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無奈的梁然和苦逼的付路陽回來時,大家剛好入座,鍋底和配菜都還沒端上來。
付路陽苦哈哈的,“周公解夢果然沒有騙我,計劃被臨時打亂---我,我想吃的是香辣鍋底!”
“我給你點的是番茄清湯,等會一準兒盯着你的筷子,膽敢往辣鍋這邊伸一下,下桌。”張予帆幸災樂禍。
“還不能沾生冷吧?可惜了,今天的哈根達斯免費的呢。”葉叢幫腔。
付路陽咬牙切齒,“你、們!”
闫諾決定還是救救孩子,話鋒一轉,對葉叢說,“小蟲兒,我看小雨兒說的沒錯,你們倆是挺有CP感的,夫唱夫随。”
恰時服務員上鍋底和配菜,上完後又人手贈送了一個紅蘋果,“還有什麽需求請盡管招手。”
葉叢立刻就把手擡起來,“需要一個女朋友。”
張予帆“喂”道,“說好的CP呢,昂?咱們倆現在是夫夫,你把我置于何地!”
葉叢簡直想踹他一腳,“滾蛋,你他娘的不要面子,我還要呢!”
服務員保持着熱情的微笑,那句“沒問題”淹沒在笑鬧聲裏誰也沒聽見,大家都以為這個笑話就這麽過去了,剛給血光之災二人組科普完“雨蟲CP”梗後,服務員又折身回來,旁邊跟着一個頭戴聖誕鹿角的敲可愛的妹子。
“就是這位。”葉叢被點名,一臉懵逼。
鹿角妹子笑的眉眼彎彎,“你好,今晚我是你的女朋友,現在要坐到你的腿上麽?”
靜默了半秒鐘,付路陽先笑為敬,趴在梁然的肩膀上哈哈哈笑個沒完,“這是什麽!小蟲兒當場出軌,小雨兒當場綠帽!”
梁然也笑着看戲,又夾了一個南瓜餅蘸上巧克力煉乳,喂到他嘴邊,“張嘴。”
付路陽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終于緩過氣來,戲精上身,做出一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模樣,“小蟲兒!你說話啊,你別不吱聲,你沒看我們帆哥頭頂一片草原麽!”
張予帆扶額,“算我求你了小太陽,快閉嘴。”
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方樂好久沒看小品,一時間開心的樂不可支,連闫諾問他是要麻薯丸子還是要香芋餅都沒注意到,光顧着看戲了。
葉叢滿臉通紅,又滿腦袋黑線,擡頭看看,那妹紙一點兒不難為情,活潑可愛的半彎下腰,“原來是和男朋友鬧別扭了麽?需要我來幫你們講和嗎?”
頓時又惹來一桌的哄笑,妹子無辜的眨眨眼,剛要說話就被跳起來的葉叢給拽到一旁去了,“不好意思啊,鬧着玩兒的。”
妹子歪頭,“要趕我走嗎?”
葉叢猶豫了小片刻還是點點頭,“實在抱歉,我也沒想到随口一句玩笑讓你們當了真,不是故意捉弄你的。”
“我這樣回去會被扣工資的。”
“那...加個微信或者告訴我你的支付寶,我晚點給你發紅包作為補償,行不。”
妹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葉叢,“真的嗎?”
葉叢三指指天,“真的!不過...大概多少?”
妹子笑眯眯的說,“二百五。”
怎麽聽的有些別扭,葉叢頓了一下,繼續保證到,“好,那加一下吧。”
于是兩人交換了微信後妹子頂着鹿角走掉了,葉叢深深呼出一口氣,轉身回到隔間裏,對上五雙賊兮兮的眼睛,憤憤道,“一群王八蛋!”
闫諾“嗯?”了一聲,“再說一遍,好好說。”
葉叢拉開椅子坐下,梗着脖子,“一群王八蛋!方樂除外。”
付路陽眼饞的不行,戳梁然,“這是什麽男友力啊,我也想要,你快威脅一下小蟲兒。”
方樂笑得無法抑制,手指在桌底下和闫諾一直交纏在一起,他感慨道,“他怎麽這麽有趣。”
“不然怎麽是鎮群之寶呢。”闫諾說。
梁然揉了一把付路陽,“在他看來,你就是最王八蛋的那一個。”
付路陽沒點自知之明的朝葉叢看去,葉叢立刻回敬道,“王八蛋。”
付路陽又可憐巴巴的看向梁然,梁然捏起他的臉蛋,“不鬧,小王八蛋。”
張予帆用筷子敲敲盤子邊,“翻篇翻篇,吃飯吃飯!”真不知道要是陳郁詞在場,得要嗷嗷叫喚成什麽樣子,基佬談戀愛真的是,比不得比不得。
一頓火鍋吃的熱火朝天,把如饑似渴的兄弟情哺喂的滋潤潤水靈靈,一夥人兩個兩個的擠在一起晃悠悠的從城市廣場裏出來,被夾雪的冷風一吹,瞬時都精神了不少。
“怎麽回?”張予帆問葉叢。
葉叢沉吟。
張予帆咧嘴,“這都九點多了,你別說你要跟他們一起回學校上第三節 晚自習啊!”
葉叢瞥他,“你是不是想回去找女朋友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才拿我當擋箭牌。”
“我...你哪兒加的戲,你哪兒看我想回學校了?”
“我是在想這個點兒應該是沒公交了,就晚了那麽一小會開口,你就腦補到回學校了,”葉叢攬着他晃晃,揶揄到,“是不是被哥說中了?”
張予帆和葉叢扭打在一起。
付路陽冷的直往梁然懷裏貼,手上卻還抱着一碗哈根達斯在吃,他打着顫音問,“攪基是不是會傳染,我怎麽從知道了雨蟲CP之後,越看他們倆越像那麽回事兒。”
梁然攬着他笑,幫他把圍巾往下巴下面塞塞,免得吃進嘴裏去,“這麽冰,還是少吃一點,解解饞就行了。”
“你要麽。”付路陽舀起一小勺喂給他,他特意上網查了,沒誰說打完狂犬不能吃冰,當他好騙麽。
闫諾背着沉的要命的畫具箱觀戰了半分鐘,一方死生搏鬥,一方甜蜜暴擊,可他現在是只想回宿舍,恨不得下一秒鐘就抱着方樂蜷在被窩裏的那種想,他對喂食二人組說,“別管他們了,我們回我們的。”
梁然贊同,付路陽自然也就沒什麽意見,“蟲兒,照着帆哥的臉上打,讓他鼻青臉腫的明天見不了人。”
兩人還在互相踢雪,沒人理他。
付路陽扁嘴,小聲嘀咕,“多大人了還幹架,丢不丢人。”這話惹的梁然直笑,“就你成熟穩重不鬧事,今晚是誰眼巴巴的只能吃清湯鍋?”
付路陽裝聾作啞,又吞下一口奶球。
闫諾攔了的士,把畫具箱放到後備箱去,方樂坐在副駕裏跟司機報目的地,梁然上車前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幹架二人組,就這麽前後有沒有一分鐘,幹架就變成了勾肩搭背哥倆好。
的士停在了鳶高後門,正好可以直接回宿舍樓。
付路陽跳到梁然背上去胡鬧,偏要他背,說是今晚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必須要男朋友好好哄一哄才能好,于是兩個人慢慢走在後面,影子融為一處,親密的咬着耳朵說情話。
闫諾心裏饞的發顫,他很久沒和方樂親昵了,前幾個小時那場在衛生間的偷情暫且不算,一進了寝室,他就把畫具箱放下,本想要反身就把方樂抱住的,卻看到了書桌上的大紅小白。
魚缸裏的水很幹淨,缸外還用圍巾纏了兩圈,兩尾闊別已久的金魚懸停在水草中輕輕擺動着尾鳍,滿是安寧祥和的氛圍。
闫諾再掃一眼床鋪裏,又去打開衣櫃門,果然。他轉過身看向方樂,挑眉道,“怪不得每次和我視頻都是在陽臺上,嗯?”
方樂有點兒羞恥,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解釋,其實用“我樂意”就能搪塞過去,闫諾應該也不會窮追不舍,但是他就是想要把話說出來。
方樂摘下圍巾揉在手裏,“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就為了讓我安心?”闫諾把他逼迫到牆角裏困住,開啓了闫王爺模式,“是不是一天都沒回去過,一直在我宿舍裏睡的?”
方樂“嗯”到,簡直是太羞恥了。
闫諾又問,“天天睡在我的床上想我,方老師,你也太會撩人了。”
方樂深呼吸,“你夠了吧。”
“趴在我的書桌上時,有沒有想我?”闫諾低笑,捉住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衣服下擺裏面塞,讓他泛涼的指尖貼在自己的皮膚上,“抱着我的糖果枕時,有沒有想我?”
方樂想把圍巾塞到他嘴巴裏堵上,“不想的話,我早就搬回505了。”
闫諾傾身把人揉進懷裏,鼻子埋在他的頭發間蹭蹭,一改調侃,“想我麽。”
“想。”方樂說,手指又往衣服裏伸了些許,撫上他的腰間。
一個溫柔到能稀釋想念的親吻結束後,闫諾摸着方樂的燒紅的耳朵輕輕說,“我也想。”
當晚兩個人洗漱完鑽進被窩裏,闫諾趴在方樂的身上,腦袋拱到了他的胸前,靜靜趴了半晌,方樂的手指在他發間有一下沒一下的随意梳着,舒服的闫諾全身都癱軟了。
“被水珠筆劃了。”闫諾突然輕笑起來,“還有沒有人這樣提醒過你?”
“我同桌,第一個發現的。”方樂回憶,“早自習給他講題時他瞄到的。”
“我喜歡小雨兒知道這是紋身後,那種震驚又羨慕的表情。”
“你确定有羨慕嗎?他蝦滑都掉碗裏了,顯然是被吓的。”
闫諾悶悶的笑起來,腦袋轉了個方向,“寶,你心跳的好平穩。”
方樂:“... ...”
方樂輕拍了一下他的發頂,“難不成你還想聽變奏曲。”
“還記不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去鳶西吃完牛骨頭回家,那晚你喝的有點多,傻乎乎的坐在床上唱歌給我聽。”
“不就是去年麽。”方樂自動忽略某個形容詞。
“明明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在一起,一天是要以十年換算的。”
“好的吧,你傻你說什麽都對。”方樂打趣。
闫諾動了動把自己給拱上來,捧住方樂的臉蛋親了一口,“我永遠都會記得那天晚上,聽你唱歌的時候...”闫諾埋到他的頸窩裏,難得害羞,“我心跳特別快,差點就地陣亡。”
方樂抱住他,笑道,“原來一首歌就把你撩到手了啊。”
闫諾半天都沒吭聲,最後又是放狠話,“你就慶幸吧,那時候我還是正人君子,不然早把你吃了。”
“那你現在是什麽?”
“流氓禽獸。”
方樂輕輕笑出聲,又側過臉親他,“嗯,我都喜歡。”
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的氣氛。
兩個人心如甜蜜的擁在一起,過了小會兒,闫諾說,“等高考結束了,我想要學一樣樂器。不是吉他,小提琴那種,是可以随時随地随身攜帶的,比如...口琴。”
“還比如卡祖笛。”
“...卡祖笛我認輸,我駕馭不來。”闫諾頓了頓,“別鬧,說正經事兒呢。”
“那,還比如,陶笛?”
“總之,能随時拿出來給你伴奏的就行。”闫諾展開了美妙的幻想,“你唱我配,期待不期待?”
方樂順着話也幻想了一番,青青河邊草,徐徐小風吹拂出波光粼粼,兩人坐在草坡上很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在一唱一和什麽的。
“不,不太期待。”方樂望天花板。
闫諾:“... ...”
闫諾擁着他搶救,“你期待!你期待!”
方樂搶救無效的一口咬定,“不期待。”
“那怎麽樣你才期待?”
“...要是換成我們一起彈奏,就還比較期待。”
“彈...彈奏?口琴和陶笛不都是吹奏麽。”
“...是這樣的,我會尤克裏裏,要不我再兼職一下你的樂器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