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手繪校報五人亦算功成身退，成了學姐學長身上的擔子似乎并沒有減輕但明顯清閑了很多，除去手繪校報的最終審核、校報的審稿其餘各種繁雜的事情一瞬間全部卸下，除去各大重要節日室外宣傳黑板報還需他們幾個全權負責，心裏反而暗暗有些慶幸，一年的相處五個人性格迥異已經有了感情，能繼續合作負責同一件事情真的是一種幸運。
文理分科之後班級七零八落，然九班作為尖子生班級并沒有什麽變化，索性她還是和柳蝶同桌，和丫丫遙遙相望總好過“勞燕分飛”。
物理老師換成了精明能幹的女老師，飛快清晰的解題思路在物理題目難度加大的高二也許是件好事，偶爾鬼使神差的總能想到老K，不知道他繼續帶新生他們會不會和我們一樣抱怨他。
那時穿越小說正熱，柳蝶偷偷租了小說在自習課上看，她淚點很低每每看到動情之處潸然淚下扯過林夕的袖子就擦眼淚，邊哭邊抱怨“小說虐我千百遍，我待小說如初戀，太虐了。”
林夕已經習以為常繼續做題“虐虐更健康。”
“不虐還有什麽看頭，使勁的虐，最好往死裏虐，但最起碼給我個好的結果，別浪費我的時間。”她嘟囔着把那本舊舊的小說合上托腮想着什麽，重重嘆了一口氣。
“哪能事事圓滿，有時候努力是一回事，結果是另一回事。”
“你說我要是穿越到古代是不是也能混個王妃當當，啧啧，想想都令人振奮。”
林夕皺眉鄙視了她一番“數學作業下課就要交了，你抄都抄不完。”
“啊！完了。”她抽出一沓卷子一張一張的翻到最後，在最底層翻出一張空白的試卷“快，借我抄一下，5分鐘我肯定搞定。”
“給。”
“你寫這麽多步驟幹嘛？”她瞪着眼睛看着林夕“你數學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今天的例題啊。”林夕無奈的看着她，柳蝶其實挺多愁善感的，一個悲情的小說結局能讓她唉聲嘆氣悶悶不樂好幾天，中國式大團圓結局讓她樂得足以把所有試卷一氣呵成，有時候又哭又笑的看着她說“真好，位，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上午第二節下課的大班空她拿着這期校報的樣本找李主任審核，剛剛走到教務處門口看到裏面站滿了人，還有李主任氣勢洶洶發怒的聲音。
李主任的旁邊站着九班的班主任顏老師，他向來只擔任尖子生班的班主任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永遠的笑臉盈盈很少發脾氣今日竟陰沉着一張臉。
辦公室有一半是9班的學生，在實驗所有老師的眼中9班是實驗的驕傲，任務就是好好學習絕對不會和違反校規挂鈎。
“你們倒真給實驗長臉，打架都打到一中去了。”李主任花白的胡子氣的一翹一翹“逃課上網通宵，打架鬥毆，學校三令五申你們都給我當成耳旁風了？你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打架？一個一個倒很有能耐啊。”
“是他們挑釁的。”王賓嘟囔的說了一句“上網通宵這個罪名我認了，但打架不是我們的錯。”
“我還冤枉你了，是不是我還要向你道歉啊。”
王賓低頭退了幾步不再說話“不知悔改，這是誰帶的頭。”
打架鬥毆一向是實驗最忌諱的事情，記大過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記大過3次以上視情節嚴重與否給予開除學籍嚴重處分，大家心照不宣的看法，你打架可以但也要長個心眼不被校方抓住豈不皆大歡喜？
周天明已經記過3次大過如果這次還是不能躲過結果可想而知，他家境不錯借着家裏的勢力找校領導幫忙硬是把他塞進了9班，但整日無所事事是9班老師所說的“毒瘤”，李主任和顏老師的目光自是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也不算冤枉，始作俑者的确是他。
“不用問了，是我。”
周天明猛地擡頭看着秦歌，他看着王賓朝他使了一個眼色，王賓會意扯了周天明一下朝他搖搖頭，李主任此時反而平靜了下來“秦歌留下，其他人回去每人寫五千字檢讨，記過。”
王賓嘆口氣給了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衆人才陸陸續續散去，這一通批評是結束了緊随其後的還有顏老師的教育，這一天怎麽這麽衰。
“說吧。”
“說什麽？”
“秦歌，我對你的容忍是有底線的，你別以為這件事會因為是你結果會有什麽改變。”
“記大過，我認了。”
李主任看着眼前最得意的學生，盛怒之下手顫顫巍巍茶杯直接摔了出去，杯子摔的粉碎裏面的水濺濕了他的褲腳，與此同時一聲清脆的報告聲響起，李主任別過頭坐在椅子上平複情緒“進。”
看到林夕進來李主任朝她擺擺手示意她在旁邊等着，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紅木戒尺朝秦歌說道“手伸出來。”
他乖乖伸出手，李主任下手可是絲毫不留情面在安靜的教務室顯得格外重“這一尺是懲戒你驕傲自負，不知悔改，目無尊長。”
林夕皺着眉頭在戒尺落下的剎那閉上了眼睛，秦歌安靜的伸着雙手，臉色如常，并沒有什麽不同“這一尺是懲戒你枉讀詩書，義氣不分，重輕混淆。”
他眼神中似有動容之色，但驕傲自負的毛病始終教不會他如何低頭認錯“這一尺是懲戒你有違師訓。”
三尺打完之後李主任疲憊的擺擺手“去吧，記過，五千字檢讨。”
他愣愣的出門林夕知道在李主任說出最後一句話時遠比前兩句來的讓他震動，恨鐵不成鋼，深深的失望，最後的最後還是選擇了偏袒，也許為了成全這份少年意氣，也許只因心裏的偏愛，他對他的懲戒三尺足夠。
高三他轉學的那一天特意去了李主任家裏給他深深鞠了一躬還有遲來的歉意，他從教40載，兢兢業業，可謂桃李滿天下，那把戒尺是主任恩師所贈如今更成為一個擺設，一個警戒，秦歌知道他對他失望的是無謂的義氣，是主次不分的任性，是迷途不返的自負，是一腔熱血不顧後果的無度。
他其實知道是錯的，如果時針撥回從前無論選擇多少遍，答案不會改變，理性的錯誤是感性最好的解釋，哥們義氣在那個時代最為難能可貴。
“為什麽幫我？”
“如果這個過記在你身上結果只會比現在更糟，為什麽要做賠本生意？”他無所謂的笑笑。
“謝謝。”
“不必，以後不要打擾我睡覺。”
“這個汪海洋真是個卑鄙小人，下次別讓我看到他。”周天明咬牙切齒道。
“我可不希望今天我背的過是沒有意義的一件事。”秦歌皺眉看着他“既然是小人，你和他一般見識不怕跌了身份。”
周天明讪讪的說“是，但改過自新還是我周天明嗎？”
此時林夕恰好從辦公室走出來，秦歌擡擡眼睛拍拍周天明的肩膀，他識趣的看了幾眼走開了“你有沒有受傷？”
林夕說出的第一句話出乎所料他勉強一笑搖了搖頭“那就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我沒去。”
“你沒去？”
“恩。”他不知道為什麽要好林夕解釋一句，私心裏旁人都可以誤會他唯獨她不可以。
“你還挺有義氣的嘛，私心裏還是挺希望有個朋友能在關鍵時候替我背黑鍋的。”她說起話來總是不自覺的笑“明知是錯的還是要去做。”
“主任對你說什麽了？”
“年輕人應該有俾睨天下的傲氣，但此傲氣非彼傲氣，不是不近人情，不是冥頑不靈，是心服，事謙遜，主任說你的傲氣過滿則溢。”林夕輕咳一聲模仿主任的口吻一本正經的複述，他若有所思點點頭，像是一個接受訓導的孩子一般淡淡道“我知道了，回去上課吧！”
“秦歌。”林夕看着他轉身向9班走去聽到她的聲音頓住但并未回頭“我相信你會有自己的選擇，但承擔不意味結束，義氣不意味情誼。”
回到班級柳蝶似乎有些心神不安，急急拉過來問她“你知道和九班發生分歧的一中學生都有誰嗎？”
“你怎麽知道？”
“全校都知道了，你快告訴我。”
林夕疑惑的看看她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個名字“我聽到周天明咬牙切齒說一個叫汪海洋的人，應該是和他有關，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