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來辦。那些發送了請帖的,我會挨着一一打電話去說明情況。”

“我吃好了,先去公司,你們慢慢吃。”

說罷,齊庭钰夠了西裝搭在臂彎處,轉身就走。齊庭利實在生氣,抓起一個雞蛋就砸了過去。

齊夫人攔着說:“你先消消氣吧,等回頭,我找木楊問問清楚。先吃飯吧,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這是你教我的,怎麽現在,反而是你自己沉不住氣了?再說,庭钰不是小孩子了,在做什麽,他自己心裏清楚的。”

齊庭利的确是生氣,兄弟兩個歲數相差得大,爸媽又死得早,他是完全拿這個弟弟當自己孩子待的。

盼着他學成歸來,盼着他成家立業,盼着他好。結果現在卻出了這些事情,怎麽不生氣。

“好了,吃早飯吧。”齊夫人給齊庭利夾了塊燒餅,自己也低頭吃起來。

吃完飯後,齊夫人給安木楊打電話。問她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出來見個面說說話,順便,中午一起吃頓飯。

安木楊知道肯定是齊庭钰跟家裏說了取消婚禮的事情,所以,齊總跟齊夫人,肯定是什麽都知道了。安木楊既然做了那個決定,便知道,接下來的幾天,怕是會比較難過。

但是她沒打算退縮,答應了下來。

約在了一家粵菜館見面,見安木楊來了,齊夫人還是如往常一樣,笑着叫她坐下。

“想吃什麽?”齊夫人問。

安木楊對服務員說:“先給我一杯檸檬水吧,謝謝。”

齊夫人将菜單擱下,看向安木楊道:“我喊你來,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麽吧?”

“嗯,我知道。”安木楊略微低着頭,悄悄擡眼睛看齊夫人,“庭钰,是不是都跟你們說了?”

齊夫人道:“這麽說,取消婚禮這件事情,你是答應了的?”見安木楊點頭,齊夫人又道,“我只想知道,是你主動提出來的,還是庭钰?你們又為什麽要取消婚禮,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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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楊腰稍微挺直了些說:“對不起,是我跟庭钰提出來的。原因是……我……不愛庭钰。”

說出第一句話後,安木楊漸漸有了些膽量和信心,後面的話,她也敢說了。

“我媽媽很喜歡庭钰,加上之前庭钰在追我,所以我就答應了。但是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一遍遍不停問自己,真的是毫無雜念想結這個婚的嗎?答案是否定的。我之所以答應,是因為覺得庭钰是個很好的人,他有很好的家世,很好的教養,他溫柔體貼,有學歷有能力,人長得也很帥……這些外在的條件,讓我迷惑了自己的心。”

“我覺得,如果非要選一個人結婚的話,庭钰真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所以,我答應了。”

“那為什麽突然又提分手?”齊夫人倒是還算冷靜,安安靜靜聽着安木楊說話。

安木楊道:“我心裏喜歡的是別人,之前以為他有老婆的,所以才放棄。可是昨天我知道,他是獨身一人,所以我想努力追求愛情,和他在一起。”

齊夫人覺得不可思議:“你這樣說,不覺得對不起庭钰嗎?那是不是……明天那個男的再拒絕你,你又回來找庭钰?安小姐,我本來覺得你知書達理,真沒有想到,你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明明是你自己的錯,為什麽非得讓庭钰背這個黑鍋?”齊夫人覺得非常生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外面的人會怎麽想庭钰?他們會覺得,現在安家落難了,我們齊家便不講義氣,欺負你們孤兒寡母。庭钰将來還是要生活的,你讓他名譽遭受這樣的傷害,知道他得承受多少嗎?”

“我會說清楚一切,不會讓齊先生為難。”安木楊起身,鞠躬說,“對不起,這件事情,叫您生氣了。”

而此刻,飯館裏挂在牆上的液晶電視裏,放的便是記者對齊庭钰的采訪。說的,也是有關取消婚禮的事情。

記者将話筒送到齊庭钰嘴邊,問他:“剛剛得到消息,說是您跟之前的安氏大小姐,婚禮取消了?請問齊總,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原因?還是說,之前之所以跟安大小姐結婚,就是一場商業聯姻。現在見安家倒了,所以便不再舉行婚禮?”

齊庭钰身邊跟着保镖,他不欲回答這些問題,保镖便将記者全部擋在外面。

但是齊庭钰越是選擇不說,記者們的好奇心就越重。到了下午,有關這場婚姻取消的新聞,便傳遍了。

安舒童坐在辦公桌前,看到報社記者寫的稿子,吃了一驚。忙喊了人來問,采訪的記者說:“安總,您還不知道嗎?這件事情,現在的關注度還挺高的。是有人捅出的消息,說是齊家見安家倒閉了,就想悔婚。”

119我之前一直暗戀霍二哥

“悔婚?”安舒童是不太相信的,因為據她聽二哥的意思,齊庭钰不是那種人。

而且,安氏出事後,她也因為木楊的婚事,跟二哥讨論過。二哥說了,齊庭钰不是那種人,而且他看得出來,安家出了這件事情,齊庭钰對木楊,只會更好不會更差。

所以,現在突然鬧出這種風波來,她一時間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安舒童想了想,拿起手機,給安木楊撥打過去。

只是那頭,手機顯示關機。她又連着打了大概三次,都是顯示關機。

安舒童沒辦法,只能将電話打給薛蓉。電話才打通,她就聽到那頭薛蓉在哭,旁邊好似葉雪在勸着她。

“舒童,你說木楊這是怎麽了?好好的婚事,她說取消就取消,這麽大的事情,她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她主意怎麽就這麽大呢。”薛蓉是真的着急,她本來是覺得就算丈夫入獄了,就算安氏破産倒閉了,但是只有木楊嫁去了齊家,那麽,她們母女的未來,就是一片敞亮的。

可是誰知道,突然的,毫無預兆的,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這麽說,婚禮取消,是木楊的意思?”安舒童背往椅背上靠了靠,輕輕呼出口氣來,如果是木楊的主意,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薛蓉傷心:“舒童,你再勸勸她吧。這麽大的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她向來跟你關系好,你勸勸她,她肯定會聽的。”

“算了,二嬸,木楊做出這個決定,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畢竟,婚姻這麽大的事情。”安舒童想到昨天在醫院裏的事情,此番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會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她便不應該跟大嫂在醫院那種公開場合下提陸從安。

木楊這麽堅定地選擇取消婚禮,肯定是因為知道陸從安現在依舊單身。她覺得陸從安心裏裝着的那個人是大嫂,她覺得大嫂已經嫁人了,所以陸從安跟大嫂不會有希望,所以她便抱了希望。

薛蓉哭得不能自已:“你說現在怎麽是好?咱們安家,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要錢沒錢,要家業沒家業,以後木楊怎麽辦?我又該怎麽辦?”

薛蓉越想越覺得日子到頭了,沒得指望了,便索性放棄一切形象,嚎啕大哭起來。

“二嬸,你先別哭,木楊現在人呢?”安舒童還是試圖安慰,“我去找她說說話,雖然知道想勸她可能沒用,但是說說話,也好用一些。”

“她剛剛出去了。”薛蓉說,“打她手機打不通,她關機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安舒童說:“你先別哭,我去找她。”

挂了電話後,安舒童拎着包,直接去了齊氏集團辦公大廈樓下。樓下圍堵着一群記者,安舒童走近了才發現,被圍在中間的不是別人,正是安木楊。

安木楊知道齊氏樓下會有記者蹲點,所以,她是主動過來的。也是主動在記者朋友們跟前,澄清了一切。

取消婚禮的事情,與齊庭钰沒有絲毫關系,是她主動提出來的。縱然安木楊事先已經打好了腹稿,也想過很多應對之策,但是面對一群記者的一再質問,她還是應付不來。

“木楊!”安舒童走了過去,直接拉着安木楊就走。

記者們就黏在安木楊身邊,不肯離開,尖銳的話題一個個抛來。

“安小姐,你說你因為身子不好,不想拖累齊總,那麽之前為什麽答應舉辦婚禮?”

“安小姐,請問,因為你身子不好便取消婚禮,這件事情,是你提出來的還是齊總?安氏破産倒閉了,您的父親又坐了牢,本來嫁來齊家是有好日子過的,現在突然婚禮不舉辦了,将來你們打算怎麽過?”

安舒童将安木楊擋在身後說:“安家雖然倒閉,但是誰說不能東山再起?再說,木楊該怎麽過,這是她的事情,今天就到這裏結束吧,而且這件事情,也沒什麽報道的價值,別拍了。”

“霍夫人,安小姐是您的姐姐,這件事情,您持什麽态度?”

“我聽說,霍氏跟齊氏,剛剛簽訂了合同,是有關生意上的往來。那現在霍總跟小齊總連襟做不成了,是不是這合同也得廢?”

“公歸公,不能跟私事混為一談。”安舒童拉着安木楊坐進車裏,這才松了口氣。

系好安全帶,安舒童輕輕踩油門,車子緩緩行駛起來。見安木楊不說話,她轉過頭來看。

“木楊,你真的做好決定了?”

安木楊看了她一眼,輕輕“嗯”了聲,想了想,又道:“我喜歡陸從安,便是追他再困難,我也喜歡他。其實我也沒有多想什麽,只要我還是單身,只要他還在那裏,我就是有希望的。”

“果然是因為陸從安。”安舒童說,“昨天在醫院,我跟大嫂說的話,你是不是聽到了?”

“聽到了。”安木楊沒有否認。

安舒童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去南城找他嗎?木楊,陸從安心裏能裝得下大嫂二十年,他就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你這樣做,我怕你會受到傷害。”

“受到傷害我也願意。”安木楊不在乎這些,“我前面近三十年,都是活得中規中矩,我的一切,都被媽媽安排得好好的,甚至,什麽時候該吃藥,什麽時候該睡覺,什麽時候該畫畫什麽時候該彈琴,都被安排好了。每天過的,都是一模一樣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從小就很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的。”

“不瞞你說,我曾經喜歡過霍二哥。”她自嘲地笑了下,“我很自卑,我悄悄喜歡不敢說。我怕說了後,連朋友都沒得做。每次他來家裏,我都會站在樓梯口偷偷看他。甚至很多時候都在想,為什麽……為什麽那麽好的男人,偏偏是你的未婚夫。明明我才是安家長女,和霍二哥訂婚的……為什麽不是我。”

“又會天天做夢想着,如果是我的話,他會像對你那樣對我好嗎?我時間很多,我很閑,所以,當你們出去玩兒出去約會的時候,我每天都是一遍遍的在想這些事情。”

“呵呵~你一定覺得我很傻,很可怕,很無聊……是不是?”

“我已經失去了霍二哥,現在有一個陸從安放在我面前,我想好好抓住。我喜歡那樣的男人,喜歡渾身充滿正義感的男人。他們肩負着很重的責任,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我感到自豪。”

安舒童安安靜靜聽她說了很多,等她說完了,才說:“你這樣做,二嬸會很心疼你的。”

“木楊,你打算跟二嬸說實話嗎?找你之前,我給她打了電話,電話裏,她哭得很傷心。一會兒回去,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我明白。”安木楊點點頭,“舒童,今天謝謝你了。”

“客氣什麽,不是應該的?”安舒童扯了下嘴角,卻是沒笑得多開心,“木楊,既然你想努力追求自己的真愛,我支持你。只是,如果到頭來,你受了傷害,一定要說。我知道,不管我怎麽說,你都是不信的,但是我還是要說,陸從安真的不适合你。他這個人,我聽二哥說過,他比二哥還要執拗。”

“他喜歡大嫂,只對大嫂好,對于別的女人,很可能會非常冷漠。如果他到時候态度堅決,或者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你受得了嗎?”

“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情,我既然做了這個選擇,我什麽都不怕。舒童,你放心吧,我會知道怎麽做的。”

安舒童沒再說話,只是沉默着開車。車子到了別墅門口,她說:“我就不進去了。”

安木楊下車,等到她走進家門後,安舒童才開車離開。

薛蓉見女兒回來了,飛撲過去一把将人抱住:“木楊,怎麽樣?你最後到底是怎麽決定的?庭钰呢……他那邊怎麽說?”

“沒怎麽說,婚禮取消,已經決定了。”安木楊扶着自己媽媽坐下,“媽,我想任性一回,你就別再管我了。”

“你告訴媽媽,到底因為什麽?”

葉雪也着急地問:“是啊,木楊,本來都是定好的事情了,到底為什麽?說不結婚就不結婚了,總得有一個靠譜的理由。”

“我愛的不是齊庭钰,是別人。所以,我不想嫁給齊庭钰。”安木楊坐着,還算是冷靜。

“什麽?”薛蓉氣得頭疼,大口大口喘氣,“還是那個叫陸從安的……是不是?木楊,你腦子壞掉啦?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陸從安那種人,根本不适合你,你既然都已經答應訂婚了,為什麽這個節骨眼上,還要反悔?”薛蓉越想越着急,急得直拍胸脯,“他跟你,不合适,庭钰才是适合做你丈夫的人。你不嫁庭钰,為了那種人,放棄這麽好的一樁婚事,将來,你肯定是要後悔的。”

“媽,你別生氣。事情已經這樣了,您再氣,也改變不了什麽。”

薛蓉卻說:“不行,我得去找庭钰。這件事情,必須說清楚。”

120在家當闊太多好,還上什麽班?

“媽,你找庭钰幹什麽!”安木楊拉住自己媽媽的手,白皙的臉上,表情也是有些厭煩起來,“這件事情,到今天為止,已經結束了。我跟庭钰,也都把話說清楚了,以後我跟齊庭钰,最多只是普通朋友。”

“木楊!”薛蓉氣得伸手直戳女兒腦袋,真是恨不得在她腦袋上戳一個窟窿,好看看她腦袋裏面裝的都是什麽,“你讓媽媽說你什麽好?說你什麽好?唾手可得的富貴,你不要,非得去喜歡那什麽陸從安。那陸從安到底有什麽好的?他哪一點比得上庭钰?庭钰溫柔多金,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嫁給他呢。”

“安木楊,他能願意娶你,那是你的福氣。你還不識好歹,愣是将這麽好的親事推出去。”薛蓉捂住胸口,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木楊,你要是不想媽媽死,你就趕緊給庭钰打電話。現在打電話說清楚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該說的都說了,沒什麽好說的了。”安木楊起身,表情冷漠,“反正我也沒覺得活着有什麽意思,媽媽要是不想活的話,正好,我也不想活了。”

說罷,安木楊直接拎着包上樓去了。

薛蓉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葉雪跟女兒安木杉面面相觑,都不曉得該說什麽。安木杉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安木楊嫁誰不嫁誰,也跟她沒有關系,她不關心。

“我帶寶寶上樓去,哄他睡覺。”安木杉抱着兒子去了樓上。

葉雪在薛蓉旁邊坐下來,挨得有些近,她說:“還是……你給庭钰打個電話吧?這件事情,是木楊自己的主意,你問問庭钰,說不定,庭钰自己也是根本不想取消婚禮呢?”

薛蓉搖頭:“我真是不曉得怎麽說她的好,明明就是很好的一樁婚事,她非得這麽作。”

葉雪倒是不太贊同薛蓉說的,但是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反駁她,怕是兩人得吵架。所以,對于這種話題,葉雪閉口不言。

“我去廚房看看,再怎麽樣,飯還是得吃的。”葉雪起身,擡手在薛蓉肩膀上拍了拍,往廚房去了。

薛蓉哪裏還吃得下飯,她真是氣都氣飽了……

薛蓉覺得,此番再打電話給齊庭钰,已然是沒什麽用了。問題的關鍵不在齊庭钰那邊,問題的關鍵,在那個叫陸從安的那裏。只要陸從安清楚說明白他對木楊沒有意思,并且表示往後也不會和木楊有什麽發展。這樣一來的話,徹底斷木楊的念頭,她也就能夠回心轉意了。

至于庭钰那邊,她看得明白,庭钰是真的喜歡木楊。只要木楊徹底放棄陸從安,庭钰說不定會忘記這樁子爛事。

退一萬步講,就算庭钰傷心了,不肯再跟木楊結婚,木楊也是萬不可以跟那個陸從安在一起的。陸從安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孤家寡人一個,怎麽能給木楊安穩和幸福?

薛蓉不放心女兒将來的生活,所以,她決定親自去一趟南城,找陸從安。

第二天一早,當葉雪在餐桌上看到那張薛蓉留下來的字條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而此刻,薛蓉已經登上了從錦城開往南城的飛機,手機也關機了。

安木楊給自己媽媽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顯示關機狀态。安木楊有些着急,忽然間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葉雪安慰說:“木楊,你先別着急。這樣吧,你給舒童打個電話,問問看,她有沒有什麽辦法。”

安木楊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又怕擔心自己媽媽一個人去了南城會出什麽事情,所以,聽了葉雪的話後,就抖着手撥通了安舒童的號碼。那頭安舒童知道後,安撫了安木楊幾句,立即将電話給霍江城打了過去。

“二哥,剛剛木楊打電話來說,二嬸一大早飛南城去了。聽木楊電話中的意思,她應該是去找陸從安去了。”安舒童一邊打電話,一邊簡單收拾了下,人已經走出辦公室,“我現在立馬訂一張機票,現在飛過去。晚上,你不用來接我了。”

霍江城蹙眉,默了片刻說:“你這樣去,我也不放心。這樣,你先別着急,我給爺爺打個電話。”

“好,那我等你消息。”安舒童挂了電話後,讓賈青幫忙看今天最近的飛往南城的機票。

同時,她也又嘗試着給薛蓉打電話。那頭,的确是顯示關機。安舒童想,從錦城飛往南城的飛機,一般差不多是五十分鐘。算着時間的話,很快那頭電話應該可以打通了。

霍江城先将電話給霍老打了過去,霍老知道情況後,直接說:“那你把手上的事情暫時擱一擱,陪着舒童一塊來南城。我這邊,會提前安排好一切的,你放心吧,我會安排一個人去機場接人。”

“好,我們一會兒過去。”霍江城結束了跟爺爺的通話後,吩咐高清訂兩張機票,他則給妻子打電話。

好在錦城和南城都是國際大都市,來往航班很多。高清訂了最近時間段的,不過沒有頭等艙坐,只能坐經濟艙。

霍江城也不在乎這些,交代完公司的事情後,便讓司機開車來接妻子。兩人辦公的地方靠着,車子停在路邊的時候,安舒童人已經站在路邊等着了。

“你公司不忙嗎?”安舒童上車後,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其實我一個人去,沒關系的。你那麽忙,還總費神關心這些事情,太累了。”

霍江城說:“剛剛給爺爺打電話,他老人家親自下達的命令,我必須得去。”又說,“老人家一個人呆在那邊,身邊沒個親人在,總不好。這次去,我想着,能不能勸着些老人家,讓他回錦城來。其實上次結婚他回來,我就有說這個的意思,但是後來鬧了大哥的事情,就沒在那個節骨眼上說。這次咱們倆去,好好說。”

安舒童歪身靠在男人懷裏,拿起他手來,擱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開心地說:“如果跟爺爺說他又要有曾孫了,會不會很開心?老人家心情好了,什麽事情就都好說了。”

霍江城執起她手親了下,将人抱得更緊了些。

霍江城夫妻比薛蓉晚兩個小時抵達南城,等夫妻兩個到達南城軍區大院的時候,薛蓉已經被霍老請到家裏去坐着了。見人來了,薛蓉站起來,朝安舒童身邊走來。

“二嬸,你怎麽一個人跑這裏來了?”安舒童掠了下眉心,呼出口氣,“你一聲招呼不打就走,木楊着急死了。”

薛蓉道:“我要是打了招呼再走,還走得了嗎?實話跟你說罷,我來找陸先生的。”

“你找他幹什麽?”安舒童越發覺得不可思議,眉心完全擰起來,“二嬸,這件事情你做得太過胡鬧了。陸先生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就這樣跑過來,讓軍隊裏的人怎麽看他?我知道你都是替木楊着想,但是凡事能不能事先商量一下呢?軍隊裏規矩嚴格得很,稍有差池,毀掉的可就是人家的一輩子。”

安舒童是真的生氣了,她覺得薛蓉這麽做,就是胡鬧。

關心自己女兒可以理解,并且她也很贊同她關心木楊。但是關心自己女兒,卻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這種行為,就是過激的,是不可取的。

薛蓉說:“我也是心急了些,沒有多想,就趕着來了。剛剛霍老先生已經跟我說過,讓我再等等,陸先生正忙着,等到晚上吃飯的時間,才能有點自己的時間。”

“你坐吧。”安舒童知道,該說的都說了,再多說什麽嚴肅的話,該是要多心了。

“童童現在越來越像個大人了,到底是江城親自調教出來的,性子跟江城也越來越像。”霍老對待手下的兵和自家幾個孫子非常嚴格,但是對待女眷,或者是對待兩個孫媳婦,他還是很和藹的,招手示意安舒童到他身邊去坐,問,“分開幾個月,童童是不是胖了些?我看臉好像有些圓。”

安舒童沒有喊着要減肥,反倒是還挺高興的。

“是啊,現在一張嘴得吃兩個人的飯了,胖點我也開心。”

霍老眼睛泛光,忙問:“你……你們……”他看向依舊筆挺立在一旁的霍江城,見平時不茍言笑的孫子此刻低垂着頭,臉上盡是平和的笑意,他明白了,仰頭哈哈大笑幾聲說,“童童,江城,爺爺先恭喜你們了。”

薛蓉也忙道:“你懷孕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前兩天剛剛查出來。”安舒童摸着肚子,垂着腦袋看,“還很小,才一個月多點。”

“那你可得小心着些,胎兒不滿三個月,都很容易流掉的。我看,平時還是別上班了,就呆在家裏好好養胎。等孩子生了,再說別的也不遲。”薛蓉還是蠻高興的,安舒童在霍家站穩腳跟,她跟木楊日子自然不會差,“再說,霍家那麽大的家業,養你幾十輩子都綽綽有餘,你真沒必要自己開公司上班,多費神?自己在家當闊太,種種花,溜溜狗,沒事微博上曬曬美食和美照,多好?”

121安木楊割腕

“二嬸,你還是關心木楊吧。我的事情,您就別操心了。”安舒童是不能夠理解薛蓉的那種思想的,在薛蓉的理念裏,女人所謂的好日子,就是從一個豪門嫁進另外一個豪門,從千金大小姐,變成富足闊太太,每天逛街美容養花逗鳥,什麽事情都不做,偏還要保證男人足夠愛你。

安舒童慶幸,木楊好在不是那樣的人。否則的話,一生估計也就悲劇了。

薛蓉似是感覺到了安舒童話裏話外的不耐煩,心下也有些不太高興,只說:“二嬸也是關心你,懷了孩子,老人家高興。你不好好養着,回頭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呢?是吧爺爺……”她問霍老,霍老不管年輕人的事情,就只笑笑了事。

安舒童說:“醫生說了,只要不是孕吐得厲害,适量的工作,對身子是有好處的。反而天天呆在家裏什麽事情都不做,那才是不好。”

“你說你也是,嫁得這麽好,就是不知道享福。要是木楊有你一半的好命,我就阿彌陀佛了。”薛蓉心下将堂姐妹兩人一對比,頓時心中又怨憤起老天來,覺得老天爺實在是不公平,什麽好事都落在別人頭上,怎麽就她們母女倆命這麽苦。

安舒童不欲再與薛蓉多說什麽,好在此刻,外面陸從安大步走了進來。

陸從安一身戎裝,腳上蹬着的是一雙軍靴,滿頭滿臉的汗,順着淺麥色皮膚往脖子下落。很顯然,他是剛剛從訓練場趕過來的。見到霍老,立即振臂擡手行了個軍禮。

“霍司令,您找我什麽事?”手放下來,陸從安這才開口,雖然神色些微放松下來了,但是身板依舊挺得筆直。

目光輕輕掠過霍江城和安舒童夫妻的臉,他本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是不是趙夢晴有什麽情況。眸色倏地晦暗,他看向霍江城,想從他口中知道些什麽。

霍江城看懂了他意識,卻是一笑,無奈地搖搖頭。

如此,陸從安這才松了口氣。很快的,就注意到了,這裏還坐着另外一個人。陸從安朝薛蓉望去的時候,恰好,薛蓉也正在打量陸從安。雖然薛蓉一直都堅持覺得,陸從安跟自己女兒木楊不合适,哪怕現在她也依舊是這樣想的,不過,當看到陸從安一身軍裝立在跟前的時候,她到底還是多看了幾眼。

心裏想着,如果他家世好點,就不跟霍江城比了,哪怕是出身稍微差一些的豪門,她也就不阻止什麽了。

雖然軍婚于女兒來說,可能夫妻長期分離不太好,但是只要物質上滿足,也就夠了。可惜啊,他一窮二白,除了在部隊裏得到的這些殊榮外,旁的什麽都沒有。

“你好,我叫薛蓉,我是安木楊的媽媽。”薛蓉起身,主動跟陸從安打招呼。

霍老說:“從安,這位是薛女士,她大老遠從錦城趕來,就是為了看你的。這樣吧,你們有什麽事情好好說,江城,童童,你們兩個陪我出去走走。”

陸從安眉心皺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霍老帶着人走後,他才說:“我只有不到半個小時時候,請長話短說。”

“一定的一定的。”薛蓉笑着,在這樣的陸從安面前,她倒是有些拘謹和尴尬,磨了半饷,才道,“是這樣的,我呢,就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跟你說好了。我也知道,就這樣唐突的來找你,可能有些不太好,但是我就木楊那麽一個閨女,我實在是想将來我死了,她後半生能夠有個依靠。”

“我的女兒,她說她喜歡你。并且,取消了已經訂好的婚禮,說是要追求你。我被吓了一跳,我現在就想問問你,你對我女兒,是不是也有什麽想法?”

薛蓉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好歹意思是表達清楚了。

陸從安知道安木楊這個人,也聽明白了薛蓉話中的意思,他嚴肅着一張臉道:“安夫人,我對令愛,沒有半點觊觎之心。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我想您大可以放心。至于令愛是不是取消婚禮,跟我也沒有半點關系。我該說的話,很簡單,我想你也聽清楚了。您請坐。”

說罷,陸從安算作禮貌吧,行了個禮,轉身要走。

“那你……能跟木楊說幾句,把話說清楚嗎?”看着那如山般高大的背影,薛蓉心中到底是有些被他的威嚴給震懾住了,總歸是有些怕,所以,後面的話,問得也有些小心翼翼。

陸從安回過身來,臉色越發冷漠沉重。

“我沒有這個義務,請您替我向令愛轉告,我此刻對她沒有半點意思,将來也更是不可能。還有,這裏是軍區,不是随便誰都可以胡鬧的地方。”陸從安是接受不了薛蓉母女的這種行為的,态度極為冷漠,“自便。”

雖說得到了想得到的說法,但是此刻,薛蓉心中總歸還是有些不舒服。

自己女兒被這樣無視,薛蓉不開心。心裏又想,不過就是個一窮二白的老光棍而已,得意什麽。

薛蓉心裏巨石落地,此刻算是輕松不少。再見女兒打電話來,也不再拒接。

那頭,安木楊終于等到媽媽接電話了,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她也非常生氣。因為太過委屈,覺得媽媽這件事情做得過分,她都哭了,眼淚順着白膩的皮膚往下流,她委屈地緊緊咬住下唇。

“媽你幹什麽要這麽做!”一旦情緒找到個發洩的口子,就一發不可收拾,哭得歇斯底裏。

薛蓉怕女兒哭壞身子,忙安慰說:“別哭別哭,木楊,都是媽媽不好。木楊,有什麽事情,咱們好好說,你先別哭好嗎?”

“你見到他了?”安木楊擡手抹眼淚,語氣好了些。

“見到了,人剛剛才走。”薛蓉嘆了口氣,“這長相跟氣度,自然是沒得說的。但是就是家世不行,就不拿他跟霍江城比了,但凡他要是能有齊家那樣的家世,媽媽也是答應你的。剛人也說了,對你是只當朋友,沒那種兒女情長的意思。所以,木楊,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薛蓉不敢将陸從安剛剛的态度說給女兒聽,也是怕女兒聽後接受不了。

安木楊卻閉着眼睛哭得更厲害,只哽咽着問:“你是不是想我死了才好?好,既然如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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