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許柏依
顧朗面如冰霜,這會兒更顯蒼白,本就是安靜到空氣凝結的人,此時更好似無法觸及的冰山。
“別擔心,醫生說沒什麽大礙。”
“他怎麽會?”
“去上海的路上,遇到了打仗,火車被截停,一場混戰在那個小鎮展開,為保護車上的旅客,他真是好樣的。”
“你覺得這個女婿特別好是不是?”
“如果不是當年爹為督軍擋下一槍,定下這娃娃親,估計你也沒那個榮幸。”
“也許我可以找到更好的。”
許浦怒瞪許柏依,拉着她走出病房。
“你越發的沒有規矩,是因為替二小姐擋了一槍就可以這樣放肆了嗎?”
“二小姐都沒謝過我,還真架子大。”
“人家堂堂顧家二小姐,你什麽身份,還在這裏胡想?”
“我是他弟弟的妻子啊!我救了她,憑什麽連一句謝謝都沒有?他們家人真是沒教養,至今我沒有聽顧家任何一個人說過謝謝,我倒是懷疑我嫁給顧朗,是不是因為不想你這個得力戰将被人挖走才如此做的。”
“你個混賬東西,竟然如此胡說!”
許浦伸手就是一巴掌,火辣辣的令人覺得恥辱。
丁茉莉擡頭倔強的看着許浦,這樣的奴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明明當初他那麽優秀,就因自己家世地位低,而只能居于人下,許浦難道從未感到不值和難過嗎?
丁茉莉出神的望着外面的風景,一杯熱茶轉涼,又換了一杯,這樣就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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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爾端着飯菜出去,無奈沖着他人搖搖頭,還是頭一次見許柏依如此,也真有些難受。
丁茉莉想到自己的父親,他也是那樣忙碌,他更是也要低三下四賠笑臉,即便他已經擁有過億的資産,可是他還是要對那些人卑躬屈膝,謀求發展合作,原來即便是外表光鮮,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心疼許浦就像心疼自己的父親一般,父親醉醺醺的回了家,隔天早上卻又不見蹤影,忙碌到底為了什麽?只為給女兒更好的生活,可是卻好似忽略了感情的交流,她想和父親同桌吃飯。
“三少醒了。”
“哦。”
“夫人不去看看嗎?聽說督軍和老夫人已經去了。”
丁茉莉打開衣櫃,挑了件豔色的裙裝換好:“自然是要去的,他是我夫君嘛。”
周岚不滿的看着這一身好似參加宴會的許柏依,本想發作,可顧成峰在與顧朗說話,她便只好忍下。
“柏依來了?”顧成峰轉頭,“她可擔心你了,聽說一天都沒有吃飯,你瞧你多讓人擔心。”
丁茉莉微微一笑,總不好說什麽。
顧朗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好似看一個陌生人,這樣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在一起多別扭啊?也不主動許柏依到底為何同意嫁給顧朗,還在死後留下這麽奇葩的願望。
顧成峰招手想許柏依過去坐下,卻被周岚給巧妙的阻攔,她坐到顧朗的身邊。
“我送父親出去吧。”
顧成峰看眼病房:“愛子心切,莫要在意。”
“骨肉連心,母親硬是最着急難過的,顧朗醒了母親應該最高興。”
“你從小就懂事乖巧,不然怎麽會相中你當我們家的兒媳!”
那不是因為承諾不好毀掉嗎?當誰不知道,你還不是在乎他人覺得你是不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好好照顧他,不要整天想這些沒用的。”周岚關上門氣呼呼的走了。
丁茉莉本不想進去,對這個顧朗實在愛不起來,雖然他有着漫撕男的帥氣,可是一想到他那樣冷漠,這個傲嬌公主就不想低三下四,當初張賢可是噓寒問暖窮追不舍才将她追到的。
丁茉莉坐在顧朗身邊,眼睛卻看着窗外。
“你回去吧,我沒事。”
“看的出來你沒事。”
顧朗皺了一下眉。
“下雪了?”丁茉莉被窗外突降的大雪給吸引。
吳桐推門而入,拿着熱騰的飯菜,剛要開口,卻被顧朗一個噓的手勢制止,慢慢退出病房。
“我爸說會帶我堆雪人,可是從來沒有兌現過,總是有事被叫走,也不知道堆個雪人能費多少時間。”
丁茉莉是在說自己的父親,她不知道是在與誰說,回頭的時候,顧朗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我走了,你休息吧。”
顧朗如果不是受傷,估計兩人同桌吃飯的幾率非常小,搜索一下好像只有一次,中途他還被公務給叫走了。
丁茉莉無力的拿起筷子,覺得實在不想和這個冰山一起吃飯,任務甚是艱難。
“喲,你們夫妻吃飯這麽安靜,好像陌生人一樣。”
顧弘把一包東西放到丁茉莉的面前。
“什麽東西?”
“打開看看,你一定喜歡。”
丁茉莉懶撒的伸手打開,眼前一亮:“冰糖葫蘆?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這個啊?南方的孩子最喜歡就是下雪的時候吃冰糖葫蘆了。”
“南方?你怎麽知道?”
丁茉莉這一口冰糖葫蘆,差點沒卡在嗓子眼,虧得顧弘拍了兩下。
“你來做什麽?”顧朗面無表情的淡淡一句。
“給三嫂送冰糖葫蘆,她說她愛吃。”
“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
“小時候,你忘了?”
管他什麽時候說的,能吃上心心念念的冰糖葫蘆已經很滿足,別的計較起來說不定能出一本書。
顧弘像在自己家一樣不客氣,拿起碗筷就吃起來。
“三哥你這麽快出院,身體恢複真好,不過聽叔叔說你還要在家休養,可吳副官怎麽好像剛剛拿了許多文件回來?”
“就算人家在家辦公也比你強,沒有能耐還總想出人頭地。”
“你這是說我呢?三嫂這話可真夠難聽的,我怎麽沒有能耐了?你想誇三哥也不用貶低我吧?”
“聽我表哥說,上個月你丢了一把槍?”
顧弘臉色一變,這事可是軍事秘密,丢了槍可是大事。
“你表哥怎麽什麽都說?這可是軍機!”
顧弘看看顧朗的臉色,他竟還是泰山一般,沉穩吃飯,不過與他也沒什麽大關系,自然也不會說什麽。
“我那不是丢了,後來找到了。”
“那還是丢過。”
“好了,以後不要再提此事。顧弘一會兒來書房找我。”顧朗放下碗筷,看不出情緒,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