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作者:林疏桐

文案:

八年前,霍家二爺霍江城,主動退婚,被霍老揍了一頓後扔出去了。之後不久,被退婚的安舒童歡歡喜喜嫁給了青梅竹馬的小哥哥蘇亦誠。

她以為自己自此會一生幸福,可結婚後才知道,她的丈夫,另有心上人。

六年後,舒童主動跟蘇亦誠離婚。一夜之間,從安氏千金,成了街頭棄女。

破落的街頭,她偶遇霍江城。

霍江城隐在黑暗中,手裏夾着根煙,四周暗淡,唯那明滅的火光帶着些溫暖。

霍二爺問她:願不願意跟我結婚……

ps:繼續《暖婚蜜愛》的風格,甜暖不虐、先婚後愛的溫馨日常。

微博:一棵小梧桐lst。完結文:《暖婚蜜愛》

001不要臉的姐夫跟小姨子

外面餘音音敲門喊了安舒童一聲,安舒童這才丢下手中正擺弄着的單反,起身走了出去。

“舒童,你是蘇家三太太,我能來,都是沾了你的光。你不在,那些人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要不,你給我介紹介紹呗?”餘音音是安舒童報社的同事,平時私交不錯。

這次蘇家舉辦家宴,宴請的都是上流圈子裏的人。餘音音出身一般,這種場合能來,的确是因為安舒童蘇三太太身份的原因。

只是……

“我現在還能有什麽光給你沾啊,他們要是真能給我面子,就算我不在,也是一樣的。”安舒童輕嘆一聲,素雅的臉上閃過一抹自嘲的笑意,眼底更是一片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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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是有的,不過轉瞬即逝。今天這樣的場合,她是需要時刻保持微笑的。

“走吧,我陪你下去。”安舒童沖餘音音笑,想着,既然她這麽想結識上流圈子裏的人,她就成全她好了。

不管怎麽樣,也不能讓她白白跑這一趟。

餘音音卻沒有聽懂安舒童的話外之音,也沒有看懂安舒童臉上表情的意思。此刻只沉醉在興奮中,期待着能夠結識更多豪門闊少,也好自此一步登天。

等安舒童離開後,安木杉才從走廊拐彎處現出身來。她今天穿了件紅色一字肩的晚禮服,齊肩的黑發做成了蛋糕卷,發上還戴着個嵌着水鑽的皇冠形頭箍。明眸皓齒,美豔動人,在暖黃色燈光映照下,更顯得她身姿婀娜,妖媚迷人。

她看着安舒童離開的方向,美眸微縮,目光透着恨意。

安木杉輕步走到安舒童房間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後面有人喊了她。

“木杉,外面正熱鬧,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說話的是蘇亦誠,正是蘇家三少,安舒童的丈夫。

“姐夫,我可能酒喝多了,頭有些暈。”安木杉立即變了神色,剛剛臉上的淩厲之色全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無辜跟可憐。

說着,身子也輕輕搖晃起來。

怕她會跌倒,蘇亦誠本能手伸過去,掐住她腰肢。他高大偉岸的身子也靠過去了些,清冷的臉上,滿是溫柔的表情,連聲音也是溫柔的。

“木杉,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我不想回去。”安木杉的确喝了不少酒,身子也是一股子酒味,但是她還沒有到爛醉如泥的地步。

她擡起眼睛來,兩只大眼睛,漸漸蒙上一層水霧。

蘇亦誠望着她,男人清貴的臉上,除了愧疚外,還有的就是疼惜。他對不起木杉,這一點,他一直明白。

“姐夫,你什麽時候跟姐姐離婚?”這裏沒人,安木杉索性靠了過去,卻又沒有完全将身子埋在男人胸前,只是似有若無的勾引,身子搖搖曳曳的,“在你最寂寞無助的時候,陪在你身邊鼓勵支持你的人是我。你也說過,長大後,除了我,你誰都不會娶。可是後來你還是娶了姐姐,而我,也因為你們,斷送了自己最好的前程。”

“現在我爸是安氏董事長,我是安氏最耀眼的那顆星。可是這樣,曾經你們對我的傷害,就能當做不存在嗎?”

安木杉哭了起來,伏在蘇亦誠胸前:“姐夫,你跟姐姐離婚,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了。”

蘇亦誠眸中閃過一絲猶豫,掙紮過後,卻擡手輕拍安木杉纖背道:“再等等,現在還不合适。”

安木杉知道蘇亦誠在乎的是什麽,她也知道循序漸進,男人不能逼得太緊。打了一棒子,得立馬就給顆甜棗。

安木杉身子像蛇一樣,挂在蘇亦誠身上。她兩條玉臂舉起來,甩了高跟鞋,踮起腳尖,抱住男人的臉就細細親吻。

蘇亦誠站着沒動,沒拒絕,也沒有迎合。等她親夠了,也哭夠了,蘇亦誠才說:“回屋睡會兒吧。”

安木杉望了他一眼,手忽然拽緊他領帶。腳踢開後面的門,她抱着他,一起往卧室滾去。

這間卧室,是蘇亦誠跟安舒童婚房。安木杉覺得,睡着她的男人,霸占着她的房間,才是對她最大的侮辱跟挑釁。

雖然安舒童的父親安振華不在了,而現在,安氏也是其二叔安振業當家。不過,她到底還是蘇家的三太太。

看在蘇家的面子上,表面功夫,很多人還是會做的。

安舒童介紹了幾個人給餘音音認識後,她嫌嘈雜,則選了個僻靜的地方呆着。一個人端着杯香槟,坐在角落。

沒一會兒功夫,餘音音跑了來說:“舒童,你的單反在嗎?借我用一下呗,我想錄制一個視頻。這樣的場合,下次還不知道能不能來呢,拍個照錄個視頻,留作紀念。”

“你等等,我去拿。”安舒童起身。

“太愛你了。”餘音音沖安舒童背影喊。

安舒童上樓去,走到房間門口,卻感覺了不對勁。卧室裏,有男歡女愛的聲音。聲音雖然極小,也在竭力壓制,但是她耳朵沒有問題,她聽到了。

不用猜,安舒童也知道是誰。

這是她跟蘇亦誠的婚房,雖然自從結婚後,蘇亦誠基本上沒有踏足過這裏。但是一般人,還是不敢公然在這裏放肆的。

如果說之前是傷心難過,那麽現在,她是絕望了。

沒有進去,而是安安靜靜等在外面。

等聽到後面門有動靜了,她才轉過身去,目光平靜地看着已經穿戴齊整的高俊男人。

蘇亦誠沒料到安舒童會在外面,更沒料到她會這樣平靜。在他的印象裏,她就是個胡攪蠻纏的女人,讨厭極了。

“我回來拿東西。”安舒童只看了蘇亦誠一眼,就垂眸要進卧室。

蘇亦誠掐住她手臂:“過會兒再進去。”

他聲音低沉,有些沙啞,卻透着磁性。這把聲音真是好聽啊,現在裝得一副清冷自持的樣子,剛剛的獸性,轉瞬就沒了?男人真是會演戲……

“怕我讓誰難堪嗎?”安舒童冷笑着反問。

“你有什麽資格讓別人難堪。”蘇亦誠臉色不是一般的冷,他唇也抿緊了些,似是在壓制住怒氣般,“當年死皮賴臉要嫁給我的人,是你。安舒童,你對不起木杉。”

他聲音不高,話也說得平靜。可句句如刀子般,戳在安舒童的心口。

安木杉收拾好了,走到門口,喊了聲:“姐姐。”

安舒童已經麻木了,但想着這對狗男女太無恥。她擡起手來,想一人打一巴掌。

沒打成,蘇亦誠截住她手腕,俊顏含怒道:“別太過分。”

安舒童輕笑一聲,甩開他的手,徑自往卧室去。

屋子裏,一股惡心人的氣味兒,她聞得都想吐。床單是亂的,沙發上也是亂的,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安舒童猜也猜得到,他們兩個,剛剛真是上演了好大一場活春宮。

只是可惜了,這麽好看的活春宮,就只有她知道。

安舒童拿了單反下樓給餘音音,餘音音接過後說:“謝了。”

“你自己玩吧,我出去透透氣。”安舒童沒什麽心情呆在這裏,跟餘音音打了招呼,她就轉身走了。

那邊餘音音拿着單反,卻驚呆了。單反裏面有一段錄制好的視頻,餘音音看到的那段,正是高潮。男女全都一絲不挂,兩具身子緊緊貼在一起,女人張開雙腿坐在床尾,男人身子猛烈前後撞擊。

畫面令人面紅耳赤,聲音更是不堪入耳。

餘音音一點準備都沒有,吓傻了。那不堪入耳的聲音,卻把周圍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個時候,安木杉好奇,走了過來問:“發生了什麽?怎麽都圍在這裏。”

002我跟蘇亦誠離婚了

晚上九點鐘,蘇家別墅的偌大客廳裏,男女老少,坐了一屋子人。

都是自己人,外人知道蘇家發生了大事情,都識趣離開了。安家,除了安木杉外,目前安氏集團董事長安振業,也在。

此刻的安振業,面冷如黑灰。坐在角落裏,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渾身氣勢極強。他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她吃了那麽多苦了,為什麽偏偏還要遭受這些?

現在好了,幾乎整個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了,知道他女兒就是個會勾引姐夫的蕩婦。他安振業的臉,往哪裏擱?将來木杉嫁人,被人家揪住這個短處,也得受一輩子委屈。

他在還好,等他百年之後了呢?

蘇家現在是蘇大哥蘇亦忠當家做主,遇到這種事情,他心情肯定也很不好。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一次宴會,結果卻出了這種事情,無端給人提供笑料。

淩厲剜了眼自己三弟後,蘇亦忠道:“安叔叔,那您看,這件事情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如果安振業可以選擇,他真想将蘇亦誠這小子千刀萬剮。

但是蘇家,他得罪不起。何況,這蘇亦誠,也是木杉的心頭好。

兀自權衡一番後,安振業竭力保持平靜,他看向安舒童。

“舒童能有今天這樣驚人的舉動,想必是深思熟慮了許久。你也真狠得下心來,自己心裏不爽,就真想你妹妹身敗名裂。”安振業就算再忍,他也忍不住怒氣,“今天來的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如你所願,現在蘇安兩家,成了整個錦城的笑柄,你可滿意了?”

單反拍了豔照視頻,純粹屬于意外,當時餘音音叫她叫得急,她不知道錄制視頻的按鈕是開着的。不過,此時此刻,安舒童懶得解釋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安舒童平靜得很,她看向安振業,“二叔也是好笑,不怪自己女兒不知廉恥,就只怪我了?”

安木杉眼睛都哭腫了,她哭着喊道:“姐姐,你是不是想眼睜睜看着我去死?你怪我的話,大可以明着來,為什麽要背地裏捅刀子?我的清譽不要緊,你連姐夫的臉也不顧及嗎?”

“他還有臉嗎?”安舒童已經不知道什麽是難過了,只看向蘇亦忠問,“大哥,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若是生意場上的事情,蘇亦忠可以處理得游刃有餘。但是這種家長裏短的事情,他還真不好處理。

蘇亦忠作為大伯子,雖然跟弟妹不熟。不過,一個屋檐下也住了六年了,這個弟妹是什麽樣的人,他還算是了解。

“弟妹,拍下這些公諸于衆,你真是故意的?”

“我若說不是,大哥相信嗎?”

蘇亦忠默了會兒道:“安叔叔,給我兩天時間,這件事情,我定然會派人查探清楚。誰對誰錯,我也會給個公道。”

“蘇總,我的清譽都沒了,還有什麽好查的?”安木杉嗓子都哭啞了,她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是,都是我的錯。當初我的戀人被人搶了是活該,現在我被人算計也是活該。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我的命就是卑賤的。”

安木杉看着蘇亦誠,見他不說話,她滿眼都是悲痛跟絕望。

蘇亦誠看向安振業:“我會跟舒童離婚,然後和木杉結婚。”

“老三,別胡說。”蘇亦忠不答應,“你已經做錯了事情,還想一錯再錯?”

蘇亦誠道:“這件事情,我做主。我跟木杉,本來就應該是一對。”他眼皮子微擡,淡漠掃向安舒童,“你怎麽說?”

“求之不得。”安舒童輕輕吐出四個字。

蘇亦誠以為她會拒絕,他沒有想到,她竟然答應得這麽爽快……

安家父女離開後,蘇家的人,也都散了。

安舒童上樓進卧室,打開衣櫥,開始收拾衣物。蘇亦誠跟了進來,一把掐住安舒童手臂。

男人面容清冷,眼睛裏,卻在噴火。

“現在滿意了?”他壓低嗓音問。

安舒童被他鉗制住,掙紮不開,她只怒視着他:“蘇亦誠,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決定,就是跟你結婚。我以為你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沒想到,你只是一條冷血無情的毒蛇!放開我~”

“後悔?”蘇亦誠冷笑,“現在知道後悔,早幹什麽去了?”他抿了下嘴,瞳孔微縮了下,“靠山回來了,又有底氣了?”

安舒童不再掙紮,只仰頭看着他。

蘇亦誠嗤之以鼻,滿眼的輕蔑跟不屑。他狠狠甩開她的手,大步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腳步,他沒有回頭:“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麽心思,讓我知道了,就算有一百個霍江城,我也要你好看!”

蘇亦誠口中的霍江城,是霍家二爺,也是安舒童以前的未婚夫。

霍家在錦城的地位,不是蘇安兩家比得了的。

上午排隊在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之後,安舒童直接去了報社上班。

安舒童是京華報社的一名記者,畢業後就在這家報社上班了,一呆呆了近四年。她從小就喜歡攝影,大學悄悄修改志願,把第一志願從管理改成了新聞學。

安父寵女兒,又有安母從中護着。所以,改志願這件事情,安父很快就沒計較。繼承人可以培養,但是閨女只有一個。

“舒童!”見安舒童來了,餘音音朝她跑來,湊過去小聲說,“那個,你們安氏派人來了,現在就在咱們老總辦公室。看表情,來者不善啊,你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安舒童說:“我知道了。”

餘音音眨了眨眼睛,黏在安舒童身邊不肯走。

“舒童,你怎麽樣啊?”她捧着小臉,矮下身子,讓格子板将她嬌小的身子擋住,“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你、你還好吧?”

“我沒事。”安舒童看起來倒還好,她拿抹布擦了桌子。

餘音音:“我也真是沒有想到,那個安小姐,她竟然這麽的……”

“餘音音,上班時間不幹活,幹什麽呢?”報社副總背手站在她後面,一臉嚴肅,“幹活去!”轉眼看向安舒童,語氣稍微平了些,“你過來。”

副總把安舒童叫去辦公室,敲了敲桌子問她:“剛剛安氏的人來了報社,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安舒童扯了下唇,那個人她認識,之前替他父親打工,現在替安振業打工。

“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副總咳了一聲,有些猶豫。

顯然,接下來的話,他也說得為難。

安舒童道:“副總,有什麽話,就請直說吧。”

“那我可就說了。”副總清了清嗓子,笑望着安舒童說,“舒童,剛剛鄭先生過來,是你二叔的意思。他說,有件事情,務必要澄清一下。是關于,你跟蘇家三少蘇亦誠婚事的事情。”

安舒童不說話,只是看着副總,示意他說下去。

“你二叔的意思是,讓咱們報社寫個新聞稿,就說,其實你跟蘇三少早就離婚了。只不過,礙于你父親剛去世不久,顧及着影響,蘇家這才暫時沒讓你離開。”副總喝了口水,繼續道,“而蘇三少跟安小姐之間,也早有婚約。他們之間的行為,并非傷風敗俗,而是因為需要顧及你,這才偷偷摸摸的。”

“副總找我來,是什麽意思?”

“這個新聞稿,安氏要求,你來寫。最後落名,也留你的名字。”

“不可能。”安舒童拒絕,“這樣的稿子,我不可能寫。”

說罷,安舒童起身,要出去。

副總喊住她說:“舒童,安小姐,蘇太太。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安氏千金嗎?現在安氏當家做主的人,是你二叔。而你父親,就憑生前做的那些事情,安氏集團裏的那些人,也不會有誰多同情你一分。你現在一無所有,跟你二叔對着幹,就是以卵擊石。”

“我爸是冤枉的。”

“誰相信。”副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讓你寫,你就寫吧。”

003霍家二爺

安舒童父親生前沾惹上毒瘾,敗了安氏幾乎大半家財。最後事情敗露的時候,安氏集團已經岌岌可危。

是安二叔安振業站了出來,安撫住諸位股東。之後,又四處借錢,再加上蘇家的傾力相助,安氏才算保住。自此之後,安二叔安振業,便成了安氏集團最大股東,也成功坐上了董事長的位置。

而安木杉,作為安振業的掌上明珠,也成了真正的安氏千金。

安舒童的父親跳樓自殺了,母親也因為承受不了打擊,倒了下去,現在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醫院裏的醫藥費,一個月要兩三萬,還有弟弟的學費書本費……

報社裏上班,一個月工資就那麽點。現在跟蘇家一刀兩斷,安舒童覺得壓力大得有些活不下去。

她是從小泡在蜜糖罐子裏長大的,從小生活優越,從來沒有為生計發過愁。後來父親出事,她也是第一時間将嫁妝全部拿了出來。因為父親的事情,蘇家也花了不少錢。

她跟蘇亦誠離婚,蘇亦誠沒提分財産的事情,她也不好提。

她現在舉步維艱,也懂“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但是骨子裏也傲,她做不到。

“我不會答應的。”安舒童只撂下這一句,轉身出去忙自己的了。

副總嘆了口氣,也是很無奈。等安舒童出去後,他拿起座機,打了個電話。

晚上下班,她接到了蘇亦誠打來的電話。約她在附近的一家餐廳見面,說是談財産的事情。

安舒童如約過去了,走進包廂才發現,安木杉也在。

“姐姐來了。”安木杉非常熱情大方,看見安舒童過來了,她從蘇亦誠懷裏挪開,起身迎過去,“姐姐坐吧,想吃什麽,盡管點。”又道,“我也是才知道,原來你們上午就辦了離婚手續了。姐姐,我很感謝你。”

“吃飯就不必了,既然是談分財産的事情,直接談吧。”安舒童看也沒看安木杉一眼,她目光只盯着蘇亦誠的臉。

她從小生活條件優渥,想要什麽都能有,平時根本不在乎錢。她是被富養長大的,眼皮子不會那麽淺。如果不是現在真缺錢,這個飯局,她也不會來。

蘇亦誠坐着沒動,目光輕輕從前妻臉上劃過,落在安木杉身上。

眼神溫柔了許多,他輕聲對安木杉道:“木杉,你先坐吧。”

安舒童別過臉去,她忽然覺得好難過。跟蘇亦誠結婚六年,她一直都在盼着。盼着她的丈夫,能夠溫柔呵護她,可是她一次次的等,一次次的失望。

她原本以為自己看錯了人,或許,蘇亦誠根本就是那樣一個冷冰冰的性子,是她之前看錯了。

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不是她看錯了。而是,他的溫柔,他的呵護,全部都是不屬于她的。

蘇亦誠和安木杉靠着坐在一起,安舒童站在偌大圓桌的對面。拎着包的手攥得很緊,她略微低着頭,不說話。

“這張卡裏,有一千萬。”沉默良久,還是蘇亦誠先開的口,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來,白瘦修長的大手捏着那張卡,“但是,我也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安舒童揚眉,嘴角挂着淡漠的笑。

蘇亦誠抿了下嘴,回頭望了眼身邊的安木杉後,才說:“舒童,你昨天那樣做,對木杉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現在,我的條件就是,你出面,澄清所有事實,還木杉一個清白。”

“事實?清白?”安舒童覺得好笑,“你們一對奸夫淫婦,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還需要什麽清白。如果今天叫我來,是談這事的,我看,錢我也不要了。”

安舒童不想再呆下去,蘇亦誠終于站起來,喊住她:“你不考慮自己,難道也不顧及你病重住院的母親嗎?”

她怎麽能不顧及?如果不是顧慮母親的話,她現在,根本不會站在這裏。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撂下一句,安舒童不管不顧,繼續要走。

安木杉說:“好了,亦誠,既然姐姐不答應,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說了。”她倒是大度,繞過圓桌,走過去拉着安舒童手說,“姐姐,我知道你心裏恨我,我明白的。不過,不管你怎麽想,你都是我堂姐。”

“服務員,點菜。”

安木杉喊了服務員進來,她點了兩個,然後将菜單遞給安舒童。

安舒童坐了下來,她心思沒在吃飯上。她只是想看看,他們還有什麽花招。

包廂裏三個人,蘇亦誠跟安舒童都不說話,就安木杉一個人在調節氣氛。安木杉帶了紅酒來,親自倒了三杯。

“堂姐,我剛從國外回來,還沒有來得及跟你吃頓飯呢。”安木杉把一杯酒遞到安舒童跟前,自己也舉着一杯,“昨天的事情,要說錯,不能怪姐姐一個人。是我不好,我明知道你跟亦誠已經結婚了,卻還……是我有錯在先,如果不是我自己不自愛,也不會出那種事情,害得蘇安兩家丢盡了顏面。”

“這杯酒,我敬你,算是向你賠罪。”說罷,安木杉仰頭,大口灌酒。

“木杉!”蘇亦誠嚴肅的奪下安木杉手上的高腳杯,語氣沉重,卻透着關懷,“女孩子,別喝這麽多酒。”

安舒童覺得在這裏呆不下去了,她不想看他們秀恩愛,不想親眼看到他對她好。不是因為安木杉敬她酒她才喝的,她是真的想喝點酒,她想大醉一場。所以,舉杯一飲而盡。

喝完後,将酒杯狠狠扔摔在地上,她轉身就跑了出去。

安木杉搖晃着身子站起來,想去追,蘇亦誠按住她:“別管她。”

他面色清冷,男人清俊的一張臉上,含着薄薄怒氣。

安木杉伏靠在他懷裏,臉上露出得意又奸詐的笑,語氣卻依舊是柔軟的。

“我……喝多了,想吐。”說着,安木杉便捂住嘴,不管不顧,拎着包往洗手間跑。

蘇亦誠不放心,跟着去了,等候在女洗手間外面。

進了洗手間,安木杉像變了一個人。她回頭朝門口看了眼,然後從包裏掏出手機來。

“阿蒼,人出去了。”安木杉簡單說了一句,挂了電話。

随後,她将這通電話記錄也删除了。再在手提包裏掏出粉餅來,對着鏡子補了個妝,這才出去。

安舒童喝下去的那杯紅酒裏,被安木杉下了藥。藥量下的足,才走到餐廳外面,安舒童就渾身發燙。

她頭很暈,腦袋也沉。搖搖晃晃往馬路對面去,想打輛車。

可人才靠近馬路邊上,就被經過的一輛面包車劫走了。

晚上七點左右,鬧市中心,人來人往的很多。少一個人,誰也不會關注,也不會注意到。

面包車一路往皇廷國際大酒店開去,剛到酒店門口,恰巧,另外一輛黑色賓利也停在旁邊。

阿蒼帶着幾個人,強行将安舒童拖下車。黑色賓利上走出來的男人,恰巧看見了。他洞察力很好,周圍有個什麽風吹草動,他立即就能夠察覺出來。

此刻,如鷹般銳利的眸子,盯着阿蒼幾個背影看了眼。

旁邊跟着的特助,也善于察言觀色。

“二爺,要不,我派人過去看看。”特助微颔首。

“不必了。”男子冷冷吐出三個字,繼而無視任何人,大步往皇廷去。

後面除了跟着特助,還跟了兩個高大魁梧的保镖。男子生得高大,身子立得特別板正,像是一棵百年蒼松。便是不看臉,只這體型跟氣質,還有穿衣搭配的品位,以及後面的陣勢,也知道,非富即貴。

“霍二爺,您來了。”皇廷酒店老總親自出來迎接,遠遠見到霍江城,小跑着到跟前來,主動伸出手來,“您屈尊大駕光臨,實在是叫寒舍蓬荜生輝啊。二爺,您請這邊來。”

霍江城今天到皇廷來,是參加一個慈善義拍。

慈善義拍晚上八點開始,他沒有想到,霍江城竟然提前到了四十分鐘。

004她曾經的霍二哥

霍江城才回錦城沒有多久,一回來,便奔波于集團裏的各種事情。今天慈善義拍活動之所以早到,也是因為恰巧在附近談一個項目的合作問題,順路直接過來了。

“準備一間房吧,二爺要休息半個小時。”特助吩咐。

酒店老總連忙應着說:“最頂層的總統套房,二爺,您請跟我來。”

“不必了。”霍江城直接拒絕,沖旁邊特助使個眼色。

特助意會,點頭,這才去前臺那邊訂房間。

沒有住總統套房,特助開了房後,霍江城直接大步往專屬電梯去。打從進來,總共就沒開口說過幾句話。

酒店老總難得有跟霍家新任一把手單獨接觸的機會,連忙跟在身後,一個勁獻殷勤。霍江城一句話沒說,臉上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直到到了電梯口,特助才攔下酒店老總道:“行了,就送到這裏吧。”

“那好,二爺,您好好休息着。如果有什麽吩咐,您盡管交代。”

進了電梯,霍江城看了眼時間……七點二十五,他只有三十分鐘的時間休息。

走到房間門口,刷了卡,見兩個保镖跟門神似的守在兩側,霍江城道:“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不必候着。”

兩個高壯的黑衣人相互望了眼,同時答道:“是。”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安舒童被阿蒼帶着也乘坐電梯上了樓。期間,阿蒼打了個電話,之後,直接目标明确地架着安舒童往一個房間去。

安舒童此刻渾身燥熱,她臉頰紅得發燙,表情十分痛苦。

整個人身子軟得像是一灘水,如果不是阿蒼架着她,她連路都走不好。找到了目标房間,阿蒼從褲兜裏掏出一塊磁鐵來,直接開了門,然後将安舒童扔進去。

他任務完成後,左右看了看,直接大步離開。

霍江城警覺性很高,別說是開門關門的聲音,哪怕是風聲大點,他都會驚醒。霍江城剛剛才閉眼睡着,又警惕地驚醒,他立即坐起來,擡手“啪”一聲便開了燈。

适應不了這樣的光亮,安舒童本能擡手擋眼睛。

“你是誰?”霍江城冷聲質問的同時,已經掀開被子,男人挺拔硬朗的身子,緩而穩地朝門口走來。

安舒童漸漸适應了屋裏的光,慢慢仰起臉去。在瞧清楚她容貌的那一刻,霍江城原本藏着疑惑的眸子裏,瞬間碎了滿眼的冰。

他黑眸虛眯了下,到底穩得住,臉上表情,沒有太大變化。

“怎麽在這裏?”眼神的變化,只是一瞬的功夫,他輕聲問了一聲,彎下腰去,親自将她扶起來。

安舒童身子一點勁兒都沒有,她站不穩,踉踉跄跄的,就軟趴趴倒進霍江城懷裏。依着霍江城的性子,他是應該将她推開的。手也出了力道,但最終還是沒有。

“喝酒了?”身上酒味那麽重,他皺眉,扶着她轉身,将她扔在床上。

“嗯~”安舒童口幹舌燥,渾身難受。

仰躺在床上,呼吸急促、雙面潮紅。她一雙桃花眼,此刻蓄滿水潤潤的光,喉嚨裏,不自覺發出一些暧昧誘惑的聲音來。

到底還存着些理智,她有些痛苦,緊緊咬着唇。

霍江城穿着身黑色真絲質地的睡衣,男人身子似山一般,立在床前。只略微忖了片刻,霍江城微彎腰,撈了安舒童便往浴室去。安舒童沾上他身子,便就黏住了。

她像是一條柔軟的細蛇,韌性十足,繞在他身上。

一雙嬌嫩的小手,從腰間,慢慢往上游移,摸上男人緊實而又富有彈性的胸膛。霍江城眸子晦暗兩分,立即按住她不安分的兩只手,一把将她扔進浴缸裏。

開了花灑,冷水澆在她身上,安舒童瞬間清醒了幾分。

“醒了?”是男人冷而沉重的質問,他将花灑扔在她身邊,“自己洗。”

一刻鐘後,沖了涼水澡,安舒童裹着白色大浴巾出來。

霍江城沒有再繼續睡,已經穿戴整齊。安舒童出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等她。

目光與他觸碰一瞬,安舒童立即低下腦袋,硬着頭皮老老實實走過去。

“霍二……爺。”她以前見着他,一直是喊霍二哥的,只是後來,她嫁給了蘇亦誠,她便沒怎麽再見到過他。

“坐。”霍江城點了點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先坐下再說。

安舒童從小就怕霍江城,偏偏她一出生,就跟他綁在了一起。她從有記憶起就知道,兩家的爺爺做主,給她跟霍江城訂了娃娃親。她小時候還不懂什麽叫娃娃親,只是不喜歡跟霍江城一起玩,覺得他總冷着一張面孔,很吓人。漸漸長大後,知道娃娃親的意思了,她哭過鬧過也絕食過,但是都不管用。

霍江城大她七歲,她上大一那年,他在部隊服兵役。可巧軍訓的時候,他是她那個班的教官。

她本來就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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