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有發生的未來
這時候的情況實在讓人難以不多想,孤月璧的手被陛下拉着,陛下的手停在孤月璧臉龐,只要她膝蓋屈一屈,就能碰到陛下的膝蓋,怎麽說呢,這距離太近了。
特戈爾拽緊了裙子的絲邊,不知所措。
卡塞瑟斯攔在特戈爾面前,很頭疼的扶額而嘆,綁着綠色寶石的金發垂在他的腰際:“特戈爾小姐,很抱歉我沒有把這件事告知與你,這位女士的眼睛在戰中損毀,找不到合适的眼球移植,陛下聽聞此事,提出要用他的眼睛移植給這位女士,這位女士應該只是來感謝陛下。”
特戈爾握拳站了一會,她從未對陛下失去過信心,失落只是一瞬,她臉上重新出現了貴族成熟的儀态:“随便捐獻眼睛,陛下也太任性了。”說到這兒的特戈爾的瞳孔一縮,君王的舉動清清楚楚映入她的眼睛。
雷爾陛下停在孤月璧臉龐的手,重新撫上了孤月璧的眼睛,他的低語深重的砸到了特戈爾心中:“手術成功了。”
孤月璧被手套上的紋路刮蹭的歪頭眯了眯眼,她缺少常識,居然也沒躲開,只是詢問道:“陛下?”
雷爾眼中的紫色淺淡了不少,就算是面具也沒法掩蓋他笑了的事實:“我很高興。”
這句話後,人群之間再無聲音,忽然間,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陛下說他很高興!”,緊接着歡呼聲漸漸奔騰翻湧。同一時間,帝國網被“陛下說他很高興”的消息擠占,一條不足1kB的信息。
卡塞瑟斯站在一旁,似乎也被人們這種情緒感染,微微笑着感慨:“雖然存在帝王制度,我們也沒倒退到古早社會,為了皇帝而歡呼的地步吧?”
特戈爾放開了握拳的手,碧琉璃一樣的眼瞳中有驕傲,有寂寞:“陛下功績,不夠讓人們歡呼嗎?”
卡塞瑟斯悠哉悠哉:“夠,很夠,連矜持的貴族都願意忍耐嫉妒,在旁駐足呢。”
特戈爾打開卡塞瑟斯攔着她的手,并沒像卡塞瑟斯想的那樣惱羞成怒,她看起來似乎有點心酸,卻還是從容不迫:“陛下為他能幫助他的子民所高興,我能夠體會這種心情,不想因為我的嫉妒打擾陛下的愉悅。”
卡塞瑟斯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只好簡單的介紹下孤月璧的情況:“她是個孕婦,特戈爾小姐實在無需為此介懷……呃,看起來您也沒有介懷的樣子,說起來我馬上要宣布那件事了,您不是要邀請陛下跳舞嗎?”
特戈爾優雅的轉了個圈,卡塞瑟斯是不懂剛剛還神傷的女人為什麽能這麽快就變臉:“這支舞我等了許久。”
卡塞瑟斯搖搖頭,打開帝國網議政廳,其實這件事發到媒體版面讓他們操作就好……為了完成效率,卡塞瑟斯咬咬牙,打開了政治通告欄。
陛下那邊,人們的歡呼驚到了孤月璧,她一握雷爾的手,察覺到了後連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背到身後,轉移話題:“……陛下會在舞會上跳舞嗎?”
Advertisement
雷爾陛下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旁的姑娘,道:“與人跳舞,很新鮮的事。”
“小姐。”一個典雅的聲音透過語言翻譯機,叫住了孤月璧。
孤月璧這時候總算想起來納薇布朗教她的禮儀了,朝叫她的方向行了個舞會上的禮,擡頭瞧見一個衣着與陛下堪稱情侶套裝的碧瞳女子。
“那個耳機,是小姐您的吧。”
孤月璧看着對方白色的裙裝,銀白的面具,條件反射望了一眼雷爾陛下。雷爾陛下準确接到了孤月璧這個眼神,不知怎的,陛下居然被孤月璧一眼望的愣住了。
女人天生的敏銳讓孤月璧又退了幾步,遠離雷爾陛下才道謝道:“謝謝您,陛下,請容許我就此告退。”
白裙女人含笑的聲音鑽進孤月璧的耳朵:“不用客氣,您是參戰人員之一吧,解決帝國居民的麻煩本就是貴族的義務。”
就這樣慌裏慌張的就跑了,連傘都沒拿,雷爾的目光停在遠處的梅傘,又看向特戈爾,以目詢問什麽事。
特戈爾亭亭施禮:“請問陛下,我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共舞一曲嗎?”
雷爾靜靜看着特戈爾,特戈爾卻半點不覺得惶恐,她言笑晏晏:“一個舞會,主辦方卻不跳舞,這多奇怪啊。”
“只是這個原因?”雷爾合上眼睛,問道。
特戈爾靜了一瞬,看着在草拟通告的何蘇阿,落落大方道:“想讓您陪我跳舞……您一定要我這麽說嗎。”
雷爾睜開眼睛,站起身道:“不必打着民衆的幌子,想要什麽便可直言,這是你的特權。”
特戈爾低頭,矜持的把手放到陛下手中:“想要的陛下都會給我嗎?”
“我個人允許的範圍。”
舞會另一邊,帝國居民被卡塞瑟斯投放到政治欄的信息驚吓了。
“為了預防未知情況,緩解陛下的感情缺陷,經過不正式會議,各星域行政官默許了以下決定:特此開放陛下的全基因,帝國居民無論什麽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基因嘗試與陛下基因配對,凡是匹配率超過50%的人,也就是說有可能為皇室誕下子嗣的人,将會受到陛下的追求。”
還在跳舞的特戈爾分神一觀卡塞瑟斯的通告,嘆道:“這也太荒誕了。”
因特戈爾的身份不同,雷爾配合對方的話,“嗯”了一聲。
特戈爾好似也習慣了這種對話:“雖然之前問過卡塞瑟斯,他說是為了解決陛下的感情缺陷,”特戈爾想着那個“陛下的伴侶”,低聲道:“……稍顯随意了些。”
“不必操心這些事,這也是你的權利。”雷爾合上眼睛,掩住眼中重新泛上的紫色。
一曲舞畢,特戈爾時間果然算的好,地板瞬間斷開了帝國網的連接,3d投影消失在皇宮,觥籌交錯香衣鬓影眨眼成空,繁華散去,只餘陛下孤身一人。
雷爾疲倦的摘下面具,動用精神力滅掉了皇宮輝煌燈火,只剩地板上月光如潮。
“好累。”雷爾道。他看着月光潮中的梅傘,走到梅傘旁,蹲下撿起傘柄,他稍一研究,就合上了梅傘。未來瞬息萬變,在特戈爾踏步來邀請他跳舞之前,他預測到的未來是另一種模樣。
雷爾抱着梅傘,一絲精神力把王座拉到他身後,他順勢坐下,精神力無意識的模拟了當時的場景,由精神力組成的虛影這樣問他。
“那陛下會與誰跳舞呢?”漂亮的燈火映在姑娘眼瞳裏。
雷爾口中喃喃回答了那個不存在的未來:“如果下一秒沒有人來,能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共舞一曲,丢了傘的姑娘?”
……
不斷有精神力發起的空間波撞動卡塞瑟斯的私人空間,卡塞瑟斯無奈,停下手中拆了一半的發飾,打開了通信頻道:“誰啊?大晚上的。”
特戈爾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好意思,帶着莫名的焦急:“對不起,卡塞瑟斯我知道這個時間不該打擾你,可我只是想問,匹配陛下基因的消息,要匹配者有什麽條件嗎?”
卡塞瑟斯見是特戈爾,打消了五分抱怨:“您在我們這些近臣這兒擁有半個陛下的權利,那還有什麽對不起不對不起的,沒有條件,關于匹配者的上下限都沒有。”
特戈爾覺得自己接下來的問話非常難以啓齒,事實上也損傷了她的自尊心:“那,今天那個盲女也可以匹配嗎?”
卡塞瑟斯稍稍回憶了一下孤月璧的狀況:“是的,雖然孤月璧是戰犯,但根據帝國法的綜合判斷孤月璧小姐是無辜的,她擁有一切正常居民的權利,不過您或許不用擔心她,”
“為什麽?”
“她是個孕婦啊,怎麽可能還去參加匹配呢。”
“孕婦……”特戈爾安心的嘆了口氣,又想起來了點公事:“這是這次幾名高戰鬥力的戰犯資料,主動配合拆除了機甲後,他們正常生活都有困難,我覺得該建一個戰後禁區,專門為他們建立盡可能舒适的生活環境。”
“我看看,孤月璧,嗯這個我知道了,莫若德爾,植物體,因色素細胞受創,目前在帝國ia□□21街道擔任行道樹……”卡塞瑟斯眼瞳一縮,莫若德爾不就是今天邀請他跳舞的姑娘嗎?卡塞瑟斯點點自己的額頭:“特戈爾小姐,禁區也實在是太過了,您那麽不安嗎?”
特戈爾坦然的承認了:“禁區計劃只有我0.01的私心,其餘的部分是我考察過了資料中的衆人資料,慎重考慮後提出的提案,沒有人願意長期照料他們的話,他們日後的生活很難保證。”
“關于這件事,我會跟何蘇阿商議的。”
“多謝你為陛下發布的基因匹配的消息,”女音優雅道別:“那麽回見了。”
關掉通話後,卡塞瑟斯又沒了睡意,“似乎我還缺一個助理……”
卡塞瑟斯揉着太陽穴慢慢的想着,似乎莫若德爾他們那種的植物種族,過了十歲就可以不用依靠光源,能夠靠營養劑生存了。
……行道樹,怎麽能是行道樹呢。
……
第二天卡塞瑟斯早早去了ia□□21街道,這條路總共有三千二百棵行道樹,他數到第一千八百八十五棵樹的時候,總算見到了站在綠化帶裏cos行道樹的莫若德爾:“行道樹姑娘,您好,我是帝國中心的常務卡塞瑟斯,”卡塞瑟斯換了個姿勢,盡量不讓自己擋到日光,“有興趣換份工作嗎?”
而另一邊。
何蘇阿拉納薇布朗負責陛下基因匹配的技術工作,納薇布朗微笑接受,私下強烈抗議表示自己還要照顧病人孤月璧,把工作分了一半給菲伊,美其名曰作業。
漸漸有了點常識的孤月璧對此惴惴不安,鍛煉各種的一點都不敢偷懶,只希望早點獨立,別在給納薇添麻煩。而榮譽主席大條慣了也沒發現孤月璧那點小心思。
不管怎麽說,尋找适配陛下基因的事在帝國熱熱鬧鬧的辦了起來,畢竟對象是那個帝國第一漂亮的陛下,能被陛下追求,別說女人了,單身漢也動心啊。
帝國網的公告板上會顯示這件事的進度和目前的基因最适配者,為表支持,帝國官員都去拿了點基因與陛下的基因模拟匹配。
雖然大部分的人與陛下的匹配度只有零點零幾,但是高度匹配陛下的基因也不是沒有,目前最高的适配比是26.8%,這個高匹配度的人是……何蘇阿。
☆、十八章:戰後禁區
默三月閣內,特戈爾看着特供的紙質報紙,題頭就是“舞會上,陛下說自己很高興”,配的3d相片中只有雷爾陛下一人,古裝漢服的盲女被虛化處理了。
“總長大人,那位紫眼睛的小姐叫什麽?我的權限竟然不足以查看她的資料。”一個懶洋洋,輕佻的男聲問道。
“陛下特意施壓,在媒體網絡中保護了孤月璧的身份。”特戈爾嘆息着一口飲盡杯中的抗抑郁飲料(和陛下喝的濃度不同,這種更類似高級休閑飲品)。
“叫孤月璧?那種款式很少見啊。”沙發上,沒正形的男人懶懶的舉起手臂,看着他的大袖子從腕上滑落,“大小姐居然也喝起來這個了,真是少見。”
“怎麽,伯爵也對她有興趣?”
男子揮揮手:“我是非常感興趣啊。”
特戈爾心思一動,把舞會直播中孤月璧的3d投影單獨拎出來。必須要誇獎納薇布朗的審美了,孤月璧長相屬于沉靜靈秀那款的,這一身披風梅傘的雅致非常,加上孤月璧身體虛,還有點弱不勝衣的味道。
特戈爾細細看着孤月璧的眉眼,搖搖頭,“姑娘看着穩重,不像好你這張狂風流的多情種的。”
男子饒有興致的托着腮,望着孤月璧的投影:“這話卻是你沒經驗了,古板的偏愛風趣的,穩重的偏愛跳脫的,自古名言。”
“情聖做何解啊?”特戈爾手裏的杯子啪嗒掉到地上,碎片慢慢重新聚合。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會渴望些有的沒的,尤其對于自己一輩子無法擁有的特性分外羨慕,遠的不說,陛下那個人還不是人人肖想。你瞧瞧這對眼睛,特戈爾,真是為我量身訂造的。”
機械管家重新倒了一杯飲料遞給特戈爾,紅唇印在透明的杯沿上:“她是這次戰争的戰後人員,身份特殊,你這種玩玩的花花伯爵要去勾搭她,職責所在我就必須阻止你。”
男子靜默了一瞬,蒼白的發散在沙發上,發尾疊出如月光石令人迷幻的藍光:“我要說是認真的呢?”
特戈爾若有所思:“我已經起草了戰後禁區的方案,交際花舒伯藍伯爵可要想好了。”
舒伯藍伯爵眨眨眼睛,“你激我……感情之事誰也說不好,開個禁區後門,讓我去看看美人總可以吧,特戈爾總長。”
特戈爾指尖勾畫着桌子:“你這聲總長真是刺耳,弟弟。”
舒伯藍伯爵站起身,發絲慘白如老人,可發尾如一片藍色月芒,他拱手讨擾:“姐姐姐姐姐姐……我算叫足了一年的分量,還順耳否?”
特戈爾滿意微笑:“姐姐大人滿意了,等我的消息吧。”
“等等等等,”舒伯藍伯爵點點額頭,“總長大人是怎麽确定,孤月璧會進入戰後禁區?”
特戈爾拾掇拾掇,站起身來,隐約可見,禮服下的身材非常之好:“舞會上,她可以詢問別人傘掉到了哪裏,可是她什麽也沒問,呵呵,弟弟,奉勸你一句,”特戈爾帶着精神力指向孤月璧的3d投影,投影被精神力打散,“你若是惹不起她,還是莫要浪費姐姐的時間。”
舒伯藍伯爵開始用精神力打開時空黑洞:“一個女人,總長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特戈爾臉上隐現不屑:“你們男人都是這樣。”
舒伯藍揚眉反諷道:“陛下不是這樣?”
“情場浪子,女人如花……陛下當然不是這樣。”
……
“很抱歉,我……”
納薇布朗連連打斷:“停停停,別用那套應付年老體弱的導師我,總之一句話,卡塞瑟斯一定要我勞動勞動,對得起帝國的薪酬,哼帝國中心醫院和匹配陛下基因的事統統扔給我,小月璧身體太太太弱,不是個懂行的帶不好她。”
菲伊的樣子很後悔:“我當初太輕率了,導師,我真的很想幫忙,但是現在只有擔保人何蘇阿能靠近我,別人都會被防禦罪犯的力場彈開。”
菲伊一低頭,納薇布朗就看見她脖子側的吻痕了,主席大人被刺的連連後退捂眼:“行吧行吧我們先換語音通話,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被學生虐待,啊你不在動手術的原因是這個,”納薇布朗惆悵的一嘆氣,“醫院還沒建起來,還總有個人向我咨詢心理問題,煩都煩死了。”
菲伊盡職盡責的開導導師:“誰啊,您都拒絕不了。”
“那個新上任的将軍,手上倆翅膀那個,我都拍着他手勸他,這是種族問題,幹脆去把眼睛搞瞎了吧別來找我了,”納薇布朗大倒苦水,“但是他還天天找我,我都沒空找月璧了。”
菲伊隐約注意到了問題所在:“導師,你拍人家手哪了?”
“手背啊,就那對小翅膀啊。”
菲伊學識淵博,一時無言:“導師你實在榮譽太久了,克拉拉星人手背的翅膀算是精神層次的□□官,不少克拉拉星人離婚都會到醫院切除手背翅膀的(可再生)。”
納薇布朗撓撓頭:“??我天天拍啊,偶爾還捏捏讓他表演個古老電風扇之類的。”然後來了個遲鈍的恍然大悟,“所以他才臉紅的?”
納薇房間外,孤月璧靠坐在走廊裏,她眼前昏花,菲伊的話已經聽不清楚了,手指酥軟按不動那個呼喚護士的按鈕,最後她幹脆用手背碾過按鈕,眼見按鈕亮了,孤月璧苦笑着捂住眼睛,額前冷汗滿手。
機械護士很快趕到,孤月璧被扶向療養艙,她嘴唇咬的青白,抵抗着排山倒海的惡心疲憊。
自孤月璧的神經慢慢複蘇,她的性格就漸漸有了過去的影子,然而孤月璧的個人私密檔案全在智腦裏,如今智腦丢失,孤月璧也沒什麽必要談回憶往事之類的了。然拆掉了機甲後,孤月璧的身體雖然是極其弱,但靠機械智能配合之類的一個人生活完全無礙,斷不至于這種臨危病人的情形。
原因是近日來,孤月璧的孩子似乎有些為難她。令人吃驚的是,孤月璧身上強烈的排異反應不是母體排異子體,而是子體排異母體。據納薇觀測子體的精神波狀況,這種排異反應似乎并非是子體主觀抗拒母親,而是一種本能現象。
從孤月璧清醒到她得知自己懷着一個孩子,到她現在身上出現排異反應,孤月璧對着一系列的事件表現出異常是勇氣和信心,這曾讓榮譽主席迷茫了好一陣子孤月璧用命懷孩子的豪情從何而來。
療養艙內,孤月璧辛苦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機械護士,打字道:“護士?”
機械護士盡職盡責:“您有什麽事嗎?”
好像有酸又苦的東西纏繞着孤月璧的脊椎,她在疼痛中很難集中精神,只一個人慢吞吞的打字:“總覺得你很面熟,似乎變大了,我印象裏也有個東西,很像你,飄飄忽忽的。”
機械護士忽略前言,盡職盡責道:“納薇主席的技術可堪稱帝國第一,主席救人的時候,是不會毀掉一個人的過去的。”
孤月璧難受的張開嘴,難以呼吸的模樣,機械護士開始給療養液內注入穩定劑,孤月璧一口血咳了出來,殷紅的血在透明的療養液內分外顯眼。她擺擺手示意機械護士不要聯絡納薇,手指微動,光屏上打出一行字:“我沒事的,護士,你覺得我一個人正常生活的可能性有多大?”
所以說機械跟人的區別就在這兒了,護士居然真的思考了一下:“根據測算,8.32%。”
孤月璧不敢合上眼睡過去,對療養艙等等物品她留下了點不知何處來的陰影:“如果說營造一個完全适合地球人的環境,幾率會不會高點?”
機械護士很嚴密:“88.9%,在有人照顧您的情況下。”
從某些角度來講,孤月璧經過長期的冰凍,從十來歲到二十八歲這段日子是空白的,這導致她本人也有點孩子脾性,聞言竟然振了振精神,調出戰後禁區的電子邀請書,看了幾眼,道:“那這個療養的确很适合我。”
護士的電子眼動了動:“榮譽主席會生氣的。”
孤月璧眼中出現了慣常的迷茫:“瞧我過去的履歷,我做過什麽呢,只是在公元兩千多年前大病一場,最近爬出來,成就可能就是當了帝國的敵人,被改造成了6s戰鬥體,現在我不能自己活下去的話,連寵物都不如了。”
護士解讀不了太複雜的信息:“您不開心嗎?”
孤月璧眨眨眼睛:“沒有,只是提及過去,總是讓人感傷嘛。”
幾天後,孤月璧悄悄乘坐旅行艙,由特戈爾部下機械保镖護送到了戰後禁區。
孤月璧踏出旅行艙的時候,由衷的發出了一聲感嘆。
水泥地面,碧藍的天空,完全仿照兩千年左右的地球建築,店鋪鱗次栉比的開設,等待着錢包的敞開。
這一切全都是特戈爾的傑作。完全按照地球的古記錄在建造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投影偷懶,唯一的不足可能是這個單獨為孤月璧建造的區域一個人也沒有,需要人的地方都用了智能代替。
按理說實在有點過,同意進入戰後禁區的共有三百八十人,雖然每個人都有特別建立的療養所,可為這個昔日的6s戰鬥體建造的适宜生活區最大。
舒伯藍伯爵适應了一下孤月璧所在區域的空氣,打開電子聊天框,他不太适應的看着這老舊的版面,找了半天才撥通了特戈爾。
“怎麽了?”女聲似乎很愉快。
“好大啊,總長大人,你有點奇怪哦,我沒看錯的話,你明明對孤月璧嫉妒的不行,可這兒也建的太逼真了吧。”
“這就是真的。”女聲道。
“哇,我不敢自作多情這是你送弟弟的戀愛禮物,難不成總長忽然之間有了長姐的自覺?”
“我要把這兒建的天衣無縫,無憂無慮,這樣,她再也不會想踏出禁區一步,陛下也不會在看到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何蘇阿的最高匹配度開發了公衆的新思路,一時間各種白發紫眸憂郁帝王x黑發紅眸不羁将軍之類的各種産物紛紛流傳。看到第三份類似自己和陛下的不可描述3d投影後,何蘇阿對自己信心全無,慘兮兮的追着菲伊解釋自己只對她有人性和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