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媽,我不想活了。”說罷,安木楊挂斷了電話。
這邊,薛蓉吓得半死,連忙将電話也別墅打去。
葉雪接的,聽說木楊要尋死覓活,她也是吓得立即跑樓上去。敲門沒人答話,門從裏面反鎖了,葉雪着急地說:“不行,木楊将門反鎖了,我……我打不開。”
“那怎麽辦……那怎麽辦……”薛蓉一屁股跌坐下去,一時間六神無主,徹底慌了。
葉雪說:“這樣吧,我先挂了,給鎖匠打電話。我這邊,也會嘗試再跟木楊溝通。你也別着急,現在買機票,趕緊先回來吧。”
“好好,謝……謝謝你。”薛蓉匆匆挂了電話,起身往外面跑。
安舒童正往回走,看到薛蓉莽莽撞撞的,忙問:“怎麽了?”目光在客廳裏掃視一圈,又問,“陸先生走了?”
看到安舒童,薛蓉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立即抓住她手說:“舒童,木楊剛剛說她不想活了。我打電話讓葉雪去敲她門,她也不開,葉雪說她将門從裏面反鎖了。你說木楊會不會真的想不開?我現在該怎麽辦。”
安舒童安撫了兩句,電話給安木楊打去。連續打了三四遍,電話是通的,但是那頭卻一直都沒人接聽。
“她不接電話。”安舒童也有些着急起來,望了眼薛蓉,不由得一股子怒火直往上蹿,“二嬸,不是我說你,你做事前,能不能別那麽沖動?你顧着自己想的,為了達到目的,別的什麽都不顧。我知道,你怕木楊跟陸先生在一起,就是嫌棄陸先生窮、嫌棄他沒有家世沒有背景。”
“你明明知道木楊自尊心強,她在陸從安跟前,本來就夠自卑的了,你為什麽還要采用這種極端的手段?”
薛蓉瞪大眼睛看着安舒童,見她絲毫不留情面地訓斥自己,心裏不爽極了。但是此刻也不是争辯誰是誰非的時候,此刻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是沒有辦法,那好,我也不麻煩你了。本來嘛,你過來幹什麽,我們母女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好了。”薛蓉語氣也有些陰陽怪氣的,“是你自己跑來的,現在倒是說我。舒童,我知道,你現在了不得了,你二叔現在完了,你就看不起我們母女。虧得你落難的時候,我還那麽關心照顧你,真沒想到,你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安舒童不想跟她廢話,直接給公司裏的男員工打電話。報了葉雪那邊的地址,讓人趕緊趕過去,另外,不管怎麽樣,先打120救護車,以便随時之需。
忙了一通,差不多半個小時後,葉雪那邊回了電話來,說是安木楊割腕自殺了。不過救護車趕來的及時,現在人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讓他們趕緊回去。
122在我心裏,二哥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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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後,薛蓉臉上已經是挂滿了淚水。再沒了之前的執着,她現在也是後悔得要死。早知道女兒真會做出這種傻事情來,她就不會跑南城來一趟了。
“舒童,木楊割腕了,我得回去。”薛蓉此刻有些無助,不免又想起安舒童的好來,抓着她手說,“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跟我一起回去吧。等木楊醒了,你好好幫二嬸勸一勸她。”薛蓉越說越哭得厲害,最後都泣不成聲了,只在吸鼻子,“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自從嫁來安家,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二十多歲的時候,為丈夫而活。老公出軌,我使勁作踐自己身子,結果他跟小三都好好的過日子,唯獨把自己跟女兒作得不成人樣。三十歲後,心死了,知道男人不過就是那種德行,随他去了,我就只為女兒活。”薛蓉心裏絕望得很,總是覺得命運待她不公,“我希望她嫁給齊庭钰,我巴巴跑來南城跟陸先生攤牌,為的又是誰?”
“可我也沒想落一句好,我只是希望……木楊後半輩子能夠好好的。我老了,不能照顧她一輩子。我就希望,将來哪天等我死了後,木楊至少可以吃穿不愁。可是如果因為我來南城,她就鬧自殺……那我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有什麽意義啊……”
霍江城剛剛在跟爺爺說話,所以,沒跟妻子一道回來。他回來就見薛蓉在埋頭痛苦,不由得眉心皺了下,随即目光便朝妻子那邊投落過去。
安舒童沖他搖搖頭,還是安慰着薛蓉道:“木楊肯定不會有事的,這樣吧,我先訂機票。”
霍老見薛蓉不對勁,他以為是陸從安說了什麽重話,忙厲聲道:“陸從安這個臭小子,平時就狂裏狂氣的,今天既然還欺負女人,我看他是皮癢了。”說着,就要親自去找人,被安舒童喊住了。
“爺爺,你冤枉陸先生了。”安舒童起身,走過去扶着老人家坐下來,然後說,“是木楊……剛剛錦城那邊打了電話來,說是木楊割腕鬧自殺,二嬸知道後害怕了。本來打算多陪您幾日的,不過,現在得趕着回去。”想了想,又看向丈夫,眼神示意他問了老人家沒有,霍江城沒說話。
“爺爺知道,你們也忙。”霍老嘆息一聲,看向薛蓉,“孩子們都大了,自己有主見。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他們自己心裏都清楚。我也明白你做母親的心思,但是凡事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走吧,江城,趕緊帶她們回去,免得真鬧出人命來。”
霍江城還想勸爺爺回去,但見老人家明顯在逃避這個話題,也就算了。
訂了機票,又坐近一個小時的飛機立即趕回來。
霍江城早早便給高清打了電話,讓他開車在機場等着了。霍江城自己也有車,停在機場的車庫,不過,他打算帶妻子先回去休息,沒打算立即去醫院。
“你送安夫人去第一醫院,人送到了,給我回個電話。”霍江城吩咐。
薛蓉卻看向安舒童,眼睛紅腫得厲害,欲言又止的:“舒童,你不跟着一起去嗎?”
安舒童是想去醫院看看的,但是見丈夫已經這樣安排了,如果她這個節骨眼上再堅持,就顯得有些不好。反正只要木楊沒事就好,她是立即去探望,還是過段時間去探望,都不重要。
“二嬸,你跟高秘書先去醫院吧。我回去一趟,再去醫院看木楊。那邊有什麽情況,你給我打電話。”
薛蓉看了眼霍江城,見他立在一邊,沉着一張臉,薛蓉到底沒再說話。等高清開車載着薛蓉離開後,霍江城才牽着妻子手去地下停車庫。
坐進車裏,他沒有立即開車,而是将大手輕輕擱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眉眼皆是冷意。
“二哥,你別擔心,我挺好的。”安舒童知道他生氣了,或者說,知道他心裏在擔心自己,所以才會這種表情的。
安舒童将自己身子朝他湊過去,雙手抱住他一只手說:“還真是有些累,我們回家吧。回去後洗個澡,然後先好好睡一覺。對了,你公司裏有事的話,你去忙吧,別管我。”
“我怎麽能不管你?”霍江城聲音微沉,略低頭垂眸望着縮在懷裏的女人,心中有氣,可見她這般,一時間倒是氣不起來了。
安舒童也挺心疼他的,雙手伸得更長了些,緊緊抱住男人說:“這些瑣碎的事情,害得你跟着我一起到處跑。其實……二哥,有些時候,我一點都不喜歡二嬸。要不是她那麽多事情,木楊也不會變成這樣。這段日子來,安家經歷了很多,我也算是看清她這個人了。勢力,自私,而且還特別自以為是。”
“我是不想再管的,但是想着木楊從小身子不好,現在又無依無靠的,就狠不下心來。”
霍江城抱着妻子,喉間溢出輕笑來,他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
“既然看出來了,都不是省油的燈,你也不能一直這樣任他們差遣。有些人,你越是對他好,反倒是被看成了理所當然。”霍江城是看透了一切的,“适時的,你也得學着拒絕和反抗。你不拒絕,甚至一出事,随叫随到,久而久之,人家就會覺得你做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很多人,都是被慣成這樣的。你那個二嬸,也不例外。”
安舒童其實心中也明白,以前爸爸在的時候,挺照顧他們的。安舒童也覺得二嬸跟木楊可憐,也就能幫就幫。說到底,還是她心太軟了。
但是漸漸的,她也明白,薛蓉那個人,看着可憐,其實心中挺會算計的。
比如說,剛剛在南城的時候,跟她說的那些話,也看得出來了。一句話說白了,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二哥,我明白了。”安舒童深深吐出口氣,自然是将霍江城的話聽進了心裏,抱得他更緊了些道,“在我心裏,二哥現在是最重要的。我誰都可以不在乎,就是不能不在乎二哥。”她眨巴眼睛,“當然,我媽媽和弟弟,也是很重要的。”
她這樣說,霍江城心情立即就好了很多了。
他的女孩兒,心裏有他,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值得人開心的?霍江城健碩手臂攬住了人,在她潔白的額頭上親了親,才放開說:“回家。”
回到家裏,舒雅立馬迎了出來問:“怎麽樣?你二嬸回來了嗎?”
安舒童懷孕後,舒雅便留了下來,照顧女兒女婿。薛蓉去南城的事情,她也知道了,所以還挺擔心的。
“已經回來了。”安舒童有些累,扔下包後,就在沙發上坐下來。
舒雅嚴肅着臉,坐在她身邊,握住她手說:“舒童,你自己懷了身子,你要時刻注意着些。有些事情,你可以不親自管的。現在胎兒小,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有你後悔的時候。”
“媽媽,我知道了。”安舒童笑嘻嘻蹭過去,抱住媽媽說,“剛剛二哥也跟我說了,我最聽你們的話。”
霍江城脫了外套挂在一邊,解了襯衫最上面一顆紐扣。聞聲,轉過頭來,墨黑眸子裏,隐隐含笑。
“你自己知道就好。”舒雅還是板着臉說,“你自己心裏也要有個數,不能凡事總靠江城跟你說罷?你現在最是關鍵時刻,萬一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得多少人跟着心疼。你二嬸也是,明知道你懷孕了,還這樣麻煩你。”
很明顯的,舒雅也對薛蓉有些意見。
“我真的知道了,下回不管了。”安舒童坐正身子來,“對了,木楊割腕住醫院去了,我明天抽個空去看看她。”
舒雅驚訝:“這孩子……怎麽好端端的,這麽偏執?”
“也是二嬸事情做得太難看,她跑去找陸從安,叫人家怎麽想?再說,她是知道的,木楊跟陸從安,根本一點事情都沒有。”安舒童挺看不上薛蓉這種行為,“她總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高,嫌陸長官窮,也不想想,人家是什麽級別的人。再說,人家是軍人,保家衛國的,被她用錢去衡量,真是顯得俗氣了。”
“她這件事情,真是做得難看。”舒雅說,“行了,她們母女倆的事情,你別再管了。明天你也在家好好休息,我去醫院看木楊。順便有些話,我也得說一說。”
安舒童說:“我去看一眼就走,不然木楊心裏該是要不舒服了吧?”
“她敏感,那也是她的事情。你打個電話去問一問就好。”舒雅道,“你懷孕了,又為了她一天飛來飛去的,她心裏應該清楚。沒事,媽會說清楚。”
“那也好。”安舒童起身,“我有些累,先上樓去,洗澡睡了。”看了眼時間,“現在四點,六點鐘喊我起來吃飯吧。”又問,“對了,阿陽怎麽樣?有給他打電話嗎?”
“你就別再操心你弟弟了,他自己好得很。”舒雅說,“阿陽以他姐夫為榜樣,現在越來越有男子漢的氣概。讓他吃吃苦,将來總歸是好的。”
安舒童笑:“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123甘願去做綠葉
安木楊割腕,好在沒有割到大動脈,流血不多。再加上,救護車來的及時,人早早送到了醫院。所以,基本上沒什麽事情。第二天舒雅去醫院看安木楊,她人已經醒了。
病房裏,薛蓉坐在旁邊,安木楊腦袋卻偏向另外一邊,根本不搭理薛蓉。
薛蓉見舒雅來了,好似看到救星一樣,忙起身迎過去說:“大嫂,你來得正好。木楊這孩子,打從醒了後,就一句話不說。我問她話,她也不回答。她打小聽你的話,你幫我勸一勸吧。”
舒雅将手中拎着的水果籃遞給薛蓉,只淡淡說:“我看看她吧。”
坐到床邊去,舒雅望着安木楊,好生說:“聽舒童說了你的事情,我一早就趕來看你了。本來舒童也要來的,被我給攔住了。她昨天一天坐了兩次飛機,回去後身子有些不舒服,今天在家養胎呢。”
舒雅其實挺會說話的,這樣說,明着是說來探望安木楊的。其實,話裏話外,也有譴責的意思。
話沒有說得那麽難聽,但是薛蓉明顯感覺到不對勁,臉色曬了下,輕輕咳了一聲。
倒是安木楊,轉過身子來,看向舒雅問:“她現在還好嗎?”
舒雅輕輕握住安木楊的手,素雅的面上,含着淺淺笑意說:“就是需要安安靜靜養着,只要不操勞過度,就沒什麽事情。不說她了,木楊,你感覺還好嗎?”
“嗯。”安木楊輕輕點頭,“反正一時半會,死不了。”
“你還這麽年輕,別把死不死的挂在嘴邊。大伯母喜歡你,還想看着你披婚紗嫁人呢。”舒雅輕輕嘆一口氣說,“你也別怪你媽媽,雖然她這件事情上做得不好,但是也是為了你能過好日子。可憐天下父母心,你也別不理你媽媽。”
薛蓉哭了,應着說:“是啊木楊,媽媽做那麽多,為的是什麽?媽媽還不是為了你。你說你鬧自殺,好在沒事,這萬一要是真出了事情,你讓媽媽怎麽辦?”
“行了,你也少說兩句。”舒雅睇了一眼,說,“木楊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你由着她去。不管怎麽樣,只要是自己做出的選擇,将來好與不好,她都會坦然接受。你這樣用強硬手段安排她的人生,将來要是過得好還好說,萬一她不幸福呢?孩子的事情,就讓她們自己去選擇,我們做母親的,适時提點一二就好。”
薛蓉有些不高興了:“大嫂,你怎麽站着說話不腰疼呢?當然,舒童一婚二婚都嫁得好,你當然說不幹預了。木楊要是能嫁個霍總那樣的人,我也高高興興送嫁,還會多此一舉做這麽多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嗎?”
舒雅說:“只要是木楊喜歡的,肯定都是不錯的孩子。木楊是你我看着長大的,她是什麽樣的孩子,咱們都清楚。以木楊的眼光,選中的人,不會差。”
薛蓉氣得都沒脾氣了:“不會差?呵呵~那個陸從安,一窮二白不說,他性子也比齊庭钰差遠了。木楊暗戀人家,可人家啊,未必将木楊放在心裏。我去找他,你們猜他說了什麽?他說,他心裏有人了,什麽木楊水楊的,根本不知道是誰。大嫂,這種人,你說他有素質有教養嗎?”
“本來人家跟木楊,就是清清白白的。你一聲不吭跑過去,人家不生氣?”舒雅蹙眉,擡眸望着薛蓉,眉心隆起,“那裏是什麽地方,是軍區大院兒。部隊規矩嚴得很,你這樣闖過去,就算沒事,一傳十十傳百,也被傳出事情來了。木楊的名譽你想過沒有?那陸先生的前程你想過沒有?”
“理解你愛女心切,但是不是這麽個做法。”舒雅實在瞧不上薛蓉這種做法,但是畢竟只是妯娌,而且現在關系也不如從前了,有些話,她不好說得太重。
又知道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說多了,反而心裏會怪你了。
顯然,舒雅沒說太多,薛蓉心中也是将舒雅給深深抱怨上了。
“行了,大嫂,你也甭說了。左右,木楊不是你親閨女,你不心疼。”薛蓉開始趕人,“如果你今天來是說這些的,那你走吧,不歡迎你來。”
“媽,你說什麽呢。”安木楊都聽不下去了,“大伯母說的就是對的,你就是不該去南城找人。是我犯賤非要喜歡陸先生的,跟陸先生沒有關系。人家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自作主張去找人家?人家說那些話,沒有錯,他根本就是不認識我。媽,你要是真為了我好、真還希望我活着的話,別再管我了。”
“好了好了,你別激動。”舒雅安慰說,“這件事情先不提了,你先好好養着身子。等身子養好了,再說不遲。”
“庭钰?”薛蓉回頭,見齊庭钰站在外面,一下轉怒為喜,“你怎麽過來了?”
齊庭钰道:“我聽說木楊病了,來看看。”他将帶來的鮮花擱在一邊,溫潤的眸子朝床上的安木楊看去,笑着問,“怎麽了?好像眼睛有些紅。”
“沒什麽沒什麽。”薛蓉不欲提陸從安那些糟心事,只說,“都發生了那種事情,虧你還想着關心木楊。快,進來坐。”
舒雅起身說:“那我先走了,木楊,你好好休息。”
“那個……庭钰,你坐下好好陪着木楊說話,我去倒點開水來。”薛蓉尋了個理由,也匆匆離開了。
整個病房裏,就只剩下安木楊和齊庭钰兩個人,瞬間安靜不少。其實齊庭钰知道安木楊是割腕自殺的,他剛剛裝着不知道,也是怕說出來大家都尴尬。
“還好嗎?”齊庭钰在床邊坐下,溫潤目光落在安木楊臉上,見她面色蒼白,他心裏多少是有些心疼的。
畢竟不管是之前,還是先在,他都是喜歡她的。在他心裏,她是個好女孩,只是可惜的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我挺好的,謝謝你來看我。”面對齊庭钰,安木楊心中到底愧疚,“其實我沒事的,醫院住幾天就好了。”
齊庭钰點頭,輕輕笑了聲說:“木楊,我今天過來,還是有句話想跟你說。如果你後悔了,我還是願意跟你結婚的。”
“為什麽?”安木楊不明白,同時,心裏也震驚了下,她很感動。
齊庭钰望着安木楊,表情認真嚴肅:“也沒有為什麽,就是覺得喜歡你。雖然你現在心裏裝着的那個人不是我,但是我想,将來或許某一天,漸漸相處得久了,或許你會愛上我。木楊,我回去也想了很久,你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我想結婚的人。那天在霍總婚禮上,一眼就看上你了……”
說起來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齊庭钰笑了笑。
安木楊望着他,心中還是有些動搖的。沒人這樣對她好過,從小她就孤僻而又自卑,從小家裏的哥哥弟弟,或者別人家的兄弟姐妹,喜歡的,都是舒童。
就只有他,他說他心裏唯獨有她一個。
安木楊很糾結,她不知道要怎麽辦的好。她缺乏安全感,其實心裏也明白,齊庭钰,或許是她最好的歸宿。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她心裏,的确是陸從安那樣的血性男兒,更能讓她怦然心動。
“我不逼你,你再好好想想,我等得起。”齊庭钰沒有立即讨要答案,給了她足夠長的時間,“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
“謝謝你,庭钰。”安木楊感謝他,“你讓我感到很溫暖,真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好過。”她笑起來,有些自嘲的意思,“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但我說的都是真的,從小到大,我都習慣躲在太陽照不到的陰暗地方,悄悄看着外面人的世界。我跟舒童從小一起長大的,但是所有人都喜歡她。我跟她一比,就像是空氣一樣,沒人在意。”
“她是大伯的掌上明珠,人緣特別好,性格也開朗。三個姐妹中,她也是長得最好看的。幾乎所有男孩子,都喜歡她,她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小公主一樣。”
“而我……”安木楊心中有些酸楚,又想着,如果是舒童喜歡陸從安的話,她會怎麽去做?
她那麽自信,那麽樂觀,她喜歡誰,肯定會直接去追吧?她那樣的性格,就算是再硬如石頭的男人,都會被融化掉的。
好可惜,她不是舒童……
見她這樣悲觀,齊庭钰皺眉:“為什麽要這樣說自己?霍夫人很好,但是在我眼裏,你是最好的那一個。其實沒有必要去和別人比,就認真做自己就行。木楊,你很有才華,長得也很漂亮,實在不需要這樣貶低自己。你跟霍夫人,各有千秋,沒有誰好誰不好的說法。”
“我明白。”安木楊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其實她心裏嫉妒堂妹,但是她也從來沒有表現過。
就是在齊庭钰跟前,她才說了這些話。可回頭一想,又覺得,說這些話,實在是不妥當。
“謝謝你,謝謝你對我說這些。”安木楊說,“我答應你,以後再不想這些。其實,我跟舒童關系很好。就算她是那朵紅花,我也甘願去做綠葉。”
124緣分這種事情,過期不候
“木楊,沒有哪個女孩子是綠葉。在你的人生中,你也是主角,是你自己人生的主宰者。”齊庭钰理解安木楊自卑的感覺,雖然她已經足夠優秀、足夠漂亮了。
安木楊望着齊庭钰,嘴角輕輕抿起,這回倒是真心笑了起來。其實她覺得,和齊庭钰在一起,雖然不會有那種心髒砰然跳動的感覺,但是真的是開心的。他們兩個人相處的那種感覺,仿若是多年後再見的老友般,也像是那種老夫妻的感覺,溫馨、細膩、恬淡。總之,在她眼裏,齊庭钰就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媽媽有些話說的是對的,齊庭钰,能給她一切她所想要的安穩和舒适。
“庭钰,你真是一個很好的人。就算我那樣傷害了你,你今天也還會再來看我。”安木楊靠坐在床上,微垂着眼睑,“你可能都不知道,我為什麽來醫院。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挺傻的,就見過那個男人一面,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我媽媽跑去南城找人家,還被人家說了一頓。”
“他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了才好。”安木楊想沖破一切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但是她畢竟從小就膽小慣了,那股子勁兒撒出去,可能當時覺得不後悔,可睡了一覺醒來,她就有些後悔了。
她真的很矛盾,也很糾結,更多的,還是心痛難過。她想着,要是陸從安也愛她,那該多好。
齊庭钰打量她,何嘗心中不氣、不難過?他愛她,所以當知道她心裏裝着的是別人的時候,他肯定是吃醋嫉妒的。但是他也不是那種粗暴的人,凡事都講究個姿态要好,他是紳士慣了的。
如果他愛的人愛的是別人,那麽,他會成全,而不是死纏爛打,做盡糊塗事。所以,那天晚上兩人喝完酒後,他成全了。
但是如果她跟那個姓陸的兩情相悅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們那段感情,不過也是她一廂情願罷了。她受了那麽大的傷害,甚至鬧到了自殺的地步,他就舍不得了。
他想再等她兩年,如果兩年後,她尋求到了真愛,那麽他就徹底忘記她。如果沒有,他還是希望她能夠嫁給自己。
齊庭钰輕輕握住安木楊的手:“任何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生活的權利,木楊你也有。但是這世上很多事情,也并不會如自己想的那般一帆風順,有期待,就會有失望。不過,嘗試過總比沒嘗試過的要好,至少你勇敢跨出了第一步,失敗了,又能怎麽樣?都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很長。”
“所以,木楊,我希望,不管以後我們能不能再在一起,但是你千萬別再做傻事。”
安木楊有些哽咽起來,點點頭:“我會記得你的話。”
外面,薛蓉拿着水壺進來,齊庭钰也起身說:“那我今天先回去了,伯母,你好好照顧木楊。”
薛蓉舍不得他走,跟着幾步問:“不再多坐坐嗎?”
“不了,來看看,見人沒事就放心了。公司裏還有挺多事情,抽不開身。”其實,他也是想自己離開後,安木楊能夠好好想想,他看向安木楊,“你做好了決定,給我打電話。”
安木楊再次感謝:“謝謝你。”
等齊庭钰離開後,薛蓉忙問安木楊說:“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庭钰說讓你做決定,是什麽決定?”
“媽,我累了,想躺會兒。”安木楊此刻不想多說話,便躺了下來,她側身躺着,目光落向窗外……外面碧空如洗,今天豔陽高照,又是一個嶄新的好日子。
齊庭钰說得對,努力了追求了,那就好。至于結果如何,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
只是安木楊這回做選擇,倒是有些害怕了。她已經作過一回,現在就算齊庭钰再讓她回去,她也是回不去了。她不後悔,因為叛逆這種事情,活到近三十歲,今年頭一回。
雖然叛逆需要付出代價,但是也說明她是有血有肉的。
那邊齊庭钰這兩天一直在等安木楊電話,這邊安木楊,也一直在考慮他說的那些話。只不過,她一直沒有做好決定,電話自然也就一直沒有打。
五天後出院,安舒童開車來接她出院去。
“感覺怎麽樣?我看你氣色好了不少,只不過,回去還是得多吃些大肉,好好補一補。”安舒童今天有點空閑,又見快要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便說,“中午一起去吃飯吧,多吃點滋補養生的,我也得補補。這段日子工作有些忙,累得頭疼。”
“你忙的話,其實真的不必費心來接我的。”安木楊有些歉疚,“別聽我媽的話,她總是喜歡作這作那。明知道你現在懷孕了,不能勞累,竟然還厚着臉三番兩次去打攪你。”
“我這不是恰好今天有空嘛,我要是沒空,就安排人來接你了。”安舒童說,“那我打電話去訂個位置,去好好吃一頓。”
安木楊看着安舒童,見她一身香奈兒的職業套裙,比之前還要瘦些,但是瞧着臉上氣色,是極好的。嫁給霍二哥後,她似乎一天比一天漂亮,以前小的時候,雖然漂亮,但是是個有些驕傲的小公主,但是現在看着,渾身上下,倒是多了份幹練和爽利,瞧着,更有女人味兒了。
“舒童,霍二哥現在将你調教得真好,你越來越優秀了。”安木楊笑。
“什麽他調教的啊,才不是。”安舒童心裏又挺高興,可也覺得有些不服氣,“他要是能把我調教好了,早八百年前就調教好了,怎麽會等到現在?是我自己長大了,懂事了,關他什麽事情。”
安木楊說:“看得出來,現在提到霍二哥,你的反應跟以前就不一樣了。以前咱們還小的時候,一提到他,你總不是哭就是鬧,好像跟他多大仇恨似的,但是現在你瞧瞧你自己,眼睛裏是笑意,嘴巴也翹得那麽高,分明美死了。”
“讨厭。”安舒童被拆穿,輕輕捶了安木楊一拳,又抱住安木楊,“姐姐,我現在要說還有什麽挂心的,就是你的幸福了。我自己過得幸福,也希望你能夠過得好。”
安木楊垂着眼睑,臉上笑容淡了些說:“我覺得……我總是不太好運。”
“這個問題,咱們邊吃邊說,走吧。”安舒童幫她拎起行禮,然後大步往外面去。
薛蓉在醫院照顧女兒五天,現在出院有安舒童來接人,安木楊讓媽媽回去休息了。安舒童開車載着安木楊去一家煲湯館,點了個滋補養生的鍋底,又點了些菜,要了兩罐酸奶。
“真是餓死了,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雖然比以前瘦了些,但是飯量卻大了。以前作天作地,總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很糟糕。好在,二哥現在将我拉回了正軌。”安舒童其實話裏有話,她看向坐在對面的安木楊,認真說,“你應該知道,我跟二哥領證的時候,其實正是我最絕望無助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心裏對二哥,只是有感激,我并不愛他。之所以選擇嫁給他,是因為,二哥對我真的很好,而我那時候,除了嫁給二哥外,好像沒有什麽別的選擇。”
“我倆是冤家,小時候對他偏見太多,才導致看到他就嫌煩。但是大了後,抛開以前的那些成見,用真心去相處,我就漸漸覺得,二哥其實很好。”現在提起霍江城來,安舒童總滿臉春風笑意融融的,“姐姐,這個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你想想我,當初死活要嫁給蘇亦誠,結果怎麽樣?後來不太情願嫁給了二哥,現在卻過得很幸福。”
安木楊也笑:“好在二哥寵你,這個世界上,誰都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但是二哥絕對不會。”
“齊庭钰對你也很好。”安舒童直接了當道,“人生很多時候,都是需要做出選擇的。不管什麽事情,總不會都十全十美,感情是需要慢慢相處的,日子是過出來的。”
“你知道嗎,其實就算到現在,我依然會想起小時候跟蘇亦誠一起的那些場景。跟他在一起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