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已經過了飯點兒,這個時間去哪兒吃飯都能有位置,男孩子們講究紳士禮儀,于是柯夢夢和陳郁詞商量片刻決定,就自助餐吧,以他們現在的狀态一定能吃夠本。

吃的是自助烤肉,方樂餓的前胸貼後背,等不及肉和蔬菜烤好,跑去盛了兩盤子堆滿成尖尖的蛋炒飯回來放在座位前,闫諾看的失笑,端走了一盤,“慢點兒吃,你忘記你上次吃快了打了一下午的飽嗝嗎。”

于是方樂就聽話的“嗯”了一聲,拿着勺子慢慢吃,邊吃邊看闫諾拆禮品包裝盒,乖巧的想讓人給他發一朵小紅花。

就坐在方樂對面的葉叢:“... ...”

他是故意坐的離方樂這麽近的,就是為了那點兒殘念的心思,吻戲不再奢求,看看他諾哥和男朋友之間的日常互動也是極好的,更好的是,他旁邊兒還有一對兒。

因為在等候的時候喝了好幾杯壓驚奶茶,付路陽現在脹的沒什麽胃口,和梁然一起揮舞着夾子和剪刀往烤盤上放肉放蔬菜,他聞着滋滋冒出的香味抱怨,“就怪你,也不攔着我一點兒。”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仔細回想一下,我攔着你沒有,”梁然笑道,“我要是不攔着你,你還能再續兩三杯。”

旁聽的葉叢:“... ...”談戀愛好像和他帶小蕊蕊沒什麽區別?

闫諾拆開了包裝盒,裏面是一枚鑰匙扣,銀色金屬的骨頭架子設計的很萌很可愛,他“啧”了一聲,“這詭計多端表裏不如一的唬人公司。”

方樂拿過去把玩兒了一遍還挺喜歡的,掏出自己的鑰匙串就挂上去了,評價到,“反差萌。”

“嗯,對,反差萌。”闫諾笑起來,咬字都帶上了暧昧,好像別有深意一般,他又拆了一個包裝盒,把自己的鑰匙串也帶上這個小玩意兒,心裏美滋滋,又和他的小朋友多了一件情侶物品。

吃完飯,時間還早,兩個女孩子提議趁着天氣這麽美好去踩船游湖吧。

公園湖就在商圈旁邊兒,修建的古色古香,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旅游團和來拍婚紗外景的新人,按理說才玩兒過驚險刺激的鬼屋,這般詩情畫意的消遣正好能放松心情。

方樂和闫諾走在幾人身後,“我們可以在長廊上等他們。”

闫諾勾唇對他笑笑,“不用,只要你一直看着我,我就什麽事兒都沒有。”

來到租船處,好巧不巧的只剩下三艘船,一艘四人兩艘雙人,就像特意等他們到來似的,于是付路陽和梁然先踩上一艘雙人船,葉叢看付路陽要撒歡的模樣,提醒到,“別像在瑪雅那次一樣翻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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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然嘆一口氣,半開玩笑到,“我還真不能保證。”

這段對話給租船的老爺子吓的不輕,說什麽都不敢放開固定船只的鐵挂鈎,付路陽拽着梁然信誓旦旦義正言辭的保證一定老老實實不作妖,老爺子才勉強算是放下心。

闫諾和方樂踩上第二只雙人船,這船不知道是鴨子還是天鵝,兩人一人一邊踩腳踏,跟在梁然的鴛鴦船後面,方樂問,“怕不怕,要牽手麽。”

“要,怕不怕都要牽。”闫諾捉過他的手揉了揉,“之前在鬼屋裏沒注意輕重,又給你捏青了,疼不疼。”

“不疼,要是被我同桌注意到了,又得拐着彎兒問我怎麽回事。”說起同桌,方樂一回想起來就要笑,“你知道麽,他幫女生給我遞情書。”

“...情書?”闫諾聽罷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什麽時候的事兒,你...你都沒告訴我。”

方樂聽他狀似委屈的語氣,解釋到,“我們在一起之前。”

“哪個班的女生啊,你看了麽。”闫諾悶悶的吃醋,“只有這一個女生給你情書嗎,我不是女生我都給你情書呢。”

方樂回想起闫諾“你很甜,我嘴饞”的稿紙情書,不禁莞爾。

“沒看,不知道是哪個女生。”方樂說,“倒是我同桌天天着急,總想方設法的讓我拆開看看,後來實在被他鬧的受不了,就拆了,胡亂掃了一眼,字也沒你寫的好看。”

“我小時候練字可用心了。”闫諾喃喃,還是有點兒小不爽,濃烈的占有欲讓他容不得自己的寶貝被其他任何人惦念。

“校內網裏排着隊要嫁給你的女生那麽多,我看着也挺不爽的。”方樂悠悠的來了這麽一句。

算是扯平了?

莫名其妙的就開始互相吃起悶醋來,好笑又幼稚,方樂在心裏默默的自我反省,卻也沒反省出什麽來,大概是談戀愛這事兒就是這麽矯情兮兮的吧。

還想要再繼續話題分散某個怕水的人的注意力,“嘭”的一下,他們的天鵝沒點兒預兆的突然晃起來,是葉叢四人的米老鼠船撞了過來,撞出翻飛的水浪,兩個女孩子在後排又是驚呼又是笑鬧,張予帆手忙腳亂的跟葉叢說,“打方向盤!”又對方樂喊,“我們的船是發動機的,碼力充足,沒來得及拐彎。”

梁然聽到動靜回過頭看,付路陽扒在鴛鴦尾巴上大聲問,“沒事兒吧?”

葉叢伸長了胳膊擺擺手示意沒事兒,付路陽看那一層一層的波浪,似乎是覺得刺激,興沖沖的,“給我們也來一下!”

葉叢把方向盤連着轉滿了兩圈和天鵝離開了些距離,朝着鴛鴦進攻過去,大笑的挑釁,“你們小心了!”

随着米老鼠的離開,這方水波漸漸平息下來,闫諾一臉的菜色也稍稍好轉,他歪過腦袋靠在方樂的肩膀上,長籲一口,“這幫熊孩子,等着上岸的...”

方樂按着他耳垂後面的皮膚輕輕揉,好像是說可以緩解暈船,不過現在也就胡亂投醫罷了,兩個人都沒繼續踩船,任由水流帶着他們漫無目的的漂。

似乎很享受依靠在男朋友身上,也享受男朋友在耳後的按揉,闫諾閉上眼睛又往方樂那邊兒靠了靠,仗着自己還沒完全消下去的緊張感盡情親昵。

沒想到光天化日,雖然遠離了岸邊也還是算大庭廣衆之下,方樂更加直接,他垂下眼睛看了一會兒安靜的闫諾,小聲問,“要接吻嗎。”

“嗯?”

方樂看他眼睫顫了顫,等了片刻卻沒聽到回答,于是又重複了一遍,“接吻嗎。”

這回闫諾睜開了眼,直起了身子,兩個人的手還緊緊握在一起,他眼睛裏倒映着波光粼粼,讓盛滿的笑意更明亮,“怎麽了,這麽黏人。”

莫名被冠上了個莫須有...也不算莫須有的名頭吧,方樂有些羞赧,明明在學校裏天天見了,卻還是越發貪心的想要時時刻刻都黏糊在一起,完全颠覆了“高冷”的人設,他抿着唇沒吭聲,直勾勾的盯着闫諾。

闫諾哄着追問,“嗯?”

“你之前,在詭校裏不也是...”方樂回想當時的感受,“我被吓到的時候,你...你親我,我感覺就沒那麽害怕了。”

清風吹動垂柳葉梢點在湖面,蕩開一縷一縷的水紋,也拂過心尖,輕輕撩動,心癢是一種什麽體會?

闫諾體會過,在很久遠以前,在名為“童年”的往事裏,他最心癢的就是別的小朋友有爸爸有媽媽,有一個他們輕輕松松就能說出口的“家”。

在學校裏受了欺負亦或是受了表揚,就說“我要回家告訴我爸媽”,而在家裏受了責罰,來到學校和小夥伴怒氣沖沖肆無忌憚的叫嚷,“我今天要離家出走”,卻在放學時依舊蹦蹦跳跳的奔向來接自己回家的爸爸媽媽。

他特別心癢,心癢到渴望,卻從不接受領養,寧願癢入肺腑,寧願可望不可及,也不給“再被抛棄”留一點兒可能性。

漸漸這點兒心癢歷經了年歲,消散不見,也不足可惜,只是讓他很透徹的明白,心癢那些不可得的東西不叫心癢,叫心痛。

現在,闫諾面對方樂,面對眼神裏只有他的方樂,闫諾重新體會了心癢的感覺,沒有一點兒痛,像貓被抓了下巴颏,像羽毛逗在手心窩,癢的通體舒暢,有些難耐,因為惹你心癢的,不僅可望可及,還讓你貪心有餘。

闫諾溫溫柔柔的輕嘆了一口,“我最開始纏着你的時候,小太陽問我‘方樂是不是給你下蠱了’,我當時嘲笑他胡說八道,你說,他是胡說八道麽。”

方樂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扯到這裏來,但也只是點點頭,“是,他是在胡說八道。”

“我覺得...”闫諾剛要反駁,他想說付路陽簡直就是神預言,那平時沒心沒肺的二百五其實是大智若愚,便又被方樂搶了白,“我覺得是你給我下了蠱才對。”

闫諾什麽話都說不出,心癢的再也壓制不住,他湊上前去,同時擡手按住方樂的後腦,蠻橫的動作在唇瓣相接的時候又倏然收了力道,柳葉掃在水面上有多麽輕柔,他們之間的親吻也過之無不及。

葉叢也是一不小心回的頭,單純的只是想要找找他諾哥,剛剛追尾還沒定損就逃了,光是他們兩艘船玩兒的熱鬧算怎麽回事兒,于是歪打正着的又瞧見了他心心念念的親熱戲。

“卧...”葉叢識趣的閉嘴了,但他突然的暫停使得他更加突兀,還在笑鬧的幾人一同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就一瞬間,都跟着葉叢一同暫停了。

方樂稍稍離了一點距離,真的是一點,兩個人的鼻尖還相互蹭着,他問,“還怕麽,安撫力度夠不夠?”

“存心撩人呢,是不是。”闫諾雙手捧着他臉蛋又親上去,這回兇了不少,兩人之間纏纏繞繞溢出來的濃情蜜意連這公園湖都要盛載不下,微風吹過都帶着甜膩的味道。

付路陽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諾哥也,也太,太不要臉了吧。”

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小心讓你諾哥聽見。”

“你看看他,”付路陽擡起下巴指指方向,“你覺得他能聽見麽,能聽見才有鬼了。”

張予帆收回目光,羨慕,他和陳郁詞就還牽牽小手的程度,羨慕死了。

“沒有不要臉,我覺得特別好。”

突然的出聲讓幾人的目光從天鵝船移向柯夢夢,她眉頭微蹙卻也在笑,“真的,他們倆在一起特別好。”

陳郁詞緊緊的挽住她的手臂,“嗯,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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