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應溫傑的邀請,溫茵去了他家做客吃午飯。溫茵這才了解到,溫傑也是才回來不久,原因是溫傑的爺爺病重,溫傑這才帶上女兒陪同父親回來看望。

說起來,溫傑心中還有些悔恨,這些年來自己只知道掙錢,卻忘了家中還有老人需要照顧。

溫茵去了溫傑家,先是進了屋裏看望重病卧床不起的溫平爺爺。老人躺在床上,說話很是困難,意識也模糊,也不能分辨她是何人了。

“醫生說,也就這幾天的事。”我溫傑說話的時候進了廚房。

溫茵聽的出來溫傑話中的意思,她自己也看得出來溫平爺爺病的嚴重性。

“說說你吧,這麽多年沒見,過得怎麽樣?”剛才他要不是聽見汽車的聲音以為是他爸跟玲玲回來也不會出門看,這一看不要緊,沒料想只是多看了幾眼,就見車子直徑開進了溫茵家院壩,他有些好奇,所以跟了上去。

“很自由。”溫茵三個字就統括了她十幾年的生活,事實上她的生活她從不用好與壞來評價,她向來都不覺得自己過得不差,就算是跟着段霈吃了一個月的泡面她也覺得很不錯。

“那怎麽個很自由法?沒人管?”溫傑站立,看着溫茵,這兒時要好的玩伴。還有,他們小時候是那麽的相似。

“嗯哼。”

“你不會還是一個人吧?”溫傑有些意外,溫茵跟他年齡相當,他現在閨女都八歲了。

溫茵還沒回答,就聽見外面有汽車的聲音。随即,溫茵聽見有個小姑娘的聲音在喊着:“爸爸,我和爺爺回來了。”

廚房有個直通家門院壩的門,溫茵走了出去,正面碰上一個穿着小碎花長裙的小女孩抱着一大包抽紙向廚房跑來。

小姑娘看見她瞬間放慢了腳步,看上去像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家門了。

溫茵看着小姑娘回頭,溫茵也看了過去,只見一位半白了頭發的男人提着兩大袋子菜走了過來。

“建民叔!”溫茵走了出去,笑着喊道。這人是溫傑的父親,說起來,建民叔跟她爸爸是最要好的發小了。

“是…是君賢家的?”溫建民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溫茵,但卻在第一時間說出了溫茵父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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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溫茵,君賢叔叔的親閨女。”溫傑說道,同時走了出去接住他父親手中的袋子。

“我老遠看着就猜到了,你跟你爸長得像極了。”

溫茵羞澀的笑了笑,記憶中,建民叔曾經總在她面前誇獎她父親上學的時候是多麽受班上的女同學歡迎,就因為她爸成績好,長得高,人也俊。

溫建民拉過一旁發愣的親孫女:“玲玲,喊小茵阿姨好。”

“小茵阿姨好!”小姑娘的聲音甜甜的。

“玲玲好,長得可真漂亮。”溫茵由心的發出贊美,小姑娘長得水靈,眼睛大大的帶着水光,頭頂着沙灘帽配着碎花裙,又落得大大方方。

溫茵有些後悔自己回來的急,居然什麽都沒有買。

随後放好東西的溫傑看着大家都站在院壩裏,連忙招呼着他們進家裏聊,這可正是正午,太陽打着呢。

溫傑在廚房做飯,溫茵想去幫忙,建民叔不讓,只是讓她在客廳陪着他閑聊家常。談話間溫茵了解到建民叔一直跟她父親保持着聯系,據說她爸這兩天就要回來看看。

溫傑随意的弄了三菜一湯,溫茵吃過飯後堅持要去洗碗,不然自己就不好意思了。

溫傑不讓,只是放她幫忙收拾了一下飯後的桌子。

午飯後,大家都要午休,溫茵只好告辭,她還有回去收拾一下老房子,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可是要在這裏度過,家還是要收拾一下的。

溫傑知道她的意思後直勸她還是別收拾了,這多年沒住人,還不如晚上就在他家跟玲玲睡一起得了。

溫茵婉言拒絕了。

見溫茵堅持,溫傑最後也只是選擇拿了一根鐵棍跟着溫茵去了她家撬門。沒鑰匙,大門上的鎖也是鏽跡斑斑,只能撬掉了。

開門的那一瞬間,溫茵感受到自己心頭一緊,看着那熟悉的家,暗黑中能清楚的覺察裏面的灰塵、蜘蛛網,還有那死氣沉沉終見光明的氣息。

溫茵知道今天一下午也不可能全部收拾了,只說了收拾一下堂屋跟晚上要睡的房間。

溫傑沒說什麽,只是跟着溫茵一起搬了兩間屋裏的家具。接着,溫傑拿着打掃塵埃的工具把室內打掃了,溫茵就在大太陽下用清水把所有搬出來的家具擦拭了一番。把這些打掃好了,下午一大半的時間都過去了。

等溫傑把屋內塵埃打掃了,溫茵外面也完成了。溫茵跟着溫傑去他家洗了一把臉,有急着要開車去鎮上買東西。

溫傑想跟着去,溫茵笑着拒絕了,忙了這麽久,他該休息了,買東西呢,她一個人就可以的。溫傑見她這樣,只是提示她要買些什麽,就沒再堅持要跟着去了。

要買的東西很多,溫茵幾乎是把整個鎮上的店都進了一遍。東西都買了大半天,上車一看,除了駕駛位,其他地方都塞滿了東西。

溫茵回去的時候,溫傑很快就跟了過來。瞧着溫茵買的鍋碗瓢盆、小風扇、枕頭被套等等,這架勢一看就是要常住的意思。

“我想在老家呆一段時間。”溫茵看出溫傑臉上的疑惑,笑着解釋到。

溫傑想問,但又覺得這麽多年過去了,或者很多事還是不能問的太過清楚了。所以只是幫溫茵把車子裏的東西卸下來後就說:“我還是幫你從我家接個電過來吧。”

“先不用,你幫我試試家裏的電路吧。”溫茵停下來指了指柱子上的電盒:“我看裏面顯示一切正常,還找到一張電網卡,剛才在鎮上找地方沖了錢,如果沒事,家裏是有電的。”

溫傑這才想起,現在老家因為新農村的事,很多地方的做了改變。溫傑把總閘關了,把家裏的燈泡換了,再試試了打開電路。居然這麽多年過去了,電路沒問題。

太陽下山後,溫茵和溫傑有把院壩裏曬了一下午的家具搬進去,在稍微收拾了一下,堂屋跟溫茵打算晚上要睡的房間也就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玲玲小姑娘跑了過來,叫他們回去吃晚飯了,溫茵想拒絕,但耐不住小姑娘的眼神。

就這樣,溫茵門也不關上的再次去了溫傑家蹭飯。

“小茵阿姨,你都不關門的嗎?”玲玲對此有疑問。

“今天就不關,讓家裏在通通風。”還有就是,老家的風氣,是習慣性的只是把家門輕掩上,沒有鎖門的想法。

飯後,就着夜晚的月光,溫茵、溫傑跟玲玲在院子轉了轉,這個時候溫茵才見到了院子裏其他的人。

除了白天裏大家都要幹農活外,還有就是老家也沒幾個人住了。外出工作的有些早在外面定居了,還有的,就是在市裏買房安居了。老家,也真的是老家了,只有舍不得這裏的老人還在居住了。

接下來的幾天,溫茵一個人慢慢的把屋裏屋外都收拾了一番,等全部都落實好了,溫茵開車又去了市裏買了些許要送人的物件。

再回家的時候,居然看見了建民叔陪着一個人站在她家院壩旁的葡萄架下聊着天。

停好車,下來,看着那人,溫茵動了動幹澀的嘴,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來:“爸。”

她之前就聽建民叔提過,她爸這幾天會回來,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溫君賢提起腳邊的行李袋子笑着“嗯”了一聲,走了過去。

溫茵連忙上前去推開了家門,溫君賢在後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會像他母親那樣,不會鎖上家門。

看見家裏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幹淨,溫君賢沒對溫茵說什麽,只是轉過身去笑着邀請溫建民進家來坐着聊。

溫茵先是把家裏的那臺小風扇搬了出來給大家吹着,接着才去燒水泡茶。車裏的東西溫茵沒急着全拿下來,只是把今天要用的菜拿下車。

溫傑過來招呼大家去吃晚飯的時候,哪知道溫茵也把菜端上桌了。溫建民推脫着跟着溫傑走了,但又約好溫君賢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喝酒。

家裏很快就剩他們父女了,溫茵沒開口說話,只是轉身進了廚房去把那扔在水缸裏冰鎮着的兩瓶啤酒撈了起來。

飯桌子上只剩他們父女二人安靜着喝着酒吃着菜,沒人主動開口說話。

溫茵父母離婚後,有一段時間家裏也就只有他們父女,同樣的很安靜,除了有必要的對話,父女倆就很少開口。

想起來,只有在那段時間裏,他們才單獨的相處過。時間過得很快,那段時間算起來過了快二十年了。

溫君賢看着桌上的菜,有些哽咽,沒想到他能吃到他女兒親手做的飯菜。他對女兒有愧,等他想補償的時候,卻發現面對一個獨立自主的女兒根本沒機會。

夾了一筷子菜嚼着,擡手拿起啤酒瓶碰了碰溫茵的杯子,大口了喝了下去。

溫茵到嘴邊的菜愣住沒吃放下,同樣是拿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擡手抹去嘴角的酒滴。

“爸,還是少喝點酒,我去給你盛飯。”說完,端起溫父面前的飯碗進了廚房。

看着女兒的背影,溫君賢臉上露出苦澀又欣慰的笑容。

飯後,溫茵收拾着飯桌,提了一句車裏有東西,想着待會兒給院子裏的人每家送去。

溫父笑着應了下來。

等送完東西在回家,時間不早也不晚,溫茵用熱的快燒了一桶水給溫父晚上洗澡用。等溫父洗澡,她第二桶水也好了。

溫茵擦拭着頭發出來,想着弄幹些後就去把換洗的衣服洗了。

“過來坐着乘涼。”

院壩裏,溫父搬了兩張躺椅在那裏并排着,兩張椅子中間有個小紅點,溫茵知道那是燃着的蚊香。鄉下就是這點好,就算是再熱的天,到了夜晚也會涼快不少,有時為了節約電,夜晚都是可以在院壩裏睡上一晚的。

溫茵把屋裏燈全部關了,脖子上挂着毛巾走了出去。

躺椅放的很低,溫茵坐了上去躺着,不用擡頭就可以望着布滿星辰的夜空。

“回來多久了?”溫父問。

溫茵答:“有好幾天了。”

溫父想問溫茵為什麽回來,但又不好直接問,這才說:“我是因為聽建民提到平叔才想起回家的,你呢?”

“我是想家了。”幾天前,她收到了醫院的消息。說檢查出來,确診是良性,希望她盡快決定是否手術。但凡手術都是有風險的,而她的手術除了要擔心生命安全以外,還要擔心手術成功後不能保證她是否記憶完好。

這個夜裏,溫茵陪着溫父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說着話。

溫茵聽着溫父說着他小時候,要不是路過的溫平爺爺,他就很有可能在河裏跟他大哥一樣淹死了。溫茵知道自己奶奶身體時好時壞,是心裏有結,沒想到這個結是她父親上面還有哥哥,只是這位第一次聽說的大伯在小時候遇河裏漲水撈魚不小心淹死了。

父女鮮有這樣的機會坐在一起聊天,這一聊,便到了後半夜坐在躺椅都睡着了,在醒來已是第二天天亮,蚊香燃盡,蚊蟲咬人才醒來。

三天後,溫平爺爺還是長眠了。

溫傑家裏的叔叔伯伯小姑都拖家帶口的回來了,溫茵也跟着溫父後面去了溫傑家幫忙。溫茵聽溫傑提到,家裏請人看了日子,說是要一周後才能安葬溫平爺爺,只好去鎮上租了冰棺。

溫茵看着大家夥忙着,說着話,不知怎麽精神就開始恍惚了。溫茵搖了搖頭,獨自一人回了家。

正巧溫父瞧見了,心裏有些擔憂,跟了上去。

“怎麽了?”在通家裏的那條小徑上,溫父問道。

“沒什麽。”溫茵聽聞聲音後回頭說道。

這一看,溫父有些急了,只見溫茵臉色蒼白:“走!去鎮上看看。”

溫父伸手拉住溫茵的臂膀,強拉着溫茵上了車。溫茵沒能拒絕,可她又不想溫父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到了鎮上的醫院,溫茵說什麽都不進去檢查,到了最後,溫父妥協的帶着溫茵去了鎮上另一家中醫看病。

溫茵想着中醫不會查出她腦子裏有瘤的事,更不會問她近期的病例,所以同意了。

中醫是望聞問切,最後把了脈,确診是中暑了。

不過,臨走時還有個診斷:

溫茵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怎麽,這兩章寫的出奇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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