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因果
蘇婕妤的這一番舉動, 闵棠心中不解。
若說蘇婕妤明知聖隆帝在此,還來重華宮與她說這一番話, 借她的地方讓聖隆帝知曉五莊觀的事, 豈不是把蘇家往火坑裏推?可是蘇家因為她這番話收牽連倒了,對蘇婕妤又有什麽好處?
倘若不是, 蘇婕妤為何舍棄皇後, 轉而來重華宮求她伸出援手。闵棠自問往日與蘇婕妤并無多少交情。應當說,她在這宮裏, 與其他妃嫔的交情都是面子上的,真要給她劃分黨.派, 闵棠是後黨。
“春花, 你說蘇婕妤想做什麽呢?”闵棠看着門外出神, 喃喃自語。
“我也不知道,但是對娘娘沒有惡意就是了。”
是呀,對她沒有惡意這就夠了。蘇家人的事, 她管那麽多做什麽,怎麽處置得聖隆帝去操心。闵棠如今管着宮務, 并不過分貪戀權柄,不偏不倚,一切都在規矩內辦事。她不授人以柄, 怎麽也倒不了。如今聖隆帝沖冠一怒的紅顏也沒了,只要她好生走着現在的路,護着秦容平安長大不是問題。至于以後,各憑本事。
因為得了蘇婕妤的這番話, 聖隆帝命人徹查五莊觀和冒名頂替女子的身份,果真找到了重要線索。五莊觀觀主的卧房內找出了一間密室,裏面有許多女子的貼身物件。每一個物件的主人都被五莊觀觀主記錄在案,包括他将那些女子以論道為由,請到內室用藥迷昏後亵.玩的過程。那本冊子上記錄的有名有姓的女兒家就有三十七人,還有那不知姓名的女子數人。
拿到這份名單後,官府的人暗中尋訪記錄在案的女子,發現這些女子只有少數幾個活着,大多早早去了。蘇殷雖未直接動手取人性命,卻讓那些女子郁郁而終,其罪行同樣不可饒恕。
蘇殷任五莊觀觀主十數年中,犯下大量惡行,蘇尚書知情不報,反而包庇蘇殷,以勢壓人,讓蘇殷繼續作惡,丢了尚書之位。非但如此,蘇家族老以蘇尚書違背家規,與戲子往來,還生下蘇殷這個惡徒,連累蘇家百年清明為由,将蘇尚書連同他這一支都從蘇家族譜上除名。
以宗法壓人,将蘇尚書從族中除名的事,闵棠以為有聖隆帝的手筆在裏面。蘇尚書與發妻所生的兩個兒子都在朝中為官,蘇氏族中要無人撐腰,根本不敢将蘇尚書這一支全部從族裏除名。牆推衆人倒,如今蘇尚書這一支可謂是京城中的一大笑話。
五莊觀觀主蘇殷犯下累累惡行被判斬刑,五莊觀也被官府封了。只一點,任由大理寺如何審問,蘇殷就是不認謀殺秀女的罪名。以往種種,蘇殷一一認下,但從他下手的對象來看,或是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或是小官小吏之家,強不過蘇氏。秀女是皇家的人,蘇殷就是再垂涎秀女美色,也不敢冒險下手。他要敢對秀女下手,蘇尚書知曉了,絕不會護着他,反而會立刻劃清關系。
官府在那本記錄了蘇殷犯案的冊子上,确實沒有找到吊死秀女的只言片語,密室中也沒有秀女的貼身物件,重要的是那吊死秀女生前并沒有被人侵犯。可見,秀女之死多半與蘇殷無關。蘇殷推薦的冒名頂替女子的身份也被查了出來。那名女子原是犯官之女,只不過在其父問罪時,僥幸在外游玩得以避過一劫。後來,這女子偶然結識了蘇殷,願意委身蘇殷,求得蘇殷庇護,便被蘇殷帶回了五莊觀。五莊觀底下有一條秘道,可由蘇殷卧房裏的密室直通女子卧房,兩人常趁着夜色在五莊觀內行魚水之歡。是以,五莊觀中道士只知道觀主心善,收留了一名女子,卻不知這名女子是蘇殷的禁.脔。
要不是觀中出了秀女吊死的事,蘇殷也不會讓這名女子服藥裝病,冒險出面頂替。可惜,千算萬算,錯算了一個蘇婕妤,将五莊觀這檔子事一股腦兒交代了,還給聖隆帝聽了個正着。
蘇殷被揪了出來,連帶着蘇尚書一門連根拔出,而殺害秀女的真兇仍然沒有找到。死在宮外別苑柴房的秀女死因不明,案情進展到這裏,似乎再一次陷入僵局。
案情陷入膠着中,初選卻不能一直壓着。得到聖隆帝的首肯,皇後命欽天監擇吉日,宣秀女入宮。
初選過後,被淘汰的女子遣返回宮外別苑,經過一番調.教,送入宮中成為宮女。而過了初選進入複選的女子則在儲秀宮等待下一輪宣召。這些女子或被聖隆帝看重,留在宮中伺候,或被賞賜給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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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複選這一日,聖隆帝親自挑人。能進入複選的秀女,都生了一副好容貌。容貌出挑的又被點了名留下來伺候,其他人則被聖隆帝賞賜給宗親。大臣家裏,也就崔貴妃的父親和兄長各被送了兩名秀女。闵棠看着貴妃憋紅了一張臉,卻不敢再和聖隆帝多說一句時,就覺得好笑。
聖隆帝這個人,有時候還挺會踩人痛腳的。複選中,貴妃時不時挑那些容貌出挑秀女的毛病,聖隆帝面上就不高興,貴妃還不知收斂。聖隆帝行事更直接,他要不痛快了,招了他的貴妃別想落好。聖隆帝當即給崔家父子塞人,貴妃吃癟還要替父兄謝恩,當時的臉色可謂十分精彩。也不知貴妃的母親和嫂子知道丈夫身邊多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是貴妃的原因後,心中會怎麽想。
複選當晚,新晉寶林楊氏承寵,之後一個月,新入宮的禦女、采女中,顏色尚佳,在聖隆帝那裏留下印象的幾人都陸陸續續被聖隆帝招幸了。楊寶林身為其中長相最出挑的那一個,單獨被封為寶林,且拔得頭籌時,暗中歡喜了一陣子。可當她在宮中住了大半個月,沒有再聽到聖隆帝宣召她的旨意後,楊寶林病了。
可惜,楊寶林病的時候不大對,趕上了蘇婕妤生孩子。美人和子嗣,聖隆帝更看重後者。蘇婕妤那張臉,曾一度讓聖隆帝心情複雜,德妃到底是他寵愛了多年的人,剛知道真相的時候聖隆帝是真的将德妃怪上了。可德妃畢竟死了,清運宮裏還留下了他們的回憶。
貴妃被解禁後,明裏暗裏多次打壓蘇婕妤,讓聖隆帝甚是反感。聖隆帝招蘇婕妤侍寝,就有提點貴妃的意思。随着蘇婕妤侍寝的次數多了,漸漸地聖隆帝對蘇婕妤那張臉好似也沒那麽反感了。德妃的美是張揚淩厲的,蘇婕妤卻是柔情似水,潤物細無聲。宮裏嬌嬌滴滴的美人不少,然而蘇婕妤嬌中帶媚,只有獨處時才能發現她的好。聖隆帝從來不是個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放開了對那張臉的芥蒂,此後招蘇婕妤侍寝的次數又頻繁起來。
自十二皇子胎死腹中,宮中這幾年裏沒有孩子出生。德妃和十二皇子的死,在聖隆帝心中留下了陰影,于子嗣方面,聖隆帝的熱情少了許多。知曉蘇婕妤懷孕的消息,聖隆帝也高興,只希望後妃中別再有人生下一個沒了氣息的孩子。
蘇婕妤生孩子,聖隆帝自然不會去清運宮裏守着,這一次坐鎮清運宮的是闵棠和貴妃。産房內,蘇婕妤痛苦的呻.吟不時傳來,從發作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一夜,孩子還沒出來。
杏兒守在蘇婕妤的床前,手臂都被蘇婕妤掐青了,也不覺得疼。比起蘇婕妤生孩子的陣痛,她手臂上的這點疼算什麽。如果可以,杏兒恨不得可以替蘇婕妤受這遭罪。可是她做不到,杏兒急得直掉眼淚。她腦子不好使,別人一直取笑她,只有蘇婕妤不笑她,還替她趕走那些嘲笑她的丫鬟婆子,将她帶在身邊。從那以後,杏兒就決定,一定要好好伺候蘇婕妤,保護蘇婕妤,哪怕賠上她的這條命。可是現在,她看着蘇婕妤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掙紮,卻幫不上一點忙,只能掉淚,杏兒難過極了。
“娘娘,您再用點力,孩子生出來就不疼了。”杏兒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蘇婕妤好受點,只有跟着穩婆一起喊,好像她喊出來了,蘇婕妤就不會那麽痛,孩子能快點出來。
“快,叫醒娘娘,不能讓娘娘睡着了。”穩婆大喊一聲,杏兒抓着蘇婕妤的胳膊一陣猛晃,還真把蘇婕妤晃醒了。
陣痛再一次來襲,蘇婕妤咬牙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終于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辰正,清運宮的宮女前往含元殿報信,羅德海進來時臉上不見喜色。
“聖上,蘇婕妤生了一位小公主。可蘇婕妤她,産後血崩,已經去了。”
含元殿離許久沒有聲音,聖隆帝長嘆一聲:“追封蘇氏為德妃,孩子暫時抱到重華宮,讓賢妃養着吧。”皇後那裏養着五公主,貴妃幾次想将五公主要回去,都被聖隆帝一口回絕了。如今五公主跟着皇後,知書識禮,孝順懂事,聖隆帝見了十分歡喜,更不想讓貴妃将五公主帶回去養。聖隆帝到是有心将十三公主也送到翊坤宮去,只是皇後的身體一直不好,不好再讓皇後養一個十三公主。到是闵棠把秦容養得不錯,華音在重華宮的那幾個月也不錯,将十三公主放到闵棠那裏,聖隆帝比較放心。
很快,羅德海帶來聖隆帝的口谕。聽到十三公主要放到重華宮給闵棠養時,貴妃看闵棠的眼神都深了。五公主到現在還沒有抱回來,如今聖隆帝更是越過她直接将孩子交給闵棠,完全是在打她的臉。貴妃氣兒不打一處來,回宮後就發了一頓火。
蘇婕妤難産而死,聖隆帝要将孩子交給她帶,闵棠并不意外。貴妃那裏,自從她遵皇後的吩咐分了貴妃的權,兩人就算對上了。
“抱着十三公主随我來吧。”闵棠看了杏兒一眼,嘆了口氣。蘇婕妤到是有一個衷心耿耿的丫頭。
蘇婕妤過世,自得知十三公主要被闵棠抱到重華宮撫養,杏兒就給闵棠跪下了,請求闵棠允許她跟着過去伺候十三公主。闵棠無意做些什麽,杏兒是蘇婕妤的貼身宮女,又有心照料十三公主,闵棠不會反對。
得了闵棠的首肯,杏兒感激地給闵棠磕了三個頭,抱着十三公主離開清運宮前,杏兒回頭看了一眼這高深的宮門,以及在那裏面躺着,她再也看不到的人,默默拭去了眼中的淚。她不能哭,萬一賢妃嫌她晦氣不讓她照料十三公主怎麽辦?十三公主可是娘娘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後一點血脈了,用性命換來的,閃失不得。娘娘不在了,她得代替娘娘守着十三公主長大。
入住重華宮的第一夜,杏兒極不習慣,十三公主剛剛出生,餓了要哭,尿了要哭,不舒服了還要哭,等哄着十三公主不哭了,杏兒才敢背着人偷偷哭。她想蘇婕妤,她想她的姑娘。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十三公主,要是沒有十三公主,她的姑娘根本不會死。追封德妃有什麽用,人都去了,什麽好東西都享用不到了。杏兒抱着十三公主來回走動,嘴上輕哼着小曲,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家姑娘當初就不該進宮來,表公子多好的一個人,雖然和姑娘之間一直守着禮,可杏兒就是知道,表公子和姑娘互相愛慕。表公子看姑娘時,眼裏心裏全是姑娘,根本不像聖上,有時候看着姑娘好像在看另一個人。姑娘這麽好,聖上還不好好待姑娘,姑娘太不值得了。
杏兒越想往事,眼淚掉得越兇了。懷裏的十三公主睡熟了,完全感知不到杏兒的悲傷,以及她喪母的苦痛。
杏兒将頭湊近十三公主,聞着她身上的味道,就好像蘇婕妤還在她身邊。可是蘇婕妤再也不可能醒過來了,杏兒摸過一把,蘇婕妤的身體都變涼了,硬了。
“姑娘。”杏兒忍不住低喃,壓抑着哭出聲來。春花不放心十三公主的情況,過來時碰到的就是杏兒抱着熟睡過去的十三公主哭的情形。
也許是杏兒太傷心了,當春花給予她一絲安慰,杏兒好似找到了可傾訴的對象。将她那滿腔的悲傷與憤懑一股腦兒對着春花傾瀉出來。
第二天,闵棠聽着春花轉達昨夜杏兒抱着她說的那些話,不由得再生長嘆。
她一直奇怪,蘇婕妤為何要将五莊觀的事抖出來,讓蘇家跌落泥潭裏。卻不知,蘇婕妤還有不輸男兒的破釜沉舟之勇氣。
蘇尚書這一支,自蘇尚書開始,就爛到根子裏了。蘇殷的事,僅僅是蘇家腐爛敗壞的冰山一角。德妃在世時,蘇家便倚仗權勢魚肉百姓。德妃的父親,也就是蘇婕妤的大伯父,利用職權之便,在任上盤剝民脂民膏,欺男霸女,鬧得民怨沸騰。若不是蘇尚書替他壓下來,朝中又有德妃在,蘇婕妤大伯父頭上的官帽早就丢了。
蘇婕妤的父親是蘇尚書原配夫人的幼子,生性膽小,供職于翰林院,不被蘇尚書所喜。所以那一年蘇殷在五莊觀玷辱了蘇婕妤的表姐,蘇尚書也強行将此事壓下。蘇婕妤的母親因為這件事與她的父親大鬧一場,蘇尚書為了維護他一家之主的權威,給蘇婕妤的父親兩名美妾,警告蘇母。蘇父不敢推辭,将那兩名女子收房,沒多久,其中一人便懷上身孕。只可惜,那孩子不滿三個月就沒了。蘇父耳根子軟,聽信美妾之言,以為孩子掉了是蘇母動的手腳,當着丫鬟婆子的面沒給蘇母好臉,蘇母受了委屈,生了一場大病。也就是這場病,拖垮了蘇母的身子,讓她後來在生産中丢了性命,只留下一名嗷嗷待哺的孩子。這個孩子便是蘇婕妤嫡親的弟弟。
兩年後,蘇尚書為蘇父挑了一個小門小戶的姑娘。蘇父續娶,繼母很快有了身子,生下一個活潑可愛的弟弟。如果德妃不死,或許蘇家還不會那麽慌張。為了繼續保證蘇門榮耀,蘇尚書想到了他的第七個孫女。蘇尚書不顧蘇父已為蘇七議親,将這個與德妃長相相似的孫女送進宮中伺候聖隆帝。
蘇七從前的确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孩。可當她年幼喪母,不得不護着弟弟時,已舍棄了那份柔弱。當她命人盯着五莊觀時,胸中謀劃初成。進宮,她脫了蘇家那個泥潭,可她的弟弟還在那裏。繼母往日待她們不錯,繼母所生的孩子,也是她的弟弟。她不能看着她們在蘇家這艘爛船裏一起沉下去。所以,她必須在船沉之前将其砸爛了,哪怕身染泥污,也好過丢掉性命。
所以蘇婕妤挑起凝香對她的不滿,假裝有孕引凝香上鈎。卻不知她是真的懷上了,凝香出手,蘇婕妤的第一個孩子沒保住。不過那一回,蘇婕妤也成功揭去了德妃的假面,凝香是德妃的心腹,德妃的事凝香都知道。她那個堂姐可不是心善之人,若能撬開凝香的嘴,德妃曾在聖隆帝心裏有好,假面掉了後聖隆帝就會有多厭惡。果然,自那以後,聖隆帝很少過來清運宮,即便在翊坤宮裏看到她,也選擇視而不見。她終于給蘇家揭去了最後一重保護符。
或許是老天垂憐,蘇婕妤正愁無處下手時,有秀女在五莊觀死了。蘇婕妤意識到機會來了。從五莊觀着手,正好借機除了蘇殷,給表姐和那些姑娘報仇。蘇尚書那裏,最多定一個包庇罪,罪不至死。蘇家沒了蘇尚書這個最大的盾牌,再想作惡,也得收起爪牙。
那一段日子,聖隆帝喜歡到各個宮裏歇息,蘇婕妤打聽到了聖隆帝到重華宮歇息時,便匆匆帶着杏兒趕到了重華宮。蘇婕妤那番話與其說是給闵棠聽的,倒不如說是給聖隆帝知道。
聖隆帝不負蘇婕妤所望,在聽了她那番話後,果決地處置了五莊觀、蘇殷和蘇家。只不過蘇尚書因為違背家法被宗族除名一事,不在蘇婕妤的意料中,然蘇婕妤的謀劃,大體上是成了。
闵棠想,倘使蘇婕妤不死,定能明白她的這番謀劃錯得離譜。蘇婕妤根本就不了解聖隆帝,也不了解官場。她以為僅憑她的一番謀劃,便能左右聖隆帝,左右朝中官員任免,未免太過天真。聖隆帝既在暗中指使蘇氏将蘇尚書一支移出族譜,便存了滅殺之心,沒着急動手,大約是看在蘇婕妤即将臨盆的面子上。蘇婕妤的心是好的,可事情不是這麽做的。
果真,闵棠聽了春花的話後沒幾個時辰,前朝就有蘇家的消息傳來。
慶歷十一年九月,前戶部尚書蘇通河及長子蘇炳貪贓枉法,陷害忠良,家産被抄,全家處斬刑。然蘇通河幼子蘇梁,供職翰林院期間,為官清正,編書有功,又有蘇德妃誕下公主,有功皇室,特赦蘇梁一家,貶為平民。
杏兒醒來後聽了蘇家的結局,躲在自己的屋裏大哭一場。昨夜她太傷心了,居然抱着春花,将她家姑娘的事一股腦兒說了出來,當時是舒服了,今兒個一起來,差點沒把自個吓死。還好,蘇家的事已定,再也翻不出水花來。杏兒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氣。
蘇家事了,闵棠知道消息與春花說起蘇婕妤主仆時,忍不住打趣春花:“你說蘇婕妤主仆說秘密,為何找上你我,難不成我倆看着面善?”
春花知道闵棠心情好,也樂得陪她玩笑。
“娘娘臉若銀盆,富态,一看就像那廟裏的菩薩,可不是面善來着。”
主仆二人有說有笑,倒也輕松自在。
十三公主滿月後,皇後忽然向聖隆帝提起五公主的事,有意讓五公主回貴妃身邊。聖隆帝一向尊重皇後,點頭應下此事。沒多久,羅德海來重華宮傳旨。十三公主被聖隆帝抱到翊坤宮給皇後養,杏兒抱着十三公主離開重華宮前,給闵棠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正當闵棠玩笑着同春花秋月感慨,重華宮留不住女孩時,聖隆帝把華音送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看了一本書,主角結局不好,把我給郁悶到不行,在床上打滾也平複不了心情。所以,這本書的下場就是被我當成鼠标墊鎮壓了。
也就是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必須要把之前定的一個悲劇性的設定改了,不能把你們給郁悶到了。反正現在我是這麽想的。
另外,一直有讀者親在評論裏問,是不是要洗白皇帝。其實我只想說,是個渣就洗不白。別人能洗,我洗不了。可能剛看文的時候,很喜歡洗白的套路,問題是現在我老了,沒力氣洗不動。
寫到這裏,德妃一系正式退出舞臺。
哎,又死了一批人。我得計算下,等結文能死多少個。
明天就上班了,估計字數不會有假期這麽多,請各位擔待點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