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六月份,才不是回光返照,是萬物新生。

考完之後的喜悅沒有想象中那麽濃重,但輕松和飄然是實實在在的,在闫諾放下筆的那一瞬,腦袋裏只剩下兩個字一個人,他迫不及待的小跑出考場,在校門口攔了的士直奔家裏,這是他們約好的,因為考場不在一起,所以等結束後,直接在家裏見面。

方樂先到一步,丁源開車載着母子三個把他送過來,他剛關上車門,就見闫諾的的士緩緩停下,邱曉英下車和闫諾打招呼,眉眼彎彎的給了他一個擁抱,“辛苦了,你們倆都好好放松一下。”

“嗯。”闫諾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低聲道,“謝謝媽媽。”

邱曉英笑的更開心了,“謝什麽。倒是聽方樂說你們打算去遠安玩一玩,什麽時候出發?”

遠安就是姥姥家,闫諾看向方樂,眼睛裏盛滿了笑意,“還沒定,聽方樂的。”

和邱曉英告別後,兩個人站在林蔭樹下相對着笑了半晌,像是一場考試把所有的智商都耗盡了,成了傻瓜一般。

闫諾說,“你真好看。”

方樂說,“你也是。”

六月的陽光還很溫柔,透過翠嫩的樹葉斑駁灑下,又被輕風吹晃,點點映照在兩個人纖長的身上,賞心悅目。

“所以,現在去哪兒?”

“才快五點,還早呢。”

“今晚做打鹵面吧,你教我做手擀面,怎麽樣?”

“好啊,教會了之後你來擀面,我來打鹵。”

“那...今晚的學費,方老師怎麽算?”

方樂的嘴角彎的更翹,他上前一步擁抱住闫諾,“明知故問。”

就在其他人讨論着去哪兒放飛自我的時候,有兩個人推着購物車在超市裏買菜買肉買擀面杖,還買了馬上就要告歇的床上作戰裝備;就在其他人嗷嗚亂叫抱着麥放飛自我的時候,有兩個人在廚房裏說說笑笑的揉面擀面,做出一鍋香噴噴的西葫蘆鹵汁;就在其他人放飛自我放飛到筋疲力盡準備還是打道回府睡個天昏地暗的時候,有兩個人已經洗完了澡擁在沙發裏濃情蜜意的上演親熱戲。

方樂一條腿挂在闫諾的肩膀上,另一條被壓着膝蓋搭在沙發靠背上,他羞恥的雙手掩面,從嘴裏無法抑制的洩出些難耐的呻吟,腰肢卻不自覺的配合着身下的頂弄。

闫諾又去親吻他的腳踝,這是他每一次親熱都會好好去親吻的地方,還有後腰那處淺淺的傷疤。他輕輕咬住形狀漂亮的踝骨,用舌尖去舔吮,惹的方樂往想要往回縮起腿,又被闫諾給牢牢抓住,“喜不喜歡。”

方樂胡亂的點頭,完全受不住親熱時闫諾那種低啞的嗓音,每一絲聲線都能讓他的情欲不斷高漲。

闫諾滿意的低笑,又啄了啄那塊淡紅的吻痕才放過他,把兩條腿都盤在腰上,他俯下身去擁抱方樂,把人完全的揉在懷裏,下身挺動的比之前要兇狠了許多。

“乖,手拿開。”闫諾親吻他掩在臉上的手背,“不想接吻麽?”

于是方樂便松開手去環住闫諾的肩背,兩人鼻尖相碰,濕潤的唇舌交纏在一起,暧昧的鼻息讓這個深情的親吻添滿了色 欲,勾的人心神蕩漾,深陷其中。

情事從沙發裏一直延伸到卧室大床上,中途還在陽臺的搖椅裏短暫的過了個場,實在是方樂拒絕的太徹底,即使一方空間裏只剩朦胧如紗的月色,方樂還是緊張到可憐的求饒,逮住了闫諾的鎖骨一口咬住,把闫王爺撩的火氣翻湧,也嫌棄起晃晃悠悠不好着力的搖椅,抱着方樂就轉戰到可以放開了手腳折騰的床鋪裏,再大戰三百回合都不在話下。

同樣在拆床的還有一組副CP。

憋悶了好幾年的鬼畜攻可算是等到了生吞活剝的這一晚,面對着明明慫成了一團卻還硬着頭皮嚷嚷“一戰分攻受”的寶貝疙瘩,他連誘哄欺騙的手段都懶得用,衣服一脫,手裏把玩着人體潤滑液就朝着已經要縮到牆角的人走去,對付嘴硬的人麽,不要廢話,直接就是幹,幹到他除了那裏是硬的,其餘哪裏都硬不起來就好了。

于是高考解放的當晚,忠貞不渝的四人群裏,只有可憐巴巴的葉叢一個人發了一句話:兄弟們,今晚怎麽浪?

沒有人回複他,兩對BL早已經浪的沒了邊兒,另一對BG也在約會,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小蟲兒空守了幾個小時的群消息都沒有得到回複,實在是可憐巴巴。

直到晚上九點,葉叢都打算再陪小蕊蕊玩一會兒就睡了時,手機響了。

葉叢邊罵娘邊撈手機,心想就算現在來挽回我我也不會心軟的,就見屏幕上鹿角妹紙的消息:我終于把閨蜜給打發走了!還記得我在海底撈兼職時的那張福利券嗎?來來來,請你呀。[/星星眼]

葉叢回到:現在去來得及麽?你們不是每天十一點都要查寝?

鹿角妹紙:今晚不回宿舍了,給你慶祝完就去我閨蜜家睡,她家不遠。別問那麽多了,快來快來,我好餓。[/比心.gif]

還是葉蕊先發現的,她膩乎在親哥懷裏,胖乎乎的小爪子抓上葉叢的臉蛋,“哥,你笑的好開心啊。”

葉叢這才反應過來,捉着公主的小手揉揉臉,“是嗎?”

葉蕊點點頭,葉叢親了她一個響,哄道,“小乖乖,睡覺去,剛剛是誰哈欠連天的?”

等終于把小蕊蕊安頓到了被窩裏,葉叢換了身衣服就出門去赴約,神清氣爽,一掃之前空巢單身狗的悲怆之情,其實不能管鹿角妹紙叫妹紙,按照她大一歲的年齡,要喊一聲姐姐才對。

真是完美的解放之夜。

本想要好好放縱幾天的,沒有書本沒有試卷沒有分數,只有戀愛和親熱,可惜第三天這個理想世界就被打破,彭雯來電話說有要事,必須見面詳談。

直到此時,闫諾才想起來他“考不上二本就沒法繼承財産”的那份迷之財産。

方樂陪他一起到暖書堂,路上闫諾自嘲到,“我怎麽感覺比高考還要緊張。”

方樂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去闫諾家,那時他調侃着說了一句,“我分析的最大的可能性是,我是他的私生子。”

“沒事的,先不亂想。”方樂捉緊了他的手腕安撫到,“不管怎麽樣,你是我男朋友。”

“嗯。”闫諾對他笑,反手牽住他,“就陪在我身旁,看着我。”

“嗯,看着你。”

其實方樂也緊張,即将要面對一件毫無準備的事情,卻又無法預知該如何面對,心緒不明的心慌。

彭雯在辦公室裏,闫諾一進門看到沙發裏還坐着一位西裝革履的大叔時,心跳都要漏掉,沒能開口問好,還是大叔站起來自我介紹是管家後,他才重重松下一口氣。

方樂心疼的不得了,他私心是一點都不希望突然冒出來個什麽父親母親來認領闫諾,不然真的比笑話還可笑。

在外人面前,彭雯還是收斂了幾分刀子嘴的厲害屬性,和管家客氣道,“這就是您家先生的兒子,和他說吧。”

管家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闫諾,“其實你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就應該交給你的,是這位女士攔下來,堅持要等到現在。”

闫諾接過信封,很輕,他沒拆開,也沒問話,等着大叔繼續道,“裏面是六個賬戶,該有的信息都在信紙上。”

一室安靜,大叔有些尴尬,自顧笑了兩聲,又說,“那,就這樣吧,我事情終于辦完了,這就告辭了。”

闫諾在關門聲裏終于回了魂,他起身追出去,叫住管家,“您家先生...請問,他現在...現在...”

“我家先生和太太都已經過世十九年了。”管家緩緩說到,沉吟了半晌見闫諾也是沉默,便問,“還有什麽是想要知道的?”

有啊,有很多,太多了,大概要坐下促膝長談才能把心裏的疑問都解答掉。

闫諾卻搖搖頭,“沒有了。謝謝您跑這一趟。”

在暖書堂裏待了一會兒,應付一衆媽媽對于高考的關心,從堂裏出來又去芳滿庭看望了任奶奶和三花,回程沒有攔的,兩個人牽着手沿着林蔭樹下慢慢往回走。

方樂在沉默的氣氛裏感覺有些詞窮,他晃晃手腕,歪過頭看向闫諾,“說點什麽。”

闫諾抿唇,猶豫小片刻後,說,“我好像沒什麽感覺。就是,心平氣和,波瀾不驚,平心靜氣。”

方樂一笑,“你這像是受驚過度。”

“是麽?可我感覺就是,就是無感吧。”闫諾有些自擾,“按照正常劇本,我應該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定要把上一輩的事情問的清清楚楚,把自己積累的怨恨全數發洩出來,鬧的雞犬不寧。”

方樂又感覺自己有些詞窮。

“可是我一點追問的欲望都沒有,也沒有怨恨。”闫諾蹙眉看向方樂,本來想要問“我是不是情感缺失”的,話一轉彎,變成,“我是不是特別矯情。”

方樂牽起他的手端在胸前,語重心長的拍拍他手背,有模有樣的感嘆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為過往的事情煩惱,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該要思考的問題是該如何與我一起展望美好未來,奔向小康生活。”

闫諾:“... ...”

闫諾手上一用力,就把方樂給拽進懷裏緊緊抱住,“你這是從哪裏學來的土味情話,這麽讨人喜歡呢。”

方樂被勒的呼吸不暢之外,感覺腰要斷了,“你先,先放手,疼。”

“疼?”

“腰疼。”

闫諾了然的“哦”了一聲,松開力道,手在方樂腰間揉了一揉,哪還有剛剛蹙眉費解的模樣,全然是眉開眼笑,“怎麽辦,我回家還想要繼續呢。”

“你就想想吧。”方樂丢過去一記嫌棄的眼神。

回家之前,兩人先跑了幾家銀行。

六張卡,一張信紙,信紙上什麽多餘的內容都沒有,就是賬戶與密碼。

在去第一家銀行的ATM機後,闫諾對着屏幕上顯示的存款愣了一瞬,與方樂對望,說,“我們似乎可以直接越過小康,直奔輕奢。”

方樂失笑,“那等看完後面五張卡,我們是不是可以直奔揮霍無度?”

“講真,我有預感,可以的。”

“別鬧。”

突然腰纏萬貫,闫諾還是很不适應,等回了家洗了把臉,帶着滿臉的水珠就抱住方樂,“你現在還喜歡我麽?你是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錢?”

方樂自覺他現在不是詞窮,而是徹徹底底的無語,“你是不是在考場上把智商給用完了,問的這叫什麽瑪麗蘇沙雕問題?”

闫諾不放過他,“說啊說啊。”

方樂眯着眼看他,“我猜,你現在其實是很開心很激動吧,是不是,憋着勁兒呢?其實已經樂上天了吧?”

“沒有。”闫諾嘴硬,有些惱羞成怒,又真的是要憋不住了,“有一點吧,一點點。”

方樂笑出聲,“怎麽辦啊,我男朋友突然好有錢,人傻錢多。”

闫諾終于破功,腦袋埋進方樂的頸窩裏一頓蹭,漏出些笑聲,就是那種天上掉餡餅砸中了自己的那種傻笑。

“不行,我要把這份驚喜分享給你。”闫諾猛的抱起方樂,把人放到餐桌上,手已經不規矩的伸到了衣服裏,“從內而外的分享給你。”說着就到處親吮起來,吻到唇瓣時喃喃道,“慢慢做,保證不累到你。”

方樂自知躲不過,手指插 進他的發間輕輕抓弄,“你的保證從來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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