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劫渣爹的富,濟弱媽的貧

林桑說完,按了手機免提,瞬間,不大的炸雞店裏,便被一段尖刻的潑婦國罵充斥:

“老女人,還有完沒完了?誰跟你一樣廢物,天天抱着個電話騷擾別人家的男人,臉還要嗎?MLGB.......”

旁邊桌上的小孩齊唰唰地看過來,人來瘋地大叫着“MLGB,MLGB.......”

随行的家長不幹了,齊唰唰站起來,朝林子雄強烈譴責:“還有沒有公德心了,這是公共場合,說話怎麽這麽不文明?我們家孩子從來不會罵髒話的,這是哪個嚣張的小三兒,嘴怎麽這麽臭?”

小孩又人來瘋地大叫:“小三兒,小三兒......”

一個高個女人走過來,把林子雄上上下下瞧了一遍,猛地一拍大腿:“媽呀,我說怎麽看着面熟,這不是經常上財經頻道的林氏集團的老總嗎?我老公可稀罕您了,天天看您的采訪,百年木業世家,您的那句‘要做好企業,先做好人’這句話,我老公都當作他的職業信條了。”

林子雄戴上金絲眼鏡,恢複斯文,朝全店集體看過來的女人小孩們微微鞠躬:“謝謝各位,剛才是我小兒子調皮,放的網上一段視頻,給大家造成困擾,深感不安,這樣,今天各位所有消費,我埋單。”

不争氣的女人們拜倒在金錢下,畫風急轉,興奮地拍着巴掌:“真有教養!真霸氣!真壕!”

林桑眼睛一轉,也天真地笑着大聲配合:“對對,是我調皮了,各位慢吃。爸,你不是讓我來拿我姥爺的100萬住院費嗎?支票呢?”

女人們繼續贊美:“林總真是大孝子,前丈人生病,出手就是100萬,真男人啊。”

林子雄把頭轉向張芋雅,張芋雅還打算抵抗一下:“那個,支票忘帶了,桑桑啊,一會兒,阿姨親自給送去好吧?”

林桑天真地眨巴着大眼睛,臉上是張揚過份的疑惑,繼續大聲:“支票一直放在車上,這是我爸幾十年的老習慣了。阿姨,您不會是不想給吧?這可是我姥爺的救命錢啊。”

女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呵,後娘!一看就是找理由不付錢,林總這麽大方潇灑的男人,怎麽會娶這種心機小白蓮,長得還不如我好看呢,可惜了。”

林子雄看向張芋雅,一偏頭:“去拿。”

走知心愛人路線的小溫柔立馬起身,走出店外,回來時手裏拿着開好的支票,臉色複雜地遞給林桑,還不忘挽救自己的人設:“桑桑啊,你姥爺的病,也不要太着急,老人年紀大了,好得慢,等阿姨忙完這兩天,就去醫院看他老人家啊。”

“謝謝,不過好像不用了,我姥爺在您家不遠的榮光醫院住了兩個月,正好明天出院。”林桑接過支票,恰到好處地給出一個了然的眼神,走到櫃臺前,寫下一個地址交給營業員,委托她找人送過去,提起另一個全家桶,走出店外。

Advertisement

林子雄黑着臉也向外走,耳邊充斥着一大群中年迷妹們的小聲評論:“孩子很聰明,什麽都能看明白,虛就是虛。”

“還在裝,都兩月了,要看早就看了,這小女人,還真有心機。”

張芋雅被人指點着,臉上還要挂着得體的笑,走到櫃臺,看到結帳的數字,心裏罵着“小崽子們可真能吃。”

臉上卻笑着:“小朋友們胃口真好,真棒!”

“等等。”林子雄見小女兒拿了支票便要逃走的樣子,大步趕上來,看

着那個大號的全家桶,黑着臉不滿道:“什麽樣子,餓死鬼投生的?”

林桑舉起全家桶,在他面前晃晃:“如果再晚一會兒回去,我媽可能真要當餓死鬼了。”

張芋雅趕上來,不甘心地繼續心機:“桑桑出去後,倒變活潑了不少,放心,你爸怎麽能讓你們餓死,只要你好好地別讓人知道那事,生活費便一分少不了,再說,你姥爺的醫藥費,也就七八萬,小孩子家開口就是一百萬,可不太好。”

林子雄又被成功帶偏,皺着眉頭問:“對了,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林桑扯起嘴角,毫不掩飾對他被小女人牽着走的鄙夷:“買輛二手卡車,去工地搬磚,或者,搞幾輛破三輪,拉着我媽去乞讨,總不能讓我那化妝品都用不起的老媽去當老男人的小三,或者,我去當人家的上門女婿,這實在有辱林家百年老企業的風骨,是吧老爸?阿姨?”

小三上位的張芋雅:“......”

自己風流卻總強調林家家風淳正重男輕女的林子雄:“......上門女婿”

林子雄看着提着大桶兩條腿代步的假兒子,再看看自己在衆車紮眼的加長商務,還有那群臉貼在玻璃都快擠扁了也要看熱鬧的女人們,他提高聲音,極具危機處理能力地朝過來的司機吩咐:“桑桑這是嫌他的車不好,記着,明天給他配輛新的。”

女人們:“真仁義!真男人!真壕!”

林桑提着全家桶,在她家樓下高門大嗓地喊:“謝女士,有快遞。”

半輩子都在收快遞的謝瑤沅旋風般從五樓跑下,看到一個大號的全家桶放在地上,正疑惑着是不是快遞員送錯了,一張六個零的支票憑空伸出來,在她眼前招搖地晃着:“謝女士,快遞,兩個,請簽收。”

“真、真、真成了?你爸他沒跟你斷絕關系?”謝瑤沅看到閃出來的林桑,才手顫嘴也顫地接過支票,如夢似幻地問。

“放心吧,那人,要面子得很,我找了個人多的地方,不怕他不就範。”林桑解釋完,擡步就走,她想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情況,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我就知道,他心裏還有我。”謝瑤沅把支票放在心口,一幅少女懷春狀。

林桑看得頭皮發麻,愁得蛋疼。

原主她媽這中年少女病,已入膏肓,很難治了。

“謝女士,來,還是把錢交給我吧,我怕你拿着去打美容針。”林桑轉回,從中年花癡的手中奪過支票。

她先去銀行把支票存了,又給謝瑤沅微信上轉了點錢,足夠她日常開銷。

她邊走邊刷着手機,浏覽着這個世界娛樂圈的情況,查詢各家經紀公司的實力,準備明天開始去應聘。

最後,她把目光圈定在兩家公司上,最強和最弱,提交了申請,如果能去最強那家,有頂尖的團隊跟在後面服務,出頭會很快,但如果不行,就先最弱的,結交于微末,老板才會讓你做最大的那個牌。

她雖喜歡做演員,但上學時學得卻是管理學,這是他們這些豪門孩子的必修課,無論繼承家業還是嫁人,懂管理,都是最基本的技能。

因為母親的早逝,父親對她更加嬌慣,上學時她拉幫結夥、逃課,老爸用贊助幫她擺平,演戲,想讓林氏投資,老爸沒二話,若不想讓老爸插手,就是緋聞被灌滿兩只耳朵,老爸也不會編排自己半個不子。

原身那個渣爹,比不過她親爹一個腳趾頭。

老爸,在那個世界,你還好嗎?

有雨點落下,瞬間變大,這五月的南方,天氣調皮得很,說下就下,都不帶打個商量的。

林桑也不跑,就這麽擡頭望着天,小時候她也喜歡這樣,瞪着大眼睛,天真地叫着:“爸爸,天上會降雨,那天上會降下個王子嗎?”

爸爸總是陪着她站在那淋着,寵溺地摸着她的頭:“會,桑兒的王子會乘着五彩祥雲降下,和我最美麗聰明的女兒幸福一生。”

她骨血裏所有的勇敢、果斷、義氣、自由自在,都是父親所賜,他就像一只蒼鷹,遠遠的,但卻不離不棄的把她默默守護。

雨點連綿成線,有急風加進來,裹挾着雨絲,直往人脖子裏灌,林桑還是站在那裏,任憑大雨打得眼睛生疼一片。

“大少,這一大摞的書,可夠您看一段時間了。”明天便離職今天開着車拉着顧牧辰出來購書的管家,沒聽到大少的回應,有點意外。這個大少,平日裏雖冷冷地拒人于千裏之外,但禮貌卻是最全的,無論對誰,都是有問必答。

顧牧辰正認真地瞧着遠處,順着他的目光,有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大雨裏,與天地溶為一體。

“這是,小林先生?”管家不确定地問。

“嗯。”顧牧辰輕輕應了一聲,操控着輪椅,沖進雨裏。

在急風驟雨中,輪椅的聲音幾不可聞,顧牧辰向前走,雨中那個少年還是仰着頭,晶瑩的水線順着俊俏的臉頰,流到細長優美的脖頸上,再往下,滾過蝴蝶狀的鎖骨,流向看不見的深處。

少年好像在與天地對話,神秘、凄美,讓人不想驚擾,只願靜靜地陪在他身邊,一起欣賞這大自然的瘋狂。

但總有人領略不了這奇特的感受,兩道人影,撐着傘急步走近。

“大少,別淋壞了身體,小心感冒。”

“桑桑,別淋壞了身體,小心感冒。”

林桑轉過頭,看到一雙深邃的、帶着點欣賞和審視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他的後面,是一瘸一拐走來的謝瑤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