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忠貞不渝兄弟情的四人群裏又熱鬧起來。

小太陽:夥計們,估分了沒?咱們一起估個分,商讨一下志願呗?

小蟲子:我提供場地,騰出一個VIP的榻榻米包間來。

小雨露:行,我和陳郁詞在一起呢,我們倆一起來。

小太陽:@校霸一枝花 哥,你都失蹤好多天了,人呢人呢?

闫諾沒失蹤,只是和方樂兩人自成一個小世界,過的逍遙快活。他看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和方樂逛街,準備去買個尤克裏裏。這兩天他都處在被餡餅砸暈的不真實感中飄飄茫然,一邊強烈吐槽自己應該視金錢如糞土,一邊沉醉在肥沃的糞土中兀自傻笑。

校霸一枝花:時間?

小太陽:我随時都行,看你們。

恰好排到方樂,他對奶茶小妹說,“兩杯冰淇淋紅茶,其中一杯多加一個冰淇淋球。”

闫諾收好了手機,“下午是想去看電影,還是想去估分?”

“估分?”方樂奇怪,他們說好了直接等分數出來的。

“小太陽心急,他們約好了下午一起去葉叢家的網咖裏估分。”闫諾接過紅茶,喝下一口爽的哈氣,“要是不想去,咱們就按原計劃去先看電影,再去樂器城。”

方樂猶豫了片刻,考慮到自己還在酸痛的腰身,想必在電影院裏坐着也不會太舒服,“沒有不想去。遠嗎?”

“不遠,打的士也就,十分鐘吧。”

“那我們再多買幾杯奶茶帶去吧。”

方樂是第一次來葉叢家的網咖,被滿牆都是動漫塗鴉的裝修給震了一下,還是只會說“真好看”,他回頭問闫諾,“你能畫出來嗎?”

闫諾搖頭,笑道,“不是我的風格,不過...你就當我能畫得出來吧。”

方樂還欲說話,被出來迎接的葉叢給打斷。葉叢看着他諾哥雙手滿滿的飲品,完全沒姿勢适合熊抱,“諾哥,幾天不見,知道疼小弟了喂!”

闫諾遞給他一袋子,不跟他貧,問,“報紙買了麽?”

“買了買了,先別進去,先等會兒,”葉叢直接戳開一杯喝起來,“小太陽也快到了,我就是出來接他們的。”

話音才落,就聽見付路陽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梯口傳來,似乎在嚷着要吃什麽,不吃就要鬧。

三雙眼睛直直的盯着轉角處,聲音越發清晰,付路陽說,“不行,我都好幾天沒吃辣了,你是想我饞死麽?”

“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心自作孽。”梁然悠悠然帶着笑的回到。

“什麽叫自作孽啊!你有沒有良心!我這樣是誰害的?是誰是誰?”

“你盡管鬧,鬧完了還是沒有小火鍋。”

付路陽咬牙切齒兇神惡煞的,打嘴仗從來就沒贏過,索性直接動手好了,他撲上去,“梁然你個王八羔子,下次換小爺把你日的你哭天喊...”

轉過了彎,剩下的“地”字在三個人咬吸管看好戲的眼神下生生被付路陽給咽了回去。兩方對望,嗷嗚亂叫的人有點兒想原地蒸發,“那什麽,我是,那個,我,我不是...”

闫諾和方樂完全是一副“我完全明白是怎麽回事”的表情,就葉叢,火上澆油,“你要把梁然怎麽的?”

日到哭天喊地。

但那明明是被梁然壓在床上的自己。

付路陽窘紅了半張臉,還是得靠罪魁禍首出來救場,梁然攬過無措的男朋友,信口扯謊,“他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到昏天暗地,就這樣了還想吃小火鍋。”

葉叢“哦”到,“那可惜了,方樂還買了冰淇淋冷茶來,那你還是別喝了。”

付路陽一愣,“不,不不,我覺得我能喝。”說着伸手就要去拿,被葉叢給晃開,“待會我去前臺給你倒一杯熱白開。”

付路陽:“... ...”熱你妹的白開啊!

一行人進去,付路陽走在最後,一拐手肘頂在梁然的肚子上,“天煞的王八蛋,斷我口欲。”

梁然低低的笑,“還沒吃夠麽?”

付路陽瞬間就紅透了耳朵,怎麽滾了床單之後,聽他說什麽話都能浮想聯翩,腦袋裏的小黃圖不斷幀的往外蹦,心跳如雷。

張予帆和陳郁詞已經等在包間裏,見人到齊,嘻嘻哈哈的說笑了一通後把報紙分下去,人手一份,開始低頭估分。

方樂和陳郁詞兩個沒所謂的就随意翻了一下,随後都湊到各自男朋友的身邊去幫着算分,付路陽雖然嘴上嫌棄着梁然,但比誰都會黏人,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回憶,唯獨可憐見的單身小蟲兒,手上撈不着誰挨着靠着,只能捧着冷茶自力更生。

估分估的很仔細,闫諾藝術校考的三個學校全都高分過了,現在文化課估出來的分數也要比預想中還好,他小聲的跟方樂講,“是不是我膨脹了,我怎麽覺得S大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就第一志願S大,反正三個學校都在帝都。”

“那...”闫諾已經興奮到喪失理智,“那你呢,估的怎麽樣?”

方樂輕笑出來,話卻說成哀愁的語調,“考得特別砸,怕是要流落街頭了。”

頓時兩個人悶悶的笑做一團。

分數估完,每個人臉色都很好看,付路陽終于抛出今天聚會的重點,“咱們,盡量往一個地方報吧,不求同校同專業,只求同城同市區。”

葉叢點頭,“可以啊,不謀而合。”

張予帆最先發現BUG,“諾哥不是藝考麽,半只腳都已經踏進校門了。哥,你學校在哪兒?”

“都在帝都。”闫諾答。

“那對我來說正好,我媳婦兒想報S大。”

方樂聽罷一笑,“我們倆也是S大。”

付路陽的眼神都要發光,“這一定是前世修來的緣分,S大我沒指望了,但是我跟梁然想去的大學就在旁邊。”

葉叢攤攤手,“所以又是就剩我了。我突然覺得我還是退群吧!”

反轉特別快,前一秒還孤苦伶仃的,後一秒就成了團寵,葉叢胳膊肘拄在桌面上,另一手開了臺電腦,“那我查查看S大附近的學校,有哪所能收留我的吧。”

估分和志願都有了大體的規劃,另所有人都放下心,付路陽因為不用與好基友分開到天南地北而開心到要請客吃飯,一夥人無視他這個東家嗷嗷着要吃重慶老火鍋,而是去吃的奶油豬肚雞,半點辣味都不沾。

似乎再沒有挂心的事情,闫諾和方樂收拾收拾背包,買了去遠安的動車和巴士。

在越來越熱的六月份,山溝溝是處避暑聖地,巴士繞着寬闊幹淨的山川公路駛進腹地,一下車,闫諾望着滿眼的綠色心曠神怡,長長的感嘆了一聲。

車站外是一座三拱的石橋,橋下是不怎麽美觀的一條寬河,闫諾趴在橋邊,“這就是滾子河麽?”

“嗯,上一次來時還清澈見底。”方樂無不可惜,“聽姥姥說是上游建了個化工廠,小地方麽,又沒什麽人管。”

闫諾無言,捉過方樂的手腕繼續往前走,方樂指指橋盡頭高高懸挂的牌子,“看見了嗎,小水塔。”

“嗯,是橋的名字?”

“是橋那片的劃區名,姥姥家就在小水塔的中間,從這條山路走進去就是。”

說的輕松,山路走起來曲折彎繞,兩個人走了快一個鐘才走到。路上方樂摘了奇怪的果子給闫諾吃,入口很酸甜,吃完之後整個嘴巴都被果漿染成了紫紅色,方樂舉起手機拍了好幾張他被吓到的照片,笑個沒完,被闫諾抱住壓到樹幹上,也親了滿嘴的紫紅色。

姥姥家是大宅院,還沒進門,方樂就朝着裏面喊了一聲“狗子”,随着犬吠奔出來一條土黃土黃的土狗,長得又瘦又醜,卻精神氣十足。方樂生怕他撲到身上來,趕緊躲到闫諾後面去,“坐下坐下,不許動!”

狗子很乖,一屁股坐到地上,把那根禿了幾塊毛的洗尾巴搖的要斷掉也乖乖的沒敢動,方樂從背包裏翻出火腿腸,撕開,“賞你的。”

進了院子裏,姥姥和姥爺在編竹筐,與幾個街坊鄰居用闫諾聽不太懂的方言大聲的聊天,頗為生動。方樂走近去,“姥姥,姥爺。”

老人家們這才注意到院子裏多了兩個年輕人,驚喜的不得了。狗子也撒着歡兒跑過來,圍着方樂轉了好幾圈,又盯着闫諾使勁兒的嗅,闫諾趁着方樂被拉住講話,蹲下身悄咪咪的和狗子說,“是不是身上有你家小主人的味道?”

來遠安一直玩了一個多星期,開始時,方樂還擔心兩人會不會不太适應山溝溝裏的生活,畢竟連手機信號都時有時無,卻不想,樂趣太多,多到流連忘返。

狗子應該是最開心的,天天跟着小主人到處跑,還有肉吃。

還記得第一天吃早飯時,姥姥端上來一盤金燦燦的炸元宵,闫諾用筷子戳進去,一時間都沒舍得下嘴,“我以為元宵只能煮着吃,而且,這比煮好的元宵更...可愛。”

方樂笑了半晌,“就喜歡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早上吃過飯,趁着太陽還沒有特別濃郁,兩個人背着竹筐去收菜。姥爺還是有些擔心,“乖孫,你真的還記得咱們家的菜田在哪裏麽?”

方樂點頭,“我記得。就算不記得,狗子也會給我帶路的。”說着就挑起腳尖去磨蹭狗子的肚皮,“是不是,狗子?”

所以要說最開心的,非狗子莫屬,小主人入住後,不僅有大口的肉吃,還能每天出去玩。

闫諾在路邊撿了截細細的竹子,“這個我知道,以前看過古風的漫畫裏,先生都是用竹節當教鞭。”

方樂接過來,淩空甩手揮動出“飒飒”的鞭聲,“抽到身上一定很疼。”

沒走幾步,闫諾又撿到一根,在手裏颠了颠,一下子興致來潮,說,“想不想比試比試?咱們好久沒有小打怡情了吧?”

方樂抿唇一笑,“你等等。”伸手到闫諾的竹筐裏把草帽給拿出來戴在了頭上,又壓了壓,“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江湖風範?”

闫諾也學他,戴好了草帽後又擺了個深沉的垂眸望地的姿勢,“今日,你我一戰,你可知會是什麽後果!”

方樂憋着笑,努力回想電影臺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錯!”闫諾冷笑,“不是你更愛我,就是我更愛你。”

說完,手指頂了頂帽檐,對着方樂勾唇一笑,“準備接招吧。”

兩個人胡打胡鬧的對了幾招,狗子在一旁急的團團轉,叫個不停,惹來路過的幾個農民圍觀,趁着他們還沒走近,方樂先揮揮手對他們喊,“沒事沒事,我們在鬧着玩兒。”

化解了一場誤會危機,闫諾見左右沒了他人,便把玩着竹節又朝方樂的腰上輕輕戳了一戳,方樂全身一顫,回身就反擊,被闫諾捉着手腕給攬到懷裏去了。

“草帽有點兒礙事。”闫諾低低的說,“對戰結束,我更愛你了,想親你。”

“幼稚,幼稚透頂了。”方樂邊說邊把兩人的草帽都摘下丢到腳邊去,捧起闫諾的臉蛋搶先吻上去,“明明是我,是我更愛你了。”

狗子在一旁仰着腦袋看它從來沒看過的畫面,不明所以,搖着尾巴發出嗚嗚的聲音,漸漸“嗚嗚”變成了“汪汪”,實在是破壞美景。

闫諾沒要夠的又吮了兩三下才放開方樂,彎下腰去撿草帽的時候順手揪了一把狗子的耳朵,“單身狗。”

“它是以為你欺負我呢吧。”方樂調笑,“護主心切。”

“這就叫欺負你了?你要不跟它描述一下,什麽樣才叫欺負?”

方樂抿唇,揚起竹節就朝闫諾的屁股抽去,“色 欲熏心的闫王爺。”

收菜很簡單,方樂用一顆地花菜做示範把闫諾給教會之後,他就負責裝,闫諾就負責在前頭收,夫夫搭配幹活不累,期間方樂還和狗子玩起了丢飛盤的游戲,只是丢出去的是不知道不知道誰家掉了的半個玉米棒子。

夜晚,夜空裏能看到城市永遠也看不到的美景,銀河,流星,美如夢幻。

老人家們見慣了這畫面,作息也不同,早早就睡了。偌大的院子裏只剩下一對戀人,小桌上有剛從井裏撈上來切好的西瓜,天然蜂蜜沖的糖水,還有姥爺釀的糯米酒。

方樂睡在竹椅裏,晚風吹過還有些涼意,他舒服的嘆了一聲,“以後我們每年夏天都回來吧。”

“好,聽你的。”闫諾捉住他垂在扶手邊的手,十指相扣,“去哪兒我都陪你。”

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的氣氛。

方樂望了半晌的銀河,才說,“你十九歲生日,許的是什麽願望?”

“我也想問,”闫諾低笑,“我剛剛還在想,你生日那天許的什麽願望。”

“你先說。”

闫諾回憶了小片刻,一個願望許了十九遍,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呢?是堅定不變,至死不渝的吧。

“陪着你,一直陪在你身邊。”闫諾收緊了手指,卻聽見一旁方樂的輕笑,“活該我們這麽好,就連願望都許的一字不差。”

闫諾有些震驚,更多的是窩心,那邊方樂已經站起身,“來做 愛吧。”說着就跨坐到闫諾的腿上,“做吧。”

闫諾摟緊他,心裏對他這個能随随便便就把他撩炸天的男朋友完全沒辦法,“是活該,是你太好了。”手撫上方樂的後腦,仰起臉去迎合他的接吻,情 欲空前。

應該要怪姥爺釀的糯米酒太過醉人,不能怪情話太動聽。

方樂固執的壓在闫諾身上,“就在這裏。”

“乖,萬一被看到了。”闫諾哄他,“回屋裏,很快,就幾步路。”

“不。”方樂稍稍推開闫諾,自顧就把上衣脫掉甩到竹椅裏,“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去你的宿舍,你把大紅小白放到陽臺上,你說,‘給你們沐浴點星光’。”

闫諾誠實的搖頭,“不記得了。”

“我也想要星光。”方樂喃喃到,捉了闫諾的手往自己胸口和腰上按去,“再不快點做,就真的會被發現了。”

闫諾折服。

兩個人都急躁的不得了,褲子只退了一半,方樂的身上已經挂上了好幾處嫣紅的吻痕,他反手捉住了闫諾想要往身體裏面塞去,把闫諾吓得提緊了他的腰,“別亂動,會受傷的。”

“可以的,”方樂急切的讨好他,又親又啄,“做過那麽多次了,可以的,試試看。”

“不行。”闫諾絲毫不退讓,情急之中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他安撫道,“蜂蜜水可以嗎?用蜂蜜水,我來幫你。”

當身體被甜蜜的糖水濕潤後,方樂伏在闫諾的肩窩裏喘息,“以後...不用以後,就明天起來之後,你讓我怎麽面對蜂蜜。”

闫諾忍的額頭全是汗水,嗓音嘶啞,“明天你就該後悔現在的膽大妄為。”

喧嚣的情 欲終于在深深契合之後發出低吟,唯一的不美妙就是狗子又在一旁歪着腦袋看它從來沒有看過的畫面,方樂才知道羞恥一般,按住了闫諾的胯骨不讓他動,揮着手趕狗子走開,“別看,回窩裏睡覺去,立刻去,不許出來。”

狗子嗚咽的走掉,卻還豎着耳朵聽它從來沒聽過的聲音。

“寶,我...我才反應過來,”闫諾低低的嘶着氣,“我沒有戴套子。”說完更加激動,下面又脹大了些許,撐的方樂受不住的顫抖,“你...你快動一動...”

兩個人在竹椅裏只親昵了一小會兒,方樂實在是太敏感,每一下律動都讓他感覺非凡,闫諾又有意撩撥他快些發洩,手心捉住,配合着身後的頂弄來回撸動,沒多久就讓方樂咬着唇去了高 潮。

但是,闫諾卻用了十足的定力才沒讓自己也跟着發洩,因為沒有戴套,他撫着方樂的後背幫他平順,又伸手撈過衣服放到他懷裏,“拿好,抱你進屋去,嗯?”

“嗯。”方樂喘息着應了一聲,餘光瞥見沾濕了桌面的那杯蜂蜜水,“一會兒...要出來收拾一下...別忘記了...”

“好,不會忘記的。”闫諾親他的耳垂,讓他安心。

所以,今晚的沖動,不僅要怪醉人的釀酒,動聽的情話,還要怪銀河的星光。

一天一天猶如身在世外桃源,臨回前一天,兩個人戀戀不舍的沿着小溪走了半座山田,走的累了,沐浴着傍晚的夕陽霞光坐到溪水邊。

方樂學闫諾的樣子,脫了鞋子把腳浸到水中,“希望下游不要有人在洗衣服。”

闫諾失笑,又嘆了一口,“這裏真好。”

“能畫出來麽?”方樂微微揚起下巴,示意眼前的農田和遠處連綿的山巒。

“能。以前不是說有機會畫水墨畫給你看麽。等下次再回來的。”

方樂應下,問到,“你畫過那麽多的畫,最好看最喜歡的,是哪一幅?”

“我最喜歡的?”闫諾思考了片刻,把問題抛回,“你猜猜?”

“燒仙草本連環畫?”

“不是,那個排第二吧。”

“我感覺你畫的都好看,我猜不到。我看過嗎?”

“你看過。說起來,那不是我畫的。是你決定,然後我們一起去完成的。”

已經夠明顯了,方樂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他伸出手,五指張開,“是這個。”

“對,是這個。”闫諾也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

是以你的名字,作為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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