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允許了，看看我吧
納薇布朗在查看了孤月璧的狀況後，認為當務之急是給她灌輸些現代社會常識和語言基礎。
“孤月璧。”
“孤月璧。”
機械護士對躺在床上的孤月璧不斷複述，一旁的納薇布朗雖然面容年輕，可卻很有點老年人的耐心，有趣的看着孤月璧學語言，還要時不時跟機械護士一起念“孤月璧”搗亂。
……
“吃東西。”
“要喝茶嗎，小月璧？”納薇布朗打岔。
這時候孤月璧已經能勉強組織語言了：“是納薇……嗎？”
“答對了！來，張嘴。”納薇布朗親切的舉起勺子，在孤月璧嘴邊等着。
孤月璧疑惑：“張嘴？”
納薇布朗一勺子塞進孤月璧嘴裏。
孤月璧皺起眉頭：“張嘴……不好吃。”
納薇布朗咯咯笑起來，搖頭，故作嘆息：“沒品位，太沒品位。”
……
好在納薇布朗技術過硬，孤月璧被修複的神經細胞好歹有點原底子，機械護士教了幾天就能流暢對話了。
此時納薇布朗在給孤月璧的頭上抹生發劑，孤月璧好寶寶似的抱着膝蓋，同納薇布朗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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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榮譽主席我去看你們地球的古典了，那是叫什麽，紅樓夢的，裏面的美人有一個特點，全都有又長又漂亮的黑發。”
孤月璧疑問：“納薇也有嗎？”
納薇布朗哼哼歌：“我當然不是了，我是白發，用精神力探查的話，是類似類似雪青的印象。”
孤月璧不解：“雪青是什麽？”
納薇布朗繼續哼哼歌：“我的頭發的顏色啊，你的眼睛還需要原主的精神力刺激一下才能用。”
孤月璧摸摸眼睛：“原主？”
納薇布朗梳理孤月璧飛快長長的頭發：“雷爾陛下啦，我也是榮譽主席榮譽太久了，居然不知道陛下是10s基因，早知道是10s基因我就每天申請陛下給我點血研究研究……”納薇布朗懊惱的跳躍話題：“10s基因的防禦實在是鐵石心腸，沒人能給陛下動手術，前一陣子我那個小學生也只能給陛下提個接胳膊的方案，全程陛下自己接的……剛剛我們說原主，我真是榮譽太久記性不好使了，你的眼睛是陛下捐給你的。”
孤月璧默默，不打算糾正納薇鐵石心腸的用法。
納薇布朗目測了一下孤月璧的頭發長度，滿意道：“我特意調配的生發藥水，果然好用。哦，剛剛說陛下啊，陛下想捐給你眼睛，我們在他身上動刀都會被反彈，所以當然是他自己給自己動刀，取下眼睛給你了，呃，自己給自己做手術，場面是很詭異啦。”
孤月璧這一段聽得半懂不懂的，不過大致意思算是懂了：“他？”
納薇布朗簡單替孤月璧紮了個馬尾：“對，我會跟陛下說明情況的，等帝國舞會的時候，你去見他表達一下感謝，讓陛下的精神力刺激刺激你的眼睛，就能看見顏色了。”
十幾天轉瞬即逝，帝國舞會當天。
納薇布朗很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怎麽樣，護士同志，這麽打扮好看吧？”
機械護士盡職盡責：“這些衣飾對剛恢複的孤月璧小姐來說太重了。”
納薇布朗揮揮手：“沒辦法啦，去帝國舞會人人都穿的那麽好看，小月璧是沒辦法在精神力方面打扮了，只能這樣注重表象，多多浮誇。”
孤月璧雙手抱着紅梅紙傘柄，長發挽起，帶着兩只紅寶石流蘇步搖，兩只耳墜是雕的形态各異的紫水晶枯荷，穿的是正兒八經的漢服，罩着一件滾毛邊的披風。
“哦還差點什麽，來來來，月璧過來，帶镯子……”
皇宮內。
卡塞瑟斯盡職盡責，簡直包攬了秘書官的工作，他準備通過光屏觀測記錄舞會全景。此時卡塞瑟斯的光屏忽然彈出通話請求，署名是“特戈爾”，卡塞瑟斯搖搖頭，感慨：“陛下就是長的太好。”
“有時間感慨，不如立刻共享舞會直播給我。”一個優雅從容的女聲傳來。
“特戈爾小姐，等舞會結束後我就會上傳這次的3d視頻記錄的，您這樣急，我總覺得對不起陛下。”
女聲笑了：“你要讓我失望嗎？相信陛下不會期待這種結果。”
卡塞瑟斯打哈哈：“怎麽會，我相信您的判斷，這麽多年了，難得的舞會，您不想觐見陛下嗎？”
女聲輕輕道：“我希望這場舞會上，見到陛下的最後一人是我。”
卡塞瑟斯頗有趣味：“浪漫？您喜愛您的選擇就好，我相信陛下也是這樣想的。”
此時，另一個通話窗口彈了出來，署名納薇布朗。
“你有事，不打擾了。”女聲挂斷。
“榮譽主席，您有什麽事？”卡塞瑟斯托腮，喝着低濃度抗抑郁藥劑。
“你應該叫教授，我請求接通陛下。”
……
帝國舞會正式開幕了。
許許多多的人影抖然出現，有黑發的，灰發的，手背帶翅膀的，重瞳的。
他們盛裝打扮，應邀而來，只為感謝帝國的君王。
陛下坐在王座裏，頭發被一枚金飾束的很好，王冠帶的很端正，耳墜也沒有差錯，設計師特意重新設計了舞會套裝也很合适。黑底銀紋披風被寶石花扣別住，上面挂了許多榮譽勳章，從寶石鎖鏈的袖扣到手套的花紋，無一不精。陛下疲倦的歪頭蹭蹭銀色的衣領，打開光屏詢問卡塞瑟斯：“開始了嗎？”
卡塞瑟斯點頭：“是的陛下，別蹭了。”
似乎誰該為這場慶祝束縛了一個人的舞會和無數人民的安穩高歌一曲。
第一個前來觐見的是一個金發的小男孩，他蹦蹦跳跳的左看看右看看，到底想起來自己的投影在皇宮堅持不了多久，小步奔向王座上的陛下。
結果走到陛下面前，小男孩愣住了，手腳不知道怎麽放，他捏着自己的褲子不知道說什麽好，此時先進入皇宮的人們都在等待旁觀這名勇士的結果。
先開口的是陛下：“名字？”
小男孩磕磕絆絆小聲道：“傑克，陛下，我想來感謝你……”後面的話連同小男孩的身影一起消失了，男孩的精神力并不高，不能在陛下強悍的精神力中存在太久。陛下合上眼睛，精神力介入帝國網查探小男孩剩下的話，接住了沒說完的話尾：“感謝你救了我的爸爸，這是我省下來的零用錢，希望陛下能去買點'高興'回來。”
“謝謝你的零用錢。”
嚴格來講，這是陛下第一次會見公衆，大夥都不知道陛下是個什麽性情，這下看到雷爾陛下居然如此和藹好性情，便都一窩蜂的上前圍住王座請安。
“陛下，我的精神力太弱，您會知道我一萬字的感激嗎？”
黑色面具後的陛下淡道：“會。”
人影消失了。
“陛下，感謝您赦免了參戰士兵……”
“感謝陛下對戰死軍人家屬的撫恤……”
旁觀的卡塞瑟斯也有點頭痛，悄悄跟負責陛下精神狀況的研究人員通話：“陛下喝了抗抑郁藥劑嗎？很多話啊。”
“沒有啊……”
細思極恐的卡塞瑟斯抖了抖，還待繼續觀測，一個綠發姑娘的投影站在他觀測舞會的光屏面前悄聲問道：“請問，光屏後負責記錄的人是卡塞瑟斯嗎？”
卡塞瑟斯收拾好态度：“正是在下，這位女士，有什麽事嗎？”
姑娘漂亮的翠綠瞳孔看了一會光屏，忽然道：“……想請你跳舞。”
卡塞瑟斯最近執行任務執行的傻了，聞言條件反射的把自己投影到了皇宮，然後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就開始不好意思了：“……嗯，這位姑娘我們初次謀面……”
其實帝國居民邀請當政官員跳個舞什麽的很正常，就是卡塞瑟斯這個人吧，學生時期能為了何蘇阿老欺負人家菲伊小姑娘，看不過去處處擠兌何蘇阿，輪到他自己面對些突如其來的搭讪就不行了，看起來是個風流溫潤的貨，實際上還是個處男的身心。
不提卡塞瑟斯，在人們觐見陛下的熱情稍熄後，舞會終于有了三三兩兩的攜手跳舞之人，人們莫名的都有不邀請陛下跳舞的默契。想想也是，10s基因的雷爾陛下好比是古地球上的自由女神，人們相信它敬仰它，一般沒人會想搬它回去跳支舞。
舞會已進行了一天一夜，皇宮門口，納薇布朗穿戴着過濾精神力的防護服，牽着盛裝的孤月璧的手，認真囑咐：“月璧，我已經跟陛下報備過了，你進去了以後，就直接向前走，裏面的人都是投影，實體是撞不到人，別怕。”
孤月璧拉住納薇布朗的手：“納薇不去嗎？”
納薇布朗連連擺手：“批了防護服我也覺得我要被陛下的精神力毒倒了，你沒有精神力就不用怕了，去吧。”
“納薇？納薇？”孤月璧抖然手中一空，抱着傘在門口試探着踏前邁出半步。
有人注意到親身進入皇宮的孤月璧，竊竊私語：“她沒有精神力。”
“也沒有修飾的精神力的信息素。”
“單純的衣着真淺薄。”
孤月璧眼前黑暗，她迷茫的轉頭想聽清人們的議論，卻發現自己聽不懂。孤月璧伸出手試探，紅梅紙傘從懷中掉落，咔噠的跌在地板上。
離舞會結束還有一刻鐘，特戈爾把自己投影到了皇宮，她竟然升起了幾分羞澀的意思。特戈爾拎起裙子抖抖并不存在的塵土，輕快的踏入皇宮。
實際上雷爾陛下算是坐在皇宮主殿中間（算是為了親近民衆），孤月璧再往前幾步就能看見被3d投影埋沒的雷爾陛下。
孤月璧蹲下，想找到剛剛跌落的梅傘，耳機裏納薇布朗也在焦躁：“怎麽找不到，耶耶耶，陛下呢？”
在孤月璧找尋傘的過程中，耳機脫落，納薇布朗也借着這個機會在裙角錯落間看到了王座的刻柱：“月璧，向前，別撿了乖，往前走，回來我再給你買一把傘。”
“她的眼瞳是白的啊。”
“白眼瞳，也沒有變化，她是看不到吧？”
此言一出，圍繞在雷爾陛下身邊的人自覺自動的給孤月璧讓出路來。
聲音嘈雜，孤月璧只聽見納薇隐約的往前走，她謹慎的站起來，緩了口氣，朝十步遠端坐的銀發王者走去。
雷爾平靜端坐，看着面前黑發女子伸出雙手試探着朝自己走來。
那雙眼睛實在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雖然他知道自己那雙眼睛裏常見的是抑郁過度的紫。
“停下，月璧啊停停，在往前你要撞……”納薇布朗的聲音淹沒在了人聲中。
特戈爾正踏入了主殿，她恰好看到了那個即将撞上陛下的盲女。
誰也沒想到的是，雷爾陛下伸出手，握住了孤月璧的手。孤月璧一驚，本能想放開，卻被手的主人拉着向前邁步。
“是雷爾陛下嗎？”月璧的镯子撞上了陛下的袖口，響聲铛铛。
雷爾看着姑娘的白瞳，開口道：“是的。”
孤月璧眨眨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就站在雷爾面前，磕磕絆絆的開口：“很感謝您的付出。”她是指眼睛。
雷爾放開她的手，道：“我見過你，那時候你的眼睛還是黑色的，現在，閉一下眼睛好嗎。”
孤月璧乖乖的合上眼睛。
陛下這邊的動靜甚至吸引了卡塞瑟斯，他見特戈爾情緒不穩，本能上前攔了一步：“特戈爾小姐，冷靜，陛下只是捐了一對眼睛給她……”
緊接着卡塞瑟斯也說不下去了。
一向不願與人肢體接觸的陛下擡起手蓋住了孤月璧的眼睛，一句話好似嘆息：“我允許了，看着我吧。”
孤月璧眼中沉眠的神經細胞被熟悉的精神力激活。她白色的眼瞳漸漸泛起一種極淺極淡的紫色，映襯着虹色，漂亮的讓人難以移開眼睛。
雷爾難得愣了，手停在孤月璧臉龐久久未放下。原來，他的眼睛也能淺的這麽好看。
黑夜漸漸遠去，孤月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的銀發之人。
孤月璧悄聲的欺騙自己：“是納薇嗎。”
雷爾唇角帶了笑意：“不，是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我寫的有點不在狀态，等作者補充營養回來了再改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