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立地成魔·君沅

“姑娘,你看在下如何?”

男子雙手背在身後,一襲勝雪的白衣纖塵不染,他的唇角微微揚起,淺色的眸子裏笑意清淺。

“葉湑?”君匪詫異地擡頭,逆着光線而來的人仿佛是那個清冷的男子,幾乎是一秒,她就斷定絕不是徐業。

他靜靜望着她,朝她走來,波瀾不驚的眼底只倒影着她一個人。

“姑娘,你認錯人了...在下徐業。”他停在君匪不遠不近一米之外,背在身後的手伸向前,掌心緩緩打開。

“糖果,想你。”他莞爾一笑,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僵硬,兩顆熟悉的水果糖近在眼前,君匪愣了愣,握住男子的掌心,指尖輕輕劃動着寫下兩字——

君沅?

他點點頭,漾起粲然的微笑,卻因為臉上的人|皮面具而顯得生硬,君沅無奈地舔舔唇角,一手把女子攬進懷裏,貼近她耳邊悄聲說:“我的小胖,果真與我心有靈犀。”

“你不是...成親嗎?”君匪狠狠踢了他一腳,雙手卻下意識把少年抱緊,“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為什麽會來這裏,為什麽用徐業的外貌和身份?

君沅點點頭,又搖搖頭:“姑娘,你親我一下,便告訴你。”

“這樣行了嗎?”君匪笑着貼近,卻是擰了擰他白玉般的耳根。

“君師叔,大庭廣衆之下,我還是徐業。”君沅一手束縛住她不安分的雙手,一手讓女子的頭輕輕靠過來,小聲提醒着。

他悄然松開手,優雅入座,提起筆墨,一點一點寫來。

今早,他以失火為緣由,引來了許眠,玄機門掌門,徐業等人。火勢不小,他們自然擔憂偏殿內的君匪,徐業率先推開門,一時驚呼大喊,君沅處心積慮想讓許眠,玄機門掌門看見的那幕,如願以償。

他和君匪同處一室,共卧一塌,不管發生什麽還是沒有發生什麽,他都不可能再娶別人,玄機門掌門也不可能放心把阿箬托付給他,許眠也不可能任由自己唯一的徒弟壞了名節。

婚禮自然無法照常進行,但喜帖已發,賓客已至,下午大婚勢在必行。君沅必須娶阿箬,這一點不會變,但君沅這個角色由誰來扮演,卻是有着商量的餘地。

掌門大殿,他依玄機門掌門所言,假意與阿箬拜了堂,再借故送新娘回房,與徐業對換了身份,阿箬單純如孩童,她需要的,如徐業所說,是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人。

何況,相比于君沅,玄機門掌門心底其實更看好徐業,只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心性單純,永遠停留在兒時階段,她認定君沅,他自然依她。

事到如今,徐業願意用君沅的身份永遠陪在她身邊,哪怕是謊言,也對大家都好。

玄機門掌門得以放心,徐業能真心喜歡阿箬,阿箬也會擁有簡單的快樂,所有人都清楚,相比君沅,徐業要更合适。這就像有人說,兩情相悅太難,若相愛,找一個你喜歡的人,若成婚,便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

“我想...”君匪接過紙墨,閱完後扔進了桌腳邊的火爐,“君沅,徐業只怕...與你同謀。”

她輕笑着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下這幾個字,火爐的熱度很快就把字跡蒸發得一幹二淨。

“自然。”君沅輕聲道,“身份,相貌并不重要,只要有留在阿箬身邊的機會,他都不會放棄的。”

“那你呢?”君匪認認真真望着他,君沅歪着頭,咬了一口她手上的糖人,淺笑道:“你說呢。”

*****

君匪不知道的是,被“捉|奸在床”後,酒勁未醒的她安然躺在被窩裏,君沅獨自承受着來自各方面的壓力,他努力周旋,只為了一個不确定的結果,一個屬于他和君匪的結果。

哪怕卑劣些,也在所不惜。

而這些壓力中,最難面對的就是...許眠。守着那樣一個秘密的許眠,無法任由君沅和君匪在一起。

因為秘密,總有暴|露在太陽底下的一天,而到了那一天,将是君匪和君沅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許眠的态度很堅決,哪怕事已至此,他也從未動搖。

為什麽最後會默許呢?

大概是...一向孤傲清高的少年,從未有求于人的少年,那樣幹脆、利落地跪在他面前,第一次用“求”字開口。

“求你...相信我。”

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想拼了命試試,我想和君匪在一起,想牽起她的手吃糖葫蘆,想在她哭泣的時候抱抱她。

“除此之外,君沅...別無所求。”

許眠到底點了頭,理智把他拉到這一邊,感情卻把他拉到另一邊,何況愛情這種事,本來就說不清的。

“合歡鎖。”許眠遞給少年。

前世君匪和葉湑的發帶被他煉制成法器,若有情之人鎖住後,就會隐于手腕上,無論隔着多遠距離,都可以感知到彼此。

“君沅,希望能...幫到你。”

也希望...你這一生,都不要發現那個秘密。

“你知道嗎?”少年收回思緒,從懷中取出合歡鎖,輕輕扣在君匪的手腕上,“以後,我不會再把你弄丢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君匪轉了轉手腕,合歡鎖已化為透明不見。

“放心,丢了,也一定會重新找回來。”君沅笑着道:“君師叔,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

“那日,我在樹上扔給你糖果那日...”君沅的唇角輕輕翹起。

“你竟還敢提那日,為何突然離開?”君匪想起那天的狀況,剝開手中的糖紙,狠狠咬了一口。果香頃刻間四溢,她驀然間就想到少年問的那句:“小胖,你想我了嗎?”

她點頭,回答的是:“再多一顆糖果,更想。”

君沅又變戲法地攤開掌心,他撚起糖果放到君匪手裏,道,“離開是因為那日他手裏沒有多餘的糖果,沒辦法再聽她說一句想他。”

他離開,想多拿些糖果,卻碰到了不怎麽愉快的事。

“一共三顆。”君沅的臉上漾起了孩子氣的笑容。

“君匪,你欠我...三聲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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