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潼姬更加偏愛柔軟的綢緞,因此整個人看起來總是有些高雅貴氣,一看就和她這種貧窮大學生幾杆子打不着。

但今天她穿着休閑,灰色的衛衣,牛仔褲,還戴着頂鴨舌帽。

那麽平凡的衣服卻被她穿出了模特的感覺。

粟惜惜跟同行的幾個同學打了聲招呼,示意他們先去找位置,然後站在門口就這樣看着潼姬。

潼姬不像往常一樣一下子就發現了她的存在,看起來似乎有些神游。

她禮貌地接過店員小姐姐的小票,剛想往店內走,突然頓了頓,然後終于向粟惜惜站的方向看了過來。

粟惜惜撓了撓臉頰,沖她伸出手:“嗨~”

女人拿着小票,帽檐下漂亮的眼睛有些發怔。

“你又是來抓我的?

”即使隔了有幾步的距離,粟惜惜還是能很清晰地聽見潼姬的聲音。

“啊不是噢。”粟惜惜放下手,背在身後,笑着沖她聳了聳肩膀:“我是來、來聚餐的。”

潼姬的表情瞬間有些微妙。

似乎松了一秒,但很快又恢複了隐隐的緊繃,她将小票一揉,握進手裏,聲音幹幹的:“嗯,那你去聚餐吧,我點完東西就走了。”

好不容易,潼姬跟她說話的時候才變得很自然。

粟惜惜不喜歡潼姬露出這種有些尴尬的樣子。

裝作滿不在意的,粟惜惜說:“你還吃、吃這些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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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姬挑起眉看她:“怎麽?我可是這家店的常客。”

自然些了。

“噢”粟惜惜撅起唇,腳後跟在地面上摩擦着,就是不上樓:“我可以和、和你一起、吃嗎?”

粟惜惜不可能會在那些不認識的同學和潼姬之間做選擇。

潼姬一頓:“你不是和同學一起來的?”

“可我想和、和你待、在一起。”粟惜惜認真地說。

畢竟我想追你的。

害怕潼姬更加別扭了,粟惜惜将後半句話咽進了肚子裏。

潼姬的手指緊了緊,小票在她手裏發出嘎吱嘎吱的慘叫聲。

“不了。”潼姬轉頭,低聲說:“我待會兒有事,你去跟同學吃吧。”

粟惜惜還想說些什麽,可是雙腳突然不受控制地走動起來,向着店內的樓梯走去。

“啊!”粟惜惜咬牙:“潼姬!”

讨!厭!的!吸血鬼!!!

她回過頭,女人像是沒有聽見般背對着她。

一直到輔導員和幾位同學在的小包廂,粟惜惜的屁股像是烙在木凳上般牢固,差不多過了有十幾分鐘,她才可以自主站起來。

等她跑下樓的時候,潼姬自然已經不在了。

粟惜惜有些委屈,上次那個少年血獵來突襲潼姬的時候,她應該将那副墨鏡一并順走的。

這樣郁悶的情緒一直延續到了聚餐結束,粟惜惜走到前臺前,突然被櫃臺後的店員叫住。

“是你吧!這位小姐。”店員看着她,說:“剛才跟您聊過天的那位女士将她點過的菜留在這了,說是給您拿回去當夜宵的。”

正在結賬的韓老師看着她:“惜惜,你碰到認識的人了?”

粟惜惜有些發愣,伸手接過了燒烤。

兩盒分量十足的菜還熱乎着,店員笑盈盈地看着她,說:“那位女士囑咐您一定要吃完--菠菜和豬肝都是補血的。”

韓老師:“什麽意思啊?粟惜惜,你這幾天去獻血了?”

粟惜惜拉開袋子看着裏面的豬肝。

雖然可以說是隐隐有些預感,但是沒有想到潼姬真的是給她點的。

下一秒,她幾乎有些懊惱。

早知道今天就不應該出來--潼姬既然都給她點菜了,肯定還會來找她的。

兩人之間一直是粟惜惜主動,粟惜惜的可惜之情幾乎要溢出來了。

出了燒烤店後,她還在店附近張望。

她盯着對面樓上停留的小鳥。

--這有沒有可能是潼姬變的呢?

潼姬如果要變身,應該是變成蝙蝠吧。

她漫無目的地想着。

另外三個入圍的人計劃着去KTV唱歌,粟惜惜自然是沒有興趣,自己坐公車回學校了。

從公車站下來之後,通向離宿舍樓最近的門有一條近路小道,粟惜惜每次都是往這裏走,路邊偶爾會有慵懶的小貓出沒,路燈明亮,風景也很好。

她低頭垂眸,拎着潼姬給她的兩袋燒烤。

不能帶回寝室吃。

她有點小自私地想,畢竟是潼姬給她的,待會兒坐在宿舍樓大廳吃吃完再上去。

正這麽想着,眼前突然一黑,粟惜惜下意識停下腳步擡眼,眼前是三個男人。

背着路燈,三人的表情有些陰沉,同時随着粟惜惜的擡眼,露出了些油膩、讓人不舒服的笑容。

粟惜惜下意識地皺起眉,往後退了一步。

“別說,還挺好看的。”其中一個男人A說着,往前走了一步:“還買了吃的?給我們也嘗嘗?”

這一片是大學的高教園區,治安很好。粟惜惜在這條道走了兩年了,就沒有碰到過流氓。

而且一天到晚坐着畫畫,通勤幾乎已經是她全部的運動,粟惜惜細胳膊細腿的,一對一都很難溜走。

更別說是三個。

粟惜惜表情冷峻,已經用指紋悄悄給手機解了鎖,然後用外賣袋子掩着,習慣性地點開了錄音,緊接着打開通訊錄準備報警。

1剛輸入進去,手機就被男人B搶走,看都不看就随手丢在了一邊的路上。

“小妹妹。”個子最高的男人C笑着伸出手,撩了一下粟惜惜的頭發:“聽說你來者不拒,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勤--來陪哥哥們玩玩啊?”

粟惜惜的嘴角沒忍住抽了一下,她瞪着他,半晌出了聲:“聽誰、說的?”

她沒忍住聯想起了夏葵前幾天跟她說的話。

這麽一想,粟惜惜又覺得眼前這個C的聲音有些耳熟,她盯着男人,問:“你是、那個?”

三個男人似乎是“勝券在握”,沒有第一時間急着動手,還有閑心聽她說話。

“報不出、警號的”粟惜惜瞥了眼掉在地上的手機,希望錄音功能還在好好運行:“假警察?”

“咳哼,聽得出來嗎?”C轉頭看了眼他的夥伴,笑了聲,“好了,別說廢話了。”

男人的力氣非常大,粟惜惜沒有想着能跑掉,伸腳就向男人的下身踹過去,卻被一把抓住了腳放倒了,下一秒,一只大力的手扣在她的頸部,窒息感瞬間向粟惜惜傳來。

粟惜惜悶哼了一聲,呼吸不暢,她緊緊皺着眉,狠狠地弓起膝蓋擊在了男人檔間。

喉口的禁锢一松,粟惜惜往後滾了兩圈,立馬站起身來就要往外面跑,卻被另外兩個撲上來的人給壓住。

“潼姬!!!!”粟惜惜掙紮着,下意識喊了潼姬的名字。

“喊什麽呢--”兩個男人粗聲說着,轉手就要把她給拉到小路邊的小公園裏去。

粟惜惜于是很快清醒過來,潼姬在很遠的市中心,她的耳朵再好也不會聽到她的叫聲,她改口求救:“救、救命--”

粗糙的手掌重重扣在粟惜惜臉上,男人帶着兇光的眼睛剛瞪向她,下一秒,粟惜惜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幾乎是在瞬息之間,扣着她的兩個男人的臉頰像是慢動作般,呈現出了被抽打般的波浪感。

一聲重擊,兩人悶聲不吭,直接向兩邊躺倒。

不遠處被粟惜惜踹了的男人也看到了這個畫面,站起身沖過來:“幹你個--”

話音未落,他也以同樣的姿态,同樣一聲悶響,向後直直倒在了地上。

粟惜惜還站在原地,劇烈喘息着,有些發愣。

--一雙紅色瞳孔在她眼睛飛速閃過。

粟惜惜在其中捕捉到了憤怒。

是潼姬。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在腦海,女人的身體就閃現般出現在不遠處。

她撿起粟惜惜的手機和掉落在地上的食品包裝袋,低頭檢查了一下。

--然後伸腳,狠狠踹了一下一邊的男人,男人騰空了幾秒,又在不遠處墜地。

粟惜惜看着這個畫面,她想上前向着潼姬走去,可就在邁步的瞬間,雙腿不合時宜地發軟發麻,逼着她往地上跪去。

在她跪到地上的前一秒,一只手攬過她的腰,将她提了起來,固定在腰間。

潼姬垂眸看着粟惜惜:“你”

她聲音中的憤怒根本遮掩不住,于是嘆出一口氣,先将粟惜惜給扶着站直。

潼姬将她的手機塞回她手裏:“第一件事應該報警,而不是錄音,你這是什麽破習慣。”

還以為會聽到關心的話的粟惜惜:“”

潼姬沉默了幾秒,看着她的臉,說:“你這個小孩真的很奇怪。”

粟惜惜有些呆滞地眨眨眼,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

“遇上這種事情。”潼姬看着她的眼睛,紅眸逐漸恢複了暗金色:“你是不是,太平靜了?粟惜惜。”

粟惜惜聞言,有些發怔,下一秒,潼姬和剛才那雙粗糙的手全然不同的、柔嫩冰涼的手摸上了她幹燥的眼角。

輕輕撫了幾下。

“我還以為你會哭。”潼姬垂眸,淡淡說,然後輕輕撣了撣她頭發間的塵土。

粟惜惜呆呆地看着她,如果說剛才她确實全然沒有想要哭的情緒,在潼姬的手指觸碰到她的瞬間,這樣的心情像是被催促着滋蔓開來。

她的腳也不軟了,只是很想擁抱潼姬。

于是她也真的這麽做了,她探身向前,雙手從女人的腰間穿過,重重地抱住了她。

潼姬幫她清理頭發絲的動作停了下來,手懸在空中。

“我”粟惜惜說:“如果我說我挺習、慣了,你相信、嗎?”

潼姬皺起眉:“什麽意思?”

粟惜惜一時間沒有說話,仍然緊緊抱着潼姬,下巴擱在潼姬的肩上,嗅着她身上清冷的香氣。

“我帶你去個地方?”粟惜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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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兩天存稿多寫點,争取明天開始穩定在一個時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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