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今夜涼如水
第四十七章今夜涼如水
司命星君給紫薇大人精心策劃的第二世情劫是這樣子的：貴族少爺愛上了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妹，愛而不得的，虛度年華，最後一事無成，成了家裏蹲，半瘋半癫一生。
看着好像挺虐心的，但其實還是衣食無憂富貴吉祥的過一輩子。
随着嬰孩的一聲啼哭，京都四大家族的董姓世家迎來了嫡長孫的降生。
只是，這孩子除了第一聲嘹亮外，就睜着他漆黑瞳仁的眼，安靜地看着四周激動圍繞的人群。
他的爺爺正值意氣風發的壯年，老淚縱橫地抱起他，輕輕掀開嬰孩的遮羞布。
在看到那象征着性別地位的小揪揪時，喜笑顏開。
“好好好……我老董家，後繼有人了！”
身邊圍繞着的親眷和婆子丫鬟，齊聲給老太爺道喜。
更有一個丫鬟，借着喜慶勁兒大着膽子喊道——
“大少爺好聰明啊，這麽小就知道害羞了，你們快看他在自己遮羞呢！”
抓着遮羞布的粉嫩小胖手，驀地一僵。
額，好吧，好吧，看來一點不喝那碗“往事如煙”也有弊端啊！漫長的懵懂孩童期，他要如何蒙混過關啊，紫薇嘆息。
與此同時，阿水他們這群初到凡間的妖怪正狼狽地往聖水寒潭撤退。
冰在阿水的意識海裏嘲弄她。
“堂堂的一個物妖，居然被一個凡人道士搞得如此狼狽，我都替你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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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可以随時侵入她的意識海，和她同步感官。
阿水緊抿着唇，帶着幾分倔強。
天生的妖力，可卻偏偏都被他據為己有，他還好意思在這裏說風涼話？
她也懶得理他。
只可惜了傾城，他年紀尚幼，又畢竟還是法力尚淺，對在異界生存的套路不熟悉。此刻，他被那老道士的收妖神器激發出了妖性，額前的水符都壓制不住他若隐若現的原形。
小山雀吓壞了，淚水珠子似的滾落。
“主子，求你幫幫傾城，你幫幫他吧，他好難受。”
傾城被她們二人攙扶着，面色蒼白，額前鬓發都被汗水打濕了。那一張嫣紅的唇，幾乎被他咬出血來。
阿水皺眉，在他耳旁輕聲道。
“難受就別忍着了，你且變回原形，我抱着你。”
“不！”他搖頭。
在她面前，他絕不想再以那樣的寵物姿态出現，絕不！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阿水只好咬牙帶他們往寒潭飛去。
聖水寒潭水域的靈澤對妖物來說還是最好的，他們在天黑前到了家裏。一顆顆在外漂泊的心，才算有了歸屬感。
小山雀喜極而泣。
“傾城，我們到家了！”
傾城虛弱地笑了笑。
阿水和山雀将他安置在他慣常居住的屋子裏，山雀給他擦汗。阿水出去給他尋補靈氣和安神的草藥。
夜晚，萬籁寂靜。一豆由螢火蟲照亮的燭光，映照着床榻上睡得極不安穩的人。
他的面龐瑩潤如玉，精致絕倫的眉眼微微皺着，帶着一絲不适。
小山雀一邊不停地給他擦汗，一邊癡癡地看着他。
“為什麽要皺眉呢？不要皺眉了，乖啊，你不知道，你這樣子有多讓人心疼，傾城……”
她的指尖微涼，劃過他的眼角眉梢，最後在他眉頭隆起的地方輕輕熨帖。
就這樣，她照顧他直到深夜，最後看他睡熟，才終于趴在床邊也沉沉睡去。
阿水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見這一幕。
看來，小山雀的确很看重傾城呢。他們朝夕相處，将來若能喜結連理共度餘生也不錯啊！可為什麽那個糟老頭子就一口咬定了傾城會有難解的情劫呢？
阿水搖了搖頭，放下了一些洗幹淨的果子，回過身又看見小山雀衣衫單薄。于是解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後半夜的時候，傾城發了夢魇。鼻翼間又全是阿水的體香，他輾轉反側，被體內激發的妖性和獸/欲撕扯着痛苦不堪。
小山雀驚醒過來，看到了床榻上縮成一團冷汗直冒的傾城，吓得一把撲過去。
“傾城！傾城！你怎麽了？是不是還難受？”
傾城睜開迷蒙的眼，只看到那抹熟悉的水青色衣衫。
“阿水……”他呓語出聲。
擁着他的手臂，僵硬了一瞬。
他迷蒙的眼張開，琉璃色的眸子裏光華流轉。
“阿水……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将自己的心……分你一半，可好？”
他那般痛苦糾結的模樣，終于在如此脆弱的時刻流露出來。
還以為他真的不在意，真的不會痛呢，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強撐着的。
小山雀冷笑，心又疼得要死掉。
冰涼的手指撫摸上他的眉眼，一處一處，細細描繪。
那樣微涼的觸覺似乎減輕了他體內的一點焦灼難耐，他惬意地閉上眼。
“阿水……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我等你，好不好？”
聽他這樣說，小山雀忽然想起老山雀婆婆講給她的一個故事，一個關于善于守望的狐貍的故事。
原來，他真的也是這樣善于等待和守候的人。他這般模樣，似乎可以等到海枯石爛，等到地老天荒。那她呢，她愛上了一個如此善于等待的人，是不是就注定了她的等待終成一場空？
她不想這樣。
螢火蟲的光亮微弱卻依然可以照亮他們彼此，她看了一眼，忽然揮動袖子将它們驅趕出窗外。
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唯有銀輝若薄紗，迷離地鋪灑了居室內的男女。
她立在他床下，剝離了身上所有的衣衫，最後只披上了阿水的青色外衫。
即便有這最後一層的包裹，她卻依舊戰栗得牙齒打顫。
未知的一切，飛蛾撲火的魯莽，女子的羞澀交織在一起，都成了她慷慨赴義一樣的決絕。
俯下身，她貼在他身邊，用自己微涼如水的肌膚籠罩了他滾燙如火的身軀。
“傾城，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山雀（嬌羞狀）：傾城，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傾城（呆逼臉）：啥啥啥？我不會啊！
大蝦（忽然跳出）：我會我會，我教你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