說完轉身又走回到水井裏藏起來不見了。

爬在天花板上吊着長舌頭的那只鬼不知道怎麽一個空翻就落在地上,把舌頭給取了下來,就像唱京劇的戲曲家取胡子一樣,從耳朵上給取了下來,操着一口帶笑的語調問,“不玩啦?”

衆人:“... ...”

付路陽搖搖頭,可乖巧了,“嗯,不玩了。”

于是假舌頭小哥哥招呼過來另一個鬼,“你帶剩下的直接去下一個房間吧,我帶他們出去。”

小鬼領命,帶着方樂四人走進其中一面鏡子後,指指那扇木門,“推門進去吧。”

“所以那個水井真的不是出口啊。”葉叢小聲嘀咕。

小鬼說,“哦,那個水井啊,裏面有個鼓風機。”

葉叢:“... ...”

被帶出來重見天日的付路陽深深吸一口氣,假舌頭小哥哥還笑眯眯的,“就送到這了,我繼續回去吓人了啊。”

溫暖的黃色燈光,可愛小巧的多肉,嬌豔欲滴的花卉,香噴噴甜膩膩的奶茶,撲面而來的再也不是血腥味,付路陽轉頭看梁然,打心眼兒裏感慨,“他娘的,像死了好幾遍終于重生了一樣。”

“你還記得你剛剛說的話麽。”

剛剛?剛剛沒有哪一個瞬間不是吓破膽的,他除了尖叫能說什麽話?

付路陽一臉疑問,梁然帶着他往窗邊兒走去,“你說讓我別放手,你什麽都答應我,真的麽。”

“假的。”付路陽毫不猶豫,這人一肚子壞水,“我發現你比那些鬼還要可怕。”

“是麽,下次也把你弄哭好不好。”

“當然不好!”

陳郁詞面對着出口先看到兩人,她主動的坐到柯夢夢那邊兒去,對入座的兩人好奇到,“怎麽樣?”

梁然剛坐下就起身,手指抓在付路陽腦袋後輕輕撓了兩下,“你給她們講講,我去拿奶茶。”

外面這四人輕輕松松說說笑笑的閑聊,而裏面繼續闖關的四人來到了第四間屋子,是一間破敗的教室。

也許是前三關被吓的提高了受驚阈值,這還算是熟悉的場景讓四人都稍稍放松了心情,方樂掃視了一圈,“牆上有箭頭,跟着指示走吧。”

教室的書桌上垂死掙紮着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學生,肚子上是一個掉落下來的電風扇,其中一片扇葉貫穿了她的腹腔,腸子鋪了滿書桌還在往地上流去,另一個書桌上有位男學生慘遭同樣災難,他是被削掉了腦袋,頭顱不知道滾哪兒去了。

哦湊,這簡直是作為學生多年來幻想的成真了,每到夏天一開風扇,總要擔心受怕,尤其是電線的塑料防護套老化碎掉後,肉眼可見天天不停轉的電風扇就堪堪連着三兩根電線,驚悚不驚悚。

“還好咱們學校安空調了,”張予帆說,“不然這得多大的心裏陰影。”

這個房間很容易,四人按照箭頭指示順利找到出口,連橫在必經之路上的男學生的頭顱都沒能吓到他們。

從這一關開始,開路有張予帆,斷後有闫諾,智囊團是方樂,葉叢負責在混亂中救人,四人磕磕絆絆有驚有險的掙紮着通關了前三十多個房間,其中逗留時間最長的是一間是醫院。

很有年代的醫院,牆壁上半層是白漆,下班層是黃漆,昏暗的走廊病床上躺着一個抽搐痙攣口吐不知道什麽鬼汁液的喪屍,全身腐爛的不能看,惡心到無法形容,張予帆打頭最先看到的,嗷了一嗓子,使勁兒朝後面揮手,“別看別看,三天吃不下飯!”

闫諾趕緊擡手把方樂的眼睛蒙上,“我帶着你走,別擔心。”

方樂“嗯”了一聲,貼在闫諾的胸前跟着他的步伐走,“你們有聽到什麽哭聲嗎,好像是嬰兒,還是貓叫春。”

葉叢沒有胸膛可以依靠,于是貼在直掉渣的牆壁上跟個螃蟹似的橫着往前挪,“電影裏不都是貓一叫就停電了麽。”

“你別烏鴉嘴。”張予帆探頭探腦的推開唯一一扇門,還沒看清楚屋裏什麽樣子呢,滋啦啦的一串電流聲響起,最終“啪”的一下,物理實驗課上聽到過相同的動靜---電路短路造成電源燒毀,門後的屋子陷入深不見底的黑暗。

張予帆氣急敗壞,回身就想給葉叢來兩下子,“就你烏鴉嘴就你,說什麽不好。”

方樂和闫諾跟上來,四個人堵在門口,“現在怎麽辦,裏面這麽黑,之前不管怎麽樣都還有點兒光源。”

斷電後才消失了沒一會兒的貓叫春從黑黢黢的屋裏傳來,還是左右兩聲道的,此起彼伏,跟比賽似的一陣比一陣叫的響亮。

“別是要我們看貓交配吧。”葉叢沒頭沒腦的來一句,他烏鴉嘴欠惹的禍,于是主動挑起開路的活兒走進屋裏,方樂在後面仔細聽了片刻,“不是貓叫春,是嬰兒哭,小心一點兒,別踩到了。”

“踩,踩到什麽,這黑不拉幾的,我什麽都看不見。”葉叢崩潰,“諾哥,咋辦,我滿腦子都是蕊蕊屁大點兒的樣子,要真是嬰兒,會不會一進去看到的全是小蕊蕊啊。”

“你是不是還嫌不夠可怕。”闫諾被他說的尾巴骨涼飕飕的,“別瞎想,先找找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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