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必擔心,你媽媽,你弟弟,我都暗中派了人護着。一般沒什麽事情,他們不會告訴我,如果真有異常情況,會立即向我彙報。再說醫院裏,還有大哥在,不會有事的。”
“真的?”安舒童沒有想到他竟然什麽都想到了,忽然就松了口氣,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
又說:“早知道,我就不過來了。巴巴跑來,還分你的神,耽誤你工作。”
霍江城說:“不差這十幾分鐘時間,既然來了,中午一起吃個飯。”他擡手腕看了眼時間說,“現在十點半,十一點一刻出去,等我四十五分鐘。”
“我等你,你去忙吧。”安舒童應下。
霍江城重新坐了回去,打內線電話,叫了一個秘書進來。秘書走了進來禮貌地打了招呼,然後問安舒童想喝什麽。
安舒童知道,肯定是霍江城吩咐的,便随便點了杯咖啡。
秘書煮了咖啡來,安舒童慢慢喝着。
辦公室很大,她盡量不去他的工作區,只在外圍轉了起來。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午飯的點。
十一點鐘的時候,霍江城走了過來說:“走吧。”
“這麽快?”安舒童挺驚訝的,她剛剛還看到,厚厚一摞文件堆壓在他桌上呢。
“嗯~有你在,效率比較高。”夠了外套套上,說了一句後回頭,他英俊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見自己的小妻子害羞了,他擡手,在她臉上刮了下。
安舒童忽然想起剛剛在醫院安嘉靖說的話,安嘉靖說她不愛霍江城,她吸了口氣,親熱地挽着他手臂,身子緊挨着他的說:“二哥,我們走吧。”
她想,她要對霍二哥好。至少現在是夫妻,她要對他好。
霍江城側頭看了她一眼,手便攬上了她的腰,十分熟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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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哪裏吃?”乘坐總裁專屬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庫,坐進車裏後,霍江城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問安舒童意見。
安舒童歪着腦袋想了想:“真的我挑地方?”
“你挑。”霍江城說了一句,車子已經往外面去。
安舒童說:“不去那些高檔的地方了,去吃點便宜又實惠的東西。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學校對面有家川菜館,口味特別正宗,二哥,我們今天去那裏吃吧?”
點點頭,表示順從她的意思,霍江城車子已經往A大開去。
正是吃午飯的時間,A大校園外面人山人海,出出入入的,皆是朝氣蓬勃的大學生。從車上下來,安舒童望着校園門口,忽然笑起來。霍江城将車子停好朝她走去,安舒童主動挽起他手臂,沖他甜甜的笑。
“二哥,好多人都在看你。”
“是在看車。”霍江城說出了重點。
他今天開的是一輛法拉利,雖然就舊款了,不過好幾百萬的價格擺在那裏,自然會吸引到一衆小姑娘的目光。從小到大,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注視,并不放在心上。
“也有看人的。”安舒童随手指了倆,“她們在說你長得帥,是鑽石王老五。”
霍江城順着妻子的目光回頭看了眼,就聽見一聲尖叫,其中一個女孩子大喊:“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已經好久沒有接觸過這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了,霍江城沒來由也覺得心情好了不少。他将手臂從妻子懷裏挪開,長臂繞過她肩膀,将人緊緊抱進懷裏說:“已經名草有主了,不算鑽石王老五。”
安舒童噘了噘嘴,任由他将身子一部分重量吊在自己身上。承受着那份重,她竟覺得心裏挺踏實的。
“你以前老兇我,總對我不好。你要是早像現在這樣,對我溫柔點,不兇我,不訓我,多好?”想想以前的霍二哥,安舒童覺得,跟此刻站在自己身邊的,好像有些判若兩人。
霍江城摟得她更緊了些,自然也是早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做法錯了。
女孩子,還是要寵着的。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餐廳裏人挺多的。老板已經換人了,安舒童不認識,不過,她确定廚子沒人,味道還是跟以前一樣正宗。
“真好吃。”吃飽了,安舒童輕輕拍了拍肚子。
霍江城遞給她一張紙巾,她笑着接過來,擦了嘴。
“接下來,怎麽打算的?”飯後又點了茶,霍江城打算坐在這裏歇一歇。
安舒童雙手捧着臉說:“再去找一份記者的工作。”
“當初,為什麽想幹這一行?”霍江城黑眸掃向她,嚴肅認真。
她上高中的時候,他大學畢業了去部隊裏當兵。所以,她的高考,他沒有機會參與。部隊裏給她寫過信,她從來不回,問她高考想填哪所大學,她也不回。
他所有寄出來的信件,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
後來,她大一的時候,他成了她的教練。
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她根本就沒有想要嫁給他的意思。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子,一顆心,都撲在了別的男人身上。
直到今天,此時此刻,他還清晰記得當年的那種感受。錐心蝕骨,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也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錐心蝕骨的痛。他想,那個時候,他就是深深愛上她的。
她中暑住院,他陪着她一天一夜,她嘴裏一直叫的,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見不得她痛苦,他主動去跟爺爺說,請求兩家解除這段婚姻。離開錦城的那一天,他去過安家,準備告個別的。只是站在門外聽到她說的那些話後,他沒有選擇再進去。
不存在恨不恨,只是心中有些不甘心吧,尤其是在見到她過得并不好的時候。
“想體察民情,想挖掘真相。”安舒童義正言辭,“所以,我幹這行不怕辛苦,也不怕被人打。我只是想做該做的事情,把一切醜陋的真相都揭露在人民群衆眼前。讓正義得到伸張,讓罪惡得到懲罰。”
安舒童的确是這樣想的,她有一顆滾熱的愛國愛民之心。
霍江城看着她,沒說話。
“幹嘛這樣看着我。”安舒童臉有些紅了,倒不是害羞,“你以為,我整天就只知道吃喝玩樂嗎?好歹,我的爺爺以前也是一名軍人,爺爺從小就教育我,做人不能只顧自己。”
霍江城點點頭:“我知道。”又說,“既然如此,工作你別找了。”
“為什麽?”安舒童不能理解。
“想不想自己有家報社,自己做老總?”霍江城有心買下一家報社,送給她,讓她完全沒有顧忌地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你是說……我做老總?”安舒童忽然熱血沸騰起來,一臉期待。
以前爸爸還在的時候,她不是沒有厚着臉皮跟爸爸提過這樣的要求。只是,被拒絕了。爸爸總說,她那就是小打小鬧,想管公司,來安氏就好。
所以,工作混了四五年,一直都在底層摸爬滾打。
只是……她并沒有跟霍二哥提過啊,他怎麽知道的?
054插播番外:霍二哥的“冷酷無情”
中考完後的那個暑假,安舒童以為自己可以快快樂樂度個好假呢,沒想到,霍家的二哥又帶着高中補習課本開車過來了。
他開的是一輛卡宴,因為常來的緣故,安舒童對他車子的聲音特別敏感。躺在卧室的沙發上邊吃西瓜邊跟閨蜜煲電話粥,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就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挂了電話,她穿鞋子跑到陽臺上去看,就見年輕的男人從車裏下來。
一身輕松的休閑打扮,身形又高又直,從前面駕駛室下來後,開了車後座的門,拿了厚厚一摞書。當看到那摞書的時候,她是真的被他氣哭了。
安家的別墅不算多大,但是大院子裏種了不少樹,車子停在屬下,霍江城從陰涼的地方出來。他天生耳力眼力都特別好,從樹蔭下走出來的同時,便擡眸朝二樓看去。
恰好,就跟小姑娘氣呼呼的目光對上了。
“下來。”這是霍江城對她說的話,簡單的兩個字,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量。
安舒童的确是下樓來了,但她是哭着下來的。樓下偌大客廳裏,安家的女眷都在,見到人哭了,忙一個個都慌了神過去問怎麽了。
舒雅最懂女兒了,笑着摸她腦袋說:“江城是好心,要不是他管你的學習,你能考上全城最好的高中嗎?他自己嚴于律己,從小什麽事情都名列前茅,我們對他很放心。童童,別哭了,多大人了?還哭鼻子。”
舒雅又無奈,又好笑。
“我跟吳橙約好了,過幾天就出去避暑。可是現在他來給我補課,她們肯定會笑話我的。”想到這個,安舒童就覺得難受,覺得日子沒法過了,越發哭得厲害。
吳橙是她從小到大的同學兼伴玩,一起玩大的有幾個,她跟吳橙關系最鐵。
“這種事情,說一聲就好了,不至于笑話吧?”薛蓉也走了來安慰,“再說,江城給你補習,人家羨慕都羨慕不來呢。笑話你肯定是假,嫉妒你才是真的。”
“才不是,就是笑話我。”安舒童昂着腦袋,臉都哭花了。
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叛逆的時候,她平時溫順乖巧,可也是有脾氣的。
“笑你什麽?”
“他們說,說我小小年紀,就是人家老婆了。班上好些男生想追我的,都不敢。吳橙他們都有人喜歡,有人追,就我沒有。我又不醜,要不是他,肯定也有人追我。”
薛蓉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你們學校那些小男孩,毛都沒長齊呢,十分都不頂江城一個。你看江城,哪方面不是一頂一的好?将來你們結婚了,我跟你爸媽,都非常放心。”
母女妯娌說話的時候,霍江城就坐在一邊。長腿輕輕交疊着,黑黝黝的目光,直直落在立在客廳中央正哭鬧不止的女孩子身上。
在他眼裏,她就是個小孩兒。小孩子脾性,做不得真,哭一哭,鬧一鬧,就好了。
這個時候,霍江城已經是大三升大四的學生了。永遠第一的成績,學生會主席,錦城首富公子哥,又長得英俊,喜歡他的女人,海了去。
不過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誰,學校裏作死給他寫情書送禮物的女孩子,他都直接一一正面拒絕,可謂一點情面不講。
都見識過他的鐵面無情,久而久之,明着追求的人少了,都成了暗戀。霍安兩家結娃娃親,不是秘密,霍江城遲遲不開葷,他有未婚妻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
所以,安舒童學校的男孩子,都不敢對她怎麽樣。
“二十天,補二十天課,之後随便你怎麽玩。”霍江城實在見不得她再一直這樣哭下去,起身,緩緩走過去,微低頭看着她說,“好好學習,達到我的要求,到時候我花錢請你全班同學歐洲游,怎麽樣?”
“真的?”安舒童不哭了,仰頭看着他,一臉似信非信的表情。
“我從不說謊。”霍江城認真回答,又加了句,“還有個前提條件,你別忽略了。”
“那你肯定會故意把目标定得很高,故意不讓我達到。”安舒童氣鼓鼓的,頭撇到另外一邊去,“你多奸詐,最會算計人。”
“童童,怎麽說話呢?”舒雅輕聲斥責女兒,“江城可是完全為了你好。”
霍江城倒是不生氣,伸手去牽過她手,便帶着她往樓上書房去。
邊走邊道:“那就事先擺出我的要求來,你要是覺得不好,可以提出異議。”
“可是你說的,反悔了,你就是小狗。”此刻的女孩子,跟剛剛哭鼻子的人完全判若兩人,竟是挺開心的,嘴裏叽裏咕嚕,提出好多要求。
她是想着,反正他最有錢了。趁機讓他掏錢請班上同學出去玩,她沒有損失,還能賣同學們一個很大的人情呢。
而且在吳橙那裏,她也找回了面子。
安舒童天賦是有的,就是不愛好好學習,玩心重。但是如果有什麽目标驅使着她,她學習的效率就很高。
二十天的內容,還提前兩天學完了。
“你明天不來了?”最後一天考試,卷子交上,安舒童趴在桌子邊上,眼巴巴看着年輕男人英俊的側臉。
“嗯。”男人随口輕輕應一聲,目光片刻未離開過卷子,看得很快。
安舒童說:“你真的很沒有意思,明明不大,卻偏偏像個小老頭。其實你長得挺好看的,可你要是再小幾歲,就好了。你比我大七歲,都能做我叔叔了。”
“這題錯了。”霍江城拿起紅筆,劃了個大叉叉。
“哪個?”安舒童拎着心,湊了過去,“我怎麽做錯了?”
“方法太笨。”霍江城說,“教你的公式不知道?”
“結果對就行。”安舒童氣得雙手緊攥,原本瓷白的皮膚,瞬間變成了紅色,瞪着他,“我就說你老,你就故意刁難我。”
“你也知道錯了?”他冷笑。
“你就是故意的!你一點原則都沒有。”安舒童越發理直氣壯,大喊起來。
“別喊。”他伸手去捂她嘴巴,安舒童卻大喊非禮。
正是懵懂的年紀,什麽情情愛愛卿卿我我的,似懂非懂。學校裏,見到男女學生牽手走在一起,都能大喊大笑。喊着是非禮,其實,也不是那麽懂。
“電視劇看多了?”霍江城被她弄惱了,陰沉着臉看她。
兩道濃黑的眉毛,輕輕擰起,眉宇間皆是不悅。安舒童知道,這回他是真的生氣了,她也不敢再胡鬧了。
霍江城松開她,清清冷冷坐在一邊,繼續給她批卷子。倒是沒有再為難,總共,就算她錯了一道題。
拿到卷子,安舒童眨了下眼睛問:“二哥,我算過關了嗎?歐洲游,算數嗎?”她是非常想帶着同學一起去的,反正他錢多,燒得慌,為了去玩,她放低些姿态,也沒啥,所以主動承認錯誤說,“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那麽好,我還總是嫌棄你,我很不應該。我保證,以後再不說你了。”
霍江城睇了她一眼,冷冷哼一聲,其實心裏,倒是沒有那麽氣了。
“好二哥,那你別生我氣了。”安舒童湊在他身邊,嘴巴像是抹了蜜糖,說了幾乎一輩子都沒有說過的好話。
其實霍江城是故意板着臉的,答應她的事情,他不會不去兌現。
後來,他真就花了錢,請她帶着全班去歐洲玩。為的,就是滿足她的虛榮心。
他寵着,慣着,管着,結果,他卻成了她嘴裏的閻羅王。她找到了白馬王子,就不肯要他了。自己的女孩兒養大了,卻成了別人家的媳婦。
別人寵着也就罷了,卻偏偏那樣待她……
想到自己可以開公司做老總,安舒童一整天都挺開心的。
晚上自己親自下廚做了兩道拿手菜,等霍江城下班回來後,她則鳥一樣飛出去迎接他。親自幫他拿公文包,挽着他手臂,嬌嬌俏俏貼着他一起進屋來。
然後倒茶倒水切水果,特別殷勤。
要不是霍江城擋住将她攔下了,她都能做小丫鬟樣子給他捏肩捶背了。
“夠了。”霍江城給她使眼色,“差不多就得了。”
“嗯。”安舒童終于歇下來,坐在他身邊問,“那……你中午說的話,是不是認真的啊?”
“什麽話?”他濃眉輕隆,裝作不記得。
安舒童急了:“你故意的!你說了給我開公司的,你怎麽不記得了?”
“開公司?”曾雪芙突然不知道從哪邊冒了出來,不敢相信,“老二,你要給你媳婦開什麽公司?”
霍江城只笑笑,沒有說話。
安舒童還在獻殷勤,故意擠在他懷裏說:“二哥說要給我買下一家報社,讓我做老總。”
曾雪芙冷冷道:“江城,這可不是胡來的。一家公司,買下來,也得不少錢呢。這麽大的事情,不跟你爸爸商量,不經過董事會,直接就做主,不太好吧?”
安舒童傻眼了,她也看向霍江城。
霍江城面色冷清,只說:“這件事情,不需要經過董事會。花我自己的錢,買得起。”
曾雪芙臉抽了下,似笑非笑:“那也是,你的錢,別說是買下一個報社了,就是買下這半個錦城的企業,也不是沒有可能。江垠就不能跟你比了,你說,都是親兄弟,他怎麽差你這麽多呢?”
“你沒回來還好,你沒回來,江垠還算是能頂事的。你一回來,江垠就什麽都不是了。”
“我先上樓去洗個澡。”霍江城起身,垂眸看着安舒童說,“你也過來。”
055哥哥疼妹妹
因為有求于人,所以,安舒童姿态放得特別低。跟在他身後,老老實實低着頭,着實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卧室去。看着人走進來,霍江城依舊眉眼清冷着,然後将門關上。
安舒童剛剛反思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的确是做錯了事情。二哥答應給她買報社的事情,她不該當着曾雪芙那樣一個外人的面說。雖然二哥表面上看起來跟曾雪芙相處得還可以,但是畢竟曾雪芙曾經是小三,是破壞了公公跟她婆婆蕭愛感情的女人。她既然是蕭愛的兒媳婦,就不能拿曾雪芙當自己人。
再說,曾雪芙,那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還喜歡吹枕邊風。這些話,都是大嫂跟她說的,她覺得大嫂說得對。
“二哥,我錯了。”想起這些,安舒童主動承認錯誤,剛剛也的确是她太過于得意忘形了。
霍江城已經轉身坐下,他坐着,她站着。她低着頭,他微擡着眼睛,好一會兒都沉默。
此時此刻,霍江城想到了很久以前。很久以前,那是他們還有婚約在身的時候,每次她犯錯、或者惹他生氣了,就是這副樣子。雖然驕縱些,但是天真浪漫,也不失少女的活潑,總之跟前段時間比起來,好太多。
“過來。”沉默許久,他才開口,聲音也自然柔和下去不少。
安舒童微擡眼看他一眼,聽話地走過去。
霍江城心早軟了,見她乖乖走了過來,霍江城牽起她手。感覺到她手本能往回縮了下,他黑眸定在她臉上,似是本能心中在較勁一般,他稍微用力,就将人攬到了懷裏抱着。
他坐在沙發上,長腿曲着,讓她坐在他腿上,他抱着她。
安舒童心猛地跳了下,因為動作大,風帶過來飄去鼻尖的,都是屬于二哥身上特有的味道。很淡很淡的男式香水味,混雜着煙草味,一絲絲一縷縷鑽入安舒童鼻子,讓她警鈴大作。
她看着跟前的男人,眼睛不自覺也瞪得大了些。
霍江城極為能忍,他一直在等她,她不說給他,他自也不提。總之都忍了三十多年了,之後的日子,又算什麽?
安舒童忽然伸手扇了扇風:“有點熱。”
“嗯。”霍江城附和,“屋裏空調開着,當然熱。”
“二哥不是說要洗澡嗎?”安舒童笑起來,“你累了一天了,去洗洗澡解解乏,有什麽事情,咱們一會兒再說,好不好?”
霍江城側頭睨着她,似笑非笑的。
“有求于我?”他從鼻子裏透出一聲輕哼來,臉上雖然挂着笑,聲音卻是冷到極致,只起身拽着她一起往浴室去,“你幫我洗。”
安舒童尖叫:“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有手有腳的,憑什麽叫我幫你?”手扒着門,不肯走。
那邊霍江城,已經拽了領帶扔在一邊,襯衫扣子也解了幾顆。
“童童,你是我老婆!”後面幾個字,他咬得特別清晰,“我可以寵溺你,縱容你,滿足你一切你需要的。但是,你不能總索取卻不付出,我有需求,你怎麽滿足?”
安舒童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她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三十多歲的男人了,正是年輕體壯的時候,某些方面,需要解決。
左右是夫妻,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如果不是當年她死活要嫁給蘇亦誠的話,說不定,現在他們倆的小孩,都上幼兒園大班了。已經不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沒啥害羞的。
又想着,那回雖然沒有被他捅破,但其實,就差那臨門一腳,也差不多了。
“好,我幫你。”安舒童鼓足勇氣,想了一萬個理由說服自己,然後沖他笑。
她這一笑,倒是叫霍江城心中五味雜陳。當年的事情,他不是一點不在乎,畢竟,那是他放在心裏疼、捧在掌心寵了很多年的女孩子,他早将她當成了自己人。
安舒童試了水溫,然後在浴缸裏放水。水放滿了後,她關了水龍頭。
“可以了。”站起來,走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幫他繼續解襯衫扣子。
脫了上衣,再去解他皮帶,脫了褲子。
最後,他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內了,她不敢再動下去。因為某處膨脹得似是帳篷似的,過于碩、大,便是她沒有刻意去看,餘光還是瞥到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難不暧、昧。
何況,他們還是合法夫妻。
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安舒童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她被下了迷藥,身子不受控制,但是意識卻是清晰的。甚至,到現在,當時那種感覺,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那個硬如鋼棍的東西,就零距離抵着她,險些,就負距離了。
想了想,安舒童就垂下目光去,大大方方看。看着看着,手伸了過去,輕輕握住。
霍江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被軟軟熱熱的小手握住的時候,他倒吸一口涼氣。此時此刻,是再怎麽忍,都忍不了了。一把貼過去,将她抵在水池子邊,挺着堅硬如石的龐然大物就過去了。
安舒童被迫身子後仰,她腦袋,抵在鏡子上。身上承受着的,是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對,霍江城這回,是将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身上。壓迫她,欺負她,搓揉她,親吻她……
憋屈了那麽些年,就在此時,徹底爆發了。
前戲還是足的,也是怕她吓着。只是,當他将身上最後一件遮羞布都褪去的時候,安舒童吓哭了。
她從沒有跟蘇亦誠發生過關系,所以,她沒有比較。但是畢竟是成年人,某些片子看過,她也知道,壓在自己身上男人的東西,是什麽級別的。
她吓住,尤其是他急吼吼想進來卻只能進來一點點的時候,她又怕又疼,被弄得直哭。
“二哥……你太急了。”安舒童由開始的妥協,變成了現在的反抗,她被親得大口喘氣,趁着空閑忙說,“這裏太擠了,我不好受。你壓着我,太重了,我受不了。”
霍江城沒說話,只是打橫抱起她,走到了外面去。
将她扔在床上,他又覆身壓了過去。熱滾滾的身子,壓在她身上,雙手按住她手,蹭在兩側,他還在執着于親她。上面忙碌着,下面也沒有閑着,重新開始,一點點擠壓。
沒進去一些,他都送一口氣。
這方面,他也是新手。
但是男人天生就有天賦,什麽事情,琢磨着,就透了。根本,就不需要學什麽。
進三分,退兩分,緩緩前進。他把他的東西,一點點送入她體內。她哭的時候,他就停下來,溫柔地親吻她,等被自己哄好了,再繼續。
第一次,不敢入得太深,差不多只進了三分之一吧,他就前後動起來。
第一回,前後四十分鐘,他丢了。熱乎乎的東西,落在她體內。見人不動了,安舒童仰躺在大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等了好會兒,才輕聲問:“好了吧?”
“才開始。”他聲音又沉又啞,言罷,又翻身壓了上去。
一回二回,到了第三回,他算是老司機了。安舒童還是疼,不舒服,但是卻沒有那麽痛苦了。
兩人晚上都沒有下去吃飯,一直折騰到晚上十點多。直到安舒童哭着求他別再鬧了,他才勉強算是盡了興,罷了手。
他半靠在床頭,将她摟在懷裏,兩人都是滿身的汗水。安舒童此刻軟得像是一堆泥,坐不起來,動彈不了。她不想洗澡不想吃飯,累得就只想睡覺。
太累了,全身像是被碾壓過一樣,一點都不舒服。
她就覺得,霍二哥以前兇她訓她,都不是最恐怖的。他最恐怖兇殘的一面,她今天,算是真正領教。
困意襲來,她也懶得多想。将來的日子怎麽過,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後他要是再想這樣對她,她就哭好了。哭是她的絕手大殺器,她相信,肯定有用。
安舒童這一覺時間睡得很長,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來。
醒來後,她覺得哪裏都疼。頭疼,身上更疼,嗓子都啞了,疼。想爬坐起來,卻覺得腿不像是自己的一樣,伸不直,還彎不了,試了幾次,好不易下床了,走路實在不像話。
她站在卧室裏的落地穿衣鏡前,身上也不能看,全部都是紅色的點。
手上,身上,脖子上,胸前……甚至,臉大腿根部都不放過。好在是冬天,身上衣裳穿得多,大厚棉衣一穿,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換了衣裳,安舒童下樓去。
已經快吃午飯了,外面太陽,明晃晃的,好得很。
樓下客廳裏,曾雪芙捧着本時尚雜志坐在沙發上。看到人了,瞄了眼,輕笑起來。
“年輕人,還是需要懂得節制的。那種事情,男人控制不住,女人不能由着不管。”她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跟口吻,“舒童,昨天晚上你們鬧騰的,實在吵了不少人睡覺,下次注意點。”
“哦~”安舒童應一聲,轉身進了廚房去。
家裏保姆阿姨早給她備着早飯呢,見人起了,忙熱了下端給她吃。
“二爺親自交代的,說是少奶奶辛苦了,讓你多補補。”紅姨笑着說。
安舒童紅着臉,也不說話。吃完早飯,她又上樓去睡覺,打了招呼,午飯不吃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差不多下午三四點鐘,接到了霍江城打來的電話。她費勁夠了手機,愣愣盯着跳動的手機屏幕看了許久,然後才接聽起來。
“二哥……”她嗓子還啞着,聽起來,像是感冒了一樣。
像只病貓,沒什麽精神。
056二月十四號情人節
霍江城此刻人剛從辦公室出來,西裝革履的,梳着大背頭,一本正經。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一堆人禮貌沖他打招呼。此刻他的形象,就是公司員工眼中高高在上的霸道總裁。誰也不會想得到,大總裁脫了衣裳,會是那樣一種流氓的姿态。
“還不舒服?”霍江城聽她聲音不是太好,到底心疼,“本來打算現在帶你去看公司,既然還累着,以後再說。”看了眼時間,又道,“晚上想吃什麽?帶你去吃。”
“等等,你剛剛說什麽?”安舒童的确還是渾身疼,但是她這麽疼,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報社。
沒道理苦吃了,等到發福利的時候,卻落不着好。
“問你晚上想吃什麽。”霍江城重複一句,人已經走進了總裁專屬電梯。
“不是這個。”安舒童怕他耍賴,索性自己說了,“你說帶我去看公司,是不是報社?”
霍江城默了會兒,敢情她再疼再累,也忘不了這件事情。他抿了下唇,按了電梯到地下室,這才說:“半個小時,先穿好衣裳,我回去接你。”
說罷,他挂了電話。
那邊,安舒童扔了手機,抱着被子又眯了會兒。她是想再眯會兒就起來的,誰知眯過頭了,等醒過來,一身西裝打扮的男人,就坐在了床邊,她吓了一跳。
“幾點了?”喊着,就要爬起來,卻因為用力過猛,扯了肌肉,疼得直喊。
霍江城按住她身子說:“今天歇着,明天再說。”
安舒童不答應:“不行,今天就去。這種事情,耽擱一天,都是有變數的。”她一邊慢吞吞穿衣裳,一邊說,“說不定,到時候老爺子不讓你給我買了呢?老太太估計,已經在老爺子耳邊吹了耳風。”
“我的錢,不需要別人操心。”霍江城蹙着眉,見她穿衣動作很慢,總是心疼的。
“你的錢,還不是霍家的麽。又沒有分家,你哪裏來的錢。”安舒童嘴裏喋喋咻咻,像是不肯說輸了似的,“我做夢都想要屬于自己的一家報社,打造成我想要的樣子。以前跟我爸爸提過,他不肯,我就沒有再提了。”
穿好毛衣,她瘸着腿去衣櫥裏選外套,挑了件看起來顯得端莊成熟的寶藍色大衣。
穿好後,坐到梳妝鏡前,開始化妝。
洗臉敷面膜,描眉敷粉……女孩子,總是臭美的。霍江城坐在旁邊,看着她。有些實在等不下去了,拉着她說:“你很美,不必化得太濃。差不多就這樣,行了。”
“你別拽我胳膊,還疼。”安舒童氣呼呼瞪着他。
想到昨天他對自己做的那些,她就又委屈起來。可惜媽媽現在還躺在醫院,不然此刻,她肯定縮在媽媽懷裏哭了。
她現在,除了睡覺,就不曉得做什麽了。
霍江城連忙松了手,繞去她身後,有些主動示好的意味。
“你繼續,我幫你梳頭。”
安舒童想着,還是大事重要,索性随意化了妝。又嫌棄他笨手笨腳,不讓他碰自己的頭發。她雖然現在是落魄千金了,但是苦日子也沒過幾天,頭發依舊柔滑香噴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