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華山之行

且說金玉堂收到了來自華山派的信,原來是華山論劍要在三月間舉行。

華山派在此時便廣發英雄帖,邀請武林衆豪俠前來參與。金玉堂自任秋雨死後,已七八年未收到請柬了,沒料到今年卻又接到了帖子。

賀叔琢磨道:“自風冷用金玉堂的名頭出手,不過月餘。這華山派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霭晴笑道:“賀叔你有所不知。向來如華山少林等名門名派,門徒散布之廣,怕是你想不到的。不說江湖門派,便是如我家這樣生意做的大些的,眼線也是遍布全國。不瞞你說,風冷出手第二天,我們便知道這裏來了個好手,派了上面知江湖事的暗中調查,不過十日便将風冷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賀叔咋舌道:“那不是我們什麽事兒你們都曉得的一清二楚!”

霭晴回道:“那倒也不會,突然出現個身手分外出挑的人。各門各家都忌憚,自是要調查清楚的。尋常人家過日子,誰管你呢!”

賀叔問衆人:“你們怎麽說,去還是不去呢?”

阿飛馬上叫道:“去啊!怎麽不去!這武林盛會,當然是要去的啊!”

霭晴道:“我小時跟着四叔去瞧過熱鬧,的确說的上是武林盛會。什麽青城少林,峨眉武當。打的好不熱鬧。那些偏門小派也有去的,用的些偏門兵器,也有趣的緊。”

賀叔問風冷道:“你怎麽說?”

風冷雖然不想去搶什麽天下第一的名頭,但畢竟是習武之人,聽霭晴如此說,自是十分想見識見識那些高明武功的。便說道:“我還是挺想去瞧瞧的。”

“那徐先生呢?”賀叔詢問徐念遠的意思。

“小生未曾與武林人士打過交通,聽黃姑娘如此說,也不失為一奇特經歷。橫豎我也沒事,不如跟去湊湊熱鬧。”徐念遠道。

阿飛聽到衆人如此說,已歡呼了起來。

賀叔略一沉吟,見這幾人興頭頗足。便爽朗笑道:“那好!我們就去他一遭!去瞧瞧這江湖,到底是個什麽樣兒!”

阿飛興奮的跳起來,展臂歡叫道:“太好了!我不用去學堂了!哈哈哈哈!”

賀叔一把拎住他脖子道:“你想的美,這一路就讓徐先生盯緊你課業。不去學堂,書還是要讀的!”

阿飛聽賀叔如此說,如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就垂眉搭眼了。

金玉堂地處宣州寒亭,一路行去陝西便要二十餘天。又恰逢初春時節,春光正好。衆人商定這一路順便游山玩水,才夠快意。

過了兩日,衆人将事情都收拾停當,便啓程出發去華山。

他們為賞春光,特特繞道巢湖。

只見長天遠波,浩浩湯湯,值此初春,岸邊柳樹綠意出顯,愈加顯得湖面秀麗。那巢湖中有一綠洲,在這一傾碧波中若一片綠葉,甚是秀雅。

霭晴興致大發,說道:“不如我們去找這附近的漁家租個小舟,再買點上好的茶葉。泛舟湖上,品啜香茗,想是在風雅不過了!”

徐念遠聽她如此說,笑道:“黃姑娘真是好雅興!這煙波浩渺,水天一色,若能乘舟游玩,肯定若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一般,真是快哉快哉!”

衆人便前去租舟買茶,談談笑笑,不覺離岸已有餘裏了。

一陣清風吹過,湖面碧波蕩漾,微光粼粼。衆人賞此美景,品着清茶,極是暢懷。

霭晴自杭州長大,自小是見慣西湖的靈秀,這巢湖溫婉秀麗,又是一番風情。她開口唱道:“殘霞夕照西湖好,花塢蘋汀,十頃波平,野岸無人舟自橫。”聲音婉轉輕靈,若林籁泉韻。

她上阕甫唱完,便聽得徐念遠接口唱道:“西南月上浮雲散,軒檻涼生。蓮芰香清。水面風來酒面醒。”兩人一齊唱完,相視一笑,舉茶對飲。

風冷不懂這些詩詞,看他倆如此這般默契,心意相通,心下甚是難受。便将杯中茶一飲而盡。

沒料想霭晴笑着說:“這黃山毛峰清香冷韻,入口甘醇。要細細品味才得其妙處。你這樣囫囵一杯,甚是可惜啦!”

風冷聽她如此說,更是氣悶。

轉眼已行十餘日,估摸着再過三天便可至華山。離華山越來越近,一路上攜刀帶劍之人也見得越來越多。

他們在沿途驿站歇息時,時不時遇到些少年人一言不和便刀劍相向。

這些年輕人,一個個都想着在這華山上一鳴驚人留名江湖。少年心性毛躁,處處都要和人分個高下。風冷腰間佩劍,一路上也有人挑事兒找茬,好在他沉着穩重,并不與之計較。

一日他們趕了半晌路,甚是饑渴,便到路邊一處茶棚子坐下休息。正飲食間,看見一白衣少年走了進來。這少年眼含精光,軀體十分壯健。應也是前去華山的武林人士。

不多時,又有一大漢走了進來。背厚膀寬,神情粗豪,手裏拿着把大刀,進門便嚷道:“小二!切斤牛肉,來碗面!再來壺燒刀子!”

小二忙迎了上去,陪笑道:“客官,現下桌子都坐滿了。您要不和這位一起湊一桌?”又轉身對那少年笑道:“這位公子,真對不住了,還請湊一桌吧!”

少年冷哼一聲,小二便讪讪的請那大漢坐下了。那大漢吃面哧溜哧溜聲音極大,時不時還吧嗒吧嗒嘴。少年臉色頗為不豫,大漢看那少年一臉嫌棄的樣子,心下也頗不高興,只是不理會。

少年吃完面付罷帳,起身離去,嘴裏低聲嘟囔道:“真是鄉野莽夫!”

那大漢是習武之人,耳力自是高強,聽他如此說,再忍不住,怒道:“你說什麽?!”

少年聽他聽見了自己的話,也不畏懼,昂首冷笑道:“我說,你真是鄉野莽夫!”

大漢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道:“哼!我倒要看看你這麽個女裏女氣斤斤計較之人,打不打的過我這鄉野武夫!”說罷便抽出大刀,直劈過去。

少年見他如此,又聽得什麽“女裏女氣”的混賬話,更是氣盛。

那大漢身形龐大,力拔千鈞。大刀一掄,刀頭震震發聲,顯是內力十分深厚。少年的武器乃是一判官筆,見這大漢來是兇猛,步伐輕巧只是躲閃。

大漢還以為這少年怕了他,更是将大刀耍的虎虎生風。他卻不知這判官筆乃是短打,不長于與人正面肉搏,而長于趁其不備攻其穴道。大刀雖耍的是虎虎生威,但大開大合之間卻是将自己弱處暴露了出來。

白衣少年瞅準時機,一招“弱柳扶風”向那大漢倒去,判官筆如電出直指他期門穴。那漢子連忙橫刀去擋,聽得判官筆與大刀“叮”的一聲碰撞,那漢子被震的倒退兩步。

白衣少年趁此機會,雙腿蹬地,整個人連綿欺進,轉守為攻。這少年下盤功夫了得,只見他左搖右晃,雙腳卻在地上釘的極穩。他連連将判官筆刺出,竟筆筆都是往致命之處點去。大漢竭力抵擋了一會兒,大刀到底略顯笨重,沒一會兒就顯得左支右绌。

少年飛身而起,一筆竟直指百會而去。需知百會是死穴,被這判官筆擊中,怕是即刻就要斃命。

風冷等人見他們大打出手,這本不是路上第一遭,也不欲多管閑事,便只在一旁安靜觀看并不插手。

風冷見少年出手陰毒,招招皆是往死處招呼。所求的竟不是取勝,而是取命,心下頗為不齒。他眼看這大漢眨眼間便要命喪于此,于心不忍。拈起一粒花生米像那判官筆射去。

那花生米打到那判官筆上,無異于以卵擊石。只是帶着風冷的勁力,将那判官筆打偏了去,将将從那大漢耳邊擦過。

那大漢被吓得魂飛魄散,動彈不得。少年轉向風冷,判官筆直指他,冷笑道:“我勸你莫要多管閑事。”

風冷說道:“不過是一點無關痛癢的小事,也不用取人性命這般狠毒吧!”

那少年道:“江湖規矩,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哪裏就輪得到閣下來說這些話了?!”語罷竟飛身而起向風冷攻來。

風冷拔出追雲劍飛身迎戰,追雲劍法飄逸出塵,白衣少年與風冷一比,倒顯得笨拙不堪。那少年眼見不敵,竟從袖中簌簌發出三枚銀針。風冷見他使出如此下作招數,揮劍護體,一招雲遮霧繞,将那銀針擋了開去。

他心下惱怒,也不想與這少年多糾纏了,一招大漠孤煙只往他胸前刺去。那少年人用判官筆格擋,兩兵相接發出金石之聲。少年卻覺得輕雲劍好似巨石一般,壓的他不住後退,最後判官筆竟飛手而出!

風冷此時便用手肘撞他膻中,少年只覺得胸口發悶,眼前一黑,內力一散,便跌坐在地。追雲劍直指他鼻尖,若是他敢動彈,怕是性命不保。

風冷怒道:“技不如人,快滾吧!”少年也不敢再多嘴,摸摸索索的撿起武器便逃了出去。

阿飛見風冷如此英勇,大聲喝彩道:“冷哥!你好厲害!你是大英雄!”徐先生抱拳笑道:“行俠仗義,風冷兄,佩服佩服!”

他見霭晴也欽佩的望着他,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說道:“別說這些了,快些上路吧!”

不料只行了一個時辰,忽然聽見身後馬蹄聲四起。

風冷勒馬回頭,只見一群漢子正追着一少年,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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