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營救

初春的夜晚, 空氣裏還透着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

溟雁被人反手綁在角落裏,不能動彈的手腳已經冰冷發麻地沒有知覺, 甚至連當時跳樓時扭了的腳腕都沒什麽痛覺了。

靠着蒙着眼睛的黑布與鼻梁的一點縫隙, 她只能看個模模糊糊。

她不知道自己被綁過來多久了。

當時在洗手間,一進門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個清潔工阿姨一直盯着她, 盯得她轉身就要走,卻被人堵住了去路。

她就這樣被逼到了牆角, 綁她的女人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翻上窗戶, 甚至翻到了下面的排氣窗口上。

可最後, 她還是不得不跳了下去。

被抓住之前,她把自己腳腕上的紅繩留下了, 然後盡全力又跑了幾步,就被人砸暈了。

她知道自己一直是很多人的目标,所以有些事情, 她早就被姐姐叮囑過。

但是, 這卻是她十幾年的人生裏第一次被綁架。

這幾日, 綁她的人只會給她灌些湯水, 其他的一概不管。

往日水潤的唇瓣現在早已幹裂起皮, 不分黑夜白天的時間讓她有一種這一切只是夢的錯覺。

每當腿上的麻意散去, 腳腕上的疼痛就一陣陣地襲來。

那時候, 腳上鑽心的疼痛感就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 這不是夢。

至于這段時間身上被打的傷,她只能慶幸,這群綁她的人還是有所忌憚的, 不敢真要了她的命。

等天重新亮起來的時候,溟雁終于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磕磕絆絆地跟着拎着她的人,身上的助聽器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裏了,估計姐姐也不能根據它的定位找到自己了吧。

再一次被人弄上了車,她依舊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裏去。

終于,當她被人綁到椅子上的時候,一直蒙住眼睛的黑布被拿下來了。

突然見光的眼睛受不住,微眯着不敢睜開,有眼淚被刺激了出來。

身邊的幾個人應該是在交談些什麽,可是她聽不見,也看不到他們的唇形。

她被綁在這個廢棄的倉庫二樓的樓梯口,壓抑着心裏的害怕和恐慌,努力平和地等待着她的命運。

溟雁失蹤三天了,直到第三天晚上,阿容阿沁才聯系上了一臉倦容的沙秋。

而這三天裏,路卓觇生生瘦了一大圈,深陷的眼窩再難看出這曾是意氣風發的莫三少。

終于,當不知道現在何處的沙秋靠着助聽器的定位找到一個破舊的工廠,靠着看門的大爺的描述,他們知道,綁架溟雁的怕是要坐不住了。

路卓觇站在廠房的角落裏,手裏緊緊握着溟雁的助聽器,眼眶越來越紅。

但是,不能哭。

路卓觇,你還沒找到溟雁,絕對不能掉眼淚。

離開廠房門的時候,路卓觇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看到備注的瞬間,他突然前所未有的冷靜。

【到XX路78號,一個人。】

拿着手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阿容,轉身走向工廠的後門。

漏風的倉庫大門被推開,路卓觇一眼就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溟雁。

沒有焦躁,沒有憤怒,只有緊抿的嘴角和青筋暴起的拳頭能夠看出他壓抑的情緒。

掃了一眼倉庫裏的人,沒有熟悉的面孔,看來真正的大頭還藏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做着縮頭烏龜。

眼神落在了一個疑似這群人頭頭的男人身上,語氣冷厲:

“葛海呢?”

男人笑了笑:“三少爺誤會了,鄙人姓白,三少叫我野哥就行。”

“我管你是白是黑,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麽?”

白野一揮手,就有幾個男人端了一張桌子放到路卓觇前面兩三米遠的地方。

“其實請三少爺來也沒別的事,只是想請三少爺勸勸莫家退出江市。”

“呵。”路卓觇嘴角冷笑:“你應該知道,莫家的事情我可沒資格插手。”

白野似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啧啧了兩聲:

“那怎麽辦?我們兄弟也沒辦法,只能請沙家了。”

路卓觇壓抑的怒火暴漲,“你敢!”

“哈哈哈。”白野突然笑了出來:“三少爺也不必擔心,我們還有別的方法。”

“說起來,我們兄弟本來是不想綁三少爺的心上人的,可惜啊可惜,前幾天我手下的兄弟接了一筆單子,對象就是這位沙家三小姐。”

“什麽意思?”

“三少爺別着急,讓我慢慢說啊。

當初我那個兄弟接到這單子的時候,我留了一下心,就給三少爺把人保下來了,這樣一來,三少爺至少得有些表示不是?”

話說到這兒,路卓觇也隐約明白了些。

“我會和大哥說這件事,但是能不能成功……”

話還沒說完,白野就打斷了他:

“只要三少爺聽我們的,您大哥自然會答應。”

路卓觇的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你們要做什麽?”

“三少爺是聰明人,看到你面前的東西了嗎?只要三少爺給自己打一針就行。”

話說到這兒,他算是明白了。

莫家對毒品的憎惡是零容忍的,莫家的後代凡是有人敢碰毒品,便會被逐出家門。

他們這是逼他去賭,賭他和大哥之間的兄弟情。

賭他的大哥會不會保下他,若是大哥舍棄了他,那麽他們也只是廢了一個棋子。

但若是大哥決意保他,那麽這群人也就有了威脅大哥的把柄。

想明白這一切的路卓觇磨了磨後牙槽,眼神陰翳。

“三少爺也可以不選,只是不選的話,我可就不能保證能不能管住接了那筆單子的兄弟會做些什麽了。”

說着,白野身後的人就有些躍躍欲試了。

“你們要做什麽!”

白野也不磨叽,擺了擺手,同樣的東西就擺到了溟雁面前。

“三少爺不願意,那麽只能委屈這位三小姐了,我想沙家一定是願意保住自家三小姐的。”

“你!”

“對了三少爺,三小姐的藥裏還多了一眼有趣的東西,據說用了它的女人,可沒幾個能撐過去的,就是不知道這對于雛有什麽效果。”

當白野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滔天的怒火瞬間就泯滅了路卓觇所有的思考能力。

擺在他面前的兩條路,無論哪一條,都是萬劫不複。

擡頭看了一眼隐約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的溟雁一眼,路卓觇安撫地對着不停搖頭的溟雁笑了笑。

傻雁兒,是我不夠強大,不能好好護着你。

這樣的我,以後都不配出現在你的世界了吧?

溟雁身後的男人又一次狠狠地捶了溟雁的後背,看着溟雁緊咬下唇的隐忍,路卓觇的拳頭握了又松。

“住手。”

再開口,路卓觇的語氣已經冷靜。

話音落下,路卓觇便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張小桌子。

在場的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身上,生怕突然出現什麽變故。

就在路卓觇拿起針管的時候,一聲巨響惹得了所有人的視線。

擡頭望向省遠處,路卓觇的瞳孔瞬間放大。

他的小雁兒就這麽,就這麽連人帶椅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摔下最後幾個臺階的時候,破舊的木椅徹底散架,血跡從溟雁身上暈染開來。

路卓觇瘋了一般地沖到溟雁面前,雙手顫抖地抱住溟雁。

“路卓觇,不可以,絕對……絕對不可以。”

“好,好,小雁兒你堅持一下,就一下。”

“還愣着幹什麽,快打救護車!”

白野眼神瞪向猶豫着掏出手機的小弟,到這一步,他必須做到底!

身邊的人也都反應過來,路卓觇身後的兩個人,一個敲了他一悶棍,另一個趁機拿着針管便向他刺來。

路卓觇騰出一只血手反手扣住,一用力,便掰折了那人的手臂,然後,一腳就踹在了拿棍子的人的腹部。

針管落在地上,路卓觇抱着溟雁站起來,腳底用力,将它狠狠踩在地上。

其他人都反應過來,紛紛掏出了手裏的武器。

就像白野說的,到這一步,誰還能回頭?

“莫三少,你放心,你和你的心上人,一個都走不了。”

白野的話音剛落,倉庫門再一次被踹開。

“他們走不走得掉我不知道,但是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少!”

白野眯着眼看向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的女子,沉聲問:“你是誰?”

“沙秋。”

靠門的幾個男人反應過來,揮着匕首就向沙秋刺去。

沙秋拿起手上的鋼鞭,左右一抽就将匕首抽落,上前一步,雙手擰住對方的手臂,那兩個人就被斷了胳膊。

門外又沖進來幾個人,很快就解決了守門的男人。

阿容阿沁見狀,立刻去支援路卓觇。

“你們先把小雁兒帶走。”

阿容遲疑了一下,就聽見溟雁語氣低微:“一起走。”

沙秋反手扣住那個剛剛對溟雁動手的男人,右腿一踢,便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你和她一起走。”

當路卓觇抱着溟雁離開倉庫大門的同時,沙秋的高跟鞋也落在了白野的臉上。

“你算什麽玩意,敢對我沙家動手。是不是我沙家這幾年在國外,讓你們這群豬腦子以為我沙秋有多良善。”

門外的安琴快步走到沙秋面前,略微掃了一眼地上的白野,便收回了視線:

“沙總,海樓已經被封了,葛海等人已經全部落網,您看這兒……”

沙秋擡腿,重新落下的時候,白野臉上又是一陣扭曲,估計肋骨又斷了幾根,

“他們不是接了什麽單子嗎?膽子那麽大,這命應該也夠硬。”

安琴一時間沒明白沙秋的意思,知道沙秋走出倉庫,回頭看了一眼裏面至少都是斷手斷腳的人,吩咐人鎖上了倉庫的門。

“他們綁了雁兒多久了?”

“三天。”

“那好,就關上他們三天,三天以後再報警。看好他們,別讓他們沒命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想今天加更的,但是昨晚我就手抖了:)

最近天氣熱,大魚在醫院看到好多中暑的,飲食出問題的,天使和仙女都要保護好身體,少吃點冷飲,剩飯剩菜都不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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