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合作

老先生的身體狀況不佳, 兩位老人沒有繼續接下來的旅行, 提前回賓館休息了。

游客們繼續前往下一個景點, 玩兒到傍晚,才坐着大巴車一起回到賓館,袁明睿也坐着自己的車回去了。

次日一大早, 旅行團繼續清橋古鎮的旅行, 袁明睿沒有再跟過來, 下午旅行團結束了所有的行程,打算離開時, 許悠看到袁明睿的車停在大巴旁邊。

吳昊從車上下來, 對許悠道:“那個……許同學,跟你商量個事兒行嗎?”

許悠:“什麽事兒?”

吳昊笑道:“我……有些暈車, 所以想跟你換個位置, 我坐大巴, 你坐小車行嗎?”

許悠一怔, “坐大巴就不暈車了嗎?暈車的人坐什麽車都暈的吧?”

吳昊道:“大巴上比較……寬敞嘛,會好許多的。”

許悠不太明白他的狀況,正想答應, 李炫忽然走了過來, 對吳昊說道:“我跟你換吧!我比較喜歡坐小車。”

吳昊:“……”

他這樣一說,好幾個同學都舉手,“我也喜歡坐小車!”

吳昊:“……”

明明只是想創造老板和許悠接觸的機會, 怎麽有這麽多人搗亂呢?

這時, 袁明睿從車上走下來, 說道:“你們坐小車吧,我想坐大巴試試。”

許悠一怔:“試試?”

袁明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麽,忙道:“我的意思是……這個大巴看起來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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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悠:“……你高興就好。”

吳昊此時的心情仿佛是經過了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心髒都快承受不了了。

好在,最後的結局雖非如他所願,但也不壞。

最後,許言和趙嬌嬌、李金澤坐上了袁明睿的小汽車,其他同學都坐大巴。

許言本不打算坐小汽車的,但是聽到袁明睿要坐大巴車,就提出要坐小汽車。

他對袁明睿的記憶,始終是他姐姐的小助手,再加上姐姐的葬禮也是由他一手操辦,現在一看到他,許言就會想到姐姐,心中就會忍不住難過。在清橋古鎮遇到之後,他除了打了聲招呼外,就沒有再和袁明睿說過話。

李炫本來搶着要坐小車,但是袁明睿說要坐大巴,他就立刻放棄了,把座位讓給了吵着坐小車的趙嬌嬌。

按照旅行團的規定,游客原本是要一起坐大巴回去的,吳昊向小佟解釋了一下原因,并說明小車也是要回蘭市的。小佟覺得沒什麽安全隐患,就同意了。

不過她要求小車必須在她的視線之中,畢竟她要對游客們的安全負責的。

游客們便陸陸續續地上了大巴車,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許悠上車後,随意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李炫立刻跟上,就想要坐在許悠旁邊。

忽然,一只黑手從他的背後伸出,随即,把他拉進前面的座位上。

吳昊笑得很是陰險,“同學,跟我一起坐吧!”

李炫皺眉,“誰要跟你……”

他一回頭,卻見袁明睿已經坐在了許悠的旁邊,仿佛他本來就應該坐在那裏似的,一副從容的樣子。

從這裏開回蘭市,差不多要六個小時,許言等人乘坐的小車先行,大巴車随後跟上。

“許言這孩子一直躲着我……”袁明睿坐下後,有些無奈地看着前面的小汽車。

許悠也看出來了,整個一路,許言和袁明睿都沒有什麽交集。以前在實驗室的時候,這兩人的關系挺好的,許言還經常因為袁明睿吃得多取笑他。袁明睿也從不生氣,有時候還會吵上幾句嘴。

“你們之前認識的吧?”許悠順着他的話說。

“認識,我當過他姐姐的助手……他的姐姐跟你同名,也叫許悠。”袁明睿說到這個名字,神色有些複雜。

許悠點頭,“這我知道,許言跟我說過,他姐姐的葬禮我也在場。”

袁明睿怔了一下,“是嗎?我也去了……當時我幫許言一起布置葬禮的時候,他就不怎麽跟我說話了,想來是看到我會想到他的姐姐,會傷心吧!”

“葬禮……是你安排的?”許悠看向他,她聽許言說過,葬禮是他姐姐的同事幫着布置的,原本就懷疑是袁明睿,果然是他。

作為助手,袁明睿這個人……還是挺講義氣的。

袁明睿微微點頭,“是的,許言還是個孩子,他的家裏又是那樣的情況,我跟他也算是朋友,能幫自然要幫。”

他說着,目光中顯出幾分哀傷。

許悠連忙轉移話題,“你的……服裝生意做得怎麽樣?順利嗎?”

坐在前面的吳昊一直在聽着後面的談話,聽到許悠這樣問,插嘴道:“挺好的,老板做生意很厲害的!”

李炫白了他一眼,想用金錢與事業打動女孩子的心……這一招真卑鄙,欺負他還是個學生嗎?

許悠笑了笑,“那就好。”

她一直覺得,袁明睿離開實驗室如果去做別的行業,以他的能力一定會取得成功的。現在看來,她的眼光還是蠻準的。

但是這句話,讓李炫覺得很郁悶。

那就好……是她對袁明睿的條件覺得滿意嗎?

吳昊看到李炫的神色,忽然笑道:“同學,你今年多大了?”

李炫白了他一眼,“十八了,怎麽了?”

“我聽說許悠同學已經十九歲了,現在的小女生啊,可不喜歡比自己小的男生!”

李炫:“……你胡說!你又不是小女生!”

其實他自己也搞不清,他對許悠是什麽樣的感情。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子跟他見過的女孩子全都不一樣,讓他很感興趣,就是想接近她。

看到袁明睿這個長得比自己還要好看的大叔接近許悠,他心裏就是不爽……

大巴車走到一條一側靠山的盤山公路時,小佟從座位上站起,大聲提醒:“大家一定要系好安全帶哦!我要檢查一下,有沒有哪位乘客沒有系好的!山區路況複雜,一定要注意安全!”

許悠這才注意到,自己沒有系安全帶,便動手系上了安全帶。倒是袁明睿,一上車就系好了,根本不用提醒,許悠覺得他這個習慣挺好的。

很多乘客經過提醒,紛紛拉出安全帶系上。也有的乘客很不自覺,認為系上安全帶不舒服,小佟便一一上前相勸,直到所有的乘客都系好了安全帶,她才滿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這條路有很多彎道,車行起來有些颠簸。司機開得比較慢,一點兒都不敢大意。

有些乘客已經昏昏欲睡了,也被颠得沒法入睡。

車行了一段路,忽然間,前方傳來接連一聲響亮的撞擊聲,随即,大巴一個猛地急轉彎,車身蹭着一側山體,滑行了一段,停了下來。

大巴車裏一個男人慘叫一聲,捂着頭站了起來,大罵一聲:“你怎麽開車的?”

乘客們紛紛回頭,看向那個男人,這才發現他沒有系安全帶,大概是在小佟檢查過後偷偷又解開了。大巴急轉時他被甩開,頭撞上了車玻璃。但是傷得顯然不重,只破了點兒皮。

但是司機并沒有理會他,聲音顫抖地指着前方,“前面好像……出事了!”

許悠聽到“出事了”,立刻從車上跳了下去。她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前面車上坐的人……

走到前方,她看到,是一輛跑車撞到了一側山體,攔住了大巴車的去路,大巴車司機為了不撞上去,這才猛打方向盤,來了個急剎車。

“怎麽回事?”大巴車司機也跟着走了過來,“剛剛這輛車就像是瘋了一樣沖出來,我差點兒躲不及。”

想想當時的情況,司機就覺得後怕。他這一車乘客呢,萬一撞上了……那可不是小事!

許悠向前方望去,看到袁明睿的那輛小汽車正停在前面,小汽車司機打開車門走了出來,邊走邊道:“吓死我的,這車跑這麽快,猛地沖出來,我差點兒就撞上,發什麽瘋呢?”

許言緊跟着下車,趙嬌嬌和李金澤也都走下車來,向那輛出事的跑車走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看到大家都平安無事,許悠這才放下心來。

“裏面的人……還活着嗎?”

駕駛室因為正貼着山體,完全被擋住,無法開門。大巴車司機伸手拉了一下副駕的車門,無法拉開,看來是從裏面鎖住了。跑車司機完全不動,也沒有反應,不知是死是活。

“用安全錘!”許悠提醒,向着剛剛下車的游客喊道,“把安全錘拿下來!”

袁明睿已經從車上走下,手中拿着安全錘,他走到跑車旁邊,用力敲了幾下車玻璃,車玻璃很快碎裂開來,他伸手到車門裏面摸索着,按下開關,打開了車門。

車門一打開,站在車門處的許悠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顯然,這個司機是喝醉了酒,才會在拐彎處撞到了山上。

大巴車司機皺眉,“原來是個酒鬼!”

他很是看不起這種人,盤山路本就難行,天黑後如果沒有急事,車輛一般不會選擇從這裏過。就算是白天,司機開過時也是小心翼翼的。居然有人敢在這裏醉駕……他不愛惜自己的命,也不為別人考慮一下嗎?

大巴車的乘客們差不多都已經走下車來,有膽小的女孩子不敢靠近,站在比較遠的地方。膽子大的一些靠近過來,但是也不敢靠得太近,怕影響到袁明睿救人。雖然他們不知道袁明睿是做什麽的,但現在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做,也只能靠他了。

“報警……還有叫救護車!”袁明睿探身入車內,說道。

許悠連忙拿起手機,撥通了救護車的電話。

一邊的大巴車司機幫忙報了警,說明了情況。雖然極度反感醉駕的司機,但是出于人道主義,他該幫還是會幫。

許言走到車邊,問了句:“怎麽了?嚴重嗎?”

“你別過來!”許悠立刻道,“退後!這裏……到處都是血……別看!”

許言光是聽到這句話,已經有了一種很惡心的感覺。他有暈血症,看到血就會眩暈,立刻向後退了幾步。

猛然間,他想到一件事情。

他……有告訴過許悠,他有暈血症的嗎?

“救護車趕到要二十分鐘,他撐得住嗎?”許悠挂了電話,問道。

“看不清楚,應該是動脈出血,可是看不到傷口。得幫他止下血,要不然等不到救護車來,血就流幹了。”袁明睿道,“我以前學過一些急救知識,可以先急救一下。”

許悠轉向大巴車司機,“你車上有急救箱嗎?”

“有!”大馬車司機說着,轉身跑向車上,“我去拿!”

那個撞破頭的男乘客罵罵咧咧地下了大巴車,“怎麽沒有人管我啊?我頭撞破了!”

大巴車司機很是不耐煩,打開急救箱,拿了個創可貼給他,“自己貼!”

男乘客怒道:“我頭上破了好大一塊兒呢!會毀容的!還可能會有腦震蕩,你們得賠錢!”

前面有人等着急救,大巴車司機哪有時間理會他?他跳下車,跑到那輛出事的跑車前面,把急救箱遞上。

袁明睿把急救箱放到一邊,皺眉道:“他的身體卡在裏面了,不好挪動……看不到傷口在什麽地方,也夠不到,你們有沒有誰會止血的,我到後座把他扶起來,需要有人配合幫他止血。”

大巴車司機道:“我不會止血……不過我能幫你扶住他,你來止血行嗎?”

袁明睿搖頭,“不行的,不是那麽容易扶的,扶的位置不對會觸動傷口,引發二次傷害。”

大巴車司機立刻走到游客當中,詢問誰是醫生或者護士,但是很可惜,游客中并沒有這樣的人。

許悠上前道:“我來吧!”

袁明睿回頭看向她,目光中有些懷疑,“你?能行嗎?”

她不過是一個高中生而已,止血雖然不難,但是……她真的能行嗎?

“我行!”許悠道,“我看過急救方面的書。”

“那……只能這樣了,你來試試,我指揮你。”袁明睿找不到別的幫手,只得點頭。

他用安全錘敲碎了後座的玻璃,進入車的後座,從後座伸出手,将司機的身體慢慢扳動。

許悠探身入車內,随着司機身體的移動,她很快就看到,他的出血位置在大腿上,血仍在不停在湧出,鮮紅的液體觸目驚心。

她從急救箱裏拿出消毒的藥水,紗布和止血帶,幫司機消了毒,然後纏上紗布和止血帶,總算是把血止住了。

“好了。”許悠道。

袁明睿探身看去,看到血果然已經止住,點點頭,下了車。

許悠也跟着下車,她手上全是血,看上去有些吓人。

許言正向她這邊張望,許悠連忙背過身去,不讓他看到自己滿手的血,轉身向游客們道:“你們誰有礦泉水?我想洗洗手。”

小佟走到車上,拿起一瓶礦泉水,走到許悠身邊,“這裏有……”

她話沒有說完,就見袁明睿走了過來,伸手接過礦泉水,“我來吧!”

他擰開瓶蓋,傾斜瓶身,許悠伸出手,清涼的水倒在她的手上,将她手上的血跡慢慢沖洗幹淨。

“你做得很不錯!”袁明睿誇贊道,“我總覺得,我們不是第一次合作的樣子……是不是很奇怪?”

剛剛把跑車司機扶起時,袁明睿還在擔心,許悠縱然懂止血的方法,也未必能與他配合好。車內狹窄,他在移動司機身體的時候,需要許悠配合着尋找傷口位置。

他本想提醒,但是還來不及說,許悠就知道他想讓她向哪個方向尋找了。

許悠洗淨了手,走到稍遠一點兒的地方甩了兩下,回頭笑道:“你的錯覺吧?我怎麽可能和你合作過?”

這時,救護車和消防車陸續到來,消防員幫着移開車子,打開車門,醫生們上前,把司機擡出,送上了救護車。

“急救做得不錯!”一個醫生誇贊,“要不然,我們就算是來了,他也已經失血過多死亡了。”

“我也要急救!”那個被撞破了頭的男乘客叫道,“我的頭破了!”

醫生看了他一眼,“你這傷口不需要急救的吧?貼倆創口貼就行了!”

男乘客怒道:“說不定我撞壞了腦子呢!我得讓旅行社賠我!”

醫生無奈,“上車吧!我帶你做個檢查……”

男乘客這才滿意,“好,我要全身都做個檢查!你們醫院的所有檢查都做一遍!”

許悠很是無語地看了那人一眼,全身檢查……他果然是腦子撞壞了。

大巴車因為蹭到山體出了故障,雖然可以啓動,但司機不放心再開這樣的車,已經聯系公司派別的車來,順便派拖車來把這輛車拖回去檢修。

那輛撞壞的跑車就要等着交警來處理了,它已經被挪到了不影響交通的地方。

“姐姐……”許言走上前來,“先喝點兒水吧!”

他已經擰開了瓶蓋,直接遞給許悠,許悠接過來,喝了一口,皺眉道:“有別的水嗎?”

“姐姐不喜歡喝汽水嗎?”許言看着她。

“不喜歡!”

“哦……車上有茉莉花茶飲料,姐姐要嗎?”

“好!”

許言回到車上,拿了茉莉花茶飲料,走下車,遞給許悠。

他神情有些古怪,眉頭微蹙。許悠看在眼裏,問道:“你怎麽了?”

“我……沒事兒,剛剛不小心看到了血,有點兒難受。”許言緩緩道,“姐姐你怎麽知道我暈血的?”

許悠怔了一下,她剛剛阻止許言靠近的時候,并沒有多想,下意識地就這樣做了。現在想想,倒是不好解釋了。

她略一思考,道:“我不知道,就是……怕你吓到,車禍現場有什麽好看的?”

許言“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等了兩個多小時,旅行社的另一輛大巴車才開來。游客們上了大巴車,等到車開到蘭市時,開已經黑了。

許悠提前打電話給于婧,告訴她車子遇到了故障,會晚一些回去,以免她擔心。一下車,她就轉乘了公交車,回到家中。

第二天,許悠接到韓林詩夢的電話。

“老大,笑死人了!”韓林詩夢在電話裏笑得快岔氣了,“昨天那個撞破腦袋的男的,你還記得他吧?”

“記得,怎麽了?”

“他呀……那天跟着救護車去了醫院,把全身每個器官都檢查了一遍,就差做孕檢了。然後他拿着發票去找旅行社報銷,旅行社當場就給拒絕了。他不服,投訴到消費者協會,你猜怎麽着?”

許悠忍不住笑了,“沒有賠吧?這種情況應該不會賠的。”

韓林詩夢哈哈大笑,“當然沒有!是他自己不遵守導游指揮才會撞傷的,而且那些檢查根本就不在理賠的範圍內,怎麽可能賠給他?聽說那一堆檢查加起來好幾千呢!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許悠無語,出去旅游一趟,沒想到遇到這麽多牛鬼蛇神。她以前沒有出去過,還真是長見識了。

兩天後,許悠接到布魯斯的電話,邀請她一起下棋。她之前答應過布魯斯,有空一起下棋,正好放假沒事做,就同意了。

最近她偶爾登陸微博,網上那個名叫“圓圓的圓”的土豪沒來找她下棋,說起來,倒是挺想找人下棋呢。

布魯斯約定的地點是在一家安靜的棋社,許悠到的時候,他已經等在那裏了。

“許同學,你好!”布魯斯用英文說道,“好久不見了!”

許悠想說其實也沒有多久,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只是笑笑,“你好布魯斯先生。”

布魯斯已經擺好了棋,許悠坐下來,開始下棋。

以前她不知道對方是布魯斯,沒有心理壓力,居然贏了他兩回,但是現在她知道他就是國際象棋世界冠軍時,難免會有壓力。

一上午的時間,也就下了兩局棋,許悠輸了第一局,在第二局的時候又贏了回來。

布魯斯笑道:“和你下棋真是有意思!真的不考慮加入國際象棋職業選手嗎?”

“不加入!”許悠說道,“我對國際象棋的興趣并不大,沒有以此為職業的打算。”

“其實我今天找你,還有另個一件事情,”布魯斯笑道,“我有一些事情想請許同學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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