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小姐調.教計劃
冰糖幾乎用了一整天的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接下這個坑爹的重任。她心裏清楚,其實她并沒有選擇,阮翎君想要的,不過是她的一個态度。
是積極配合,還是消極怠工。
“冰糖姑娘,恕我直言,其實少主所言在理。”白若水神情認真地說,“難道姑娘覺得那種有上頓沒下頓,還要提心吊膽有人尋仇的日子更舒服嗎?”
說得也是……沒有哪一天她不是提心吊膽的,可不知道為什麽,阮翎君那種強逼與執着的手段,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若水,你老實說,你希望我留下來嗎?”冰糖問道。
“當然了。”白若水睜着一雙清澈的眼睛,唇邊還挂着一絲淺笑,幹淨透明得就像湛藍的天空。
“那你喜歡我嗎?”冰糖又問,見白若水一張嫩嫩的臉頰驀然變紅,連忙補充道,“我是說,你不讨厭我吧?”
“姑娘為何這麽想,我怎麽會讨厭你。”那純真無邪的笑容,簡直像清風一樣治愈人心,“今後若有人欺負姑娘,若水會第一個沖上去保護姑娘的。”
雖然時常會小腹黑一下,但這只溫順的小白羊還是深深打動了冰糖的心。
“好,為了你,我就留下來吧!”她拍了拍他的肩,沖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白若水面上微紅,有些尴尬,但也開心。俊俏的一張臉嫩得簡直能掐出水來似的,惹得冰糖春心騷動。忽然一股殺氣自背後陰森森地傳來,眼角餘光就瞥見葉伶俐躲在一顆樹下,瞪着一只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她。
嫩羊身畔,必有餓狼,此言着實不假……
終于到了入夜,大廳裏燈火高燃,屋外的月色就如冰糖剛來時那晚一樣,朦朦胧胧地,教人心慌。
“兩日已過,你的答複呢?”阮翎君好整以暇坐在大椅中,修長好看的手擱在桌上,雖然姿态随意,但卻讓冰糖産生一種錯覺,仿佛自己的命運已被他牢牢地捏緊。
“我能怎麽辦呢,反正也沒得選擇。”她假裝無所謂地說道。
阮翎君的眼神卻很鄭重,他道了一聲“好”,便向左右兩位護法命令道:“若水,伶俐,還不上去見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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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伶俐黑着臉,白若水倒是很歡欣,兩人同時在冰糖面前單膝下跪,齊聲道:“白若水,葉伶俐,見過小姐!”
冰糖哪見過這仗勢,手忙腳亂地去攙扶他們:“快起來,快起來……”
阮翎君卻站起身說道:“今後你就是主,他們是仆,你要記着主仆之分,莫要失了身份。”
冰糖不知所措地“哦”了一聲,心裏把萬惡的封建階級罵了一百遍,忍着折壽的心理壓力,勉勉強強接受二人的跪拜。
還真別說,認了大小姐以後,饒是葉伶俐看她再不順眼,也不得不低眉順目地伺候她。端宵夜,倒茶,放洗澡水,無一不精。冰糖心道今後若想在這天水莊裏舒舒服服地過下去,還是得跟這個“女閨蜜”打好關系。趁着夜色臨近,葉伶俐伺候她更衣時,冰糖便問道:“伶俐姐姐,你在天水莊多久了?”
葉伶俐毫不留情地瞥了她一眼,言語辛辣得讓冰糖接不下話:“小姐這是在折我的壽,可指不定誰大誰小呢。伶俐只是仆,從何處來,到何處去,不就如一粒塵埃,小姐何必挂心。”
冰糖碰了一鼻子灰,只好翻了個白眼在心裏罵娘。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亮,冰糖就被人從冰絲軟被中弄醒。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她床前,靜默的氣息令人倍感壓力。
冰糖迷糊地睜開眼睛,以為又是葉伶俐,沒好氣地嘟囔道:“幹什麽,我又不是雞,天都沒亮呢!”
那人聲音裏含着一絲冷絕的嚴酷:“天已經亮了,全莊上下都已起床備工,就你還在夢會周公。”他眼簾一斂,沉聲道,“還不快起來,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冰糖差點一個激靈從被窩裏跳起來,她使勁拉過被子掩住自己淩亂衣衫下白花花的大腿,望着一臉沉郁的阮翎君,瑟瑟縮縮地說:“可你不是說,我只要當個花瓶大小姐就好了嗎……”
一聲幾不可聞的冷笑洩露了魔鬼的真面目,阮翎君明亮的眼眸在微暗的閨房中,顯得格外灼人。他盯着冰糖的眼睛,嘴角甚至還帶着一絲笑,一字字道:“我說過了嗎?”
我@¥#¥%&……簡直令人發指!
冰糖張大嘴巴,恨不得撲上去,将那張心機深重的臉咬個稀爛。她好不容易才強壓下怒火,擡起眼仰視着他居高臨下的眼神,戰戰兢兢地問:“那我應該做什麽?”
“練功。”
……啊?
一邊打着呵欠,一邊跟着阮翎君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後院的一處空地上。冰糖驚訝地發現這裏十八般兵器樣樣齊全,白若水和葉伶俐早已在一旁等候,見到二人前來低頭行禮道:“少主,小姐!”
阮翎君回頭看着一臉茫然的冰糖,對她說:“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你也不想莫名枉死,對吧?”
冰糖生無可戀地看着那張溫柔俊秀的臉,頹喪地接口道:“所以我要勤練武功,以免BOSS還沒出場,就被小兵幹掉了。”
雖然有些不知其意,阮翎君還是浮起淡雅的微笑颌首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這對你而言并不是難事。”
得嘞,哥!太擡舉我了。
冰糖百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跟着阮翎君走下場。一排排五花八門的兵器就像任人挑選的姑娘一樣,挂着紅纓與紅穗,可撲面而來的肅穆之氣又直亂人心神。阮翎君一一為冰糖介紹道:
“刀、槍、劍、戟、斧、钺、鈎、叉、鞭、锏、錘、抓、镗、棍、槊、棒、拐、流星,乃古稱十八般兵器。然《翠微北征錄》中有雲,‘軍器三十有六,而弓為稱首;武藝一十有八,而弓為第一’。各家雖然說法不同,但終殊途同歸。兵者,詭道也;兵器,殺器也。只要能傷人,就算是頭發絲也能成為兵器。”
冰糖聽得雲裏霧裏,很配合地崇拜道:“原來是這樣啊!”
所以呢?
阮翎君看着她蹩腳的假笑,唇邊卻銜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不知又在打什麽主意。冰糖只感到背後涼飕飕的,直搓着手臂打了個寒顫。
“多數的兵器手感鈍重又不易攜帶,對于女子而言,長劍與長鞭是最佳之選。”
他話音方落,冰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捧起一卷輕盈的九節鞭,興奮地随手揮舞了幾下。長鞭破空之聲咻咻直響,吓得白若水和葉伶俐,各自都疾步閃得老遠。阮翎君出手如電,那快要招呼到臉上的長鞭才被赫然制止。
冰糖猶自甜笑道:“這個我喜歡,呼一聲抽在皮肉上,頓時一條杠,看着都疼。”
“話雖如此,對你來說還是太難掌控了。”他聲色不動地将長鞭收回來,不準她伺機報複。
冰糖無奈嬌嗔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能用什麽,你倒是說呀?”
“今後有你玩的,急什麽。”阮翎君微微一笑,對身後喚了一聲,“若水,拿上來。”
冰糖不由自主越過他的肩膀向後看去,只見白若水捧着一把長條狀的東西走了過來,雙手遞給冰糖。
她難以置信地望着它,倒抽了一口氣:“就這個?”
阮翎君含笑:“就這個。”
擺在眼前,僅僅只是一把木劍!
冰糖遲疑地握起劍柄,還挺沉,費力地揮舞了兩下。本以為會像武俠小說裏,仗義行俠的俠女那般英姿勃發,可現實卻怎麽都似中二小鬼在鬧着玩。她滿臉都是複雜的情緒,問阮翎君:“你只給我一把木劍,那你剛才給我介紹那麽多有什麽用?”
阮翎君回答得十分鄭重:“要你懷有敬畏之心,唯有如此,方才在危難之際,真正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瞧他說得那麽像一回事,冰糖只“切”了一聲,不以為然。無視她敷衍的态度,阮翎君面向葉伶俐道:“伶俐,你與她切磋切磋,讓她熟悉熟悉,何為‘刀劍無情’。”
葉伶俐靈動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面上湧起一股難以掩飾的喜色,道:“是,少主。”
終于到了給她報仇的機會,葉伶俐春風得意,可憐冰糖雙腿發虛。她站在葉伶俐面前,仿佛自己就站在一只張開大嘴的老虎跟前,不是它撲上來,就是她落進去。
“小姐,恕伶俐得罪了。”噙着一絲殘忍的笑意,葉伶俐假模假樣地說。
冰糖雙手握起那把木劍,不禁流下一滴冷汗:“切磋而已,伶俐不必太當真……”
一旁,阮翎君幽沉的雙眸凝在冰糖身上,口中徐徐說道:“放松身體,将呼吸沉入丹田。你會感覺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凝聚在一處。将你的意念傾注在劍上,凝聚成一股劍氣,這柄劍就會彷如活物一般,拼死保護它的主人。”
厲害了,我的哥……還意念,還劍氣?神棍這個職業,倒是很适合你!
不等冰糖做好心理準備,葉伶俐一聲清喝,就猛攻了過來。冰糖吓得閉上眼睛一通亂揮,卻什麽也沒有砍着。倒是一次次重擊就這麽毫無抵抗之力地,落在她的肩上、背上、腰上、腿上……四月的春晨還有些許瑟瑟的涼意,開滿了一園的桃花伴随着清風傳來陣陣幽香,在這春意盎然的美好晨光中,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連綿起伏,久久不息。
刀劍無情,人心難防!阮翎君,你這個變态鬼畜男,早晚有一天,本姑娘定要你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