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

大中華地區的新任總裁, 蔣氏集團太子爺, 新上任不足半年,就被董事長一手打下去, 貶到分部做新項目開發。

消息野火燎原,瞬間傳開。集團內部領導層人人自危, 都緘默着站在蔣朝進一方。員工們議論紛紛,表示不理解,好奇心盛地找寇瑤打聽情況。

寇瑤一概保持沉默, 大家忌憚她的身份, 也不敢逼急,只好瞎猜測。而寇瑤快速整理好文件箱,交給方曼,說:“好了,我辭職了。”

寇瑤本就是為了蔣一而來,之前就算是有蔣朝進在旁虎視眈眈, 她還是選擇留下。現在蔣一被調到新開發地區的分部, 寇瑤更是沒有絲毫留在總部的理由。

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管他前方是荊棘還是漫天野火。

她願意陪他流血,陪他化為飛灰。一往情深, 何必說有愧有罪。

方曼接下箱子,沒說話,漠然離開。

态度有些難以理解,寇瑤也沒心多想。她轉身才看見背後站着蔣朝進,頓時血液倒流, 明晃晃的大廳都黯淡了。

從奶奶過世的那個風雪寒夜裏,寇瑤第一次碰見蔣朝進時,她就害怕他,後來幾件事情下來,寇瑤壓根不敢單獨面對這個讓她遍體生寒的男人。幾乎是本能的,寇瑤微微發抖,她想要後退逃走。

蔣朝進走過來,面上帶着笑,對寇瑤的喜歡和觊觎一覽無餘,他親昵叫她,“瑤瑤。”

實在是玷污這兩個字。

寇瑤沒接話,扭頭就要走,卻看見身後是電梯。如果進去,那萬一蔣朝進擠進來,又該怎麽辦?絕對不能夠在狹窄密閉的空間裏和這個惡狼一樣的男人同處。

進退不得,只能站在原地。寇瑤喉嚨發緊,她想說話叫人,都發不出來聲音。

明媚的天,空氣卻異常濕涼,寇瑤僵硬。眼看着蔣朝進逼過來,她靠在牆上,不自覺往後退。

她很健康美麗,生出來的孩子一定千倍百倍的好。蔣朝進臆想着,伸出手,要摸寇瑤的臉。

“別過來!走開!”寇瑤突然尖叫,抱住腦袋不敢看。從胳膊縫裏,能看到蔣朝進落下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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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瑤渾身黏膩着惡心的恐懼。

身後電梯‘叮’一聲,似乎有凜冽之氣平地驟起,卻溫柔裹在寇瑤身上,寇瑤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來人用長長的胳膊攬住她的腰,緊扣住,帶進懷裏,護得嚴嚴實實。

寇瑤情不自禁看過去,只來得及看見一抹細白的下颔皮膚,卻叫出了那人的名字:“蔣一。”她的小哥哥來了。她如那個新年夜所願,能夠從一厘米的輪廓裏,認出來他。

當此時,年華怒放,生死都無所謂。

蔣一狠狠揮開蔣朝進的手,冷眼對峙,他沉怒的想要殺人。

另一邊,卻心系寇瑤,溫柔得要滴出一片汪洋大海來似的。

他的兇狠不予她,他的溫存只給她。

蔣一只言未語,死死捏住蔣朝進的手腕,用力之猛,竟使得蔣朝進感到骨骼泛疼。父子如夙仇,眼鋒裏都是刀光劍影。走到這一步,絕非因為寇瑤。

蔣朝進哼笑,譏諷道:“出息了。”

“你少碰她!”蔣一甩開手,野獸護食一樣寸土不讓道,發狠又兇殘。他絲毫不看蔣朝進,護着寇瑤進電梯,電梯門完全閉合的那瞬間,蔣一才肯稍稍放松。

蔣一真是想要一刀殺了他的,特別想。要不是他囚禁着李楚的話。

電梯下沉,心有些朝上。寇瑤偎在蔣一懷裏,手上軟軟捏着他的指頭,“我想和你走。”不想留在這裏,不願意時刻惡心不安。

寇瑤清楚,若非李楚阿姨在那男人手裏,蔣一早就離開這個破地方了。商業帝國又能怎麽樣,不過是一座巨大的牢籠,撕破人的尊嚴,扯碎虛假的血緣,地獄一般。

現在也好,離那個男人遠遠的,多好。

寇瑤忍不住自私想着,又覺得太罪惡,遂改口道:“不要,得找到李楚阿姨。”

何必多想其他人,是不是傻?

真不願意她這般懂事。

蔣一扣住寇瑤手指頭,溫聲說:“今天就走。”他陪她自私,心甘情願。

他必須要在一切都還能随心所欲的時候,滿足她任何願望。天崩地裂都不管不顧。

于是離開。

到底是孝順,寇瑤還是準備和家裏說一聲,征求關悅和寇振生的同意。蔣一是陪着去的,第二次說起要照顧瑤瑤一輩子時,他更加鄭重,更加堅定不移。

寇瑤就在蔣一身側站着,他的每一個字都落在她心上,重重的,逾過生命。

關悅沒再阻攔,且不說此刻蔣一的态度,單憑蔣一那個時候的出現,就已經徹底斬斷了關悅最深切的擔憂。

幾番起伏,而今都成過眼雲煙,關悅只希望他們能夠過的好。

寇振生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他從來都肯聽從關悅的話,幾乎不違逆。

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這一次心照不宣的,所有人都沒有提起問起,權且當那些都不存在。

而只有梁森才知道,蔣一他,是用自己的性命,換了一個短暫的自由。

蔣朝進對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是動了殺心的。這一次調他去偏遠地區剛成立的分部,用心多險惡,梁森非常清楚。

蔣一也同樣了然。

可他得去。

走的時候,幹脆利落。

寇瑤優柔了,擔憂地問蔣一,“李楚阿姨,不是還在他那裏嗎?”萬一那人遷怒到李楚阿姨怎麽辦?那可是蔣一的媽媽。

飛機高入雲層,說話都帶了提心吊膽的感覺。

蔣一垂眸,異樣地沉默好一會兒,才安靜看着寇瑤。他眼裏有透亮的光,又涼涼的,“先別管了。”頓了下,蔣一似乎突然脆弱萬分,他把臉埋在寇瑤肩窩上。寇瑤的頭發稍微有些長了,細軟的落在脖子間,帶着清香,入他鼻腔。

蔣一悶在寇瑤肌膚上,似乎找到了賴以生存的空氣,他深深嘆息,恍若稚嫩嬰孩的撒嬌。片刻後,他在她面前展露最純粹的脆弱,“我這餘生,只有你了。”

那麽軟弱的語氣,卻像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剜在寇瑤心上。

寇瑤說不出來心上是什麽滋味,好似泡在醋缸裏千百年,酸到呼吸都麻疼想哭。

剎那間惶恐起來,害怕會失去,害怕留他孤身一人,便只能以歃血為盟的決心緊緊抓住他。柔軟的姑娘親吻小哥哥的額頭,捧着他的臉說道:“亂講,怎麽可能只有我。”她也停頓,似乎在難為情,最後厚着臉皮悄聲道:“你這樣說,就是不要我們的孩子了。”

約定一生的情話,動聽到顫栗。

只有共苦過,同甘才顯得彌足珍貴,星月璀璨。

蔣一凝望寇瑤,好半天還沒有回神,愣怔得傻裏傻氣。寇瑤被小哥哥那認真幹淨的眼睛盯得不好意思,別過臉,又用手擋住小哥哥的視線,呢喃喃道:“別看我呀,別一直看呀。”

猝不及防,雙唇被溫柔細致含住,濕熱的觸感,撩動大腦神經,全身都貪歡。

蔣一按住寇瑤的腦袋,洶湧地親吻,又無限溫存。

命都給你好不好?

其他的都不要不管了,就這樣,命都給你,就這樣了。

衆目睽睽,他親她,如同親吻虔誠的信念。

飛機落地,半舊的機場,旅客多是獵奇旅游的。蔣一牽住寇瑤,在陌生安靜的小古城裏,走進俗世的人間煙火中。

十指相扣,陽光都做了陪襯。輕易得來的,不懂得珍惜,艱苦得到的,會惶恐驟然失去。

風雨之後見彩虹,可彩虹很快就會消失,不是嗎?

怎麽能不害怕。

到地方,分部總經理親自迎接,看見寇瑤,不知道如何稱呼。

蔣一溫柔道:“未婚妻。”

經理懵,來之前沒聽說太子爺訂婚了呀,怎麽會多出來個未婚妻。

寇瑤也懵,她雙眼迷糊糊,看見經理好奇的打探,露出無奈的表情:“沒有沒有,不是未婚妻。”別看我,我也是剛聽說自己還有這麽一個身份的。

然後蔣一就記仇了,回去把姑娘壓在床上質問,“不是都規劃到孩子了嗎?為什麽不承認未婚妻的身份?”

寇瑤艱難翻身,想要逃走,卻被小哥哥拽住腳腕拖回來,繼續壓着,還開始啃起來。寇瑤在‘武力’之下,屈服了。

都怪自己多嘴,說什麽孩子,為什麽要說孩子?啊對,還不是心疼你,想哄哄你,要你高興,你還當真了。

姑娘叽哇嚷道不公平,可惜,看見小哥哥颠倒衆生的目光時,又沒出息軟了手腳。

她的小哥哥溫和又迷人,特別強大,又在她面前,萬分脆弱。

晚間是小宴會,歡迎蔣一上任的。低奢作風發揚得淋漓盡致,可見此處的發展前景有多好。

寇瑤也不懂太深,就覺得這裏的食物好吃酒水甘甜,特別特別好。姑娘不想在小哥哥光環下被人注目,就早早躲得遠遠的,抱着小酒瓶看月亮。

然後接到齊遠程的電話,二少爺大嗓門,上來就嚷嚷道:“妹子,想死哥哥了,在哪兒呢?”

寇瑤報上地名,齊遠程哎呦呦說真特麽偏僻,估計能看見原始居民。貧嘴耍得厲害,幾句後卻陡然轉到正題上,“給你說呀妹子,這山水小城可容易出自然災害,出門時候可悠着點兒。”

“烏鴉嘴呢吧,我這才剛來呢。”寇瑤偷偷瞄一眼蔣一,看到小哥哥的位置後,眯眼睛傻樂。

卻也沒想到齊遠程那個烏鴉嘴,就真的算準了一樣。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尤其是有人故意策劃了一場意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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