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人的距離很近,淡淡的煙草味萦繞在空中,張祈哲驚呆了,張着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個詞,好一會兒才語氣生硬,說:“風雨飄渺真的是你?”陳炎炎将頭別開,點了點頭,她現在覺得特別的玄幻,怎麽也無法将溫暖的一舟跟男神張祈哲對上號。張祈哲得到确定,反而松了一口氣,原來他僅有的悸動都是為了她。只是他現在完全不知道怎麽做,看着停車場人漸漸變多,提議道:“先上車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好。”陳炎炎此刻特別像一只牽線木偶,腦子出于當機中,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上後座了。張祈哲時不時從後視鏡偷看陳炎炎的表情,心裏一直盤算着如何找一個話題,但礙于身份的轉變,說出口的卻是:“你演技如何了?”“上次張哥說的,我有在注意了。”陳炎炎揚起虛假禮貌的微笑。場面變得更尴尬了。直到在咖啡廳坐下,兩人都只是不鹹不淡的聊着關于工作方面的問題。別看張祈哲是公認的男神,但戀愛經驗幾乎為零,很少需要主動,都是女的在他的耳邊叽叽喳喳,趁着間隙時不時在百度如何追女生。其中有一條叫欲擒故縱,你表現的越不在意,保持一定的距離更能促進感情發展。他故作高冷:“今天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張哥,你認為我們以後該以何種方式相處?”陳炎炎雖然心中不高興,但也不願拖拖拉拉,在她的認知中,對方既然都來見面了,也是基于有好感,當然也不一定是愛情,但是厭惡現在的半吊子,模糊不清。然而張祈哲直男癌發作,說:“該怎麽處就怎麽處。”即使他喜歡她,也不會影響兩人合作的。陳炎炎埋下頭不說話,半晌拎着包就走,也不管在身後呆若木雞的張祈哲。晚上十點,原本喧鬧的街道,也逐漸歸于寧靜,落地窗大開,風吹起層層的窗簾,張祈哲靠着牆壁聽着電話裏的彙報。“我已經按照你吩咐解決事情了,那日陳炎炎跟方豪交談視頻已經買下了,還有他妻子才死的消息,這一切等會網上就會曝光。”張祈哲問:“陳冉那厮任由你搞到視頻?”“這事本來就是他的計劃,想一箭雙雕,整整趁火打劫的方豪,也想提醒張哥的小師妹別太得瑟,估計是氣緋聞一事。”“他總喜歡玩得如此卑鄙。”張祈哲挂斷電話,一閑下來就會響起白天陳炎炎的态度,他好像做錯了什麽。這種情況他居然沒有人可以咨詢,只能百度尋求網友幫助,但浏覽半天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主,煩躁的抓繞着頭發。玄關處響起窸窸窣窣的脫鞋聲,艾姐說:“你這是幹什麽,頭發整得像雞窩。”“你怎麽來了?”張祈哲有點尴尬的問。艾姐嫌棄的将沙發拍了拍坐下說:“你知道南向衛視舉辦的女主角甄選比賽吧,我給你接下了擔任導師的工作,不過也就幾場做做噱頭,然後盡可能的幫助陳炎炎奪冠。”張祈哲心想老天帶他不薄,柳暗花明又一村,欣喜卻強裝淡定:“好的,一會把資料發給我吧。”次日早上一則關于《方豪那點事》被各大平臺轉載報道,裏面包含了所謂方豪追求陳炎炎的真相,還爆出富二代其實早就結婚,并且妻子剛過世的消息。一時間,方豪成了數萬女性唾罵的對象,紛紛要求之前胡亂曝光錯誤消息的博主給陳炎炎道歉。陳炎炎看到消息時,高興的同時,看着自己曾經的過往被扒出來,血淋淋的記憶,壓在胸口透不過氣。那時的她多麽的幼稚,信了這麽一個人渣。叮铛笑的東倒西歪:“丫頭,我就說事情會解決的吧,一會去督促齊導趕快澄清,趁熱打鐵,一舉打響你的名氣為你參加南向衛視女主角篩選比賽做主準備,這回公司很看重,連張哥都接下導師的工作了。”陳炎炎拿杯子的手一抖,立馬恢複鎮定:“那另一個導師是誰?”“陳冉。”真是冤家路窄。陳炎炎頭痛的閉上眼睛,昨天得到‘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的’的回答,她就決定要收拾好這份悸動,只當張祈哲是前輩,以後如果要找也找圈外的,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沖動的答應了見面,事實證明是錯誤的決定。

叮铛拿着粉撲在她臉上補妝:“等會我們去見南向衛視的負責人熟悉下場地,好決定第一場你表演什麽。”

陳炎炎翻看着手機裏比賽的相關資料,海選出了兩人,最後安排兩人搶位,也就是四進二,由網友票選,前兩名再由兩位導師帶隊表演,選出冠軍。

比賽最後其實就是兩大男神的pk,也是新老經紀公司的資源搶奪站,雖然甄選直播只有兩場,但關注度遠超同時間段的所有節目。

到達時,舞臺一半布置完畢,許多新的設備擡進錄播室,調試着各個環節的安全性能,一個個子小小皮膚黝黑的女生說:“陳老師,你來了,我是負責你的實習導演小劉,我們去那邊說吧。”

小心的避開地上的掉線,選擇其中一個觀衆席坐下,陳炎炎問:“請問這次比賽項目是什麽呢?”

小劉說:“第一場才藝表演,第二場是您跟導師合作表演,作為演員形體演技不會考察,畢竟是基本功,說白了是看人氣。”

這實習導演真敢說。

跟她大概了解了比賽情況,還很友善的将其他的對手資料打印一份給陳炎炎。

協商結束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還下着大雨,張祈哲撐着傘在她的頭上說:“我送你去停車場。”

南向衛視的停車場是露天的,還修的比較遠,陳炎炎很想拒絕,但張祈哲完全不給任何機會,攬住她的肩膀就沖,将後面的叮铛甩開。

傘本來就不大,張祈哲一大半露在外面,肩膀上衣服都濕了,陳炎炎尴尬的讓出點位置,立馬被他拽回去,死死的攬入懷中,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張祈哲嗓音低低地,帶着點沙啞問:“你昨天為什麽生氣了,我還有很多話沒說完。”

“你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既然都那樣說了,也請你說到做到。”陳炎炎氣悶的不顧淋雨沖出雨傘。

還未沖出去,就被張祈哲拉住撞入胸口抱住:“別鬧,一會淋雨感冒,我會心疼。”

陳炎炎冷笑,将他推開:“你都說了我們該怎麽處就怎麽處,原本就是前後輩的關系,關于一舟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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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你想怎麽處理,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該怎麽處。”張祈哲埋頭親上那張氣呼呼的雙唇,手往腰間移動,想将她揉進心尖好好寵溺。

☆、十九

随着腰間的力道,吻越來越深,不知何時傘落入地下,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張祈哲攬腰抱起她,她的頭無力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當回過神時已上了賊車。

陳炎炎徹底懵了,她居然都沒有反抗,過程中還有小小的回應,臉上火辣辣的燒,想奪門而跑,卻被他握住手背。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得彼此之間一個呼吸聲都可以聽到,淡淡的雨水味充斥在空氣中,原本冰冷的氣息都帶上了炙熱。

他側身過來給她系上安全帶,笑容中帶着蠱惑說:“我不知道昨天說了什麽,惹得你不高興,但有一件事你必須得知道,我提出來見你,是因為從那條短信開始,或許更早,我就喜歡你了。”

說完這些話,他松開了手,回到駕駛位上目不斜視,怕他眼中的害怕被她看見。

緊握的方向盤,洩露了心情,他害怕被拒絕。

陳炎炎嘴以很小的弧度張了張,眼光微沉,将頭別開,手心冒着汗水,昨晚才整理好的那點理智蕩然無存,她也想說,其實同意他來的時候,她就确定了心意,但是話到嘴邊就是無法開口。

喜歡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決定付出行動是很難的一件事,畢竟他們的身份,以及她前世的遭遇,讓她無法踏出這一步。

外面的雨停了,徒然車窗降下一半,雨後清新的空氣吹入,也将那份炙熱吹走了。

張祈哲發動起車子,從袋子裏拿出一件黑色大號外套蓋在她的腿上說:“你不用想太多,現在你只需要好好參加這場甄選比賽,現在我先送你回家,別感冒了。”

路上兩人只圍繞有關比賽的問題進行着讨論,仿佛剛才的告白只是一場小小的插曲。

回到家,陳炎炎沒顧得上脫掉濕衣服,像被抽光力氣似的,蹲坐在地上,掏出手機望着剛才加上了微信號,浏覽着之前有關他的朋友圈。

看着他最新的一條。

[這把傘,這場雨,值得珍藏。]

這一看,她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反複确認是不是進錯了朋友圈,張祈哲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不懼怕狗仔,發了這樣一條,這不是找罵嘛。

她立馬評論:你是瘋了?

不一會他回:我設置了,只有你看到。

陳炎炎無語了,嘴角卻微微上揚,心想終于找到跟一舟的影子了。

身體一陣哆嗦,她打了一個噴嚏,才想起正事,将衣服脫掉洗了一個熱水澡。

叮铛有來過一通電話興師問罪,她當然不敢說實情,把話題往比賽上面引,讨論參賽節目,決定明天找排舞,唱歌的老師商量。

一大早就前往排練廳,畢竟還有五天就要比賽,一來就上來拉筋,做形體,之前忙着拍戲,又大病初愈,剛開始很不順,痛得陳炎炎呼痛,汗水直流。

最後一致決定唱歌,加點簡單的舞臺表演,節目決定下來,接下來都是早起晚歸的訓練。

當比賽那日時,她坐在後臺聽着外面其他選手表演的曲目,不斷調整狀态,這是當着陳冉面成功的最好機會,不能失敗。

也許她太過緊張,叮铛都看不下去,冰涼的雙手貼在她臉上說:“不要慫,你不是一個人。”

實習導演小劉朝她吼道:“陳老師,下一個就是你了,過來準備。”

叮铛幫忙提着後面的裙子,陳炎炎一身粉紫色的抹胸長裙,頭頂帶着長長的白紗,直到聽到耳邊響起:“陳炎炎上場。”

她才直起背,一步,一步的走到舞臺中央,朝兩位導師鞠躬。

熟悉的音樂響起,她踩着樂點進去音樂,跟着唱起歌詞。

“風雨中,你走到我跟前。”

“一字一句透着無盡的思念。”

“而天不遂人願。”

“我們還是分開了。”

她配合着音樂舞動着,宛如歌曲中的主人公,一個眼神,一個轉身,都帶着淡淡的哀傷,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地上飄出白白的煙霧,讓人置身在夢境中,體驗着七情六欲。

曲尾,她癱坐在地上,以一段高音收尾。

張祈哲第一次見到如此诠釋這首曲子的改變方式,一首古風的曲子,詞一變,成了現代流行歌曲,還有貫穿全曲的舞臺表演。

然而他的心思在後半段就不在歌曲上了,而是在她那雙眸子,如果不是直播,他真的很想暫停,将臺上那個人兒藏起,特別她是這一身婚紗扮相。

他不願意被別人看見,聽着耳邊的評論聲,很想将人帶走。

比賽任在繼續,到了導師點評環節,他直勾勾的望着陳炎炎說:“歌曲很好,人更好,特別是這婚紗,我很喜歡。”

臺下氣氛火熱起來,都在讨論男神這評論什麽意思,也有人在拍照說。

“原來男神,喜歡這款婚紗,我結婚也穿這套。”

陳炎炎尴尬的說:“謝謝,張老師。”

畫面鏡頭突然切到陳冉跟前,因為他對着背後的觀衆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安靜,說:“看來陳炎炎總能給我們帶來驚喜。”

“謝謝,兩位導師。”陳炎炎走下了舞臺。

主持人也按照臺本進行下邊的流程,後面還有一個選手,是海選出來的,以一首搖滾歌曲嗨翻全場。

最後到網友票選兩名,陳炎炎由于緋聞澄清,獲得大量網友的支持,票數遙遙領先,另一個是最後出場的那位,好像是陳冉的師妹。

所以最後導師選人時,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她當然是跟着張祈哲。

本來叮铛是想找張祈哲一起辦個慶功會,誰知男神第一次接了導師的工作,上門采訪的媒體太多,完全無法接近。

陳炎炎也樂于這樣,拽着叮铛就回到化妝間卸妝。

她其實很想回家再卸妝,想趕快離開,總覺得再不走就走不了。

催促着叮铛趕快卸妝,突然化妝棉用完了,她被化妝油迷糊了眼,叫了幾聲沒有回應,突然有人很不熟悉的手法用紙将她的眼睛擦幹。

當能看清時,她就看到張祈哲很溫柔的幫着卸妝,好看的眉毛都擠在一塊了。

陳炎炎将他手裏的紙搶過問:“你怎麽在這?”

張祈哲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不急不慢的擦淨手說:“我不來,你就跑了,你穿婚紗很好看,讓我迫不及待的想見你,甩開了一堆的媒體。”

“張哥,你快回去,艾姐會生氣。”陳炎炎将門打開。

張祈哲從背後抱住她,頭頂在她的肩頭:“昨天就那樣放你走,我很後悔,本想着讓你好好比賽後再說,但是我怕時間一長,你會忘記雨裏那一吻,你越來越冷靜,我等不了。”

門被關上了,他鼻尖的熱氣萦繞在她的耳邊,癢癢的,她将他的手掰開,想拒絕這樣的擁抱,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張祈哲手一緊,又說:“如果你真的決定與我劃清界限,做陌生人就用勁掰開我的手,從此我不會再找你,也不會跟你保持那狗屁的工作關系,只會是陌生人。”

她的手停留在空中,心裏一直反問到底該如何做,跟她的計劃偏離太多,竟狠不下心來拒絕,因為內心并不是不動容。

短暫的猶豫,卻給了他主動的苗頭,大着膽子扭過她的身體,埋下頭親吻着那片渴望的雙唇,氣息越來越重,手從背部滑到腰間徘徊,漸漸感到不滿足,将她整個人抵到牆上,加深吻的力道。

陳炎炎沉淪在其中,背部被撞到牆面,腰上涼涼的觸感,讓她眼中恢複了些清明,将他推開說:“別這樣。”

張祈哲低沉的嗓音說:“你愛我嗎?”

愛他嗎?

重前世到現在,給過她溫暖的人,只有他。

不管如何冷靜的選擇,她都無法做到,當做沒認識過。

她主動親吻他的額頭:“你贏了,我愛你。”

張祈哲像捧着珍寶般,吻不斷落在她的臉上,将她擁入懷中。

他們終于走近彼此的心,很慶幸都沒有一直躲避。

有你在,有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寫到後面不是很滿意,但是還是努力寫讓男女主角能夠甜甜蜜蜜,謝謝天使們的支持,下一本我要好好碼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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