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64

這兩天, 伍春秋的情況不太對。

周垚一問之下才知道,伍春秋有了新動向。

正如那句話所說, 有心栽花花不開, 無心插柳柳成蔭。

自從伍春秋和IT別過之後後重歸生活, 前幾天正巧在一家餐廳又遇到IT男。

IT男比她早到一步, 伍春秋下了單才看到他,兩人還點了一樣的套餐。

兩人相視一笑之後,就湊在一桌閑聊。

飯吃到一半, 周垚來電, 伍春秋離桌去接,一去就去了半個小時。

伍春秋以為, IT男吃完了自己會走,飯錢都各自給過了,也沒必要特意打招呼。

沒想到她回來一看,IT男已經吃完飯,坐在桌前頗有耐心的等她,還關心的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伍春秋一下子就對這個男人有了好感。

後來無意間得知IT有個玩三國殺游戲的群, 伍春秋非常愛玩這個游戲,只是玩不好,IT便提議把她拉進群裏和大家交流一下。

伍春秋進群才發現,原來IT男是三國殺世界裏的大神, 仰視的角度瞬間形成。

但這事IT自己沒提過,伍春秋問起他,他還挺謙虛。

周垚聽完, 感嘆了一句:“崇拜就是奸情展開的第一步啊。”

這兩天伍春秋在群裏默默觀察,不怎麽說話,她發現IT男在群裏微信很高,說話也有深度,群員對他挺尊重,不敢開他玩笑。

這不,群裏還相約在北京的諸位面殺兩次。

第一次,伍春秋玩的不太好,跟不上節奏,一直在旁邊圍觀。

IT要細心回答群員們的問題,每隔半個小時就來和伍春秋聊一會兒天,有條不紊。

第二次,周垚也跟去了。

周垚不會玩三國殺,卻也看得出來IT男在這方面是教授級的。

她從側面觀察IT男,居然一點槽點都找不到,非要雞蛋裏挑骨頭的話,大概就是IT男長得太普通,要是再瘦點就好了。

後來伍春秋非要問周垚的看法,周垚想來想去,只有四個字:“有點靠譜。”

……

偏偏這個時候,伍春秋家裏又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是在國家電網工作的有為青年,天津人。

電網男性情溫和,溫柔體貼。

和伍春秋第一次見面約會,他把地點安排在天津的一個公園裏,兩人一路照相攝影,吃吃喝喝,累了就坐在河邊休息。

為了怕伍春秋無聊,電網男将自己的手機交給她玩游戲。

回程路上,伍春秋的手機就剩下百分之十的電,電網男為了方便她充電,就把推廣電視的線路拔掉,給她充電用。

總之,電網男的所有安排都嚴絲合縫,無論是行程還是細節,無可挑剔。

這可難為了伍春秋。

要不就來矬子大軍,全是歪瓜裂棗,要不就一口氣來兩個優質種子。

伍春秋後來問周垚該怎麽選,求她幫忙分析利弊。

周垚聽完整個過程,也覺得挺玄幻,說:“沒法分析,這不是應用題,這是感情問題,要問的是感覺。”

周垚只問伍春秋:“你就告訴我,你和電網男在一起的時候,想過IT男嗎?如果讓你選其中一個,另外一個你更舍不得誰?”

伍春秋很快有了答案。

……

第二天,伍春秋和電網男把話說開了,好聚好散。

電網男是所有相親對象中風度最好的一個,雲淡風輕,祝她幸福。

伍春秋的心思一下子就定了。

轉眼,伍春秋約了IT男在阮齊的酒吧見面。

正值傍晚,大部分客人還沒上,小樂隊在臺上調試樂器,試唱新歌。

那是一首情歌,有一句歌詞刺激了伍春秋。

伍春秋嘆了口氣,和IT男坦白,其實就在前幾天,她才在天津見了另一個相親對象,但為了IT男,她把對方拒絕了。

IT男笑着抓着伍春秋的手,安撫道:“現在不都好了麽,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有我了,不需要再拒絕別人了。”

伍春秋這才突然發現,她好像又找到戀愛的感覺。

原來,她愛人的功能還在。

伍春秋突然有點委屈,低着頭,有點想哭。

她說:“我快絕望的時候,你出現了。You are my rescue.”

到底是經常去國外,忍不住就拽洋文。

IT男半晌沒說話,愣了一會兒才說:“我英文不好,沒聽懂……”

伍春秋“噗嗤”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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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春秋有了歸宿,周垚也松了一口氣。

周垚想起一開始她大張旗鼓的要幫伍春秋篩選相親對象,真有一種用笊籬一撈全是渣的感覺,到後來周垚都覺得累,心說難怪都說相親不靠譜,難怪說到相親都是神吐槽。

到如今,就這樣輕易地柳暗花明了,有一種早知如此何必折騰的虛脫。

伍春秋說,她和IT男的親戚彼此居然也是認識的。

周垚笑道:“緣來是你呗,多好的緣分,別放生啊!”

伍春秋感嘆,老天爺就愛開玩笑,把她打入地獄,再拉出來,絕處逢生。

伍春秋又轉而問起周垚:“那天你去見男神,我問你,你有沒有一刻想起過仇先生啊?”

周垚一怔,剛要點頭,就意識到伍春秋的用意。

她曾用同樣的話問過伍春秋,也被其它人用同樣的語境問過她。

伍春秋語重心長道:“垚垚,承認吧。你已經在戀愛了。”

周垚張了張嘴,要反駁。

但她底氣不足。

還沒說話,腦海中就浮現出仇紹的模樣。

一瞬間,周垚突然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生命中最難的階段不是沒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伍春秋說:“我覺得,仇先生對你挺用心的,很多細節都能看出來,只是你太會裝傻了,也太會給自己洗腦了。他的心都在你身上了,你快收好吧。別放生。”

周垚皺了皺眉頭,看向伍春秋,喃喃道:“是這樣麽?”

伍春秋:“你還懷疑?”

周垚想了片刻,說:“可是為什麽,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有一種感覺,他是那種即便把全世界都交給你,也不會把心給你的那種男人。”

伍春秋有點詫異,愣了一下說:“其實垚垚,你也一直給我這樣的感覺。”

周垚不解:“我麽?”

伍春秋點頭,非常篤定。

周垚有些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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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老柴又發來信息,問周垚要作品。

周垚果斷拒絕。

老柴問其原因,周垚說:“心累了,靈感枯竭了,手生了,學過的都還給老師了。這些理由随便你選一個。”

老柴罵周垚不争氣,棱角都被生活磨平了。

是啊,磨平了。

伍春秋找到歸宿了,她該高興的。

最近也沒有其它惡心人的事發生。

可是不知怎的,她整個人都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周垚好一會兒沒回複,老柴又發來一條。

周垚無奈的看了一眼,一看之下,愣住了。

老柴直接發來一串地址。

【我把你的情況都和Leif說了。他是過來人,也經歷過你現在這個階段。你去這裏找他,和他聊聊。聊得通,給我交幅畫,聊不通,老子也算仁至義盡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辦。】

周垚坐起身,問老柴:【這是哪裏?他同意見我?】

老柴:【他住的地方,這幾天他在這裏趕畫。廢話,不同意見你,我能随便發地址給你嗎?好了好了,老子去忙了,你自己想吧。】

一行短短的地址,直接導致周垚那一整個上午在發呆中虛度。

這回,她沒去找任熙熙和韋若,也沒有問阮齊,更沒有打攪上班中的伍春秋。

周垚就維持着一動不動的坐姿,直到肚子響起來,她才如夢初醒,她一上午都沒吃飯。

胡亂叫了個外賣,周垚吃了一小半就飽了。

然後,她爬起來洗了個澡,換了身素色的T恤和牛仔褲,臉上一點妝都沒有畫,一下子竟然沒有那天要見男神之前的亢奮了。

心情平靜,不興波瀾。

周垚一把抓起許久沒有用的雙肩背包,翻開一看,裏面還有她上次塞進去的畫畫穿的圍裙,還有一本草稿本。

猶豫了一下,她就讓它們待在裏面,又将一把零錢和手機扔進包裏,壓上鴨舌帽踩上球鞋就出了門。

……

正值中午,外面的日頭很大。

周垚頂着太陽低着頭走着,步幅不大,心裏有點茫然,仿佛還沒醒困似的,有點渾渾噩噩。

她也不知道這樣拿着地址跑出來是不是太沖動,這樣殺過去會不會太冒昧。

動機呢,後果呢?

周垚都沒想,也不想去想。

她懶得動腦子。

反正去見個面,就當網友面基。

聊得來,多聊會兒。

聊不來,轉身就走,從此只欣賞他的畫。

幻滅什麽的……都算了吧。

周垚低着頭穿過小區時,迎面走來一人,她随意擡頭一看,正是方曉。

方曉有點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見周垚看過來,小聲打個招呼,就要快速越過周垚。

誰知道,周垚卻“嗨”了一聲,還點了一下頭。

然後,周垚就木着臉走開了,留下方曉愣在原地。

等走過一段距離,周垚才反應過來。

咦,她剛才是不是看到了方曉?

一轉眼,周垚站在小區口等車。

正巧開過來一輛出租車,停在她跟前,車上走下來一人,正是容小蓓。

周垚低頭一看,心說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容小蓓見到周垚,笑的一如往昔的紮人眼。

周垚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一低頭就鑽進車裏。

關上車門,容小蓓的聲音突然傳進來:“學姐,你沒事吧?”

周垚沒看容小蓓,報了地址,就靠在座椅裏假寐。

她能有什麽事?

難道因為素顏?

怎麽方曉和容小蓓都像是見了鬼?

就這樣撐着頭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周垚竟然真的睡着了,一路上呼呼的,再醒來已經是四十分鐘後。

司機師傅提醒周垚,到地方了。

……

周垚迷迷瞪瞪的睜開眼,這才終于想起來為什麽今天這麽無精打采,她忘了喝咖啡了。

周垚付了車錢,跳下車。

擡眼一看,愣了一下。

她的動作比腦子更快做出反應,第一時間回頭敲響車窗。

“師傅,這是地址上的地方嗎?”

司機師傅說:“對啊,沒錯,你自己對對。”

周垚“哦”了一聲,看着出租車開走,又回過身,一手遮着太陽,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建築物。

這地方她來過啊。

——仇紹的畫室。

周垚維持着那個姿勢愣了一會兒,又向四周一看,她記得這附近都是搞藝術的人紮堆,也許湊巧Leif和仇紹都在這圈整了畫室?

周垚走到對面的小賣部,将地址遞給小老板。

“老板,這地址在哪兒啊?是這附近嗎?”

那小賣部的老板說:“不就你身後?”

周垚又是一愣。

她回過頭,又迎着日頭去看那兩層高的建築物,突然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司機師傅和小賣店老板都說是這裏。

難道是她睡蒙了記錯了?

其實是兩個很像很像的地方?

這麽一想,周垚又歪着頭打量着那建築物半晌,突然又覺得,好像屋頂的顏色和仇紹的畫室不太一樣……

事實上,她上回跟着仇紹去畫室,一路也在睡,下車的時候腦子裏混沌一片,只記着大概的外觀。

周垚買了瓶水,喝了兩口,給老柴發了個信息,還給建築物拍了張照片一起發過去。

【是這裏嗎,我沒找錯吧?】

老柴回道:【我哪知道,我沒去過。你到了就去敲門問問啊。】

周垚想想也是,大不了烏龍一場。

這麽想着,周垚走向對面,來到門前,看了一圈,不見門鈴。

她便擡手去敲門。

誰知手剛碰到門板,門就被擠開一道縫,原來一直虛掩着。

周垚打了個哈欠,推門進去。

與此同時,她輕聲道:“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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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垚話音方落,人就僵在門口,臉上擠出來的笑容也跟着凝固。

她的目光,一下子定在空曠的一樓右手邊的吧臺上。

她确定,她沒記錯,也沒失憶。

她來過這裏,她還在那吧臺邊喝過咖啡,仇紹親手做的。

而現在,那吧臺上還擺放着一杯咖啡,七分滿,上面蒸騰着白霧。

那是她上次用過的杯子。

……

…………

怎麽回事?

周垚擡手戳了戳腦袋,覺得自己還沒睡醒。

然後,她又給老柴發了條信息。

【老柴,我一直沒問過你,Leif姓什麽?】

老柴沒回。

周垚走到吧臺前,用手碰了碰那杯子,剛好入口的溫度。

這應該是給她準備的。

她便端起來喝了兩口。

周垚望向通向二樓的樓梯,突然覺得有點亂,有點暈。

她坐在吧凳上,端着那杯咖啡,又一次看向樓梯。

眼神發直,腦子還沒轉過來。

很久,直到她喝光了那杯咖啡,思路終于漸漸順了。

她沒着急上樓,她覺得這裏面肯定有什麽事是她忽略的。

顯然,這裏是仇紹的畫室。

但上次跟着去他的咖啡館的時候,仇紹說過,那咖啡館不是他的,他朋友開的,他入股而已。

也許這間畫室,也并非仇紹一個人的。

……

就在前不久,仇紹才說他要離開幾天。

周垚問他去哪兒,他說去畫室。

她很興奮。

“別忘了,你答應過讓我看你畫畫的!”

但仇紹卻很淡定。

“這回不行,下回吧。”

她問為什麽。

他說,她去了他會分心。

周垚信了,也不強求。

現在想來,老柴要開畫展,仇紹說要來畫室,Leif重拿畫筆……

難道,他們三個是認識的?

仇紹也是在洛杉矶上的大學,他的畫技很高,周垚是見過的。

呵,這個世界這麽小?

那麽,現在在樓上的除了Leif,還有仇紹?

他們是正在一起工作嗎?

她這樣貿貿然上去,會不會尴尬,該怎麽介紹,仇紹一定會驚訝吧,他明明說了他會分心,還不肯給她地址,但她卻這樣跑來了。

可是她人都來了,難道要裝作沒來過,轉身就走?

咖啡都被她喝掉了,人家還給她留了門。

哎,要不上去打個招呼,再退場?

……

心思一定,周垚跳下高腳凳,步子很輕的踩上木制樓梯。

那樓梯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她心上。

她心裏撲通跳着,咬着嘴唇,走到一半時就有點後悔了。

想就這麽轉身算了,可是又克制不住想上去看看他們的畫……

世界真的很小呢,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

男神的朋友是她男朋友。

哦,不,現在還是炮|友。

見了面,她該說什麽開場白?

“嗨,Leif,我是Iris,你的粉絲!”

還是……

胡思亂想間,已經踩上了最後幾節臺階。

周垚呼了口氣,擡起眼,透過門框能見到半間屋子。

午後的陽光灑進來,一室的金色。

但這房子空調大概不太好使,聲音有點吵,也不夠制冷。

木質地板上站着很多油彩,攤着幾幅畫,還有很多被攢成一團的紙。

周垚接着往上走,視線越過門框,看到一副挂在牆上的底稿,線條粗粝,黑色炭筆痕跡扭曲交織。

她一下子站住腳,人就立在樓梯口。

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副底稿吸引。

剎那間,她仿佛看到了男人女人最旖旎的糾纏。

周垚一下子屏住呼吸,腳下很輕,雙腿很軟,她小心翼翼的踏了進去,朝着那副畫走去。

但在她的視野中,她沒有看到任何人。

直到她整個人置身于畫室中間,就離那幅畫幾步遠時,她身後響起動靜。

周垚一驚,突然想起為什麽來。

她倏地轉過身,與此同時還在想,身後站的會是誰……

下一秒,她迎上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

心口像是一下子被揪住了,又仿佛松了一口氣。

是仇紹。

仇紹靠牆而立,他剛剛放下手邊的咖啡杯,驚動了她。

一身休閑裝,光着腳。

沾滿油彩的牛仔褲,和白色體恤。

頭發蓬松淩亂,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

原本閑适的站姿突然一變,離開那堵牆,向她走過來。

……

周垚瞪着眼,目光中他緩慢走來,仿佛給她足夠的時間消化。

電光火石間,那些擠進腦海的畫面開始交叉剪輯,迅速的銜接到一起。

這裏只有仇紹一個人。

他見到她突然來,不驚訝,還給她準備了咖啡,用她上次用過的杯子,咖啡的濃度和味道都是她喜歡的。

他還給她留了門。

恍惚間,周垚只聽到自己聲音虛弱地問:“這裏只有你一個人?”

仇紹已經來到她身前三、四步遠的距離,站住,淺笑。

“是。”

周垚突然有點暈。

“你知道我要來?”

“是。”

“你之前畫過畫,後來放棄了。還休過學。”

“是。”

“你的作品,是不是還擺在教學樓一樓的大廳。”

“是。”

“那是什麽樣的作品?”

靜了片刻,那低沉的嗓音響起。

“是一尊雕塑。”

一室沉默。

四目相交,彼此眼中映着對方的影子。

周垚眼睛漸漸熱了。

她吞咽着口水,深吸了兩口氣。

“你就是Leif。”

陳述的語氣。

幾秒的間隔,空曠的室內,響起篤定的一個字。

“是。”

如同敲在她心頭的最後一下。

……

再沒有人說過話。

空氣仿佛死了。

直到周垚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發直,越過仇紹,腳尖一轉,卻向門口走去。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他扯住。

“垚垚。”

輕輕的兩個字,一下子刺進她的胸口。

周垚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将背包用力扔向他。

似是尖叫,又仿佛嘶吼。

“你這個騙子!”

她飛快的要跑出去。

可他的腿到底更長,動作更迅猛。

她只覺得腳下突然使不上力,整個人都騰空了,腰間被他手臂用力箍住,一個轉身,就将她帶回室內,與此同時他用腳将門踢上。

“咚”的一聲,與世隔絕了。

……

…………

作者有話要說: 趕在淩晨前更上來,飛快的去改錯字~

明天努力研究怎麽能寫出不被鎖的車,低調,淡定,從容,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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