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林歇發自內心地詢問夏衍,是否還記得自己還沒過門的事。

結果被夏衍暗示性地捏了捏手, 反問:“那你記得嗎?”

林歇這才住了嘴。

——她的種種行為, 确實不像是未過門的姑娘會做的。

最後林歇給了夏衍答複,說自己會去。

只因林歇本就向往“家宴”, 模糊的記憶裏,上一次參與家宴時,她還是個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而她的父母也都還在世。

确定好時日後,林歇尋了近日在府的蕭蒹葭,與她說了自己那天下學回府後還要再出門去将軍府的事。

蕭蒹葭在與林歇接觸過以後,不可避免地又與林歇産生了更多的聯系。

這次得知林歇要去将軍府, 蕭蒹葭雖然覺得未過門的姑娘去未來夫家的家宴有些奇怪, 但在夜間發現一家人吃晚飯卻沒有林歇的位置時,想到他們此刻在飯廳裏其樂融融,林歇卻要一人在院裏獨自用飯, 便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應允下來, 還吩咐了管事, 讓林歇到時候出門用林安寧的馬車。

一切準備妥當, 赴宴前一晚,林歇難得與半夏商讨了許久該穿什麽樣的衣服,最後半夏從衣櫃裏翻出一身顏色清淺的交領齊腰襦裙,外披大袖,看着不會過于老成, 也不至于太過跳脫。

用來見家長,最适合不過。

那天下學,林歇便直接回了榕栖閣,換好了昨晚選好的衣服,重新梳了頭發上了妝,這才帶着半夏又去了門口。

才一出門,半夏就“哎呀”了一聲。

林歇不明所以:“怎麽了?”

半夏看着牽馬站在馬車邊的夏衍,小小聲對林歇說道:“是姑爺。”

林歇先是讓半夏這一聲“姑爺”給叫得愣了愣,然後才笑着告訴半夏:“他說了要來接我的。”

Advertisement

只是夏衍下午不在書院,想來此刻也是從別處趕來的。

說起來,夏衍到底在忙什麽呢?

——這樣的困惑在林歇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林歇登上馬車,在夏衍的陪伴下,一路前往将軍府。

路上林歇難得有些緊張,便總要和騎馬走在馬車旁的夏衍說話。

夏衍習慣了林歇面對自己時的孩子氣,半夏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林歇,便在一旁抿着唇忍笑。

另一邊,早上進城入宮,中午回府後一覺睡醒,發現自己多了個兒媳的鎮遠将軍也是驚訝,并一手擡起自己夫人的下巴:“老三這找媳婦的速度是随了你的吧?”

将軍夫人揮開将軍的手,繼續替自己丈夫整理衣襟,順帶哼笑一聲:“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侯府的馬車在将軍府門口停下,半夏打起簾子正要扶林歇下去,就見夏衍先她一步,握住了林歇的手,将林歇從馬車上扶下。

随後入了将軍府,夏衍要去換衣服,便把林歇交給了夏夙。

夏夙直接就帶着林歇去見了将軍與将軍夫人。

将軍夫人拉着林歇在自己身邊坐下,又是給見面禮,又是與林歇說話,這才讓林歇不那麽緊張了。

鎮遠将軍自然也不會為難自家小子看上的姑娘,只是隐約間,覺得林歇的身影有些眼熟。

之後入席,除了随商隊在外游歷的老五,其他人都到齊了。

夏夙和夏衍坐在林歇身旁,他們都是給林歇布菜布習慣了的,兩個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倒是沒叫林歇有哪裏不方便。

只是就像夏媛媛曾經說的那樣,這一家子都是太陽,熱得能把彼此灼傷,每每坐下吃飯,都能說着說着就吵起來,便是年紀不大一身斯文氣的老六也是如此,甚至吵起來引經據典,更加叫人頭疼。

夏媛媛得了林歇的提醒,學會了如何協調他們,這才讓這一餐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林歇雖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陣仗,卻因為見到了将軍府衆人的另一面,覺得有趣極了。

原來将軍夫人對自家孩子是這麽的口下不留情;原來鎮遠将軍也并非他所表現出來的這麽威嚴沉穩,吵架時一身的兵痞氣,對着自己兒子一口一個老子,髒話說得非常溜;原來夏夙嘴還能更毒;原來先前那個對着自己作揖,還打趣叫自己三嫂的老六也是這麽牙尖嘴利罵人不帶髒字。

待飯後他們這些小輩去花園散步,夏媛媛夏夙故意拉走老六,夏衍将林歇壓到了花園假山後頭,身子挨着身子,低頭咬着她的唇,聲音含糊:“你可真敢。”

後期夏衍和他老爹沒吵得把桌子給掀了,不僅是因為夏媛媛在,也因為林歇在桌下對夏衍做的那點小動作,讓夏衍分了心。

林歇倒是一點都不羞,擡手環着夏衍的脖子:“反正最後吵不起來不是挺好的嘛。”

兩人在假山後頭好一陣耳鬓厮磨,許是在自己家中,夏衍的動作越發過分起來,林歇略有些失神地喘着,感覺到夏衍挨着自己的**,卻不見夏衍做出更近一步的事,便把唇湊到夏衍耳邊,問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覺得若在完婚前要了我,便輸了?”

夏衍動作一頓。

林歇笑着:“我雖說了各憑本事,卻也沒真打算和你比什麽。你若真要比,不如試着在床上贏我。”

林歇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只餘微不可聞的氣音,溫熱的吐息落在夏衍的耳朵上,染紅了一片。

林歇話才落,便被夏衍打橫抱起,避開府中護衛與下人,去了距離花園最近的書房。

兩人在燈火明滅中滾到了榻上,林歇衣衫不整,又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無所依靠,只能無措地抓着夏衍背後的衣服。

夜間本該寒涼的空氣如同被點燃,等待着一觸即發。

意亂情迷之際,夏衍喚了林歇一聲未央。

随後書房的外間,便響起了一聲震天的巨響,是一個半人高的花瓶,落地撞碎了。

夏衍回神,第一時間替林歇攏好了衣服,并将林歇擁到了自己懷裏,這才回頭,透過內外間之間的格栅,看到了自己臉色微妙的父親。

鎮遠将軍一開始就在書房外間的架子後面,只是情.欲叫夏衍不如平時那般敏銳,沒能發現書房裏還有人。

鎮遠将軍也覺得這個時候出來尴尬,便斂了氣息準備悄悄地走,至于自家小子在還未把人姑娘娶進門之前就把人糟蹋了的事,他決定回去和自己夫人商量一下,把那遠到見鬼的婚期再往前提一提。

誰知在他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夏衍喚了林歇一聲“未央”。

鎮遠将軍頓時就知道為何林歇的身影會這麽眼熟了。

只因他為了查出未央的來歷,曾不止一次在偷偷回京看望妻子時潛入長夜軍打探,也不止一次,在戒備森嚴的長夜軍見到那個戴着面具的少女身影。

于是他想也不想,就推倒了門邊的花瓶。

夏衍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一地的花瓶碎片,他不覺得自己父親會因為震驚做出失手把什麽東西打碎的蠢事,所以多半,是故意的。

夏衍飛快地回想了一遍,考慮到自家父親的性格,他覺得父親這麽做的理由很大可能,是因為那一聲“未央”。

果然,他聽到他的父親開口,幾乎是從牙關裏擠出了一句:“你他娘的給老子弄回了一個長夜軍?”

……

“……林歇?林歇!”夏夙喚道。

林歇回過神:“怎麽了?”

“你才是怎麽了,從花園回來便心不在焉,難道……”夏夙壓低了聲音:“夏衍又欺負你了?”

這裏用“又”,是因為上回夏衍在書院把林歇弄哭之後,林歇雖然好好整理了衣服頭發,不叫人看出自己曾被夏衍壓着欺負過,但還是難以遮掩眼角的濕潤微紅。

夏夙察覺後便用看畜生的眼神看了夏衍一眼,然後就把林歇拉去了機關社,之後更是把整個機關社的人都叫來,找了借口帶着全社翹掉了整個下午的課程,林歇也就這麽理所當然地在機關社躲了一個下午。

而機關社的人大多都沉迷機關研究,沒誰會盯着林歇看,自然也不會發現林歇眼角殘留的叫人腿軟的風情。

聽到夏夙這麽問自己,林歇搖了搖頭:“不是。”

夏夙回答的十分果決:“我不信”

林歇默了片刻,最後發現自己也找不到別的什麽理由,只能順着夏夙嘆道:“好吧,他又欺負我了。”

夏夙果然一臉嫌棄:“他也太招人煩了吧,不過不對啊,你平時總是縱着他,為何這次這麽憂心忡忡的……”

夏夙說完便是眼皮一跳:“難道是被誰撞見了?”

林歇不語,不知道是該先替夏衍正名,還是該先贊嘆一句夏夙的敏銳。

夏夙沒得到回答,便自己想了想:夏媛媛和老六跟她在一塊,若是下人林歇自然不會這般擔憂,那就只可能是她姐姐,或者姐夫。

夏夙騰地一下站起身:“你在這等我。”

說完就跑了出去。

屋裏只剩下林歇一人,林歇擡手捂住了臉,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

鎮遠将軍說出那句話之後,書房便就只剩一片死寂,夏衍倒還算淡定,他讓自己父親出去,又替林歇整理好了衣服頭發,這才叫來下人把林歇送到了夏夙這裏。

夏衍會和鎮遠将軍說什麽,林歇真的是一點底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突然有人進來,将林歇捂着臉的手拿開,捧着林歇的臉,道:“這是害羞了?”

夏衍的聲音。

林歇搖頭,她還真不會因為被人撞見和夏衍親熱而害羞,她只想知道夏衍和他爹在她走後說了什麽。

夏衍看林歇一臉的擔憂,輕嘆了一聲:“你要嫁給我,我的父母知道你的身份也是遲早的事情,有什麽好擔心的。”

林歇也是這才發現,夏衍似乎從頭到尾,都沒覺得被自己父母知道了林歇的身份有什麽好值得慌張的,就好像林歇是不是未央,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一樣。

林歇被這樣的情緒感染,心底的擔憂也漸漸平息下來。

夏衍:“比起這個,我以為你會更加在意另一件事。”

夏衍話說一半,林歇疑惑:“什麽?”

夏衍用自己的額頭抵着林歇的,眼底翻湧着林歇看不到的**:“你想讓我怎麽提醒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

林歇:(嘆氣)又沒吃到

夏衍:(嘆氣)又沒忍住

現在——

林歇:(嘆氣)又掉馬了

夏衍:(嘆氣)又沒吃到

很久之前好像說過夏衍會被林歇帶壞,不是開玩笑的(小小聲)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蠢作者又晚了,完全不懂同樣的時間開始碼字為什麽會一天比一天晚(崩潰臉)

今天還是一百個紅包,蠢作者吃完飯就來發_(:з」∠)_

以及明天開始只要超過晚上七點更新我就發紅包,我不信我會一直這麽晚(拍桌)

————

謝謝冷偌離小天使每天堅持不懈的手榴彈!(能送的都送完了,要不這周六為你二個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