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她從小嬌氣,什麽都要最好的,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護理得很好。

霍江城松開手,便沒有再多管閑事。只在她身後坐下,目不轉睛看着她。

現在這樣瞧着,倒是有些小媳婦的樣子了。想着昨天晚上的一切,霍江城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心疼,一時間五味雜陳,整顆心,好似都滾燙了起來。

雖然說,他并不嫌棄她嫁過人。但是當真正知道她還是處的時候,心裏總歸是不一樣的。

她還是他的女孩兒,那個純潔的小姑娘。

所有一切都還跟以前一樣,中間那幾年,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看着我幹什麽?”鏡子裏,安舒童瞪着眼睛,氣呼呼的,“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不會答應。”

她生起氣來的樣子,真是可愛。什麽是閨房之樂,夫妻情趣,霍江城,算是領教了。所謂的蜜裏調油,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吧?

他笑笑,傾身湊了過去,在她耳邊蹭了下。熾熱的鼻息,就噴在她臉上。

安舒童眨了下眼睛,沒理他。

“可以了。”安舒童打扮好,嬌嬌俏俏站在他身邊。

霍江城望着她,伸出手去,牽住她小手。握在掌心,輕輕捏了捏。

“走吧。”他起身,長臂攬過她肩頭,将人摟在懷裏,一道往樓下去。

“要出門去啊?”曾雪芙看着從樓梯上下來的俊男俏女,扯了下嘴角說,“新婚燕爾的,感情就是好。”

“我們出去一趟。”這句話,霍江城是沖自己父親霍建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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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建軍望着兩個人,倒是也笑了起來:“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要個孩子了。老二,是該多花些時間多陪陪你媳婦。”

“明白。”霍江城點點頭,摟着人就往外面去了。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形很高,又挺得筆直,腰高腿長的,遠處看着也養眼。旁邊,安舒童穿着寶藍色的大衣,特地打扮了一番,臭美得恰到好處,嬌滴滴站在一邊。

紅姨望着,笑對別人說:“真是男俊女俏,多般配。将來添個大胖小子,肯定很漂亮。”

“二爺婚禮啥時候辦?到時候,咱們又跟着讨紅包了。”

“不知道,二爺最得霍老的心,他大婚,肯定得老人家做主。只是不曉得,霍老現在知不知道了。”

早在年前,霍江城就有心給妻子買下一家報社。之前讓秘書去處理過,最近才确定下來。

不是錦城有名的大報社,但是規模也不算太小。這樣的公司,作為管理層新手的話,其實是會容易一些的。

霍江城挽着妻子進報社的時候,裏面的員工正準備下班。現在,整個報社大部分的股份被霍江城買了下來,送給了妻子,之前的老總離職了,新選出的副總迎了出來。

“霍總。”他看見霍江城,姿态擺得很低,主動伸出兩只手來說,“您來了,實在歡迎。”

霍江城沖他點點頭,指着安舒童道:“這位是安總,以後報社一應大小事情,都她說了算。她還年輕,以前沒領導過公司,以後托你多照顧些。”

“這是應該的。”那副總又看向安舒童,“安總,歡迎你。”

安舒童客氣地說:“希望以後能夠共事愉快。”

“安總,您的辦公室已經準備好了,您請這邊來。”說罷,副總邀請着夫妻兩人往裏面去,一邊走一邊沿途介紹各個工作間。

安舒童的老總辦公室,在最裏面,最大的一間。副總開了門,安舒童走了進去。

左右看了看,又去窗戶邊望了望,總體來說,她是很滿意的。想着以後這裏就是屬于自己的了,她心裏有止不住的歡喜雀躍。

“安總,我姓馮,叫馮照。”馮副總說,“那……安總什麽時候過來?公司裏的員工,都等着安總上任,好重新整頓下公司。”

安舒童想說明天就過來,不過,身上還不太舒服,所以只能再休息幾天,改口說下周一。馮照說:“那好,我一會兒跟員工們說。”

“多謝你了。”安舒童看了眼時間,又說,“差不多該下班了,我們也先走了。”

“這邊請。”馮照側身恭請。

從樓上下來,安舒童矜持不住,主動去給了霍江城一個大大的熊抱。

霍江城穩穩将人托住,問:“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二哥,我太滿意了。”她歪着腦袋,眉眼笑開了,“比我想象中還要好,你真的打算讓我管理?”

“整個公司都是你的。”霍江城開了車門,讓她坐進去。

安舒童以為,公司霍江城買了下來,只是聘請她做總經理呢。她沒有想到,整個公司大半股份都已經在她名下了。

當然,霍江城的那句話,她也沒有聽懂。

“你想去哪兒吃飯?我請你。”

霍江城啓動車子:“旋轉餐廳。”

說來也是巧,去了雲中客,恰巧在門口遇到蘇亦城和安木杉。今天是情人節,二月十四號,雲中客客滿,就剩下最後一個位置。

“不好意思,只剩一個位置了,你們……”站在前臺的美女有些為難,或許,也是看出了四個人衣着穿戴都不凡吧,一個都不想得罪,只能說,“你們同時來的,要不自己協商一下?”

“不必了。”蘇亦城說,“我們來得晚。”

他要走,安木杉卻是不肯,拉住他說:“哪裏來得晚?明明我們來得早,憑什麽讓?”

安舒童心情好,就是想跟她計較。

她親熱地依偎在霍江城身邊,笑得端莊大方:“既然如此,就多謝蘇三少了。二哥,我們進去吧。”

整個的,竟然完全忽略了安木杉。

安木杉現在,是真的完全視安舒童為仇敵,連樣子都不願做了。她大步走過去,伸手想扯住人,霍江城攔住了她。

“你有完沒完。”蘇亦城皺眉,清俊的一張臉,都是不滿,他仿佛根本不認識這樣的安木杉。

蠻橫,邪惡,鬧事……跟他記憶中那個女孩的形象,相形甚遠。

“亦城,你兇我?”安木杉簡直不敢相信,他何曾對自己說過重話?

這才短短幾個月時間,一切都不一樣了。

蘇亦城不想跟她在這裏丢人現眼,甩了她的手,轉身大步出去了。

057兄妹之戰

“亦城。”見蘇亦城絲毫不顧及她的顏面,直接丢下她就走了,安木杉眼圈瞬間紅了。

現在她也明白,她已經沒有資本跟他撒嬌鬧事了,因為在他眼裏,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純潔的女孩兒。安舒童跟安嘉靖毀了她,她不能夠遂他們的願望,再親自毀了自己。

紅着眼眶狠狠瞪了安舒童一眼,安木杉轉身追着出去了。

等安木杉離開,安舒童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漸漸消散開去,她面含愁容。仰頭望着跟前的男人,問道:“二哥,你是不是覺得我那件事情做得不對?或許,當時就該聽你的,用更好的辦法。”

“給她下迷藥,用那種手段去陷害、算計,我跟她,其實又有什麽區別。”

“先撩者賤。”霍江城沒有說別的,只是吐出這四個字來,“害人之心不能有,但是被人一再陷害,反擊回去,這是本能。所以,你沒有錯。至于方法,千種百種,而你只是選擇了其中一種。”

說罷,他伸手攬住安舒童肩膀,往餐廳裏面去了。

安木杉踩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跑出來,在蘇亦城拉開車門的時候,追上來了。早春的晚上,還是蠻冷的,說一句話呼一口氣,都冒着白霧。

“亦城,你怎麽了?”安木杉臉上淌着淚,雙手緊緊扯着蘇亦城大衣的袖子,她一臉可憐狀望着男人清俊的側臉,聲音哽咽,“我知道,你還是在乎那件事情的,對不對?你嫌棄我。”

蘇亦城一把将車門關上,這才掀起眼皮子來,黑眸輕輕掃向安木杉。

“木杉,我覺得,我們的感覺,跟以前不一樣。”蘇亦城是發現了什麽的,其實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是哪裏不對勁,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從沒有細細去想過,因為,安木杉實在太可憐了,他很憐惜她。

中學轉學去國外念書,順便在那邊醫治了眼睛,一晃,就是好幾年。

等他眼睛治好了,大學也念完了,再回來,已經是由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變成了十足十的青年人。而曾經跟他相伴過的女孩,也長大了,站在他的面前,笑顏如花。

她看着他笑,明豔、嬌羞,正跟他想象中的一樣。

她喊他三哥哥,他沖她點點頭。

“哪裏不一樣?”安木杉心慌,臉色都随之變了,“三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蘇亦城轉過身子去,側身對着她,他眉宇間輕輕隆起一座小山來。不想要她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不要她,即便是她做了那樣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想起以前的種種來,他總是答應包容的。

只是,現在的木杉,跟他記憶中的女孩子,越來越不像。

“走吧。”蘇亦城沒有再說別的,只又重新開了車門,上她上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蘇亦城還是跟往常一樣,開車送安木杉回安家別墅,只不過,他不會再送她進去。

怕看見安嘉靖吧,怕看見他,他會忍不住對他動手。

只是他不想挑事,偏偏有人想挑事。車子停在別墅門口的時候,安嘉靖似是聽到動靜了一般,抄手從裏面慢悠悠走出來。

高瘦的男人,穿着居家休閑的衣裳,頭發被風吹得頗為淩亂。立在門邊,精銳的眼眸盯着坐在車裏的男人,他薄唇微扯,笑了一下,繼而朝着那邊走過去。

蘇亦城看着他,一臉怒氣。

“怎麽不進去坐坐?”安嘉靖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見蘇亦城依舊坐在車子裏面,不願意出來,他擡手敲了敲玻璃,“幾回來了都不進去,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安家。”

“你住口!”安木杉對着安嘉靖吼,咬牙切齒。

“呵~”安嘉靖絲毫不在意,擡手攬過安木杉肩膀,狀似戲谑地道,“好妹妹,轉頭就不認人了?還是說,當着你未婚夫的面,不敢對我溫言軟語?我們單獨相處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胡說。”安木杉瞪着安嘉靖,就怕他胡言亂語。

安嘉靖完全笑起來,他平時不愛笑的,面冷,雖然俊,但是笑起來也是吓人得很。那種笑,透着算計,夾雜着詭計陰謀,叫人看着就不舒服。

“行,既然妹妹不讓說,那就不說了。”言罷,不忘挑釁,“蘇亦城,你也是夠種,癡情種。這整個錦城的男人,我就服你。都這樣了,還是對她來迎去送,我替木杉感到高興。”

說罷,安嘉靖轉身,步伐悠閑地往別墅去。

蘇亦城卻下車,一拳頭揮了過去。安嘉靖是存着戒備心的,沒讓他得逞,只迅速反身緊緊握住了他拳頭。

“這才像個男人。”他道,“都說了我跟木杉睡,是你情我願的,何必将怒氣只撒在我身上?”他目光沉沉,眼底也瞬間一片陰霾,“蘇亦城,你又有什麽資格生氣?說到底,你不也是渣男一個嗎?婚內出軌,對自己的前妻施以冷暴力,讓她受盡折磨六年……你他媽還覺得,你是好人,是情種?”

說到生氣之處,安嘉靖反手打了回去。

為了一個女人,他們已經打了不是一回兩回了。

老太太沖了出來:“都住手。”老人家一把扯住安嘉靖胳膊,整個人身子都顫抖起來,“你是不是……是不是還嫌家裏不夠亂的?你到底,到底想怎麽樣?”

安嘉靖拂開老人家的手,兀自開車離開了安家別墅。

他想怎麽樣?他想安家……身敗名裂,想安振業,一無所有。如此這般,或許,舒童還能夠原諒他。

第二天一早,安木杉才到公司,就怒氣沖沖往安嘉靖辦公室去。

總裁辦公室外面,秘書攔住說:“安經理,總裁說了,凡事通禀後才能進去。您先等會兒,我給總裁打了電話問問。”

“滾開。”安木杉怒氣沖天,一把揮開了攔住她的小助理,“你算什麽東西?狗仗人勢,你也攔我。”

說罷,她直接一腳将門踹開。

辦公室裏,安嘉靖淡定從容得很。聽到響聲,甚至,連眼皮子擡都沒有擡一下。

走進去後,安木杉一把又将門甩上,“砰——”一聲巨響。

“怎麽,那天沒有溫存夠,今天又主動送上門來了?”安嘉靖輕輕啓口,終于擡起眼睛來,看了眼安木杉。

“你到底想怎麽樣?”安木杉強忍着怒氣,她雖然很有打他的沖動,但是到底畏懼他,所以忍住了。

“我想怎麽樣?”安嘉靖扔下筆,修長的雙腿輕輕交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他笑得戲虐,“木杉,我想怎麽樣,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你有今天的下場,也是你自找的。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讓你別動舒童一根手指頭,可你不但動了,還不止一回。要不是她命好,現在,怕是哭死求活的人,就是她了吧?”

言到此處,他忽然眼鋒一轉,面色立馬淩厲起來。

“自找的!”精銳的眼眸,輕輕眯了下,聲音冷入骨髓。

安木杉身子軟軟滑落下去,欲哭無淚:“所以,那天,你是什麽都知道的?你知道舒童給我們下了藥,你也明明控制得住自己,你還那樣做,就是為了她?”

“是……又怎麽樣?”安嘉靖扯唇輕笑一下,身子往前傾,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只要是她想要的,我會全部都給。”

“我真的是好羨慕,真羨慕姐姐。”安木杉聲音軟了好多,耷拉着腦袋,眼神變得迷離起來,“有時候我真的很不明白,老天為什麽會那麽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就什麽都有了,可有些人,生下來,卻命如草芥。大哥你知道嗎?你知道,我來安家之前,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她苦笑:“我媽媽出生在一個很窮很老舊的小縣城裏,那裏的人,不但重男輕女,而且思想非常保守。我媽媽未婚先孕,生下了我,在當地,是被人戳着脊梁骨活了十多年的。我從小,穿的都是人家扔掉不要的衣裳,我吃的,永遠都是剩飯剩菜,睡的地方,說是跟豬圈差不多,也不為過。”

“那種日子,不是你們這種有錢公子哥可以想象得到的。我吃了那麽多苦,我該恨誰?”

“我是安家的小姐,憑什麽,我是那種待遇?”她眼睛睜得很大,淚珠滾落下來,滴在脖頸上,“我沒想過害人,都是你們逼我的。我雖然一時糊塗過,但是姐姐沒有受到傷害。可我現在,卻是她害的。亦城不相信我,他嫌我髒,他雖然沒說,但是我心裏知道的,他嫌棄我。”

安嘉靖點了根煙,抽起來,吐出圈圈白霧。

“所以,你就想圈我的話,錄音下來,事後好給蘇亦城聽嗎?”安嘉靖冷笑,“安木杉,在我面前耍把戲,你還太嫩了些。”

安木杉愣住,繼而矢口否認:“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安嘉靖摁了煙,幾步走過去,伸手就往她胸前探去。

“你幹什麽?”安木杉吓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

“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幫你?”安嘉靖面色清冷立在她跟前,仿若有些不耐煩了似的,提醒了一句,“錄音器。”

“我聽不明白。”說罷,安木杉轉身就要跑出去。

安嘉靖不會給她跑掉的,長臂一身,就将人按壓在了沙發上。安木杉力氣比他小太多了,根本不是他對手,被他鉗制住,她動彈不得。安嘉靖扯她衣裳,安木杉死死捂住胸口不肯讓。

“你也真是會藏,別的地方不藏,偏偏藏在胸口。”安嘉靖一手按住她兩只手,另外一只手,則朝她胸部探去,從那雪峰中間,拿出那小小一塊黑色錄音器來。

她藏得深,他夠出來,難免不會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微粗粝的指腹按壓在那雪白的皮肉上,安木杉再不動彈了。

安嘉靖微垂眸睇着她,目光從那雪峰上一掃而過,問她:“想要?”

058你要不要嫁給安嘉靖

“無恥!”安木杉氣憤得面色都扭曲了,她面頰通紅,使出渾身的勁兒來,使勁反抗。

安嘉靖冷眼睇着她,松了手上力道。沒了力量的鉗制,安木杉逃離了他的魔爪,站了起來。剛剛争鬥過一番,她的頭發全都散落了下來,衣裳也亂了,露出了不該露出的部位。

“你拿我當什麽?”安木杉心中屈辱,喉嚨像是被人灌了燒刀子的烈酒一般,辣得直疼,“拿我當ji女嗎?你再敢羞辱我,我告訴你,我會殺了你的。”

安木杉雙目猩紅,她簡直是瘋了。其實她也是真的瘋了,被安嘉靖氣瘋了。他這樣對待她,她不會放過他的。從今往後,他們兩個,再不是同謀的關系,而是仇人。

安木杉匆匆忙忙的,想要跑出去,安嘉靖喊住了她:“就這樣出去,你就不怕外面的人誤會?”

“如果你不在乎的話,我也不在乎。呵呵~”他雙手抄兜,側身抵靠在紅木辦公桌上,一臉不在乎的表情,“如果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我們的關系,更好,那麽,就不怕蘇家伯父伯母不知道了。”

蘇老先生跟蘇夫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當時事情發生在安家,沒人刻意傳出去,不過也就安家那幾個人知道。

很明顯,蘇亦城還是留戀這段感情的,他還是在掙紮着想給安木杉一個機會。

安木杉也是怕的,怕蘇家人知道。他們蘇家,本來就瞧不上自己,如果知道了的話,估計她再想進蘇家的門,就更不容易了。

安木杉深深吸了口氣,她站在一邊,理頭發理衣裳,平複心情。直到一切都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出去。

跟安嘉靖鬥,她如何鬥得過?那她要去跟誰鬥?安舒童嗎?安舒童身邊的人是霍江城啊,她又如何是霍江城的對手。安木杉覺得,她真的是從來都沒有這麽絕望過,從來沒有。

又想着,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麽……

進了自己辦公室後,安木杉再也忍不住,一個人坐在辦公椅上哭了起來。她真的好恨,好想懲罰所有欺負過她的人,她也好想将安舒童踩在腳下,讓她從此之後,都仰望自己。

可是為什麽她的命那麽好?似乎,所有人都愛她,都保護她。

她長得好看嗎?還是說,這天生就是命。

“木杉,你在嗎?”安振業敲了敲門,聽裏面沒有回應,繼而直接主動推門進來。

他也是聽到自己秘書說,女兒去找過安嘉靖,他怕女兒在安嘉靖那裏受了委屈。所有,連忙就趕過來了。

“爸爸。”安木杉哭得臉都腫了。

“怎麽了?”安振業吃驚,大步走過去,“安嘉靖對你做了什麽?這個畜生!我非廢了他不可。”

“爸爸,為什麽她什麽都有,我什麽都沒有。我做錯了事情,就要得到懲罰,她做錯了事情,沒一個人指責,反倒是都護着她,為什麽?”安木杉十分不能理解,“以前她爸爸在,我會以為,那是因為所有人都顧忌她安家大小姐的身份,所有,都不敢對她怎麽樣,都哄着她,巴結着她。”

“可是現在,我才是安家大小姐,為什麽……亦城,安嘉靖,甚至霍家的人……他們一個兩個,都還是那樣對她好。”

安振業緊緊咬住腮幫子,安慰女兒說:“在爸爸心裏,你是最好的。木杉,爸爸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安舒童永遠都消失在我眼前,爸爸做得到嗎?”安木杉又哭又笑的,“爸爸如何能夠做得到,爸爸連安嘉靖都對付不得,又怎麽對付得了霍江城?”

安振業是真的心疼安木杉母女,卻偏偏女兒說的又是對的,他一口血卡在喉間。

想了想,安振業目光沉了沉,問女兒:“木杉,年初三那件事情,蘇亦城那小子到底什麽态度?我看他,好些日子沒來咱們家了,可又不提分手的事情,他怎麽想的?”

安木杉說:“他心裏肯定不舒服的,可能還念着以前的一點點情分吧。”又覺得好笑,“可是他總歸是認錯了人的,他記憶裏那個女孩,是安舒童,不是我。他從頭到尾愛的那個人,都不是我。說起來,也是好笑,他為了我,冷落了妻子六年,如果回頭發現其實自己前妻才是他心裏的那抹白月光,會怎麽樣?”

“木杉,爸爸是想,既然蘇亦城那麽在乎的話,幹脆你們的婚事,就算了。”

“為什麽?”安木杉不敢相信,“爸爸,連你也這樣說?”

“不,木杉,爸爸是這樣想的。”安振業心中自有打算,“現在整個安氏的股份,除了爸爸占了大頭外,再就是安嘉靖。安嘉靖在安氏,威信很高。爸爸是想,如果你跟他……”

“爸爸!”安木杉直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爸爸,你一定是瘋了,你瘋了。”

“木杉,爸爸沒有瘋,爸爸說的都是真的。”安振業繼續苦口婆心說,“蘇家的蘇亦忠,他根本沒有想跟安氏合作的意思,別看他歲數不大,卻是比他父親還要奸猾。你就算嫁去蘇家,不過也就是一個閑太太,蘇氏集團,不會讓你進。但是如果你嫁給安嘉靖,一切就不一樣,安嘉靖孤家寡人一個,如果你們生了孩子,那不論如何,最後他持有的股份,将來都是你們孩子的。”

“孩子……”安木杉似有所動,“孩子。”

“木杉,爸爸也不逼迫你,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安振業輕拍女兒肩膀,不想給她施加再大的壓力,只轉移話題說,“一會兒給你媽媽打個電話,跟她說,晚上我們一起去她那裏吃飯。讓柳媽,好好準備幾個菜。”

“好。”安木杉只有在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才會心情好些,“爸爸是該去陪陪媽媽了,媽媽一個人住那麽大的房子,也寂寞。”

“爸爸對不起你們。”安振業心中愧疚,摟過女兒來,“爸爸以後有的,全都是你們母女倆的。公司是你的,到時候,就給木楊留些錢,至少,讓她後半生吃穿不愁。”

安舒童周一去報社,一大早,就報社裏面全體員工都開了個會。

會上特意挑出了幾點來說,比如雖然不是事業單位,但是一應待遇福利,都會從優。只要工作上進,獎金就不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做社會新聞這一塊的時候,一定要百分之百做到真實,絕對不允許為了博取眼球而捏造虛假事實。一旦查到的話,輕則處分,重則開除處理。

又讓自己秘書(霍江城給她配的秘書,是從霍江城身邊過去的)賈青按着自己的意思去拟定一個報社的規程,以後獎罰,就按着這個規程來。

一整天忙下來,安舒童覺得挺累的。回了辦公室,就癱坐在了辦公椅上。

她的報社在辦公大廈的高層,她的辦公室,也是全面大面積的落地玻璃窗。坐在辦公室裏,端着杯咖啡,正好看天邊紅霞。

正閉目小憩,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是霍江城打來的電話。

“準備下班了嗎?”

安舒童忙去看時間,五點半了,她起身說:“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我現在就走。”

“我去接你,你在門口等我。”說罷,霍江城挂了電話。

報社裏霍氏大廈不遠,也就隔着兩條街。等安舒童收拾好了下樓站在路邊的時候,霍江城已經候在一旁了。

老遠,就看到了那輛法拉利,安舒童快步跑了過去。

見人來了,霍江城側身伸手去,将副駕駛的門開了。

“等多久了?”安舒童坐進去,系好安全帶。

“剛到一會兒。”霍江城看了眼時間說,“時間還早,先去醫院看看你母親,順便,看看大嫂。”

“好啊。”安舒童點頭,他安排得周到,她再沒什麽不同意的。

先去探望的趙夢晴,路上安舒童買了水果帶過去。去的時候,霍江坜恰巧在。

“大哥也在啊。”安舒童推門進去,笑得幾分不懷好意,“早知道,我就過會兒再來了。”

霍江坜起身,看了眼時間說:“我去辦公室,你們坐着說話。”

“二哥,我跟二嫂說說話吧。”安舒童将自己丈夫也打發走,她才坐到床邊去,“怎麽樣?”

“好多了。”趙夢晴說,“謝謝你啊,這麽忙,還來看我。”

“這有什麽好謝的,來看你不是正常的?而且,我也沒有那麽忙。”安舒童給她削水果,又說,“說起來,我也不好意思,剛剛大哥在,我不該進來的。”

“你可別這麽說,你來,是替我解圍了。”趙夢晴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怎麽了?”安舒童看出不對勁,手上動作停住了,“你們鬧矛盾了?”

趙夢晴平時那麽堅強的性子,這種時候,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還是為了我家的事情,我爸媽還有弟弟堂兄表兄他們,出來了。現在,一群人親自來醫院,找了江坜,要錢。江坜過來,是問我的意思。”趙夢晴說,“我出事到現在,他們眼裏就只有錢,人都來了醫院,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們要錢,是什麽意思啊?”安舒童不太明白,“就算要錢,也要不到大哥頭上啊。”

059坑爹的娘家人

趙夢晴眼裏含着淚,緊緊咬着嘴唇說:“他們這是欺人太甚!眼裏就只有錢,其它的,都不在乎。舒童,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後悔。當初在他們第一次獅子大開口的時候,我就應該堅決拒絕的。”她笑得冷冷的,目光都是冷的,“霍家是大家族,錢多得是,且丢不起臉面,他們就是掐住這點,才為所欲為。”

“大嫂,你別急。”安舒童輕輕拍她手,安慰說,“那大哥怎麽想的?大哥來找你,也是不打算給錢了?”

“他也是被惹煩了吧。”趙夢晴挺自卑的,“剛剛過來,雖然沒有說什麽重話,但是我明白,他是煩了。也是意識到,再這樣下去的話,不行。我跟他說了,不給,堅決不給。如果他們再鬧事,霍家想對付,不是有一百種辦法?呵~既然他們不把我這個女兒放在眼裏,我也不管那麽多了。”

安舒童沒有想到,大嫂趙夢晴,別瞧平時嘻嘻哈哈的,樂觀又熱情。原來,心裏也是有這麽多苦楚。

想當年,一窮二白的趙夢晴嫁入錦城第一豪門,這可是被報道了好久的一篇新聞。外面的女人,羨慕她的一抓一大把,甚至,安舒童也羨慕過。

不過,她的羨慕,倒不是想嫁來霍家。而是,對趙夢晴忠心的祝福,畢竟,王子跟灰姑娘的故事,只在童話故事中才會有。

安舒童知道,這是大哥和大嫂的家事,她便是有心想幫忙,也做不了什麽。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常來醫院陪伴大嫂,坐着陪她說說話。過了幾日,她得到消息,說是趙家人老實很多了。

她不知道大哥具體使出了什麽手段,這才讓趙家人安分下來。不過,不管怎麽樣,至少,趙家人不鬧事,大嫂就不會再糾結難過。

後來再去醫院看趙夢晴,安舒童也常會在病房裏看到趙家人。或者是趙母,或者是趙夢晴的弟媳婦,或者是堂嫂或者表嫂。這些人,看到安舒童,聽說她是霍江城的妻子,一個比一個會獻殷勤。

安舒童不太習慣,簡單說了幾句,就尋個借口離開了。

等安舒童離開後,趙母冷了臉說:“夢晴,霍家現在,就全都是霍家老二的了?女婿不去公司,又不擔任任何職務,就做這麽個醫生,不是虧了?”

“媽,你在說什麽。”趙夢晴不想聽這些,她捧着專業的書在看,眼皮子擡都不擡一下,“霍家怎麽安排,江坜怎麽做,那都是他們的關系,跟你我何幹?”

“我說你這丫頭,啥都好,就是忒傻了些。”趙母急了,“霍家多大的家業啊,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我外孫着想?你們夫妻兩個,成天呆在這醫院裏頭,能賺到什麽錢?我可聽說,那個霍江城,可是給他老婆買下了一整家報社。人家才結婚多久啊,都曉得買公司哄老婆開心了。你再看看你,結婚好幾年了,撈着什麽了?”

“你……”

“媽!”趙夢晴聽煩了,一把将書阖上,冷着臉說,“你是來看我的,還是氣我的?”

“媽媽都是為了你好。”趙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得臉皺成了橘子皮,“豪門恩怨多,為了争奪財産,多少人最後都父子成仇兄弟反目,也就是你單純。別看那個丫頭瞧着跟你多好似的,我看,她就是有心機。人家從小在豪門長大的,心計比你深沉得多。別回頭叫人給賣了都,你還幫着人數錢呢。”

“你們走吧。”趙夢晴氣得頭疼。

趙母沖自己兒媳婦使個眼色,趙家弟妹抱着兒子坐了過來。

“大姐,媽這樣說,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覺得我們跟霍家要錢,丢你的人了,但我們也是替你考慮啊。娘家人,永遠都是你的靠山,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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